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诺和王小波小说里的城市

2011-08-15 00:50:10
长江师范学院学报 2011年5期
关键词:波罗马可卡尔维诺

邱 慧

(吉首大学 文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

□作家作品研究

卡尔维诺和王小波小说里的城市

邱 慧

(吉首大学 文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

卡尔维诺和王小波关于城市的书写,在人物关系和作家对现代文明所持的态度等方面呈现出不同的特征。同时,两位作家的城市书写都对人的存在的复杂性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城市是人类权力意志的投射之所;城市有地狱和非地狱的一面,保持城市的活力的方式就是不断地建设、创新;生与死是一个整体,到达生命乐土的途径就是寻找非地狱式的人和物,寻找有趣。

城市;权力意志;囚笼;人物关系;现代文明;建设

城市是现代人主要的生存处所,也是作家创作时最常涉及的文学元素之一。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和王小波的《红佛夜奔》都对城市进行了精彩书写。《看不见的城市》的内容由马可·波罗和忽必烈关于城市的对话构成,在对话中,两位主人公完成了各自的寻找。王小波的《红佛夜奔》也有个寻找的主题:寻找有趣。小说有古今两条故事线索,其中主要线索是隋唐时期李靖和红佛的故事。这两部作品存在许多差异,将两它们放在一起讨论的理由是,两部小说分别代表了现代东、西方文学里城市书写的最为奇妙的景观。对它们的探讨,能提供关于现代人与城市的复杂关系以及两位作家创作特征的深入理解;也能为寻求导致不同文化背景下作家城市书写差异性特征产生的文化、社会、历史原因提供某种独特的视角。

人类与城市之间存在着复杂的关系,导致这种复杂关系产生的原因之一是人类对权力的追逐。因为无法消除对生存危机的恐惧,人类执著地追逐权力,并使得他生存其中的世界都成了自己权力意志投射的场所。城市是人类权力投射最集中的场所之一,它承载着人类的希望和畏惧。《看不见的城市》里,忽必烈结束了长年的征战,短暂的得意之后,他发现腐败的坏疽已经扩散到权力也无法救治的地步,他的帝国正在成为一片废墟:模糊、无序,带给忽必烈无法对它进行精确穿透和控制的恐惧。为了掌握帝国的精确形态,忽必烈展开了同马可·波罗的对话,他试图在马可·波罗讲述城市的话语里,获得城市千差万别的不相协调的表面之下的一种和谐的机制;并根据获得的机制,建造一座样板城市——构成它的一切都是符合常规的:透过这座样板城市,他就能演变出所有可能的符合常规的城市,以取代那些或多或少偏离常规的城市。符合常规的东西,也就是符合传统、法律条文的东西,它是权力巩固自己的地位所必需的。忽必烈期望通过对这座样板城市的把握,将所有由它衍生的复制品捕获在自己的权力之网里,以此克服因帝国的模糊、无序带来的恐惧。于是,忽必烈不断向马可·波罗求证自己的样板城市的真实存在。但马可·波罗所见的城市总是不同于忽必烈的期求,马可·波罗提供的是一座完全相反的、作为例外存在的样板城市:由各种例外、障碍、矛盾、不合逻辑和相互冲突构成。这些因素代表了马可·波罗城市的基本功能:通过寻找并保存自由、民主的因素实现对权力压制性力量的超越。

