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经有权:对毛泽东“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评价

2011-08-15 00:43李建勇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王明中国化

李建勇

(青岛理工大学人文学院,山东青岛 266520)

有经有权:对毛泽东“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评价

李建勇

(青岛理工大学人文学院,山东青岛 266520)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命题具有“有经有权”的性质。其“权”的一面,即这一命题所具有的特定的工具性价值,可以从反倾向斗争与党内斗争、确立毛泽东思想及毛泽东政治权威的地位、适应抗战时期“中国化”的历史氛围和配合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治策略等视角得到解释。当然,“经”的一面是其所具有的更重要的属性。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有经有权;毛泽东

“有经有权”一语出自《易传》,意为有经常的道理和权宜之计之意。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以后,郭沫若曾给出评价说“凡事有经有权”。毛泽东很欣赏这个说法。胡乔木认为,这大概是毛泽东也确实认为他的讲话有些是经常的道理、普遍的规律,有些则是适应一定环境和条件的权宜之计。[1]笔者认为,这个评价也同样适应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一重要的命题:从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主义应用于中国具体实践解决中国实际问题、走中国自己的道路、在中国创新发展马克思主义的角度而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中国共产党人常青的事业,当然具有“经”的性质。当前理论和宣传界主要是围绕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这一属性开展工作并已取得极为丰硕的成果。但同时,亦不应忽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所具有的“权”的属性,即作为一个产生于特定历史环境的政治命题和历史命题,它所具有的特定的工具性价值。兹略作分析如下:

一、从反倾向斗争、党内斗争的视角来看

理论界特别是党史学界对下面这个结论已经基本上达成了共识:毛泽东在1938年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论新阶段》的报告中所提出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主要针对的是20世纪30年代在中共党内盛行的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把苏联经验和共产国际决议神圣化的倾向而提出来的。简言之,毛泽东为反对党内教条主义的“俄国化”路线而提出了实事求是的“中国化”主张,“中国化”是与“俄国化”相对应而言的。很显然,按照传统的路线之争的党史观,无论是“俄国化”还是“中国化”,其思想理论及政策主张必然有其代表者。如此就应当承认,“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客观上的确具有党内斗争武器的工具性价值,因为路线之争在当时的历史、政治环境里不可避免地会带来人事组织上的斗争。

在中共党内,“俄国化”路线(或曰国际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是王明。所以,当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之后,王明一方面表示赞同,认为“马列主义理论中国化问题——马列主义理论民族化,即是将马列主义具体应用于中国,是完全对的。”但另一方面,他又提出了五点注意:一是要学习马列主义,二是不要庸俗化和牵强附会,三是不能以孔子的折衷和烦琐哲学代替唯物辩证法,四是不能以中国旧文化学说来曲解马列主义,五是不能在民族化的误解之下,忽视国际经验的研究和运用。[2]637-638王明的主张单从学理上来讲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大谈“五点注意”,其用意很显然是为了反制毛泽东“中国化”的主张。晚年的王明又“言之凿凿”地“回忆”说他曾在1941年与毛泽东进行争论,批判“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口号是错误的。这样提出问题,本身就是非马克思主义的。民族的马克思主义是没有而且也不可能有的”[3]。可见王明对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真实态度。

时任中共总书记的张闻天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的发言也可以说明问题。在毛泽东于1938年10月14日作完《论新阶段》报告、明确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之后的第二天,张闻天在他所作的《关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与党的组织问题》的报告提纲中提出:“我们是在中国做组织工作……我们要使组织工作中国化,否则我们就不是中国的共产党员。将外国党的决定搬到中国来用,是一定要碰钉子的。”[4]考虑到这次会议上王稼祥已经传达了共产国际总书记季米特洛夫支持毛泽东领袖地位的谈话,“组织工作的中国化”的针对性当然是很强、意图也是很明显的。

党史上另一位并非无足轻重的人物张国焘后来在谈到毛泽东与王明之间的分歧与斗争时曾说:“毛的武器是强调马列主义中国化,依据中国实际情况行事,反对王明那种国际派邪说。”[5]这个评价算得上比较公允。

为消除教条主义者在党内的影响,端正党的路线,毛泽东相继在1941年的《新民主主义论》中提出了“公式的马克思主义者”的问题,在1941年9至10月中央政治局召开的扩大会议上,提出了“要分清创造性的马克思主义和教条式的马克思主义”、“要使中国革命丰富的实际马克思主义化”的问题,在1942年《整顿党的作风》中提出了什么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什么是理论和实际相联系的问题,在《如何研究中共党史》的报告中提出了“研究中共党史,应该以中国做中心”、“我们要把马、恩、列、斯的方法用到中国来,在中国创造出一些新的东西”等诸多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相联系的新主张、新说法,并对教条主义者进行过极为辛辣的讽刺。历史上犯过错误的同志,如张闻天、博古等人,在整风运动期间本着对中国革命、对党高度负责的态度作了深刻的检讨,王明则拒绝作自我批评,以后干脆称病不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所具有的路线之争武器的工具性价值是显而易见的。

