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玲
(曲阜师范大学 职业与成人教育学院,山东 曲阜 273165)
新世纪我国社区教育的发展趋势
宋西玲*
(曲阜师范大学 职业与成人教育学院,山东 曲阜 273165)
进入新世纪以来,倡导终身教育、创建学习型社会已成为全球共识。社区教育,作为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的重要载体,越来越受到各国政府、人民的关注,我国也不例外。目前,社区教育在我国越来越受到重视,也越来越蓬勃发展。由此,明确我国社区教育发展的现状,探析它在新世纪的发展趋势就有着深刻的现实意义。
社区教育;终身教育;学习型社会;现状;趋势
社区教育作为现今国际上通用的流行语,虽然得到了世界各国的承认,但是对它的涵义界定,却还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有各的侧重点,始终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
社区教育最早兴起于西方,并在西方蓬勃发展,引起了很多学者对它的关注与研究。英国学者德·朗特里在《西方教育词典》中认为,社区教育是一种教育工作计划,它跨出学校或学院的范围,并让社区其他人参与。这些人既可以做学生,也可以做教师,或兼任两者。教育意图完全是为了整个社区的利益服务的。[1]马丁从促进教育公平的角度来理解社区教育,即社区教育是提供教育机会给每一个人,以便达成更充实更有益的生活;它是修正现存的教育系统,以益于一些不利者或被剥夺者;它是社会上一些弱势者的凝聚行动,使他们能分析其情景,并且达成政治的改变。[2]弗莱彻在为胡森和波斯特尔斯维特主编的《国际教育百科全书》撰写“社区教育与社区发展”的条目中,从社区的角度来定义社区教育:社区教育就是在教育领域内的社区参与;它把教育中心纳入为社会生活的主动服务中;按正规的说法,社区教育就是把中、小学和高等学校转变为适合一切年龄人的教育中心和娱乐中心的过程。[2]
我国的学者也从不同的角度来定义社区教育,有的是从社区的视角定义,有的则是从教育的视角定义。如:厉以贤从社区的角度来界定社区教育的概念,即社区教育是提高社区全体成员素质和生活素质以及实现社区发展的一种社区性的教育活动和过程。[2]我国大多数社区工作者也是从社区的角度来解释社区教育的概念,即“社区教育是在一定区域内利用各类教育资源开展的旨在提高社区全体成员的整体素质和生活质量,服务区域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教育活动。社区教育是实现终身教育的重要形式和建立学习化社会的基础,它具备全员、全面、全程’的基本特征。”[3]金辉从教育的角度来定义社区教育,即社区教育是指反映和满足社区发展需要的,对社区全体成员的身心发展施加影响的教育活动和过程。[4]也有其他学者从教育的角度来定义社区教育,如现代社区教育是一种区域性的有组织的教育社会一体化的教育活动。[5]
对社区教育内涵的解读,除了可以从上述两方面外,还可以从对它内涵建设的角度来加以诠释。这个可以从社区教育的形成特色和课程开发等方面来理解。不同的社区具有不同的社区文化,因此,每个社区的社区教育的形成特色也各不相同,导致它们的课程开发也各具特色。如有的社区注重娱乐休闲,那么这个社区教育的课程开发主要是以满足社区居民的文化生活为主,可以开设合唱班、棋牌课、舞蹈课等;有的社区强调年轻人的发展,那么它的课程开发必然以培训年轻人的工作技能、文化水平为主,可以开设各种技能课、各种文化课等;有的社区寻求多样性,那么它的社区教育也必然丰富多彩,可以满足不同年龄段人群的需求,课程设计当然也是从满足不同人口需求的角度来进行开发。因此,针对具有不同社区文化的社区就形成了不同特色的社区教育,它们的内涵越来越丰富,课程设计也力求越来越丰富。
社区教育似乎从进入我国的那天起,就备受国家和政府的青睐。虽然它是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才开始兴起于我国,但是从20世纪90年代初,国家和政府就开始制定与颁发相应的政策来保障、指导和支撑它的健康、蓬勃发展。如:1993年,《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颁布,其中第17条从教育发展的高度第一次明确规定:“支持和鼓励中小学同附近企业、事业单位、街道或村民委员会建立社区教育组织……探索出符合中小学特点的教育与社会结合的形式。”1999年年初,在国务院批转的教育部《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中明确提出:“开展社区教育试验工作,逐步建立和完善终身教育体系,努力提高全民素质。”2002年,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要“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要“建设管理有序、文明祥和的新型社区”。在2010年发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中,提出了要“广泛开展城乡社区教育,加快各类学习型组织建设,基本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
这些政策的制定与颁布,对社区教育的健康持续发展提供了保障,同时也为社区教育的发展指出了越来越明确的目标。
