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语词典文化注释与跨学科研究

颜宝琴

（福州大学至诚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2）

双语词典文化注释与跨学科研究

颜宝琴

（福州大学至诚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2）

文化注释是双语词典提供文化信息的重要途径。双语词典编纂不是孤立的学科，它涉及了许多跨学科的知识，文化注释也是如此。本文主要探讨文化注释与社会语言学、跨文化交际学和语用学的关系。同时提出文化注释的创新必须跟随多学科发展的步伐。

文化注释；双语词典；跨学科

早期，双语词典的基本宗旨是“在一种语言的词汇单位与另一种语言的词汇单位之间找出意义相等的对应词”[1]。如今，双语词典已经成为跨文化交际的桥梁。双语词典编纂不是一个孤立的学科，它不可避免地涉及了跨学科的知识，尤其是语言学（本文主要探讨社会语言学），语用学，跨文化交际学等。文化注释是双语词典提供文化信息的重要方式，它也与跨学科知识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语言与文化的关系是语言学的重要研究内容之一。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文化对语言产生影响。一部优秀的双语词典必是语言与文化相互渗透相辅相成的词典。社会语言学，语用学和跨文化交际学，是从不同角度研究语言与文化关系的不同学科。

1 ．文化注释与社会语言学

社会语言学研究是20世纪60年代中期兴起的一门跨学科研究领域。“社会语言学研究试图为语言实际使用中广为存在的语言变异现象，提供一种整合研讨模式与理论解释，特别是通过考察各种语言变体形式与社会文化影响之间的关系，揭示语言具体使用过程中，说话人言语行为与社会文化因素之间的互动模式，并对各种变异现象从多种角度进行说明与解释。换言之，就是通过对语言具体使用情况的分析，考察语言使用语社会文化之间的交互作用，并使这种关联研究上升到认知层面，阐释语言认知过程中普遍存在的“本能对教养”问题（nature versus nurture），说明语言实际使用过程中各种语言文化现象与语言系统本身之间的紧密联系。”[2]

语言中的性别差异一直都是社会语言学研究的焦点之一。社会对性别的态度对语言产生了直接的影响。英语里的“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用汉语理解就是“人人生而平等”。这里就是用“men”（男人）来指代“all people”（所有人）。还有“Men proposes， God disposes”汉语理解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里的“men”（男人）也泛指一般意义的“普通人”。为什么只用“men”而非“women”来泛指人类呢？为什么不可以说成“All women are created equal”或“Women proposes， God disposes”呢？这就是历史上男女不平等的传统思想在语言文字留下的烙印。语言反映社会，社会发展变化促进语言的发展变化。随着女权运动的兴起与推进，女性在社会各个领域中担任重要角色，女权主义者提出了语言中存在的性别歧视现象，双语词典对此也作出了积极的反应。笔者查阅了手头上三部双语词典对“chairperson”的不同解释：

chairperson N-count The chairperson of a meeting or organization is the person in charge of it.（会议、组织等的）主席《科林斯英汉双解学习词典》（刘世平等编译，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年）（下称《科林斯》）

chairperson n. a person who is in charge of a meeting of who directs the work of a committee or organization（主持会议或指导某个委员会组织工作的）主席；议长；主持人《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朱原等译， 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英英•英汉双解（缩印本），商务印书馆，2002）（下称《朗文》）

chairperson n.〈美〉（1）主席；议长；委员长；董事长；会长。（2）（大学的）系主任 ◇有些人用此词以避免表示性别，尤多以此词取代 chairwoman，但一般不作直接称呼用。《英汉大词典》（陆谷孙主编，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年）（下称《英汉大》）

比较这三部词典的不同释义，《科林斯》和《朗文》都是双解词典，它们处理该词条的优势在于英汉双解，使读者可以从原语的角度理解该词，缺点是缺少文化注释，会使不明就里的读者在使用过程中犯下语用错误，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而《英汉大》的词条内注释“◇有些人用此词以避免表示性别，尤多以此词取代 chairwoman，但一般不作直接称呼用”是一大亮点。这样的文化注释可以使得英语初学者在选择“chairman”，“chairwoman”或“chairperson”时得心应手。

除“chairperson”之外，三部不同时间出版的双语词典还对其他许多含有性别差异的词作出不同的处理，如“运动员”。2002年的《朗文》只有sportsman一个词条，概况地解释为“运动员”和“运动爱好者”，sportswoman作为sportsman的变体出现，没有单独立项；没有sportsperson。2007年的《科林斯》把sportsman和sportswoman两个词条单独列出，并分别解释为“男运动员”和“女运动员”，较《朗文》进步，但亦没有sportsperson。2009年的《英汉大》不仅有sportsman（男运动员）和sportswoman（女运动员），而且比前两部词典多了sportsperson（运动员）。从历时的角度看，对双语词典“运动员”这个词的处理变化反映了社会女权意识的进步。不足之处是，《英汉大》并没有对sportsperson作任何的注释。若能像 chairperson那样，在sportsperson后注上“用此词以避免表示性别，或在性别不明时使用”就更好了。

2 ．文化注释与跨文化交际学

林大津（2008:27）“各民族文化有其产生的土壤、发展的历史和群体认同的现状。不同的地理环境，不同的历史背景决定了不同的文化现状。不同的文化现状意味着不同的风俗习惯、不同的行为准则。在跨文化交际中，如果不了解对方的文化背景，有时根本无法准确地解析对方的信息。无法正确地译码，交际就会出现障碍。”[3]作为跨文化交际桥梁的双语词典，必然肩负着通过语言文字提供文化背景的重任。

