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性灾害中的公众恐惧心理及其应急管理研究

2011-08-15 02:48李华强王顺洪范春梅贾建民
华东经济管理 2011年9期
关键词:重灾区恐惧心理突发性

李华强,王顺洪,范春梅,贾建民

(西南交通大学 a.公共管理学院;b.经济管理学院,四川 成都 610031)

一、引 言

人类文明在不断进步的同时,人类社会的复杂性和不可预见性也与日俱增。随着工业发展和城市化进程日益加快,社会冲突、生态失衡与环境恶化问题也越来越严重,突发性灾害层出不穷。南方大范围雨雪冰冻灾害、5.12汶川特大地震等重大自然灾害,SARS、甲型H1N1流感等全球性疫情,9.11恐怖袭击事件、切尔诺贝利核泄漏等人为和技术事故,这些突发性灾害影响范围广、强度大,不仅破坏了社会原有的正常秩序,甚至严重影响了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同时也对政府应急管理提出了严峻挑战和要求,使应急管理研究显得更为迫切和重要。

突发性灾害不仅造成了大量生命和财产损失,也带给了人们巨大的心理创伤,如恐惧、无助、哀伤、消沉、失去信心,等等。这些心理反应不仅存在于个体之中,而且往往带有群体性、组织性和传染性,还可能引发各种负面的情绪和行为,影响甚大。例如由于汶川地震这种突发性灾害引发的巨大恐惧心理,不仅引起个体过度紧张、焦虑、混乱、盲目行动,甚至跳楼致使伤亡等,还可能在人群中迅速传染,引发群体性心理恐慌,造成群体物资哄抢、大规模紧急出逃等行为,极大地增加了应急管理工作的难度。但现有的研究对灾害中人们的心理研究还不充分,尤其是对我国国情下突发性灾害中人们的恐惧等心理及其影响的研究尚显匮乏。因此,极有必要通过对已发生灾难的深入研究,总结出人们的心理活动规律,进而拓展应用到其他类似的突发性灾难当中,使应急管理工作更有针对性并更富有成效。

5.12汶川特大地震造成了巨大生命和财产损失,其破坏力之强、受灾面积之广、人员伤亡之多,全国震惊,举世关注。在汶川地震中,许多人都经历了巨大的恐惧等心理体验,这对探讨突发性灾害中人们的心理活动规律具有典型的研究价值。因此,本研究拟以汶川地震为例,通过实际调研数据,关注地震等突发性灾害给不同人群造成的恐惧程度及其主要影响因素,分析不同受灾区域中风险感知、无助感和恐惧心理对公众心理健康水平的影响,进而提出有效减轻公众恐惧心理、提高心理健康水平的政策建议。研究将有助于政府相关部门和心理工作者更深入地了解恐惧等心理在人群中的具体表现,并可为今后类似突发性灾害的应急管理策略制定提供有价值的理论和实践依据。

二、文献回顾

恐惧是个体面对现实或想象的威胁时的正常情绪反应[1,2]是生存进化不可或缺的一种适应功能[3],对生存具有重要的价值,因此成为人们研究的最广泛的情绪之一[4]。Basoglu等认为当面临自然灾难时,人们会产生一系列的负面心理反应[5],例如感到不安全、担忧、失去保护、焦虑、恐惧等[6]。其中,在解释人们恐惧心理的影响因素时,很多学者如Armfield强调危险或伤害在其中扮演的重要角色,认为危险是引起人们恐惧的重要因素,如果一个事物所代表的危险程度或伤害相对其他事物更高,则往往会比其他事物引起更高程度的恐惧反应[7]。突发性灾害如汶川特大地震的强大破坏性,大大超过了一般危险事件,使得恐惧成为其中特别普遍的一种心理反应,并且这种恐惧心理无论是在小孩还是成年人身上都存在[8]。

