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伟
(哈尔滨师范大学文理学院,哈尔滨 150301)
重建民族声音
——《所罗门之歌》的“寻根”主题分析
赵立伟
(哈尔滨师范大学文理学院,哈尔滨 150301)
《所罗门之歌》是托尼·莫里森唯一一部以男性作为主人公的小说。小说透过“奶娃”的成长经历映射黑人民族如何对本民族文化传统进行重新认识。通过文本细读,分析并探寻小说主题,探寻民族之根从丢失到找寻再到重建的过程。
《所罗门之歌》;文化传统;寻根;重建
托妮·莫里森 (ToniMorrison)是当代美国文坛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黑人女作家。《所罗门之歌》是托尼·莫里森 1977年出版的第三部小说。小说一改其前两部以女性作为主人公的习惯,采用男性作为主人公,描述了一个叫“奶娃”的黑人从出生到长大成人的人生历程,通过对自己家族历史的探寻,继而意识到自己民族的文化传统的缺失,寻找自己的文化之根。通过文本细读,进一步探寻小说所体现的“寻根”的主题。
在 16世纪之前,居住于非洲的黑人民族一直按照自己的习俗生活着。如果一切没有改变,非洲或许会按照历史的进程发展下去,但由于殖民者将沾染政治、经济以及各种利益的手伸向那片土地时,整个黑人民族再也不能安宁地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买卖奴隶的开始,不单单标志着美国南方种植园经济的繁荣,更多的是预示着非洲黑人民族身份的缺失,民族文化的断代。他们“被剥夺了命名权、言语权直至生存权”[1]。在《所罗门之歌》中,小说不止一次提到“人人都想要一个黑人的命”[2]18,“命”这个字对黑人来讲,蕴涵更多的是生存的全部意义。
黑人解放时,全体黑人都去注册登记,结果喝醉酒的白人办事员把奶娃的祖父杰克的出生地填成了他的名字,而父亲已死的状况却被登记为他的姓,所以杰克后来名字叫“梅肯·戴德 (Macon Dead)”,一个喝醉酒的办事员轻易地扭曲了一个家族延续的历史,使得一个黑人家族不得不无奈地面对新的姓氏。他认了这个姓,并将它传给第二代麦肯·戴德,又传给“奶娃”。后代没人知道他们祖先的真正姓名。在黑人文化中,命名是一种十分神圣的事情,“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需由父亲起名,并且叫他的名字,他才能成为完整的人——满图 (Muntu)。否则,他只是一种叫肯图 (Kintu)的物质。如果他死了,他甚至都不能被哀悼,更不可能获得再生,并很快被人们忘掉。”[3]所以对美国黑人来说,名字意味着根、神圣、祖先和历史的见证。尽管名字对美国黑人如此重要,但当时的社会背景却不能给予他们绝对平等的机会获得喜欢并属于自己的名字。
奶娃的姑妈派拉特出生时就没有肚脐眼,肚皮像后背一样光滑。派拉特生理上的不健全更深层次上预示着黑人民族的文化之根被斩断。而奶娃的父亲麦肯·戴德由于自身的不断努力,生活逐渐富足,社会地位不断上升,同时,黑人文化传统也几乎完全被白人的主流文化所同化。他教育奶娃:“要掌握财产。用你掌握的财产再去掌握别的财产,这样你就可以掌握你自己,也就可以掌握别人了。”[2]71而其他黑人也羡慕麦肯·戴德在经济上的富足。
奶娃深受父亲的影响,看重金钱,从来不知道关心他人,帮助别人,只知道从别人那里索取爱和关怀。他的姐姐莱娜·玛格达琳斥责他:“你睡着了,我们得保持安静;你饿了,我们得做饭;你要玩,我们得哄你”,“你真是油瓶子倒了都不肯扶,你连一道比小学四年级的数学题更难的事情都没解决过。”[2]279哈格尔爱他,他却躲避他;母亲露丝爱他,他却不在乎她的情感;派拉特爱他,他却和朋友合谋窃取她的东西,还在父亲的教唆下和他的朋友吉他去偷派拉特的绿色口袋,他们以为那里装着金子,而事实上却装着人的骨骸。派拉特还得从警察局把他们救出来。
派拉特出生时虽然生理上有所缺失,但她的成长过程却是黑人民族文化的象征。她身上体现了黑人民族淳朴勤劳的品质。12岁时,她和梅肯一起目睹了父亲的惨死,但她没有像梅肯那样走上攫取金钱的道路,而是向着南方,去寻找祖先生活过的土地。她辗转来到黑人的聚居地——宾夕法尼亚,和当地黑人生活在一起,秉承了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来到梅肯所在的城市后,她依然保持了传统的黑人生活方式,生活虽然贫苦,却具有吸引人的力量,使接触她的人都感受到快乐。梅肯·戴德白天不屑于与贫困的派拉特接触,深夜经过她的家时,却不由自主地被歌声所吸引,“他走到窗前,在黑暗的掩护下,感到一天的烦恼在从他身上消散。”[2]34因此,派拉特是整个民族传统的传承者,是心灵的守护者,同时也是奶娃成长中的灯塔。
