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程菱
(浙江大学城市学院 外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5)
基础日语教学中导入日本文化因素的尝试
——以跨文化交际为出发点
朱琳程菱
(浙江大学城市学院 外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5)
在日语专业基础阶段教学中有意识地导入日本文化因素,培养学生对中日文化差异的敏感性和学习的主动性是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的重要方面。可以采用“文化型句型训练”、“情景对话训练”、“多媒体网络视频的利用”等三种方法将这一理论具体应用到基础日语的教学实践中。
跨文化交际;日语教学;初级阶段;应用
日语教育的目的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生变化。日本文化厅为应对日本国内外日语学习者人数的增加以及日语学习目的需求的多样化的新状况,在1999年3月曾发表题为《今后日语教育的推进——以日语教育的新发展为目标》的报告书。在报告书中对今后日语教育发展方向提出了三点构想:“作为交际沟通语言的日语教育”,“作为文化辐射基盘的日语教育”,“信息化社会中的日语教育”。报告书明确地指出“异文化理解”和“跨文化交际”为今后日语教育的新方向。此后在日本国内,以跨文化交际理论为指导的日语教育实践研究广泛展开,在课堂教学分析、[1]教材开发[2]等方面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
另一方面,我国国内的日语教育理念、培养目标也在转变。在国际化、全球化合作日益紧密的大环境下,随着中日两国在经济、贸易、文化、艺术等各个领域合作的加强,我国日语人才的培养目标由30年前的单向度外语人才的培养已经转变为培养具有国际化视野和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创新型外语人才的目标上来。[3]这要求日语学习者不仅有出色的语言能力,更需要有对不同文化的理解力及沟通力。因此,近年来跨文化交际能力越来越被国内日语教育界所接受和重视,几乎所有的高校日语专业都开设了 “日本文化”、“日本概况”、“日本事情”等旨在提高日本文化理解力的课程。与此同时国内相关研究也兴盛起来,但与日本不同的是,我国国内的研究大都集中在中日跨文化交际摩擦原因、[4]跨文化教学的方法论[5]等理论型研究方面,而少有实践型研究。
在我国,注重学习者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这一理念虽然已经成为日语教育界的共识,但无论从专业设置还是实际教学现状来看,对学生文化能力的培养主要集中在“日本文化”等文化文学类科目群中,而作为日语专业的主干课程精读主要是负责解决学习者的“语言”关。诚然,这样的分工合作有其必要性和科学性,不同的课程侧重点不同,本应各具特色。但是笔者想要强调的是语言不是简单地等于“语音+词汇+语法”,很多词汇和语法的背后都有其内在的文化因素,如果忽视这些文化因素,很有可能在和日本人交往的过程中遭到重大失败。比如「さようなら」是初学者很快就会学到的一个词,相当于中文的“再见”。但日语的「さようなら」适用范围要比中文的“再见”小得多,通常用在“永别”或是“不希望再见”的时候,例如恋人分手时会说「さようなら」。试想如果将这个词用在有贸易往来的日本客户身上一定会造成对方的误解和不快。再举一例。日语「先生」,相当于中文“老师”的意思,但两者的内涵和外延却不尽相同。日语词「先生」除了可以称呼教师(行政工作人员不包括在内)之外,还可以用来称呼医生、国会议员、律师这三种职业。而中文的“老师”则可以称呼学校内所有的教职工,除此之外表达对某一领域专业人士的敬意时也可以称呼为 “老师”。翻译时如果按照中国人的习惯统统译成「先生」的话,就会让日本人感到困惑。上述两例可以看出,看似非常简单易学的初级词汇,如果不了解中日表达习惯的差异,也会造成交际的失误甚至失败。