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平台的价值引导:CUMULUS和DESIS的结盟

文/娄永琪

图1 2008年CUMULUS在京都大会上发布《CUMULUS京都宣言》

图2 2010比利时Genk会议CUMULUS第三、四届执委合影

一、以开放和扁平为特征的CUMULUS

CUMULUS国际艺术、设计与媒体院校联盟（Cumulus,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Universities and Colleges of Art, Design and Media www.cumulusassociation.org)，其前身是1990年由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和芬兰赫尔辛基艺术设计大学等联合发起的欧洲艺术、设计与媒体院校联盟，2006年在法国南特大会上更名为国际联盟。至今已经是世界最大也是唯一的全球性的艺术设计院校联盟，目前在全世界范围内44个国家拥有176个会员院校，在促进国际设计教育界的交流和合作等方面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2008年3月，CUMULUS 在日本京都召开年会，来自全球设计院校、研究机构的近400名代表与会，共同见证了“CUMULUS2008京都设计宣言”的发布。这份纲领性文件，旗帜鲜明地指出了设计实践、设计教育和设计研究未来的发展目标，即集聚全球艺术设计界的力量，推进可持续的、以人为本的、创新型社会的建设。①（图1）

2010年，在CUMULUS比利时Genk大会上，笔者当选为CUMULUS第四届执委会的10名委员之一。在竞选宣言中，笔者提出“目前CUMULUS已经拥有了超过100个设计院校，是全球设计界一股强大的力量，CUMULUS应该在促进交流以外寻求对全球设计教育界的更大的担当……设计不应该是价值中立的，而应该在这个数字化、扁平化和不断恶化的生态环境下寻求通过设计来拯救地球、改善生活的新途径…为了最好地利用CUMULUS这个平台，不能仅仅停留在集聚上，更重要的是要有行动，要下雨！”②（图2）

当时，笔者认为这个巨大的设计学院联盟应该采取更为主动的态度推动如何为人类的可持续发展而调整设计教学和研究方向，对这个社会发展起到更大的作用。但事实上，在这样一个文化背景、学科特色和办学理念都高度多元性的联盟中，一切过于腔调倾向性的努力都是非常困难的。艺术、设计和媒体院校是如此不同，同样是设计院校，基于不同的历史和学科背景，有的强调和艺术对话，有的强调驱动创新，有的强调职业技能，有的强调跨学科合作，很难用一种价值观来衡量。加之CUMULUS是一个完全基于民主理念建立起来的国际联盟，扁平化的组织和管理方式的优点是各种声音都能够得到表达，相应的缺点就是在环境发生变化的时候，整个机构的反应非常缓慢。院校参加CUMULUS的主要目的是借助这个国际平台拓展国际交流和合作，每次参会的代表包括院校领导、国际关系和合作部门、教师、设计研究者、设计师、学生，他们兴趣各异，过于强调方向性反而会带来排他性的问题。

二、有明确价值取向的DESIS

与CUMULUS不同，就如其名称所示的那样，DESIS社会创新和可持续设计联盟(Design for Social Innovation & Sustainability，www.desis-network.org）是一个价值倾向性很强的组织。创始人米兰理工大学的Ezio Manzini教授长期以来以推进设计学科向更大的社会影响方向发展，进而将推进全人类的社会创新和可持续发展为己任。2008年，都灵成为第一个国际设计首都（WDC2008），Ezio Manzini教授牵头组织了Changing the Change国际设计研究大会，笔者受邀成为大会的国际学术委员会委员之一和主题演讲者。这次大会是近年来召开的最为成功的设计研究学术会议之一。（图3）全球的设计界学者都认为设计和设计教育需要进行一次朝向可持续设计转型的重大变革。这次大会直接促成了DESIS的成立。事实上，包括笔者本人在内，大会主题演讲者Fumi Masuda、Mugendi M Rithaa等日后都成为各自所在DESIS区域的协调人。在中国，2010年3月，同济大学、江南大学、清华大学、湖南大学、香港理工大学、广州美院在广美童慧明院长的邀请下，在广州宣布了中国社会创新和可持续设计联盟（DESIS-China, www.desis-china.org）的成立。（图4）在此前后，巴西、印度、意大利、日本、美国、墨西哥、非洲等地相应地成立了DESIS地方联盟。DESIS-International虽然至今尚未正式成立，但在国际学术界已经产生了的巨大的影响力。③