恐惧与人们对事物的不可预测性和不确定性是密切相关的[9-10],即对事物的高度风险感知是与恐惧心理紧密联系在一起的[11]。同时,Armfield认为不可控制感也会引起人们对特定事物的恐惧[7]。由于地震造成的伤害主要源于建筑物的倒塌,而现实中人们的大部分工作和生活时间都在建筑物内部进行,对地震造成的伤害也不容易避免,因此对地震造成的伤亡率、地震预防措施和地震产生原因和预测等方面的可控制感低[12],这也进一步加剧了人们在地震中的恐惧心理。

恐惧程度高低除了和事物本身带来的危险等有关外,还与个人对危险的看法和认知机制有关[7]。由于不同个体在自身的经历、知识等方面存在差异,可能造成对事物或信息的认知和解释不完全一致,因此恐惧在不同的个体中间存在一定程度的差异。学者们如Graziano等[13]和King等[1]研究发现:年龄、性别、地理位置和社会经济地位等人口统计变量对恐惧的差异具有较大的影响。但过去学者对恐惧的研究大多基于一般性危险事件,包括危险的动物、黑暗、车祸等,较少研究造成极强破坏性的突发性灾害中人们的恐惧,而这种重大灾害所造成的恐惧很可能与一般事件存在较大的差异,有必要进行深入研究。

从现象学角度看,恐惧主要由三个反应系统构成:外显的行动系统、语言认知系统和生理反应系统[14-16]。例如,地震灾害引起的恐惧,从外显的行动系统看,将使人们采取紧急逃跑等外显的躲避行为;从语言认知系统看,地震中人们互相谈论地震的危险,并开始对地震及其潜在危险高度关注;在生理系统层面表现为个体心率加快、认知混乱,甚至出现生理功能紊乱,身体免疫力下降等。由此可见,适度的恐惧,会让人们及时采取逃跑或回避行动来避免环境带来的伤害,对个体是一种保护机能。但是如果过度恐惧或长期陷入恐惧状态,则可能如Ohman等的研究中所发现的,会使人的身心长期都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引起严重的生理心理问题[17]。因此,当个体长期处于恐惧状态,很可能将因为无法克服恐惧的压力而产生无助感,陷入紧张、混乱与焦虑当中,进而引发心理健康问题。从已有的文献看,关于这方面的实证研究还很少,并且以重大突发性灾害为背景,探讨恐惧、与恐惧紧密联系的风险感知、无助感等对心理健康水平和应急管理影响的研究更为匮乏。

本研究基于实际调研数据,在分析地震灾害中引起人们恐惧的主要因素的基础上,分析了恐惧在不同群体中的差异情况,揭示了不同受灾区域中恐惧心理及与其紧密联系的风险感知、无助感对心理健康水平的影响程度,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恐惧在人群中的具体表现,从而为政府部门和心理工作者制定有效的恐惧降低措施提供理论和现实依据。

三、研究方法

(一)数据收集

本研究的测量量表是在参考学者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紧密结合突发性灾害汶川地震的实际情况以及与灾区公众的深度访谈结果设计的。在进行大范围的调研之前,我们对问卷作了前测,对测量题项的语义清晰性、评价刻度等进行了讨论和修正,保证问卷具有良好的效度和信度。在问卷通过了预测试后,本研究于5.12汶川地震后1-2个月的时间段内前往都江堰、什邡八角镇、绵竹汉旺镇等重灾区,针对当地的受灾公众展开调研,同时也在成都市区及其邻近区域、西安等地进行问卷调查。在这些地区共回收普通公众调研样本754份,通过筛选出漏填较多或重要题项未填答的问卷,得到有效样本共611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81.0%。根据对所收集的数据的分析结果,本研究将都江堰市、绵竹汉旺镇、什邡八角镇三个不存在显著性差异的地区的市民样本合并界定为重灾区,将成都市区及其周边郊区、西安等地不存在显著差异的地区的样本合并界定为非重灾区[12]。

