中国优秀运动员情绪、应对与其成绩的研究

2011-11-09 03:37吴红豫窦文强
沈阳体育学院学报 2011年4期
关键词:促进作用主观情绪

吴红豫,窦文强

(1.重庆教育学院体育系,重庆 400067;2.华中师范大学体育学院,湖北武汉 430079)

中国优秀运动员情绪、应对与其成绩的研究

吴红豫1,窦文强2

(1.重庆教育学院体育系,重庆 400067;2.华中师范大学体育学院,湖北武汉 430079)

根据情绪的认知—动机关系理论和情绪的概念化观点,以61名参加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运动员为研究对象,通过访谈、问卷测量等研究方法,检验了被试的情绪反应与报告的应对方法、知觉到的应对效果之间的相互关系,从而确定了情绪和知觉到的应对方法对奥运会中主、客观成绩的预测程度。研究认为:运动员的乐观情绪与应对效果有关,并且是客观比赛成绩的正面预测因子;当运动员所报告的消极情绪作为负面预测因子出现时,应对效果能正面预测主观比赛成绩

运动员;情绪;压力体验;竞赛成绩;应对;预测

1 问题的提出

Logan研究认为,任何水平的运动表现都可能伴随着剧烈的情绪波动,既包括积极情绪,也包括消极情绪[1]。通常来讲,运动员情绪会对其成绩的变化产生影响且与运动体验的性质有关。实际上,在体育科学文献中,研究者已经对情绪反应的前因后果重新产生了极大的兴趣[2~4]。

Deci认为,任何一种情绪都可以界定为对刺激事件的反应,其中刺激事件可以是实际存在的,也可以是想象的[5]。Folkman指出,认知行为是区分情绪和非情绪的关键。情绪既可以是认知过程的原因,也可以是认知过程的结果[6]。然而,在运动心理学领域,目前有关运动员在重大比赛中体验到何种情绪、情绪体验的强度如何以及哪些情绪能够同时产生等这些问题的信息却非常有限[7-10]。

骆红斌、林小美对68名第七届全国大学生武术锦标赛运动员的赛前情绪状态及其临场应激应对方式进行了调查与研究。结果表明:名次前列的武术运动员的个体失败焦虑、社会期待焦虑得分低于名次后列的运动员,且其与比赛成绩呈显著相关,而在自信心与躯体焦虑因子上差异不显著,与比赛成绩也不存在显著相关,赛前情绪是影响训练水平与比赛成绩之间关系的一个重要因素,赛前情绪各因子与临场应激应对方式各因子之间存在一定的相关关系[11]。刘长江研究认为,积极的情绪体验会有助于运动员技术水平的发挥,而消极的情绪体验则会抑制运动员技术水平发挥[12]。

Vasey,M.W.,Daleiden,E.L.&Williams,L.L通过对参加学校运动会的66名运动员(8~12岁)研究认为,情绪与赛前焦虑水平的高低有关,而赛前情绪及应对方式是决定成绩的因素之一[13]。那么,高水平的运动员在参加比赛时,面临压力情景时体验到的情绪反应的实质是什么,特别是在参加重要比赛时,高水平运动员体验到的情绪类型、哪些情绪同时发生以及情绪的强度如何呢?对优秀运动员应对的有效性和情绪与主观情绪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并在此基础上探讨运动员的情绪、应对与成绩之间的交互作用,显得尤为迫切。

2 研究设计

2.1 被试

研究选取参加2008年北京夏季奥运会的80名运动员作为被试,其中72名运动员按照要求参加了问卷调查(其中有效问卷61份)。最终进入数据分析的被试共有61名,其基本信息见表1。

表1 研究被试基本信息表

2.2 测量指标

2.2.1 压力与应对 运动员通过描述他们在参加比赛时遇到的压力最大的情境,并在一个0~10量表上标示出他们体验到的压力等级(“0”表示没有压力;“10”表示截止目前是人生中体验到的最大压力)。使用该方法测量压力体验的等级是为了提供一些相关信息,即这些运动员如何将该压力情境与生活中其他压力事件相比来划分其等级。如果运动员参加了本届奥运会的不止一场比赛,则要求运动员选择出自己认为最重要的比赛。

