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思想库的成功经验及其对中国的启示

张新霞 王 颖

(1.石家庄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35;2.河北师范大学法政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35)

英国是世界上拥有众多思想库的国家之一,它们以卓越的成就在世界上享有盛誉。比如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亚当·斯密研究所、外交政策中心等。研究它们工作的成功经验,分析它们的工作特点,对于如何办好我国思想库网络,提高我国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制度化建设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一、英国思想库的工作特点

(一)英国思想库大多数都是独立和非营利性的,有着严格的无党派意识。无论它们的资助人是谁,都保持超脱于政府之外的独立研究精神,以现代企业方式管理和运行,不设股份和股东,不具营利性。它们研究政治问题而不考虑政治结果,主要从事公共政策的分析与研究,通过为决策部门提供计划、方案、建议、政策措施等“智力产品”来维持自身的存在。它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取权利,而是引起人们对它们提出的问题或观点的注意。

(二)具有合理的人才构成。这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规模的合理性。即在人才数量上具有一定的规模,这样便于应用不同学科的知识,通过多种途径的探讨,对一些重大问题进行深入研究,或同时对若干问题开展研究;知识结构的合理性。英国思想库的人才是通才,往往具有多门专业知识。他们来自不同学科领域,具有丰富的实践经验,知识结构具有多学科性和跨学科性,这使得他们可以对许多复杂多样的综合性课题进行卓有成效的研究。除此以外,它们还具有智能结构的合理性,尤其是具有丰富的想象力和旺盛的创造力。

(三)先进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手段,健全的情报信息网络。英国思想库在运用传统的经验和推理的同时,又创造并形成了一整套现代化的研究和咨询方法。如决策理论、系统分析、可行性研究、预测技术、调查方法等。电子计算机和现代通讯手段更大大方便了英国思想库的研究活动,使它们能够准确及时地得到大量的情报信息。

(四)研究工作具有现实性和政治性。英国思想库一般不以学术问题研究、学科建设为己任,而以影响政府决策为科研目标,有的甚至提出研究工作要“紧紧跟上国家的决策进程”。决策者是否考虑或者采纳其政策建议,是判断思想库影响力大小的主要标准。因而,思想库的研究工作具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什么问题成为国家和社会关心的问题,就研究什么问题。

从英国思想库运行的成功经验可以看出,目前我国还不存在能称为真正严格意义上的“思想库”。我国目前咨询机构主要是国有机构,从上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软科学研究得到了较好的发展,决策科学化和民主化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这是应该充分肯定的[1]。

二、我国思想库建设情况

自1949年11月政务院设立参事室以来,我国政策咨询机构经历了萌芽雏形时期(建国至改革开放初期)、初步形成时期(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至20世纪末期)和发展繁荣时期(进入21世纪以来)三个发展阶段。据不完全统计,目前中国已有超过2000家不同类型的思想库。

目前,中国学者对我国的思想库的分类因其依据不同而不一致,根据我国思想库三略观察的观点我国思想库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四类:

(一)事业单位法人型思想库。事业单位法人型思想库是中国思想库的最普遍形式。这一类机构发展得比较成熟,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影响力上都占有主导性优势。我国比较典型的事业单位思想库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以及中国社科院下属的各个专业的研究所(社科院本身也是事业单位),如经济研究所、农村发展研究所、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等。

(二)企业型思想库。企业型思想库是由那些专门从事政策研究和咨询工作的企业法人组成的。企业型思想库是营利性的咨询机构,它们接受政府或其他机构的委托,对一些社会和政策问题进行调查和研究,并将研究结果以咨询报告的方式提交给委托人。

(三)民办非企业单位法人型思想库。民办非企业单位法人型思想库(简称民非型思想库)是由专门从事政策的研究和咨询工作的民办非企业单位法人组成的。从思想库的职能来看,一般认为它们是科技类民办非企业单位,如天则经济研究所属于中国比较典型的民非型思想库。

(四)大学下属型思想库。大学下属型思想库是指隶属于大学的从事政策研究和咨询的组织。大学下属型思想库存在于属于事业单位的大学中,它们除了承担着一定的理论研究和教学任务外,在许多情况下,中国的大学下属型思想库从事的某些工作和事业单位法人型思想库几乎相同,如研究政策问题、向政府部门汇报研究成果、公开发表文章、出版著作等。它们与事业单位法人型思想库的主要不同是:它们没有权利和校外的独立法人签订合同,财务上不能独立核算。由于这类思想库数量众多,且也不在任何一个国家行政管理部门登记并接受管理,所以大学下属型思想库的数量比较难以估计[2]。