(二)变量测量

在测量地震风险事件带给人们的恐惧方面,研究采用直接测度法针对10种地震风险事件进行衡量,问卷题项采用Likert语意差别5点量表测量(“1”代表非常不同意,“5”代表非常同意),具体题项如表1所示。无助感的测量参考时堪、范红霞、贾建民等的题项进行编制[18](“1”代表非常不同意,“5”代表非常同意),包括“对地震的预防都是无效的”、“人的生死是听天由命的”、“对于地震我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风险感知”量表采用Likert语意差别11点量表测量(“0”代表完全没有,“10”代表非常大),以直接询问风险感知大小程度测量。心理健康评价问卷根据GHQ-12量表进行设计[19],以最近一段时间出现该心理状况的频度测量(“1”代表绝不,“5”代表经常),例如“觉得住在房子里面很不安全”、“觉得总是精神紧张”、“因为担忧而失眠”等。此外,在人口统计变量方面,衡量的内容包括受访者的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身体健康状况等。

四、数据分析

(一)量表的信度和效度检验

对量表的信度和效度检验主要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进行。在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之前,首先采用SPSS16.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正态性检验,接着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对量表的观测变量进行偏度和峰度分析,发现偏度的绝对值在0.090到1.203之间,都小于3,峰度的绝对值在0.008到2.114之间,都小于10,满足正态分布的假设,可用于验证性因子分析。进一步对各潜变量的测量题项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发现KMO值均大于0.5,Bartlett's球形检验P<0.001,数据均满足因子分析条件。对地震恐惧心理因子分析,删除了其中1道因子载荷较低且删去后Cronbach's α值显著提高的题项,得到2个因子:一是由地震信息导致的恐惧,即人们对地震造成破坏的严重性与潜在的疫情和次生灾害的恐惧,包括地震造成很大伤亡率、地震后有大量余震、地震后可能有疫情和次生灾害。二是环境信息导致的恐惧,包括新闻媒体对地震灾难的广泛报道、因为周围人的害怕而引起的连带反应、人人睡帐篷处处听广播、以及来自短信和互联网的多方面消息等。这两类因子的提取可以解释样本57.45%的总变异数,大于50%的标准,同时,各观测变量因子载荷介于0.682-0.806之间,高于0.5的标准值。分别对“风险感知”、“无助感”的观测变量进行因子分析,各得到一个因子,各观测变量在其对应因子上旋转后的载荷介于0.711-0.845之间,累积方差解释分别为53.96%、59.23%。“心理健康水平”的测量题项反映了地震给公众带来的不安全感、失眠、担忧和紧张等,对其进行因子分析,各观测变量的因子载荷介于0.644-0.871之间,累积方差解释分别为64.87%。对以上因子的可靠性分析发现Cronbach’s α值均可接受,表明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

采用AMOS7.0统计软件对以上各变量进行一阶验证性因子分析,得到模型拟合指标如下:卡方值(Chi-Square)χ2=314.610,自由度df=143,χ2/df=2.2(p=0.000),GFI=0.947,AGFI=0.930, NFI=0.916, IFI=0.952, TLI=0.942, CFI=0.952,RMSEA=0.044。各观测变量的因子载荷均为p<0.000,达到显著性水平,说明各因子与题项之间具有较强的一致性,收敛效度良好。并且,由以上拟合指标可知测量模型和样本数据的拟合程度良好,可用于进一步的研究分析。

(二)公众恐惧心理分析

如图1所示,通过对引起恐惧的10种地震风险事件的均值的分析,发现地震造成的伤亡率大(均值=4.21,标准差=0.81)、地震后有大量余震(均值=4.11,标准差=0.82)、地震破坏性强(均值=4.11,标准差=0.83)是公众产生恐惧心理的最主要因素。地震突发性高(均值=3.94,标准差=0.99)、地震后可能有疫情和次生灾害(均值=3.92,标准差=0.86)和地震难以预测(均值=3.90,标准差=1.02)也是引起公众恐惧感的重要因素。

图1 地震中公众恐惧心理来源

根据Slovic的研究,体现后果严重性和低可控制性的风险事件更容易引起人们的风险感知和恐惧感[11]。死亡率高和破坏性强表明了地震所造成后果的严重程度,突发性高和难以预测是其可控制性低的体现,而地震后的大量余震与可能的疫情和次生灾害则是会给公众造成潜在严重损伤的风险事件,因而在较高程度上导致公众产生了恐惧心理。此外,新闻媒体对灾难的广泛报道、周围人们的害怕和传言、人人睡帐篷处处听广播、以及来自短信和互联网的多方面消息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惧。