三、CUMULUS和DESIS的结盟

在和来自国内六校的同事们一起筹办DESIS－China的同时，笔者筹办CUMULUS2010年上海大会，把CUMULUS和DESIS两个平台链接起来。由同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主办的以“年轻创意让城市和生活更美好（Young Creators for Better City & Better Life）” 为 主题的大会以其精彩的议程，巨大的规模（近350人的与会者、来自33个国家60多个成员院校超过400件作品的国际学生大展），大师云集的演讲（包括Tim Brown, Ezio Manzini, John Takalar, Jeremy Myson,Yrjo Sotamaa、吴志强等）而成为CUMULUS历史上规模最大和最为成功的大会之一。（图5）它在各方面找到了平衡，特别是在学术上为CUMULUS竖立了一个标杆。大会邀请了全世界90多名顶尖学者为大会论文评阅人，最终从250篇论文中通过双盲评审选出了120篇编辑出版，产生了巨大的学术影响力。④但对DESIS而言，这次大会具有特殊意义。两个平台的链接解决了一直困扰笔者的国际设计教学学界开放性和指向性相矛盾的问题。CUMULUS可以成为一个开放平台，它起到集聚的作用，而在这个开放平台上，可以有不同的焦点议题。就像北京过去的天桥与上海的大世界，南腔北调共存杂陈，促进了民间曲艺的繁荣一样，开放平台为不同价值观设立舞台，不仅推进了前沿领域的发展，还提升了平台的价值观。对CUMULUS上海大会而言，DESIS的植入成为了本次大会的一大特色。这体现在很多方面：首先，“社会创新和可持续”成为本次大会的四大分主题之一，其余三个为“社会经济和设计”、“全球化和地域主义”、“新和老”。笔者邀请了Ezio Manzini, Yrjo Sotamaa,Lorraine Justice和Jeremy Myerson分别担任这四个主题的学术协调人，明确的主题和有影响力的召集人，吸引了国际设计研究界的广泛参与；其次，笔者利用了CUMULUS执委的身份促成了在CUMULUS上海大会的开幕式上，CUMULUS和DESIS签订了正式的战略合作联盟。（图6）尽管CUMULUS这个最重要的国际设计教育联盟和DESIS这非正式组织签约在礼法上颇为滑稽，但事后证明这种合作，对两个组织而言都是双赢的。除此之外，在大会的最后一天，在笔者设计的世博会联合国馆里召开了第一届DESIS国际论坛。来自米兰理工、同济大学、美国艺术中心（ACCD）、瑞典（Chalmes）、湖南大学等大学的代表以快速项目介绍的形式介绍了各自在进行中的设计研究项目，勾勒了全球设计教育界在该领域的研究进展。大会还发布了DESIS 宣言。

四、结盟的后续影响

2010上海CUMULUS大会有很多成功之处，但其中DESIS部分是最为可圈可点的。很多上海大会的做法在之后的CUMULUS大会上得以延续：自此以后，每届CUMULUS大会都会有一场以社会创新和可持续设计项目快速介绍为特色的DESIS论坛以呈现该领域的最新发展；在2011年的巴黎CUMULUS会议上，DESIS论坛进一步统一了格式，并同时以专题形式展出了论坛介绍的项目；（图7）在最近结束的美国丹佛CUMULUS大会上, DESIS项目介绍和展览进一步发展了“研究簇（Cluster）”的概念；（图8）2012年，CUMULUS将在赫尔辛基设计首都期间召开，届时一个盛大的DESIS论坛和展览将在赫尔辛基CUMULUS大会期间举行，届时DESIS-International和全球的DESIS-LAB将正式对外宣布成立，将以DESIS-LAB为单位介绍各自相关研究的进展。对CUMULUS而言，与DESIS结盟很好地利用了DESIS世界顶尖的设计研究学术资源，在无损CUMULUS开放性的前提下,使得CUMULUS可以旗帜鲜明地就目前世界发展的前沿领域做出快速反应，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CUMULUS大会学术水平的提升。

图3 2008年Changing the change会议

图4 2009年3月DESIS-China在广州成立

图5 CUMULUS 2010 上海大会开幕式

图6 CUMULUS主席Christian Guellerin和DESIS总协调人Ezio Manzini教授签署战略合作协议

CUMULUS和DESIS两个平台的合作，是开放性和针对性、多元价值与趋势引导的一个成功范例，也印证了中国“和而不同”、“存同求异”的古语。这样的结盟活动在上海的发生，也可以说是中国设计教育界为国际设计教育界做出的贡献之一。

图7 CUMULUS 2011巴黎大会的DESIS展览

图8 CUMULUS 2011丹佛大会DESIS展览

注释：

①娄永琪.“京都可持续设计宣言”及其意义，大设计[J].上海:大设计编辑部， 2008（6）.

②CUMULUS的英语原义是“云的堆积”，用以比喻全世界设计院校的集聚。

③目前，DESIS正在完成机构化和制度化的过程，预计在2012年5月CUMULUS赫尔辛基大会上正式成立。

④该论文集可以在CUMULUS官网下载：www.cumulusassociation.org

[1]娄永琪.“京都可持续设计宣言”及其意义[J].上海:大设计编辑部, 2008（6）.

[2]Virginia Tassinari. The Desis Forum in Paris: design schools as catalysts of positive change[J].上海:大设计编辑部 2011.8.

[3]Gong Miaosen, Lou Yongqi. DESIS-CHINA: A PILOT ACTION ON NETWORKING, Designed Asia Conference 2010 Asian Culture: Preserve the Past, Create the Future [M].Hongkong PolyU 20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