但是这些细小的、非系统性的一个个“文化因素分子”是在日本文化等课程中难以学到的,因此可以说精读课在培养跨文化交际能力方面担任着重要的责任。然而精读课的实际教学过程中,教师往往重表层的单词语法的应用而轻深层的文化因素,这种倾向在初级日语的教学中更为突出。教师为提高学生的语言运用能力,会准备多种形式的练习题目,但由于受到初学者词汇量少等因素的限制,这些练习题的句子多缺乏信息量和实际应用价值。这样的题目虽然提高了学生对语法结构的熟悉度,却对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作用不大。在这样的引导下,国内初级阶段的日语学习者自然只顾埋头在语法和单词的背诵中,缺乏对文化差异的敏感性和异文化学习的主动性。
如上所述,如何将语言教学与文化教学相结合,[5]将培养跨文化交际能力的目标落实到精读课教学中,已经成为一个重要且紧迫的课题。笔者认为可以通过以下三个方法进行实践。
(一)在文法例句以及练习中导入文化因素。文法句型的应用练习的必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它是语言运用能力的基础,没有基本的语言表达能力,跨文化交际能力也无从谈起。但笔者建议在例句选择和练习题设计时可以采用 “文化介绍型句子练习”的方法。比如在讲授「てはいけません」(禁止做某事)这个句子时,除了可以进行类似于「教室でタバコをすってはいけません」(教室不准吸烟)、「授业に迟れてはいけません」(上课不准迟到)等常规的句型练习外,还可以借此机会让学生了解一些我们容易忽略的日本在礼仪方面的禁忌:「电车の中では电话をかけてはいけません」(电车里禁止打电话),「病院では携带を使ってはいけません」(医院里禁止使用手机)等。这样的练习不仅练习了句型,也将日本文化巧妙地导入到语言教学中,而不必再另外花费时间单独讲授,可谓一举两得。
另外,即便在初级阶段教师在选择例句时也应当注意例句信息性和实用性。比如在讲授 「にが あります」(某处有某物)这个句型时,「机の上に本があります」(桌子上有书)可以说是使用频率最高的例句。但这样的例句信息量少且缺乏实用性,这就需要教师在选择例句时多花一些心思,要尽量选取既能让学生准确掌握句型又有实用价值的句子。如「田中さんの部屋にたたみとこたつがあります」(田中的房间里有榻榻米和暖炉)、「田中さんの部屋にはベッドはありません」(田中的房间里没有床)、「すみません、MJのCDがありますか」(请问,有MJ的CD吗),三个例句分别包含了以下信息:榻榻米和暖炉是具有代表性的日式房间的要素;日式房间通常是没有床的;买东西时常用的说法。让日语学习者更多地接触和积累具有丰富的文化信息含量、实用性强的句子是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的第一步。
(二)多采用情景设定模式教学。情景语言教学是兼顾文法训练和语言运用能力培养的外语教学法。[6]在特定的情境中理解、学习、应用所学的语言知识更有效果。不仅如此,把学生所编对话中不符合日本人语言习惯、文化模式的句子拿出来与地道的日语进行对比,让学生自己去发现其中的异同,再由教师进行讲解点评,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比如,在学完「~は ~です」(~是~)句型后,笔者给学生设定了一个具体的场景:日本人小野(女性)和中国人小李(女性)刚认识不久,在小李的房间,小野发现了小李带的全家人的照片。根据以上设定的场景,要求学生分组编对话,第二天进行表演。笔者将有代表性的“问题句子”汇总在一组对话中,并打在了ppt上。
小野:それはあなたの家族の写真ですか。(那是你家人的照片吗?)
李: はい、これはわたしの家族の写真です。(是的,这是我家人的照片。)
小野:この人はあなたのおかあさんですか。(这个人是你妈妈吗?)
李:はい、わたしのおかあさんです。(是的,是我妈妈。)
之后,笔者将此段对话改写成下面的对话,让学生进行对比。
小野:それは李さんの家族の写真ですか。(这是小李家人的照片吗?)
李:はい、そうです。家族の写真です。(是的,是家人的照片。)
小野:この方はおかあさんですか。(这位是妈妈吗?)