值得注意的是,三略观察把存在于我国党政机关内的政策研究咨询机构,称之为行政型(或官方)政策研究组织,认为它们不属于思想库,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些政策研究咨询机构都属于“机关”(指各级党政机关和国家机关)。这些研究机构包括两类:一是中央政策研究组织,是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国务院及其各部委直接领导下的政策研究机构,如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全国人大政策研究室、国务院研究室,以及各部委的内设调研室等。二是地方性政策研究组织,隶属于地方各级党委、人大、政府及其各部门,包括地方各级党委、人大和政府下设的政策研究室,以及党委和政府各部门下设的政策研究机构,等等。

我国思想库研究的主流学者均认为我国思想库组织建设和工作开展都还处于起步的阶段。

首先,我国缺乏真正严格意义上的“思想库”。2008年年初,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发布的《2008年全球智库报告》称,中国仅有74家智库被认可,而美国这一数字是1777个,排名第一,英国为283家,排名第二。我国目前的咨询机构主要是国有机构,即使是那些独立性非常强的民间思想库,为了能够合法登记和审查,往往也不得不受到政府的各种控制,这就使得我国思想库研究工作容易受决策中枢的不当影响,研究成果的质量和可靠性容易受到质疑,思想库作用的发挥容易受到限制。

其次,人才结构不合理。中国的思想库都有一两个领军人物,而这几个领军人物都有他们自己的背景和声望,这些智库也因此会成名。但问题是随着一两个优秀人才的离去,中国思想库就会受到影响,比如“国经中心”,其中有90多个董事成员,包括一些知名学者、前官员和现任官员以及企业家。

第三,资金短缺。在我国,无论是政府职能部门下属的研究院所,还是大学下属的研究机构,独立性差,其财务来源往往比较单一。很多思想库都是单纯依靠主管部门的财政拨款,科研工作与社会需求一直存在差距,缺乏与政府、社会的互动机制,缺乏与大学之间的双向人员流动,也没有建立起筹款机制。许多研究机构都面临着资金紧张的问题。资金的短缺直接影响了思想库对青年学者的吸引力。我国许多从事决策咨询的科学研究人员普遍感到地位仍然不高,没有真正受到重视,研究工作很不好做,士气低落。

三、对中国思想库建设的几点思考

(一)积极探索目标定位,保持研究工作的独立性与客观性。独立性是思想库维持其影响力的一个关键因素。我国思想库应该面向市场,坚决向企业化转制,还要对我国目前的咨询机构的科研布局进行改造,从学科取向转向需求取向,将研究的重点转移到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决策性问题,将基础理论的侧重点放在对国家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的基础理论研究上,为党和政府的科学决策服务,不仅仅对现行政策的论证,而更重要的是为决策提供理论依据、战略思路和政策建议。

(二)调整机构设置,提高我国咨询机构的资源配置效率。由于我国目前咨询机构主要是国有机构,它们数量不少,但大多臃肿,效率低下,对政府财政形成一定压力,长此以往,问题会越积越多,越来越严重,所以要进行改革,提高效率[3]。具体说来就是要进一步精简院、所职能部门和人员,提高服务质量和工作效率;根据国家机构改革的整体要求,在国家加大投入的情况下,压缩学院的固定编制,将科研资源集中用于优秀科研人员和重要科研项目;同时思想库也要缩短战线,集中力量锻造一批拳头产品。要完善队伍建设和制度建设,克服学风浮躁现象。

(三)注意人员配置的科学性和合理性。由于思想库多从事综合性的跨学科研究,因此要讲究队伍结构专业的多样化。不同学科人员结合在一起,才可以取长补短,互相启发,扩大视野,产生复合智力优势。重视人员的选拔和考核,要选拔那些博中有专,专博相济的“T”型人才。

(四)建立开放互动的运行机制。思想库必须与社会(政府、企业、大学)建立广泛的联系和互动,才有可能产生广泛的社会影响。这就要求我们树立合作意识,不但要加强国际交流,加强与自然科学的交流,也要加强与相关学科、相关部门、相关学者的交流,只有大交流才能大提高,才能从多学科、多角度、多层次,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协调发展作贡献,才能真正建成有中国特色的合格的思想库、智囊团。

(五)拓展科研成果的推广、应用渠道。要扩大思想库的影响,必须对思想库研究成果的推广、应用工作给予高度重视。可采用举办讲座和在电视、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等形式来宣传自己的政策观点。还可通过发表大量报告、论文和专著以使研究成果得到广泛传播。要加强与学术界、新闻界、实业界以及官方联系,才能使更多的人了解思想库的目标所在,从而扩大思想库的社会影响,增强思想库的声誉。

[1] 张新霞.英国思想库及其功能分析[D].石家庄:河北师大硕士学位论文,2004.

[2] 中国智库网站.三略观察:中国思想库研究[EB/OL].http:∥www.chinathinktank.cn/ShowArticle.asp?ArticleID=8086&ArticlePage=4,2008-02-24.

[3] 邱衡,赵澄谋,等.中国应该建立和发展非营利思想库[J].中国软科学,199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