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义德《东方主义》思想探析

2011-08-15 00:49:04马元雄
关键词:东方学东方主义萨义德

马元雄

萨义德《东方主义》思想探析

马元雄

东方学蕴含着丰富的沉积了几个世纪的物质层面的内涵。东方概念是一个源于语言,经过历史演绎而逐渐复杂化的建构物。东方主义不仅仅是作为一种学术研究学科,还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权力话语方式,是通过与政治、文化、道德、知识等权力的交换而形成的话语方式。

东方主义;权力话语;建构

《东方主义》(或译为《东方学》)直接开创了一个新的即关于后殖民研究的领域,在后殖民研究领域处于中心地位,取得了很高的认可度,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成为了一部里程碑式的著作,它也被看作是当代帝国研究的标志性著作。《东方主义》运用新理论,即与某些类型的法国“高雅理论”有关的批评方法协调所得之理论,并将新理论的主要原理用于对西方文化和帝国主义之间关系的研究,来论证萨义德称为“权力的政治、考虑、地位和战略”的污染深深的存在于所有西方系统的文化描述中。它关注的是诸如人类学、语文学等现代学科和知识体系与欧洲帝国——大英帝国以及法国的殖民扩张之间的密切联系。

一、《东方主义》的观点和成就

瓦莱丽·肯尼迪在他的著作《萨义德》中对《东方主义》给予了高度评价。作为一名后殖民理论研究学者,他认为《东方主义》是“一部划时代的著作,它不仅以新政治化和新历史化解读个体文本的形式变革了英语和比较文学研究,而且开启了后殖民主义研究的先河”。霍米·巴巴和斯皮瓦克这两位后殖民研究的主将亦承认在萨义德《东方主义》中获益良深。巴巴在“后殖民批评”一文中说:“《东方主义》开创了后殖民领域。”斯皮瓦克同样用热情洋溢的词句称这本书是“我们学科的基藏读本”。她认为,《东方主义》是后殖民主义的“源泉”通过它“边缘性”本身从而在西方学术界获得了一个学科的地位:“对于殖民话语的研究灌溉了一个花园,在这个花园中边缘的话语可以言说被言说或为之而言说。”[1]

《东方主义》中把萨义德最感兴趣的两件事结合起来:一边是文学和文化,另一边则是对政治和权力的研究与分析。虽然在作为一个学术研究门类时,东方学和政治权力没有直接的对应关系,它所表达的话语并不是西方帝国主义阴谋颠覆东方的企图。但是,在一列的东方学文本的语境中,的确隐藏着西方企图操纵、控制甚至吞并东方的端倪。萨义德对东方学领域进行了概览,他认为对西方和东方的先验的二分法,是东方主义的基础。东方主义典型地体现了现代学术在处理东西方文化关系时的狭隘和僵化。

“Orientalism”一词在国内习惯上译为 “东方主义”。何谓东方主义?萨义德赋予了该词多种含义:一种是作为学术研究学科,又称东方学。二是作为一种思维方式,东方主义是一种思维方式,基于 “东方”(the Orient)与“西方”(the Occident)。 简言之,它是西方主子有关东方奴隶的各种文化再现,是围绕欧洲中心论产生的一整套针对东方的学术规则、思想方式、统治制度。东方主义的根本意义基本取决于西方,这种意义直接由西方各种再现技巧所使然。而再现的外在性总是有某种说法的公理所控制,该公理认为,由于东方不能再现自身,所以西方再现便顺理成章地为西方承担了这个任务。因为可怜的东方能再现自身的话,早已承担起这个任务了。这些再现的效果依赖于制度、传统、成规和通用的理解符码,而非依赖于一个遥远的和形变的东方。三是一种权力话语方式。即福柯发现的话语权力系统,或一种兼有政治、经济、文化压迫功能的全球网络。这种东方主义无处不在、难以察觉。我们只能凭借话语分析法,对他实行层层剥离,以暴露其历史根源和物质性。

由此看来,东方学蕴含着丰富的、沉积了几个世纪的物质层面的内涵。东方概念是一个源于语言,经过历史演绎而逐渐复杂化的建构物。从根本上说,认识东方的物质基础是地理学。“简言之,将东方主义视为西方用以控制、重建和君临东方的一种方式。”[2]4一个纯粹的东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种非物质形式的东方主义亦从未存在过,像关于东方的一种“思想”这样纯洁的东西更不曾存在过。在西方人眼中,东方人是“他者”,东方是妖魔化、懒惰的代名词。与东方的过去相比,东方主义者相信西方是先进的、优秀的、进步的、文明的;也是与西方现在相比,东方被矮化为落伍的、滞后的、野蛮的、愚昧的。作为一个研究东方的欧洲人或美国人来说,不仅过去、现在仍然意味着,不管多么模糊,自己属于对东方具有明确兴趣的一个强国。至此,这个逻辑基本可以成立了,东方作为相对于西方的异化主体是有待启蒙的,对此作为主体的西方责无旁贷。“殖民主义的罪恶得到开脱。”[3]