2.2.2 应对方法与应对有效性

2.2.2.1 应对方法 使用《中国运动员应激应对量表》(Coping Scale for Chinese Athletes,简称“CSCA”),对被试所采取的应对方法进行评价[14]。CSCA量表共包括4个分量表,即集中解决问题的应对(PC)、集中处理情绪的应对(EC)、回避应对(AC)和超越应对(TC),且每个分量表包含6个条目。研究采用Likert 5级计分法。

2.2.2.2 应对有效性 要求运动员在一个0~100量表上标示出他们认为自己在参加奥运会比赛时应对压力情境所采用的方法的有效程度(“0”表示完全无效;“100”表示完全有效)。

2.2.3 情绪 为获得运动员压力最大的那场比赛所体验到的情绪的强度和方向(即起到阻碍作用或促进作用),研究人员要求被试将使用应对方法的那场比赛及该压力情境作为回忆重点。结合前人的研究,该共列举出13种情绪,其中8种为积极的情绪,即热情的、有信心的、有准备的、快乐的、有把握的、坚决的、放松的和乐观的;另外5种为消极的情绪,即愤怒的、恐惧的、疲惫的、焦虑的和悲观的;还包括一个开放的情绪类别。

在研究实施过程中,研究人员首先要求被试在柏格(Borg)型强度量表上标示出体验到的情绪强度[15];然后要求被试指出该情绪对成绩所起到的效果,即起促进作用在该情绪前划“+”,起阻碍作用在该情绪前划“-”;最后根据被试报告的起促进作用的情绪次数与起阻碍作用的情绪次数相比来计算情绪的频率。

2.2.4 成绩 通常所说的成绩有两重词义,即一个是指“成功的业绩,成效”,另外一个是指“工作或学习所取得的成就、收获”。本研究将2008年北京奥运会官方统计的成绩作为运动员成绩的客观指标。为测量运动员的主观成绩,要求运动员在一个0~100量表上标示自己对本届奥运会比赛成绩的满意程度(“0”表示不满意;“100”表示非常满意)。

2.3 研究过程

奥运会结束后,立即给能联系到的运动员邮寄一份有多份问卷组成的信件,同时附有他们运动队的介绍信,请运动员填写问卷。所有参加研究的被试都是被动的,在研究过程中被试可以在任何时候放弃研究。回答采用匿名方式。

问卷发放两周后,对那些没有完成问卷调查(没有回复)的运动员进行友好提示。如果在奥运会结束一个月之后收到回复,则该问卷不进入最终的数据分析。尽管这种方法降低了反应率,但对避免奥运会结束与问卷完成之间时间过长是非常重要的。

2.4 数据处理

对所有变量(即应对方法、应对有效性及情绪)分别计算了描述统计量及变量间的零阶相关系数;分别计算了积极且起促进作用、消极但起促进作用、积极但起阻碍作用、消极但起阻碍作用情绪的总分。对起促进作用的情绪(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和起阻碍作用的情绪(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的总分进行统计。

3 结果与分析

3.1 运动员压力应对、压力体验强度、应对有效性与主客观表现的描述统计

研究者通过对被评价的所有变量,分别计算平均数、标准差及最小值和最大值(表2)。CSCA量表中的四个分量表的克隆巴赫系数都达到了可接受水平。通过分析,发现运动员使用频率最高的应对是集中解决问题的应对,其次是集中处理情绪的应对,最少使用的应对方法是超越应对。另外,运动员自我报告的的应对有效性程度相对较高,报告了对比赛结果的中等程度的主观满意度,但差异较大。

表2 运动员压力应对、压力体验强度、应对有效性与主客观表现的描述统计表

3.2 运动员的压力体验

研究者将运动员报告的不同类型的压力体验根据两个观测独立变量划分为4个不同的类别,即与成绩相关的压力体验(n=22)、心理社会压力(n=18)、外部因素(n=13)和受伤(n=4)。其中与成绩相关的压力体验包括没有获得自己预期的成绩,感觉自己没有发挥出应有的竞技水平等,心理社会压力包括消极想法等,外部因素包括裁判、对手和场地等,受伤主要是包括感觉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有伤病等。

在研究中,研究者发现运动员显示出总的压力体验等级为中等(与压力最大的体验相比较),但存在非常大的变异。

3.3 运动员情绪的频率和强度

运动员情绪的频率就是指在特定情境下运动员做出某种情绪表现的频繁性,可以通过观察记录进行测量[16]。本研究在考察不同情绪的发生频率时发现,当运动员体验到起促进作用的情绪时,他们倾向于在比赛中体验到一类这样的情绪。通过整理那些运动员报告体验到起促进作用的情绪,有超过一半的运动员体验到8~10种不同的情绪;但在考察起阻碍作用的情绪时,发现超过四分之一的运动员在比赛中始终没有体验到起阻碍作用的情绪,只有大概占十分之一的运动员体验到5种以上起阻碍作用的情绪。所有报告中起促进作用与起阻碍作用的情绪之间存在显著负相关(r= 0.35)。