奶娃坚信金钱是万能的,人和人之间不存在感情,一切关系都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为了找寻父亲当年和派拉特姑妈一起获得金子的山洞,奶娃走访了一些当年认识麦肯·戴德的人,人们告诉奶娃其祖父母的真实名字;告诉他家族的历史。他和当地人一起狩猎,吃狸猫的内脏,逐渐融为其中一员;他反思自己在北方的言行,是南方这片土地唤起了奶娃人性中最本真的东西。在莫里森看来,黑人只有返璞归真,恢复本民族古朴的风范,才能摆脱白人文化的精神桎梏,奶娃对祖先姓名及家族历史的追寻就是黑人寻求自己文化传统的过程。
奶娃在寻找物质遗产的过程中,却找到了比物质财富更宝贵的精神财富。在他沿着祖辈的踪迹追寻时,他“不仅发现了自己家族的历史,更重要的是他重新认识了自己,使奶娃真正懂得了只有接受了自己的过去和自己家族的过去,他才能真正地长大成人,也可能真正地找寻到自我。”[4]在丹维尔,奶娃听见了酷似派拉特姑妈常哼的那支歌谣“所罗门不要把我丢在这里”[2]394时,他想起了派拉特、麦肯·戴德、哈格尔。派拉特爱奶娃,爱所有的人,正如他父亲在给予她这个名字时所说的,派拉特 (Pilate)像“一排小树中高贵、挺拔、有压倒一切气势的一株大树。”[2]22她的第一次出场就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名字派拉特与领航员 (Pilot)读音相似,她无私地爱着身边所有的人,指引他们向着正确的方向行进。
在非洲,会飞翔的黑人是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故事中的非洲祖先叫拉布·本·所罗门,非洲人相信:只要将自己交给大气,你就能驾驭它。飞翔的神话寄托了黑人回归故里的希望,这是非洲黑人民族文化上的一种信仰,是一种传统观念意义上的现实升华。莫里森的祖父也叫杰克·所罗门,所以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莫里森是在重现自己的家族故事,纪念自己的祖先。而在《旧约全书·雅歌》中,所罗门是希伯来国王,但莫里森故意颠覆了西方圣经文化的意蕴,拒绝敬重欧洲文化中白人的诸神,展现了她对本民族文化的自信。
莫里森的《所罗门之歌》依据古老的“飞翔”非洲传说,透过奶娃从生理上的成熟到心智成熟,展示了处于以白人文化为主流社会文化的黑人民族要想拥有自己的民族身份,就要寻找属于自己的民族之魂,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声音,才能从“一个没有真实姓名的文化孤儿成长为黑人文化传统的继承者”[5]。
[1]王敏.根的断裂与重建——《所罗门之歌》解读 [J].鲁行经院学报,2003,(6):148.
[2]托尼·莫里森.所罗门之歌[M].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7.
[3]伯纳德·W.贝尔.非洲裔美国黑人小说及其传统 [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
[4]蔡殿梅.艰难的寻根之路——解读托尼·莫里森的《所罗门之歌》[J].鞍山师范学院学报,2006,(6):46.
[5]张颖.《所罗门之歌》:“追寻”的故事 [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1,(4):29.
Recon struction of Sound of Afr ican Nation——Analysis of Them e of Root-seek ing in Song of Solomon
ZHAO Li2wei
(Arts and Science College,Harbin Normal University,Harbin 150301,China)
Song of Solomon,written by ToniMorrison,is hisonly novel that choosesmale asprotagonist.The novel reflects how African people reconstruct their own cultural tradition through the growing experience of M ilkman.Through reading thewhole context,wewill analyze and quest for the theme of Song of Solomon,the processof losing,finding,and reconstructing the root of their nation.
Song of Solomon;cultural tradition;root2seeking;reconstruction
I106.4
A
1001-7836(201.)09-012.-02
10.3969/j.issn.1001-7836.201..09.051
201.-01-16
赵立伟 (1983-),女,黑龙江哈尔滨人,助教,硕士,从事英语国家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