李:はい、そうです。ははです。(是的,是妈妈。)
(为方便读者看到两段对话的不同,笔者对第二段对话采用了直译的方法。第二段中文读起来不自然,但作为日文却是自然的。)
因为把两段对话打在同一ppt上,学生马上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然后笔者趁此机会再次重申了日语人称代词「わたし(我)、あなた(你)」的用法与中文的不同之处,以及「はは(妈妈)、おかあさん(妈妈)」的区别,还讲解了为什么小野对小李的妈妈最好使用尊称「この方」的原因。
任何复杂的跨文化交际都是从简单的日常对话开始的,在具体的情景中去引导学生发现中日语言习惯、思维模式的差异对培养跨文化交际能力是很有帮助的。
(三)充分利用多媒体、网络等图片视频资源。不可否认培养外语学习者的跨文化交际和交流能力,最有效的方式是在目标语的国家进行。但不是每个学习者都能实现这样的模式。[7]在网络如此发达的时代,充分利用多媒体教学,给学生创造一个真实生动的语言环境,让学生更直观地 “看到”日本文化,也是一个解决方案。笔者在讲授日本人的自我介绍场面时就采用了两段视频资料。第一段是典型的、符合日本礼仪的自我介绍场面,选取的是《中日交流标准日本语(1988年版)》初级上册第一课的视频。第二段则是选取的《大家的日本语》第一课的视频:一个美国人(男性)和一个日本人(女性)在互做自我介绍,美国人使用正确流利的日语进行自我介绍后伸出手去做出了握手的动作,而那位日本女性在进行完自我介绍后以大约30度的角度向对方鞠了一躬。首先播放第一段视频,让学生了解正确的、符合日本礼仪的自我介绍方式,提醒学生注意鞠躬的角度和时间点,然后再播放第二段视频,虽然第二段视频讲的是日本和西方国家的文化礼仪的差异,但中国也是习惯行握手礼的国家,所以对日语专业的学生同样是有提醒注意的作用。不仅如此,教师还可以再介绍一些行鞠躬礼的注意事项,比如地位较低的人应先鞠躬,并且要鞠得深一些,不同的场合鞠躬的角度也不同等等。
在日语专业基础阶段教学中有意识地导入日本文化因素,培养学生对中日文化差异的敏感性和学习的主动性是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的重要方面。外语教育的根本目的是实现和促进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之间的交流。从这个意义上讲,语言教育实际上是跨文化教育的一个环节。[8]语言与文化、社会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要提高我国日语教育的质量和水平,必须将这一理念实际转化为课程设置、教学大纲、教材开发、教学课堂等各个方面。而在这些方面的研究,我们才刚刚起步,还需要日语教育界各位同仁不懈的努力。
[2]菊池民子.初级テキスト「 践日本语Ⅰ」の开——入门期日本语学习者のインタ一アクション能力习得を目指して——[J].文化コミュニケ一ション研究,21号:61-76.
[3]朱慧敏,刘艳梅.经济国际化趋势下外语人才培养理念创新——以山东省为例[J].山东外语教学,2010(4):32-35.
[4]陈岩.谈中日跨文化交流中摩擦的主要原因[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2(1):24-27.
[5]林娟娟.跨文化教学策略研究[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6(4):31-34.
[6]陈艾莎.情景语言教学在我国外语教学中的意义探讨[J].四川师范大学学报,2010(5):123-127.
[7]姜占好.多媒体外语教学语境下学习者语用能力的发展探讨[J].外语电化教学,2009(3):28-32.
The Introduction of Cultural Factors into the Basic Japanese Teach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Zhu Lin1,Cheng Ling2
(1.ZheJiang University City College,Hangzhou 310015;2.ZheJiang University City College,Hangzhou 310015)
The important aspect of cultivating the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capability is to introduce the factors of Japanese culture consciously in the fundamental stage of teaching Japanese Majors,training the students’sensitivity to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Japanese and Chinese cultures and the initiative in study. The teacher applys the approaches—Cultural Pattern Dills, Situational Dialogues Dills and the Utilization of Multimedia Network Video into the practice of the basic Japanese teaching contents and teaching approaches,thus achieving the expected teaching effects.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teaching;Japanese teaching;fundamental stage;practice
G424
A
1672-3708(2011)01-0084-03
2010-10-19
朱 琳(1977- ),女,浙江杭州人,讲师,主要从事日语教学研究。程 菱(1972- ),女,浙江杭州人,助教,主要从事日语教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