二、从毛泽东思想的指导地位和毛泽东的政治权威地位之确立来看

进入20世纪40年代以后,党的理论工作者和有关高级领导人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旗帜之下,对于毛泽东的历史功绩和毛泽东的理论贡献进行了广泛的研究和宣传。应当说,这种研究和宣传活动对于确立毛泽东思想的指导地位及毛泽东的领袖地位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说明“成为运动的领袖并非完全领袖个人的努力,而是客观情势推动的结果”[6]。这一点可以从两个角度加以说明:

其一,从党内来看:1935年的遵义会议实际上确立了毛泽东的领导地位,但囿于当时的局势,毛泽东并未成为党的最高领导人,张闻天担任了党的总书记,形成了“毛—洛体制”,党的最高领袖出现了“名实”分离的状况。到达陕北后,随着毛泽东领导才能的进一步显现,不肯恋栈的张闻天逐步让权。王明的回国虽然对于毛泽东的领袖地位形成了冲击,但由于季米特洛夫支持毛泽东领袖地位谈话的传达,王明也违心地表达了支持毛泽东领袖地位的谈话,但喝过洋墨水并向来以党内理论家自居的王明显然对于从山沟沟里出来尚未受过系统马克思主义理论训练的毛泽东有一种优越感。1940年,王明在延安重印了他的《为中共更加布尔塞维克化而斗争》,并说明其动机是为了帮助那些不了解党的历史的新干部新党员了解过去的路线斗争,宣称“不能把昨日之是一概看成今日之非,或把今日之非,一概断定不能作为昨日之是”。[2]114-115毛泽东则发动整风运动,反复强调学习马列主义理论要有的放矢,要以马列主义理论之矢去射中国革命之的,批评脱离实际的教条主义者,钦差大臣“满天飞”,“下车伊始,就哇哩哇啦乱叫”。这些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密切相关的主张在批判王明路线错误的同时,也就树立了毛泽东路线正确的历史地位。

其二,从国共两党的关系来看:抗战以来,蒋介石被视为全民族抗战的领袖。特别是到了40年代,借助于太平洋战争爆发、作为四巨头之一出席开罗会议等有利的国际形势,蒋介石俨然成为具有世界声望的领袖和中国抗日的象征。1943年,蒋介石还出版了由陶希圣捉刀代笔的臭名昭著的《中国之命运》来为自己造势,鼓吹“一个主义、一个党、一个领袖”,宣传只有国民党才能救中国,只有三民主义才能救中国,“自由主义和共产主义”是外国的思想,“违反了中国固有的文化精神”,将会使中国的文化归于毁灭。此外,国民党还利用1943年共产国际解散的时机,大肆散布制造反共舆论,叫嚷“马列主义已经破产”,“共产主义不适用中国”,要求“解散共产党”,“取消陕北特区”。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蒋介石在出版《中国之命运》作为教科书的同时,还兼任了国立中央大学校长。这并非巧合,而是蒋介石想由身为中国的政治领袖而遵循古风,追求“由英雄而成为圣人”。中共通过作为“打开毛泽东思想之门的理论钥匙”[7]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运用,创立毛泽东思想的科学理论,树立自己的领袖权威,回应国民党的攻击,实有必要——因为这涉及国共两党对于国家的政治及意识形态的领导权问题。简言之,“如果国民党要有一个至高无上的领袖和权威发言人,那么中国共产党也应该有一个”。①

总之,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旗帜之下,经过整风运动,“马列主义的中国化就是毛泽东主义”的思想日益深入人心。到1945年中共七大召开的时候,毛泽东已经被明确为马列主义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代表,毛泽东思想是马列主义在中国创造性的发展,毛泽东的路线是中国共产党唯一正确的路线。毛泽东在全党最高领袖和导师的地位被确立了。这一点人们从刘少奇所作的中共七大政治报告中可以得到十分真切的感受。当然,这一切也离不开毛泽东个人的努力和建构②:在抗战之初,毛泽东便曾有如此感慨:中国的斗争如此伟大丰富,却不出理论家;马克思主义是空前而不绝后,“说中国不能出马克思,我不相信”,将来会有马克思的“儿子”、“孙子”、“孙孙子”的“新马克思主义”[8]。1945年,他在延安又曾对一位来访者说:“蒋先生总以为‘天无二日,民无二王’。我偏不信邪,偏要出两个太阳给他看看!”[9]从历史效果来看,中共延安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宣传运动之政治目的无疑是达到了。

三、从适应抗战时期“中国化”的历史氛围、配合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治策略来看

抗战时期的“中国化”思潮,从比较广泛的意义上讲,主要指的是当时弥漫于中国社会的热切追求“中国特色”的心理倾向和思想共鸣。它波及一切社会阶层,植根于广大民众心理需要的沃土之中。其产生之直接的原因,主要在于民族危亡之关头,大而弱的中华民族不仅要筑起军事的国防、物质的国防,还要筑起“精神的国防”,以提高民族觉悟,树立和增强民族的自信心,并抵制日本侵略者对于中国人所进行的文化侵略和奴化教育。抗战时期的“中国化”思潮在国民党、共产党、知识分子等不同党派及知识界那里有不同的发展路向,但“叙述中华民族历史之悠久与光荣,以振起热烈民族意识”却是它们颇为一致的心态。[10]