理论是行动的先导,只有在正确的理论指导下,才能更好地进行实践工作。因此,当20世纪80年代社区教育在我国兴起时,就有一部分理论工作者开始介入社区教育的项目研究和学术活动,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社区教育理论观点,比如:“社区教育的概念界定”、“教育社会化与社会教育化”、“社区教育的发展历程”、“社区教育发展的本土化”等等。经过近30年的发展,我国的社区教育在理论研究方面已经取得了很明显的成绩。有学者对我国近30年社区教育的研究进展文献做过统计分析,发现其相关文献在数量、研究热点等方面有着显著的变化,如相关文献的数量已由原来的直线式增长发展到指数型增长,而且相当部分的研究成果具有较高的学术水平;其研究热点也随着时代的变迁与发展发生着相应的变化,由最初对社区教育概念、内容等基础内容的研究转向对社区教育在新世纪与终身教育、学习型社会关系的研究,转向对其他热点话题的研究,诸如社区教育资源的开发、利用与共享整合问题、进城务工者及其子女的社区教育问题等等。[6]这为我国的社区教育发展提供了丰富的理论依据。此外,像北京、天津、重庆等城市还成立了社区教育委员会,积极进行社区教育理论的深化与推广。全国性的社区教育理论研讨会也经常召开,从社区教育的多个方面和多个角度对其进行深入研究,为我国社区教育的发展提供新的思路和有力的理论指导。
自2001年我国公布首批全国社区教育实验区以来,社区教育蓬勃发展。社区教育开展比较好的省、市、区,普遍成立了社区教育委员会,创办了自己的社区学院和社区教育网站,比较有名的如北京朝阳社区、浙江萧山社区、上海浦东社区等等。在这些发展好的地区,其社区教育已经从自发走向自觉;从无序步入有序;从活动型转向制度型、实体型、网络型和规范型;从经验型转为科研型,社区教育理论与实践开始紧密结合,积累了经验等。[5]有代表性的是上海普陀区的社区教育,该区也是全国社区教育的发源地。在2001年,该区以“为了每一位社区成员的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为指引,开始了实体化、标准化、特色化和社会化的探索,最终在2010年的全国社区教育示范区评审会上取得了佳绩。在一些发展比较好的地区,其社区教育也被纳入政府工作计划,颁布了一系列社区教育政策文件,如无锡市惠山区的社区教育文件、桐乡市社区教育领导小组文件等;初步建立起区(县)、街(乡镇)、居(村)三级社区教育委员会的社区教育管理体制;初步整合了教育资源,开展了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社区教育活动,[7]如乐清社区除了为居民提供技能、文化、道德方面的讲座培训外,还开展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深得居民喜欢。
由于受经济、政治、文化等多方面条件的制约,导致全国各地对社区教育的重视和意识程度也大不相同。所以,社区教育在我国兴起后,主要是在北京、上海、天津、浙江等这些大城市和经济发达的地区发展;而在一些欠发达的地区以及农村地区,其地方政府没有余力大力开展社区教育的工作,当地群众对社区教育的作用也没有充分的认识。因此,经过20多年的发展,我国的社区教育发展呈现出区域发展不均衡的趋势。如农村社区教育滞后于城市社区教育发展;中西部的社区教育发展滞后于东部的社区教育;弱势群体的社区教育发展滞后于优势群体的社区教育,等等。以2010年教育部公布的全国社区教育实验区名单为例。除了北京、天津外,绝大多数是东部沿海经济发达地区,仅上海、浙江、江苏这三省(市)就占了很大份额,差不多有36%;而中西部地区所占比例很少,比如,广西、山西、四川、重庆、陕西、甘肃、新疆这几个省(市)所占的份额约为14%,还不到上述三个省(市)所占比例的一半。不难看出,西部地区的社区教育发展要滞后于东部地区的社区教育发展。在这些公布的社区教育实验区名单中,基本上是城市社区,几乎没有涉及到农村社区。这似乎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即社区教育的主要功能是提高社区居民的身体素质和文化素质,促进社区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发展,然而真正需要社区教育的地方却由于没有能力大面积开展社区教育,导致它们更加贫穷落后;它们越贫穷落后,当地政府就越没有余力来开展社区教育,当地群众也就越没有意识参与社区教育。
21世纪的中国将会是一个知识社会、学习社会,是一个信息技术广泛渗透各个领域的社会,是构建和谐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中,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创建学习型社会已经成为发展的必然趋势。因此,社区教育作为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的重要载体,将会出现如下的发展趋势。
