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森
(吉林大学哲学社会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现代性批判的技术理性之维》序
刘福森
(吉林大学哲学社会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李国俊的《现代性批判的技术理性之维》一书,以技术理性批判的角度探讨现代性问题,从而厘清了现代性与技术理性的内在关联,进而提出关于现代社会发展中的若干重大问题,这种探索很具有理性价值和现实意义。
现代性;技术理性;批判
现时代的时代精神所应当关注的,不是继续把人作为主体绝对化,也不是无限夸大技术理性的主宰性、创造性,以及人对自然的“超越性”和自然的“属人性”,而是应当反思理性与人的生存的合理性、自然的“自在性”或“存在性”。作为新时代时代精神的精华,哲学特别应当关注人“应当是什么样”的,而不是人“自在地是什么样”的;理性如何对当今时代、对处在这个时代中的人的生存是合理的。这恰恰就是现代性问题的哲学研究不可回避的问题之一。
近些年来,国内外关于现代性问题的研究,其中包括技术理性批判问题的研究是比较热络也比较深入的。现代性无疑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话题之一,也是现代哲学的一个突出的主题之一。当然,这是个十分沉重的话题,作为哲学问题研究无论就其内涵的丰富性、深刻性,还是其外延的广延性都是显而易见的。因此,如何深化对现代性的理解,从而更为深入地展开对技术理性的批判,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能够敢于触及这样一个既敏感又沉重同时又有很大难度的哲学问题,并力求以一种全新的哲学思想逻辑去厘清近代主体性哲学、现代性、技术理性、人的生存、人的思维方式、社会发展等诸多既相互缠绕又相互制约的各种问题的内在关联和思想脉络,是需要较大胆识和勇气的,也是更需要具有一定哲学悟觉和探讨时代性问题的哲学使命感的。本书的作者敢于深入探索现代性的技术理性批判问题无疑是具备了这样的胆识和悟觉的。
哲学工作者的基本素养,就是要有时代的反思意识和敏感于时代的哲学悟觉。本书的作者是我指导的博士生,本书既是他在博士论文基础上进一步完善的结晶,又是他多年来关于现代性问题思考的深化。无论是从作者几年来孜孜以求、勤勉沉思的治学态度上来看,还是从他探究现代性问题之作中所反映出的思考的细腻、缜密和深入的程度上来看,都体现出作者具有较高的哲学素养、哲学悟觉和时代意识。
这部著作以技术理性批判的角度探讨现代性问题,从而厘清现代性与技术理性的内在关联,进而提出关于现代社会发展中的若干重大问题,这样的探索很有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论著以现代性中的人文理性与技术理性、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矛盾与分裂为前提,深入探讨现代性的内在矛盾,以及现代的各种哲学思潮对技术理性的批判,揭示了现代性危机的实质,剖析了现代性的理性特征和时代的技术理性化趋向。在此基础上,论著具体地提出了现代性技术理性批判的多重维度,如思维方式、生存论、伦理等,并进一步比较集中地论述了马克思主义的现代性批判,以及这种批判所展现的技术理性批判思想。在论证上,作者将现代性批判集中在技术理性的哲学阐释上,紧紧抓住了现代性批判问题的关键。尽管研究现代性与技术理性批判的成果很多,但作者并未囿于以往这方面研究的逻辑框架,而是严谨地展开了他对现代性批判与技术理性批判之间内在而又纷耘复杂的独立思考的逻辑线索。著作突出了现代性问题研究的哲学性和创新性。
关于现代性和技术理性问题的研究不会终结,这样的哲学思考将会进一步拓展。在这个意义上说,这部著作阐述的许多问题也会延展出更多需要研究和探讨的哲学问题。此外,这部著作也存在着不足的地方,如后现代主义对现代性和技术理性的批判没有深入展开、后现代主义思潮与近代理性哲学思想和现代性思想的思想史演进关系没有深入论述等。但总的来看,这部著作在有关现代性和技术理性批判问题上的学术探索还是颇有建设性的。
〔责任编辑:王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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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曾说过,“任何真正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精神的精华”,“是文明的活的灵魂”。黑格尔也明确地肯定了哲学的时代性:“哲学是思想中所把握到的时代”,哲学不过是它所在的时代的思想表达而已。因此任何哲学都不可能超越它所在的时代,“妄想一种哲学可以超出它那个时代,这与妄想个人可以跳出他的时代跳出罗陀斯岛是同样愚蠢的。”也就是说,任何哲学,都是在特定时代产生并只属于自己时代的“特殊哲学”,而不是能够适用于、服务于任何时代的“一般哲学”。这样,就把哲学的本质紧紧地同具体时代联系在一起了。任何哲学都是仅仅属于它所在的时代的哲学,超越任何时代的“一般哲学”是不存在的。同样也不存在超越任何特殊哲学的“一般哲学原理”,这正是哲学同科学不同的基本特征之一。
既然“哲学是思想中所把握到的时代”、“是文明的活的灵魂”,那么,对时代性的哲学反思,就成了哲学研究的一个首要的历史使命。就当今的时代而言,对时代的哲学反思则总体上体现为对现代性问题的哲学研究。但是,我们现在的哲学研究却往往忽略了哲学同我们的时代的内在联系:我们的时代已经发生了根本性质的变化,但是,在哲学研究中,很多研究者还仅仅停留在西方近代的哲学观念和思维方式上,企图用西方近代理性主义哲学、主体形而上学的基本观念和主客二分的思维框架来解释我们时代的哲学问题。例如,用主体性哲学去理解当代的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人与社会的发展问题,用主客二分的思维框架去解释人与自然之间的伦理问题、技术理性与时代的文明问题等等,并把这种旧时代的哲学应用于各门社会科学的研究。我们几乎所有的主流社会科学都仍然蛰伏在西方近主体形而上学的羽翼下,享受着那种过了时的哲学观念留下来的余温。主导着现代社会科学的哲学理性灵魂的一个根本性的缺陷,就是割断了人的反思意识与时代性的内在联系。几乎所有的主流社会科学(如社会学、经济学等)在从各自的方面对社会进行研究时,都是仅仅从对社会内部各要素之间关系的封闭性循环中得出结论的,而对时代性与人的生存和发展的合理性则考虑甚少。
任何哲学都仅仅是自己时代的精神的精华,因此,要进行哲学研究,首先就必须对我们自己的时代的“时代精神”有个清醒的认识。所谓时代精神则是指某个时代的文化精神。由于哲学是文化的核心和精华,因而“时代精神的精华”就是指产生于某个具体时代并且与这个特定时代相适应的哲学思考。其实,近代以来的工业社会的发展是以片面强调人的主体地位,突出和张扬割裂人与自然的关系、消解人文品性的技术理性的主体性理性哲学为时代精神的,而当代的发展,却要求我们必须对人类的发展实践进行规范和必要的约束,要做到这一点,在哲学上,就必须转换哲学思维方式和哲学时代意识,重建新时代理性,重塑自然存在论和人的生存论根基。因此,两个不同时代的时代精神是不同的。由于近代以来技术理性逐渐主宰了人的思维模式、“发展”意识和生活观念,导致人类对自然界的过度开发和掠夺,已经造成了“生态危机”,并由此引发了人类的生存危机和时代性危机。因此,我们的时代需要一种完全不同于近代主体形而上学的新哲学思维和解释原则。
2011-04-27
刘福森(1943-),男,河北玉田人,教授,从事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