在最近的二十多年里,《东方主义》的译本几乎涉及了各种语言,有中文、德文、葡萄牙文、意大利文、土耳其文、日文等。它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从美国和欧洲开始,辐射到中东、伊斯兰世界及亚非拉等许多地区,甚至影响了整个世界对东方的思考和研究。

二、权力话语

东方学是一种权力话语方式,是通过与政治、文化、道德、知识等权力的交换而形成的话语方式。在《东方主义》中,萨义德集中而系统地考察了理论与政治、文学与文化的联结关系。书中重点揭示了语言的历史性能,阐释了语言怎样通过社会机构和知识生产而发挥其政治力量。萨义德认为:“如果不研究思想、文化和历史的影响力,更正确地说研究其权力的配置,也就不能认真地研究思想、文化和历史本身。”从本质上说,东方主义是西方关于东方的话语形式,是处于强势地位的西方长期主宰、重构和话语权威压迫处于弱势的东方的一种方式。这种认识体系与西方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紧密联系在一起。说到底,东方主义就是殖民主义和霸权主义的一种文化折射。

萨义德在《东方主义》绪论中开宗明义,言自己所关注的并非是作为学科意义上的东方学,也不是作为一种思维方式的东方主义,而是与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密切相关的一种话语权力关系。东方主义与赤裸裸的政治权力绝不构成直接的对应关系,而是在不同种类的权力的不平衡交换中产生和存在。西方与东方是一种权力关系,支配关系,霸权关系,在这一关系中,西方处于宰制地位。的确,东方无法表述自己,它总是处于被表述的地位,被西方的话语权威所慑服。东方在西方面前是以他者的身份和形象出现,东方已不是作为东方自身的,在西方人眼里是一种“他性”的存在。可以看出,东方学是一套人为创建的理论和实践体系,欧洲在殖民行动前后发明或曰虚构了有关东方和东方的想象,进而这种表述又成功地作为一种工具被用于殖民主义的征服和控制中去。由此看来,东方学不是欧洲对东方的纯粹虚构与奇想。简言之,东方主义已经成为西方统治、重建、管辖东方的一种风格。因此,不能简单地把东方主义的本质看做只是一种观点,或一种没有相对应的现实的人为创造,在某种程度上是与政治权力、知识权力、道德权力、文化权力的交换而构形的。

东方学的主要步骤首先由英法开创、然后德国人将其进一步发展。德国东方主义与英法以及后来的美国东方主义的共同之处就是西方文化内部对东方的一种知识权威。萨义德指出,自己在《东方主义》中所研究的大部分就是要描写东方主义的历史权威和个人权威。权威确立经典的审美趣味和价值,它是有说服力的、工具性的、庄重的宣布一些所谓真实的思想。权威的这些属性都适用于东方主义。

“东方”并非是一种自然的存在,他们的存在被视而不见,完全沦为一种“非实体”;它是欧洲最常出现的“他者”(the other)形象,是强势群体对弱势群体的话语暴力,并从而使欧洲物质文明与文化的内在组成部分,它和殖民侵略密切相关,体现的是欧洲中心主义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文化霸权。东方几乎是欧洲人的一个发明,亘古以来就是一片浪漫之地。它不仅与欧洲毗邻,充满了奇珍异物,是欧洲最大的、最富有的、最古老的殖民地。另一方面,它又是欧洲文化的对手,也是最深切的最常出现的他者形象之一,从威廉·琼斯的时代起,东方就一直是英国所统治的、英国所了解的东方:地理、知识和权力的共存业已完成,英国在这种共存关系中总是处于主人的位置。东方成为与欧洲(或西方)相对照的形象、思想、性格和经历。

从本质上说,东方主义是处于强势地位的西方用以长期对处于弱势的东方加以主宰、重构和话语权威压迫的方式。是一种西方关于东方的权力话语,这种权力话语与西方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紧密联系在一起。

三、东方主义的范围和局限

众所周知,从地理上说来“东方”至少可以囊括幅员辽阔的亚洲、非洲和大洋洲地区,而在赛义德的书中,东方的地理学界线仅仅划到近东和中东的阿拉伯地区,而很少论及更为广大的东南亚地区和诸如中国、印度和日本这样一些重要的东方国家[4]。由于叙事宏大,忽略了中国和东亚,有人讽刺东方主义是阿拉伯主义。萨义德强调东方主义积重难返,很少论及东方民族解放,也不谈西方知识抵抗。他甚至说:“东

G112

A

1673-1999(2011)13-0152-02

马元雄(1983-),甘肃通渭人,兰州大学(甘肃兰州730020)文学院2008级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西方文艺理论。

2011-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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