《看不见的城市》里书写了两种形态的城市:忽必烈的和马可·波罗的城市。忽必烈的城市产生于他对失去现有的利益和地位的恐惧,马可·波罗的城市一样置身权力的网络:福柯意义上的微型权力力量网络。福柯认为:权力是多重力量,存在于人类社会的各种关系之中;权力关系就是力量关系的整体;权力也可以被看作是“通过无休止的斗争和较量而转化、增强或倒退着的过程;权力是这些力量关系相互之间的依靠或者正相反,分裂和矛盾使它们彼此孤立”。福柯的理论富有启发性,它不仅可以用来解释人与人之间的力量关系,也可以用来解释人与世界的关系:人与他生存的世界(比如城市)之间是一种权力力量不断交替增长、减弱的流变关系。卡尔维诺在小说里说:每座城市都从她面对的荒漠获得自己的形状。这片荒漠就是人类未被满足的欲望的根源——人的权力意志。佐贝伊德根据不同民族男人的同一个梦境建成。在梦里,男人们追逐一个女子,却失去了她的踪影。于是,他们建造了几乎和梦境一模一样的佐贝伊德,唯一的不同是,在失去女子踪影的地方,男人们建造了试图捕获女子的围墙。为了永久地困住女子,男人们不断改造着佐贝伊德,终于使得佐贝伊德成了一个陷阱,一座丑陋的城。丑陋的佐伊贝德投射出城市的命运:当人类投射到城市的希望和畏惧超出它为保存其生命力而应有的界限时,城市就会走向衰亡、消失,甚至成为建造者的囚禁之地。瓦尔德拉由湖畔和湖水里的两个城市构成,湖水里的瓦尔德拉是湖畔上瓦尔德拉的一面镜子:市民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镜子里的动作和形象。为了保持镜子里自己形象和行为的尊严,瓦尔德拉市民的行为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于是,真实的生活不再重要,镜中的假象成为唯一的追求,瓦尔德拉市民保持了镜中假象的尊严,却并不快乐。瓦尔德拉成了一座囚禁之城。王小波《红佛夜奔》里的人力长安同样体现了人与城市的复杂关系。李卫公是人力长安的设计者,他曾住在隋朝的洛阳,因为他是个聪明人,就成了洛阳城严密监视机制追捕的对象。为了逃避追捕,卫公逃出了洛阳。逃离了洛阳的李卫公,身上同样有着存在于人类每个个体身上的权力意志:只要遇到合适的环境,就会生发膨胀,成为制造囚笼的力量。李卫公在大唐皇帝的支持下,建造了一座庞大的囚笼——人力长安,这座城市运行的是大唐皇帝要求的永久性原则,所有原则都具有把人变成大唐皇帝手中的一个程式的功能。同忽必烈一样,大唐皇帝认为只要掌握了千变万化的形式背后的程式,他就轻易地掌握了天下。故事里的这一部分,李卫公遭到作家的嘲笑,他怀着建设“新洛阳”的计划建造长安,在一个微妙的场景里,才发现自己被嘲弄的命运:作为一个程式被困在自己设计的城市里。被困洛阳时,卫公逃了出来,这次,卫公没有逃出长安:他没有体力承受路途奔波导致的疲惫,他败给了时间的洪流。但故事里的卫公并没有彻底失败,他用装病、装睡的方式成功地逃避了继续成为大唐皇帝的程式的命运,最终尊严地死去。

卡尔维诺和王小波都写了被权力包围的城市的另一面:没有成为囚笼的一面——在王小波那里是风力长安和水力长安;在卡尔维诺那里是隐蔽的可能的城市。风力长安是一群建在海边岩石上的高塔,居民是会使用航海仪的聪明的航海民族;水利长安建在深山里,居民是食肉的民族,个个身体强壮。这两座长安都充满活力,健康、简洁。卡尔维诺隐蔽的可能的城市总是隐藏在地狱的阴影里,只有智慧的心灵才能发现它;一旦它被发现,就会在瞬间用光明摧毁地狱。贝莱尼切是一座不公正的城市,不公正的人花言巧语地编着诡计。但就在这座不公正的城里,隐藏着一座正义的城市,正义的人们节俭单纯,没有任何复杂阴郁的情绪。莱萨的生活并不幸福,人们的生活经历着各种噩梦,但只要把目光稍稍移动一下,就会看到每时每刻某个地方都会有一个发笑的孩子,一个交易成功的伞匠,不幸的莱萨城每时每刻都包含着一个快乐的莱萨城。而对快乐城市的发现,需要敏锐的辨别力。卡尔维诺始终强调敏锐的分辨力的重要性,它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人类生活的性质。隐蔽的城市的存在揭示了城市的另一个真相:城市的存在总是伴有天上和地下两个投影;城市总是把人为的二元对立整合成一个统一体。