研究发现,运动员在比赛中有强烈的情绪体验,但总的来说,即使在面临压力情境时,运动员体验到起促进作用的情绪强度大于起阻碍作用的情绪(表3~表4)。

表3 运动员比赛中起促进作用的情绪体验

表4 运动员比赛中起阻碍作用的情绪体验

3.4 情绪与应对

统计结果显示,运动员在应对方法的使用与报告的起促进作用和起阻碍作用的情绪间没有显著相关。但是,应对有效性与积极且起促进作用的情绪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而与消极但起促进作用的情绪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表5)。

表5 运动员比赛中应对有效性与体验到的具有促进作用和具有阻碍作用的情绪之间的相关

3.5 运动员成绩的预测指标

研究者为确定运动员情绪的作用和应对有效性对主观情绪的单独贡献,采用了分层回归分析的方法。根据Hanin的建议,运动员依据他们的表现确定起促进作用或起阻碍作用的情绪,分别对这两列变量计算和成分,即第一列为起促进作用的情绪,第二列为起阻碍作用的情绪。在第一个回归分析中,以客观成绩(比赛名次)为因变量,将应对有效性及起促进作用和起阻碍作用的情绪的和成分作为预测变量。在第二个回归分析中,以对成绩的主观满意感为因变量,预测变量不变。

研究结果表明,高应对有效性是对客观成绩唯一显著的预测变量,F(1,42)=4.067,ρ=0.05,β=-0.31。但以主观成绩为因变量时,起阻碍作用的情绪也成为显著的负向预测变量F(1,45)=7.969,ρ=0.007,β=-0.38,R2=0.14;而应对有效性则为显著的正向预测变量F(1,45)=11.253,ρ= 0.002,β=0.43,R2=0.16。运动员主观的应对努力的效能和起促进作用与起阻碍作用的情绪强度分别可以解释主观成绩和客观成绩总变异的18%和34%。

4 结论

1)有几种消极的情绪被描述为对成绩起促进作用。仅有一种积极的情绪被认为对成绩起阻碍作用,即感到放松。有六种情绪(疲惫的、悲观的、恐惧的、气愤的、焦虑的及放松的)出现“重叠现象”,即有的运动员认为这些起促进作用,也有运动员认为起阻碍作用。

2)起促进作用和起阻碍作用的情绪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

3)主观的应对有效性与积极且起促进作用的情绪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主观的应对有效性与消极但起促进作用的情绪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

4)运动员的乐观情绪与应对效果有关,并且是客观比赛成绩的正面预测因子;当运动员所报告的消极情绪作为负面预测因子出现时,应对效果能正面预测主观比赛成绩。

[1]Logan,A.C.,Goetsch,V.L..Attention to external threat cues in anxiety states[J].Clinical Psychology Review,1993,13:54-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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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情绪劳动[EB/OL].http://wiki.mbalib.com/wiki/.

Chinese Elite Athletes’Emotion,Reply and Competition Achievement

WU Hongyu1,DOU Wenqiang2
(1.P.E.Department,Chongqing Education College,Chongqing 400067,China; 2.Sports School,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 430079,Hubei,China)

According to the theory of cognitive and motives relations and the views of emotion of the conceptualization,taking 61 athletes of the 2008 Beijing Olympic Games as objects,the authors inspected the interrelationship of emotional response and the coping ways of report and the coping effects of consciousness through interviews and the questionnaire survey.The emotion and the coping ways of report to the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achievement in the forecast degree are ascertained.It is held that the mood of optimism of athlete relates to the coping effects and is a positive predictor for objective achievement;when the positive emotions of athlete appears as an negative predictor,the coping effects forecasts the subjective achievement in positive way.

athlete;emotion;pressure experience;competition achievement;reply;forecast

G808.1

A

1004-0560(2011)04-0104-04

2011-04-26;

2011-06-16

吴红豫(1969-),女,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体育理论、篮球运动教学与训练。

责任编辑:郭长寿

◂体育教育训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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