(三)不同群体的恐惧心理差异

为了探讨不同人群感受到的恐惧程度差异性,本研究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作比较分析。由表1可知,在10种地震风险事件上,女性感受到的恐惧程度均比男性高。其中,在地震后有大量余震(T=2.289,p=0.022)、地震后可能有疫情与次生灾害(T=2.602,p=0.010)、新闻媒体对地震灾难的广泛报道(T=2.290,p=0.022)和人人住帐篷处处听广播(T=2.396,p=0.017)这四种事件带来的恐惧感上差异达到显著性水平。这与之前许多学者如 Bamber[20]、 Gullone等[21]的研究结果一致,即女性报告的恐惧程度比男性高。这可能是因为女性比男性在情绪上更敏感,心理承受能力相对更脆弱,在面临危险时往往比男性更觉得难以应对导致的。

表1 不同群体的恐惧心理差异

从教育程度看,受教育程度相对低(高中和高中以下)的人群,在各个风险事件上感受到的恐惧感大都比受教育程度高(大专及以上)的人强烈。其中的环境信息因素如新闻媒体对地震灾难的广泛报道(T=5.098,p=0.000)、人人住帐篷处处听广播(T=2.277,p=0.024)、短信和互联网的消息(T=4.197,p=0.000)等,给受教育程度较低的人造成的恐惧更大,这可能是因为受教育程度高的人掌握的资讯更加充分,能够对信息进行相对客观和理性的判断,而受教育程度较低的人没有足够的信息来辅助判断,受到环境信息的冲击更大。同时,受教育程度较低的人社会经济地位往往也较低,抗击灾难风险的能力相对社会经济地位较高的人更弱,因此感受的恐惧程度较高[22]。

研究还发现,身体健康状况一般与差的人,感受到的恐惧程度普遍比身体健康状况自我评价为好与很好的人强烈。其中在地震的破坏性强(T=2.042,p=0.042)和新闻媒体对地震灾难的广泛报道(T=2.503,p=0.013)带来的恐惧上,差异达到显著性水平。

(四)不同地区人们的恐惧心理分析

我们将样本数据分为以都江堰市、绵竹汉旺镇、什邡八角镇三个地区为代表的重灾区和以成都市及其周边郊区和西安等地为代表的非重灾区,对比分析两类地区公众的恐惧心理。

统计分析结果显示如图2所示,在地震灾害导致的恐惧上,重灾区公众平均得分4.08(标准差0.64),非重灾区公众上平均得分为3.95(标准差0.59),T检验差异显著(T=2.58,p=0.010);在环境信息导致的恐惧上,重灾区公众平均得分3.5(标准差0.74),非重灾区公众得分3.3(标准差0.71),经T检验达到显著性水平(T=3.10,p=0.002)。

图2 重灾区和非重灾区公众由两类因素导致的恐惧程度

汶川地震给处于或临近地震带的城镇造成了严重的破坏,而离地震带较远的区域受灾相对较轻。由图2的分析结果可见,重灾区公众由于处于地震带上,在地震灾害中,他们面临的地震威胁和受到的环境冲击都更大,因而感受到的恐惧心理也比非重灾区的公众更强烈。

(五)不同地区人们的恐惧等因素与心理健康水平的关系分析

由表2的统计分析结果可见,在非重灾区,风险感知和无助感对心理健康水平的标准化回归系数分别为-0.18(p=0.007)和-0.23(p=0.001),且达到显著性检验水平。地震信息导致的恐惧对心理健康水平的影响(p=0.130>0.05)未通过统计显著性检验,而环境信息导致的恐惧对心理健康水平具有显著的解释作用,标准化回归系数为-0.17(p=0.007)。