《看不见的城市里》和《红佛夜奔》里的城市书写,由于作家不同的文化背景呈现出鲜明的差异性,其中最主要的表现之一就是作家对故事人物关系的不同处理。意大利文化有着古希腊文化的传统。古希腊文明从一开始就有两个特征:对自然的好奇、追求真知的精神;对人民,对普通人的尊重,让普通人参与政治生活。尽管西欧经历了一千年的中世纪的黑暗,但是古希腊文化传统在文艺复兴时期得到弘扬,此后一路发扬光大。意大利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虽然文艺复兴之后,作为一个弱小的民族,它走向了衰落,一直处在分裂的状态,直到19世纪时才实现统一。但是,意大利文化上的人文精神、启蒙精神始终没有断线过,成为这个国家文化的本质特征之一:承认人人生而平等,讲契约,追求民主体制;崇尚科学、理性,追求真知。在一个讲契约、民主的国家里,国家管理者和人民之间存在着沟通的可能,个体有可能冲破权力关系的障碍,对管理者进行启蒙。这一个体与管理者的关系特征体现在马可·波罗和忽必烈之间就是:马可·波罗在和忽必烈的对话中,拥有话语表达的独立性。马可·波罗从不讲述忽必烈试图建立的由常规构成的城市,从不去寻找忽必烈要他去证实是否存在的城市。马可·波罗坚持自己的意志,把讲述当成一种策略:通过对那些被取代而消失了的城市的讲述,对可能存在的城市的讲述,让忽必烈看到被取代的非常规城市的价值,看到帝国里欢乐的痕迹,并测量它到底短缺到什么程度。也就是说,要想知道周围有多黑暗,就得留意远处微弱的光线。同时,忽必烈这位东方的帝王,被卡尔维诺塑造成了一个西方式的探索者、思考者。他最初要寻求的是控制整个帝国的机制,但在和马可·波罗的对话中,他渐渐偏离了最初的目标,迷上了马可·波罗的“看不见的城市”,并在与马可·波罗展开一场棋局时,产生了关于帝国命运的顿悟:他的帝国过于外向,遍布城市,到处是财宝、建筑、等级,帝国自身的重量就足以把帝国压倒。这时,他梦见了像风筝一样轻盈的城市,这座城市指出了帝国的出路:不断去除沉重的外壳,露出轻盈的本质。与此同时,忽必烈自己的人生也需要在不断的简化中获得意义,小说用到了棋盘的比喻:战争的征服不过像一盘棋局,对局的双方绞尽脑汁,终局擒王时,棋盘上除了剩下方格子之外,胜方其实一无所获。战争、财宝、庞大的城市都在忽必烈的意识里被否定了,留下的是对人的存在的本源意义的思考。这里,来自东方游牧民族的帝王忽必烈经历了思想的巨大变化,这一变化对中国的读者而言,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因为正是卡尔维诺自身的人文背景重塑了这位东方帝王的形象,使他成为东方读者想象里一个合理的思考者。

王小波笔下的大唐皇帝对人力长安的严密控制则体现了中国封建社会皇权制度的缜密性、滞重性。他否定了李卫公的风力、水力长安的设计,把国民圈养在禁止想入非非的人力长安。在这里,除了被改造成畸形的巩固帝国统治的程式,人力长安居民没有别的选择。李卫公和红佛都以死的方式成为长安居民里的例外,但是李卫公与大唐皇帝的关系仍充分说明了中国封建社会的特征:从上至下的“专制主义”和从下至上的“臣民主义”。这样的文化几乎压抑了产生独立的知识分子的一切因素。皇帝不允许卫公有自己的想法,一旦李卫公流露出要建设自己的“新洛阳”的意图,卫公就遭到了致命地伏击。同时,卫公又必须依赖大唐皇帝才能让自己的所有发明,派上用场——成为战争的武器,尽管派上用场的方式与卫公的设计初衷风马牛不相及。中国封建社会里知识分子独立性可能的丧失,也就取消了李卫公和大唐皇帝进行沟通并进而启蒙皇帝的行为的可能性。卫公与皇帝之间阻力重重的关系,反映的是中国封建社会人际关系机制整体性的滞重性:君臣、父子、夫妻的等级隔阂。文化背景的不同也导致两位作家城市书写中批判反思过程具有不同审美特色。《看不见的城市》用碎片化的形式表达了一种严肃的情感,马可·波罗相信自己的讲述能够实现对忽必烈的启蒙。王小波笔下的主人公面对的是一整套没有改变可能的权力机制,小说用嬉戏的手法将所有人物投入到游戏之中,在这个后现代的游戏里,权力遭受了最为彻底地讽刺。这两部小说都是用后现代的艺术形式,表达了一个现代主义的启蒙追求。