立法可以促进社区教育的普及与发展。社区教育发展很好的欧美国家很早就颁布了一系列的相关法律法规。如美国1862年的《莫雷尔法案》、1874年的《海尔法案》、1994年的《学校与就业机会法》等,都是促进社区教育的法律法规;日本制定的《社会教育法》、《图书馆法》等也为社区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法律保障。因此,我国的社区教育若想持续、健康的发展,就必须有相关法规的支持和保障。虽然我国已经出台相关的教育法规来鼓励、支持社区教育的发展,但是还没有一部专门的《社区教育法》来规定社区教育的性质、对象、权利与义务、管理体制与保障机制等。目前也只有我国的台湾地区和福建省分别于2002年和2005年制定了地方性终身教育条例。[6]这两个地方性的法规尽管在一定程度上为社区教育、终身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法律保障,但是它们涉及到社区教育方面的内容还不是很多,不足以为社区教育的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法律保障。因此,在社区教育日渐深入人心、受到国家和政府大力支持的大背景下,为了社区教育蓬勃、健康、持续有序的发展,我国也会像欧美国家那样,逐渐出台有关社区教育的法律法规,逐步完善它的立法建设。这样就可以通过法律手段来明确政府、社区、各教育机构以及企业和民间组织等在社区教育建设中各自应承担的责任,明确社区教育的对象、学习权利、义务与目标,保障社区教育的正常发展。
社区教育的发展也要和社会的发展形势相符合。进入新世纪的同时,我们也迎来了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创建学习型社会的时代。现在世界都在倡导终身教育,建设学习化社会,美国更是把其作为21世纪教育发展的大目标。因此,在这种社会大背景下,社区教育的发展就会与终身教育、终身学习、学习型社区、学习型社会更加紧紧联系在一起。这是由它们之间的关系决定的。首先,终身教育从教育客体方面出发,着眼于建立各种教育机构,提供各种教育的场所和机会,构建一个使学习者能够终身受到教育的体系。终身学习则是从教育主体考虑,强调个人在一生中能持续地学习,以满足个人在一生中各个时期各个阶段的各种学习需求。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两者强调“时时”学习和受教育,而社区教育强调“处处”学习和受教育。[8]在某种程度上,社区教育是实现终身教育和终身学习的重要途径。其次,学习型社会的建立依赖于学习型社区的建立,而学习型社区的建立又依赖于社区教育的发展。有学者曾提出,社区教育发展的目标之一就是要通过社区教育发展,形成各种各类的学习型组织,以充分满足社区成员的各种终身学习需求,从而营造出学习型社区,最后形成学习型社会。[9]因此,社区教育作为实施终身教育、迈向学习型社会的重要途径和形式,它以后的发展必与终身教育、终身学习、学习型社区、学习型社会紧密联系在一起,即无论从它的内容改革、机制调整,还是从它的管理手段发生变革等各个方面,都会以它们为中心,以实现它们为终极目标。
进入新世纪的同时,我们也进入了信息化社会。计算机、网络、多媒体的广泛使用,深深地影响了人们的方方面面,使得他们的社会生产方式、工作方式、学习方式乃至生活方式发生了重大的变革。社区教育,这个作为在21世纪实现终身教育、终身学习社会的重要途径,也必然受到信息化技术的影响,促使它自身的发展与信息化技术紧密联系在一起。首先,在社区教育的内容方面,利用网络的多媒体技术,可以使其表现形式实现动态化、形象化和具体化,使得知识不再枯燥无味,从而满足了学员的听觉和视觉享受,促进他们对知识的更好理解和掌握,也更加激发了他们的学习兴趣。其次,在社区教育的教学方式上,通过利用这些先进的信息化技术,可以突破往日面对面的传统教育形式,使得学员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界限进行有效交流。这就使得社区教育的教学方式不再拘泥于传统的面授教育,而是可以利用网络建立电子社区、电子空间等,让学员足不出户就可以分享教育资源,习得自己想学习的东西。最后,在社区教育的管理形式上,由于有了信息化技术的参与,也将促使社区教育的管理体制发生必要的调整。如在其组织结构方面,典型的科层结构将向平等、平扁的网络结构转变,从而极大地精简了组织结构;在投资体制方面,投资的重心将由物质资源转向信息资源;在教务管理方面,借助网络运用,整个教学活动将成为全天候不间断地网络化、自动化活动,使得社区教育管理人员建立起一整套灵活有效的管理办法。[10](P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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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金 辉.社区教育的概念界说及其方法[J].上海教育情报,19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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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厉以贤.终身学习视野中的社区教育[J].中国远程教育,2007(5):5-12.
[8] 厉以贤.社区教育·终身教育·学习社会[J].湖北教育,2001(4):31-33.
[9] 黄云龙.我国社区教育的嬗变、发展态势及其时间策略[J].教育发展研究,2005(9):69.
[10] 高志敏等.成人教育社会学[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6.
G720
A
1008-6471(2011)02-0008-03
2011-01-23
宋西玲(1955-),女,山东泗水人,曲阜师范大学职业与成人教育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成人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