表2 非重灾区、重灾区恐惧等因素与心理健康水平的关系

在重灾区,四种因素均对心理健康水平具有显著影响。风险感知和无助感的影响程度较高,标准化回归系数分别为-0.33(p=0.000)和-0.16(p=0.001),同时,地震信息导致的恐惧和环境信息导致的恐惧对心理健康水平的影响都变得显著,分别为-0.13(p=0.003)和-0.13(p=0.005)。

五、研究结论和应急管理建议

面对突如其来的突发性灾害,许多人会产生恐惧等心理,它是人们面对这一危机的正常心理反应,能够使人们迅速提高自我防范意识,采取紧急回避或其他应对措施来避免环境的伤害。但是过度的恐惧会给人们造成焦虑、惊恐、无所适从的心理压力和情绪病,引发潜在的身体和心理障碍。

在引起公众恐惧的因素方面,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汶川地震等类似的突发性灾害给公众带来了较高的恐惧心理,地震的所造成的伤亡率、地震后发生的大量余震、地震的破坏性强以及可能的疫情与次生灾害、地震的难以预测性是造成公众恐惧心理的主要因素,同时,各种环境信息因素如媒体对灾难现场的广泛报道、周围人的害怕和传言以及网络和短信消息也给公众造成了一定的恐惧。对于地震灾害本身带来的恐惧,需要依靠政府相关部门对地震研究的持续投入,提高地震科学预测水平,加强建筑物抗震性能的监管和采取及时有效的疫情与次生灾害的预防措施来降低。而对于各种环境信息因素对恐惧造成的影响,需要政府部门通过提供准确的权威信息,充分发挥传媒的社会稳定功能,使公众能够充分及时地了解到真实的信息,从而起到控制恐惧、稳定大众情绪的作用。在地震等突发性灾害中,人们受到周围环境中道听途说的或鱼龙混杂的信息影响,很容易陷入不确定状态,这种不确定状态是焦虑和恐惧的唤醒因素,信息的透明可减低焦虑或恐惧程度。因此,面对地震等类似的突发性事件,各级政府越尽早、尽准确发布权威信息,这对于降低人们的恐惧心理具有十分积极的作用。

从恐惧在不同人群中的差异角度,本研究发现女性在地震等类似的突发性灾害中感受到恐惧程度普遍比男性高,受教育程度低的人感受到的恐惧程度高于受教育程度高的人群,同时,身体健康状况一般或差的人感受到的恐惧比身体健康状况好与很好的人强烈。从地域分布上看,重灾区公众的恐惧程度显著高于非重灾区公众。因此,在进行灾后心理辅导的过程中,应针对不同人群采取不同程度的治疗方案。我们需要更多的关注在灾害中更容易受到心理伤害的女性、受教育程度较低和身体健康状况一般或较差的人,并将救援资源更多的分配到重灾区域的这些群体身上。具体方式包括针对这些人群,建立沟通表达的渠道,倾听他们的声音,深入了解引起他们的恐惧的主要因素,设法降低这些因素的影响,并引导他们多与朋友、亲戚、邻居、同事或心理辅导团体的成员进行沟通,坦然面对和承认自己的心理感受等,从而让恐惧情绪得到合理的宣泄以减轻内心的巨大压力。

从风险感知、无助感、恐惧对心理健康水平的回归分析结果可知,在重灾区,风险感知、无助感、地震信息导致的恐惧感和环境信息导致的恐惧感都对公众的心理健康水平具有显著负向影响。在非重灾区,主要是风险感知、无助感和环境信息导致的恐惧感对心理健康水平起到了负向影响。可见,两类因素导致的恐惧在不同区域对人们心理健康水平的影响程度是不一样的。对于非重灾区,由于地震灾害信息导致的恐惧程度较低,未对人们的心理健康水平形成显著影响,因而可以将关注的焦点放在降低风险感知、无助感和环境信息导致的恐惧上。而对于重灾区,则对人们的风险感知、无助感和两类信息因素导致的恐惧心理都需要积极关注,并采取相应的措施来缓解这种状况,从而使地震等突发性灾害的应急管理策略更具有针对性并更富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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