韩礼德（Halliday）提出了元语言功能理论，把语言分为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及语篇功能。这三种功能中，胡壮麟认为，“语言最重要的社会用途就是人际功能，人们通过它建立并维护自己的社会地位。在功能语法中，人际功能涉及说话人与听话人在话语语境中的互动，以及说话人对他所说或所写内容的态度。”[4]在跨文化交际中，由于交际双方共享的文化信息不一致，就容易引起交际失误。林明金、林大津（2008：102）举了一个例子：有位美国教授在中国听到人们称他为“Mr（先生）”，甚为不悦，希望别人称他为“博士”或“教授”，因为在西方，“Mr.”实为一般性称呼。[5]无独有偶，笔者在大学时有一位加拿大外教，也是兼“博士”与“教授”为一身，但他在第一堂课上就对我们说“call me Mr. Taylor”。在以后的课堂上，他也经常自谦为“Mr. Taylor”。现在想来，他或许是深谙“Mr（先生）”在中国曾是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人才配得上的称号。当然，语言的可变性和文化的时代性已经使“先生”逐渐成为了一般性称呼。因此，双语词典中的“文化注释”就得与时俱进做出新的调整。《简明英美语言与文化词典》中对“Mr.”的注释就很有实用价值：

Mr. 先生。亦作Mr，系Mister的缩略。对已婚或未婚男子的称呼语。可用于姓或姓名前。在英美国家对于属于自己同一伙的人或亲友来说，即使年纪比自己大，也不称呼Mr.而直呼他的名（first name）或别名（nick name）。小孩子称呼大人或学生称呼老师都得称Mr.， 但也有直呼其名的。对大学的教师或外科医生通常称呼 Prof.或 Dr.，而不称呼Mr.。

3 ．文化注释与语用学

语用学研究在特定情景中的特定话语，研究如何通过语境来理解和使用语言。一般说来，一组词语涉及的上下文或讲述这些词语的方式（譬如讲述时使用的语调），会告诉我们说话人可能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是，在讲不同语言或者在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之间，就有可能发生严重的误解。例如，英国教师对学生说以下的话是很常见的：“James， would you like to read this passage?（詹姆斯，你念念这一段好吗？）”尽管这是一个询问詹姆斯想不想念的问句，但实际上教师并不是在询问詹姆斯的意愿，而是在吩咐他念！外国学生很可能会误解教师的意思，因而作出如下的回答：“No，thank you（对不起，我不愿意）”。这会使教师认为，这种回答不是粗鲁无礼，就是恶劣的玩笑。换句话说，这个回答是不得体的。

许多语言学家和语文教师认为，因文化差异造成的最严重的误解往往发生在说话人的表意层次上（即语用方面）。外国学生说话中如果出现语法错误，人们至多会认为他们的英语讲得不大好，因而会谅解他们。但他们如果出现语用方面的错误，那就会有表现得不礼貌、不友好、甚至盛气凌人之嫌。反之，有些学生（如一些操东方语言的学生）可能会犯过分礼貌的错误，这又会使对方感到发窘，甚至产生遭受讽刺挖苦的印象。”因此，从跨文化交际的需要来看，语用学的研究是十分重要的，语用学对提高语言的运用能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双语词典中的“文化注释”经常以“语用信息”的形式出现。语用信息是词典为其使用者提供的重要信息之一，其实质是在词典编纂中反映语用学研究的成果。《朗文》设置了大量的“用法说明”和“语言提示”，现举“please”为例：please通常是在提出各种请求时用以表示礼貌的一个客套语。但是和别的语言不同，please不能用来答复别人的感谢（例如客人在女主人递给饮料时说“谢谢”，女主人就不能用please来回答客人的道谢）。还有，please在表示礼貌的程度是很轻微的，在某些情况下，用它反而不如不用它来得礼貌！例如，“Will you please sit down?（请坐下来好吗？）”多半用来针对不守规矩的淘气孩子，而不是用来招呼到办公室来的重要客人。“Mind your head， please”一语中的please就用得不恰当，因为Mind your head是 “提醒”而非“请求”，从这类话中得益的主要是听话人而不是说话人。

随着社会的发展，孤立的学科已经不存在，交叉学科研究成为必然趋势。文化注释是大型双语语文词典不可或缺的内容，跨学科知识在发展更新，双语词典文化注释的形式和内容也必须不断创新进步。

[1] 拉迪斯拉夫•兹古斯塔. 词典学概论[M]. 商务印书馆，1983.

[2] Ralph Fasold．社会语言学[M].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3] 林大津. 跨文化交际研究：与英美人交往指南[M]. 福建人民出版社，2008.

[4] 胡壮麟．语言学教程[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5] 林明金，林大津. 词汇文化对比与双语词典编纂[M].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

[6] 夏立新.《当代英美语惯用法词典》简评[J].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04，4.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Bilingual Dictionary’s Cultural Note and Interdisciplines

YAN Bao-qin

In bilingual dictionaries, Cultural Note is an essential way to provide cultural information. Bilingual lexigography has a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interdisciplines, so does Culutral Note.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Cultural Note and Social Linguistics,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and Pragmatics. Finallly,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e idea that the creative design of Cultural Note should keep pace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interdisciplinarity.

cultural note; bilingual dictionary; interdisciplinarity

H06

A

1008-7427（2011）06-0095-02

2011-0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