古今时空的贯通,是两部小说的共同特征。两部小说里的城市都具有现代性,却包含着作家对现代文明的不同思考:卡尔维诺是反思性的,王小波则流露出更多的关于科学理性的启蒙式的热忱肯定。《看不见的城市》对现代文明进行了广泛地反思:科技的发展促进了城市的工业化,工业化的实质就是流水线上的分工细节化,制作标准化;一切复杂精密的器械、产品在流水线上被快捷、精准地大批量生产。工业化系统以流水线上极简的工序化模式征服了世界各个地方的生产,也训练了了人类的思维模式的标准化、规范化。其后果之一就是人类建造物的单一化。特鲁德有着和别的地方一样的小店、商人、对话,马可·波罗在特鲁德刚下飞机就已经想要离去,但是出发后抵达的却只是另一座特路德。现代世界比起以往人类的任何一个时代都更追逐物质的利益,它看起来五光十色,其实只是受控于唯一的工业化生产思维——利润最大化,生产细节化和标准化。卡尔维诺发现的人类对物质的贪婪欲望带来的另一个悲剧性后果是,城市在不断扩张中,把自己变成了一座夜以继日地喷发垃圾的火山口。莱奥尼亚丢弃的废物每天都在增加,垃圾积得愈高,倒塌的危险愈大,只要一个铁罐、一个旧车胎或者一只酒杯滚向莱奥尼亚,就会引起一次大崩陷,城市不断抛弃的垃圾就会把它埋葬得干干净净。卡尔维诺的探讨,还涉及人口问题。普罗科比亚几年前的田地里除了玉米看不见一个人影,几年后,不仅田地里挤满了圆脸的人们,马可·波罗在此地停留时常住的一家旅店的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里也都挤满了人。不再存在差异的城市、被垃圾覆盖的郊区、人口的增加,这些现代人共同面对的问题,首先在西方资本主义世界作家笔下得到关注。西方作家对现代性进行批判性思考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导致灾难性的后果使得作家们对科学理性发生了怀疑;一方面,也由于西方世界科技、工业发展的领先性,使得西方作家最先感受到科技与工业化带给生活的困扰。王小波的小说,大多创作于20世纪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中期,这时的中国走出了“文革”的阴霾,在探求民族未来的路途上,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市场经济化的改革。市场经济的大潮改变了1949年后中国现代文学创作的统一的政治化立场,呈现出复杂的形态,既有屈从市场需求的世俗化写作,也有对“文革”的批判、反思,以及对现代人生存困境进行探讨的启蒙式的写作。王小波的整个文学创作生命都献给了探讨民族未来命运的写作。王小波对民族命运的深切关注是从对个体生命价值的弘扬,对科学理性的由衷赞美开始的。由于“文革”被人们认为是封建的无知、愚昧、非理性导致的,作家在小说里对科学理性的肯定是必然的。王小波是中国现代作家里第一个对科学、技术进行奇妙书写和由衷赞美的作家。他的人物大多聪明绝顶,李卫公就是个证明了费尔马定理的知识分子,他不仅有各种类似鼓风机的发明,还创造了由复杂精密的机械建构而成的风力和水利长安,这是两座想象奇瑰的城市。王小波对科技的赞美不仅和国内的作家形成了对比,也和西方世界里作家普遍存在的关于现代性的悲观反思组成了鲜明的对照。那么,科技真的是导致现代文明危机的全部原因吗?其实,科技本身体现了人类探索宇宙奥秘的智慧,科技对于提高人类整体的生活质量有不言自明的好处。现代危机的源头不是科技,而是人类自身的贪欲,人类避免现代文明危机的有效途径是在发展科技的同时,用法律的手段将人类的贪欲限制在合理的范围里。

值得深思的是,两部存在着诸多差异的小说都将作品最终的思路引向了绝望,由衰老导致的绝望。红佛和卫公都不再相信自己还能逃出人力长安,红佛的身体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具有激励一个男人逃出一座城市的魅力,卫公屈服于晚年的安逸生活。马可·波罗游历了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城市,发现更远的城市并不比已经达到的城市理想,甚至只是人生的终点。卡尔维诺和王小波对衰老、死亡的书写并非是为了表达悲观、绝望的情绪,而是为了寻找生的意义:王小波要找的是有趣,卡尔维诺要找的是非地狱式的人和物。生命必然会消亡,作家应当去做的就是寻找不让毁灭开始的方法。王小波不让毁灭开始的秘密存在于卫公设计的风力长安和水力长安里:人的智慧、健壮的身体,保持城市运转的动力——风力和水力。卡尔维诺保存人类和城市生命力的方式就是不停地建设和变化。来泰到处都是脚手架、起重机等施工设备,来泰人用星空做蓝图,从不停止建设。在以埃乌特罗比亚为首富的地区,当居民们厌倦了旧城的生活,就搬到一座新的城市从事新的职业、组建新的家庭,开始全新的生活,不停地变化,使得在忽必烈帝国所有的城市里,只有埃乌特罗比亚保持不变,成为一个奇迹。

卡尔维诺和王小波小说里的城市书写,由于作家文化背景的不同,其中人物关系的特征、作家对现代文明的态度都呈现出不同的特色。同时,两位作家的城市书写都对人的存在的复杂性进行了深入的思考:人的存在是一个权力关系构成的网络,权力的力量穿透人类本身,也穿透人类的建造物——城市,当城市被人的权利意志过度投射时,城市就成了囚禁人类的牢笼;城市有地狱和非地狱的一面,保持城市的活力的方式就是不断地建设、创新;生与死是一个整体,到达生命乐土的途径有两条——寻找非地狱式的人和物,提供给他们生存的条件;在被权力机制固化的世界里,持续地寻找有趣。

[1]李银河.性的问题·福柯与性[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

[2][意]卡尔维诺.卡尔维诺文集[M].张宓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

[3]陈乐民.欧洲文明十五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I207.67

A

1674-3 652(2011)05-0 112-0 4

2011-06-26

邱 慧(1972- ),女,湖南永顺人,吉首大学文学院讲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责任编辑:雪 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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