中国共产党对于抗战时期“中国化”氛围的适应主要体现在政治和文化策略的转型两个方面。从政治的角度来看:作为共产国际领导下的一个支部,中共曾将国际主义和世界无产阶级革命视为高于民族利益的崇高目标,“九·一八”事变后还曾提出了“武装保卫苏联”的口号,自居于中华民族抗战之外;从文化的角度来看,受各种复杂因素的影响,中共较为重视时代性、革命性和阶级性等特征,对于文化的民族性、继承性,总体来说是相当轻视和忽略的,对于孔夫子和孙中山都采取过激烈的非科学的言论。比如对于三民主义,“大革命时,我们拥护三民主义,大革命后便大骂其为杀民主义。”[11]

而在 1935年共产国际七大确定在殖民地国家建立“反帝人民阵线”以后,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发表的《八一宣言》提出了“为祖国生命而战”,“为民族生存而战”,“为国家独立而战”的主张和口号。同年12月的瓦窑堡会议上,决定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治路线。由此,党的政治及文化策略都发生了显著的转型。毛泽东所作的《论新阶段》报告正体现了这一点。报告明确宣告“在全国炮火连天全世界战争危机紧迫的环境”中所召开的六届六中全会,目的是一定要“同全中国一切爱国党派一切爱国同胞永远的团结起来”,“达到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建立三民主义共和国之目的”,这也是“报告的总方向。”[12]557-558在报告中,毛泽东极力强调要“高度的发扬民族自尊心与自信心”,认为民族“觉悟与自信心之不足,是大大妨碍着克服困难与准备反攻的基本任务的”。在提出“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的那段文字中,毛泽东在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的结合统一、阶级利益和民族利益一致的理论下,理直气壮地大夸特夸中华民族的历史和传统文化,宣称“我们这个民族数千年的历史,有它的发展法则,有它的民族特点,有它的许多珍贵品。”“我们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主义者,我们不应该割断历史。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该给以总结,我们要承继这一份珍贵的遗产。”共产党员是“伟大中华民族之一部分而与这个民族血肉相联的”。学习“我们的历史遗产”与“学习马克思主义”相并列,成为毛泽东特别强调的摆在全党面前的两大学习任务。

显然,如此反复强调中国特色、洋溢着强烈民族自尊感的话语,仅以惯常的“反对教条主义”的思路去理解是难以得到充分理解的,只有置其于抗战时期民族主义情绪高涨、“中国化”思潮勃兴的历史氛围中,才能得到更深层次的解读。③这种充分张扬“民族性”的语言当然也是与党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要求相符合的,承继“从孔夫子到孙中山”的历史遗产更表明中国共产党是一切固有传统和文化中一切优秀的和有价值的东西的真正继承者、代表者和发扬者、创新者。这样的话语无疑能将更多的群众吸引到自己的革命的旗帜之下,并有助于改善党在全国人民面前所造成的“外来政党”的形象,确立党的政治合法性。④新启蒙运动的发起人之一张申府便曾称赞毛泽东论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那段文字说:“这一段话的意思完全是对的。不但是对的,而且值得欢喜赞叹。”其重要的理由之一便是新启蒙运动反对奴化,倡导“自觉与自信”,“不但反对作自己古人的奴隶,传统权威的奴隶,实在更反对作外来的东西的奴隶”,而“中国化岂不正是自觉与自信的一个表示”[13]。张有这样的表示固然可能与其和中共的特殊关系有关,却也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这一主张的良好社会影响。

有关史料亦表明,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所提出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主张确有改进党的宣传工作、改善党的政党形象之目的。一个最直接的证明是: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干部会上发表的《反对党八股》的讲演中明确告知人们,他在六届六中全会的报告中“学习”那一部分是“论宣传的民族化”的,[14]他的这段讲话还被编进经其审阅编定的《宣传指南》散发给与会者。而张闻天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的报告提纲第12部分“关于宣传教育工作”中的论述中同样是结合“中国化”来谈论问题的:“(丁)……研究中国历史与中国文化的各方面。要认真的使马列主义中国化,使它为中国最广大的人民所接受。……”“(戊)在理论上,在事实上,宣传共产党是中华民族优秀分子的党,它继承着中华民族革命的传统,负担着解放民族与人民的历史使命,以最后打破共产党是外国搬来的不适合‘国情’的恶意宣传”。[12]709

毛泽东曾在1939年说:“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战略的,又是策略的。”[15]从这一历史背景来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主张是可以视作为了适应抗战和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需要,中国共产党在政治、文化策略上从国际主义向民族主义进行调整转换的重要表现,其所具有的“权”(策略)的属性是可以确认的。

四、余论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倡导使中国共产党“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获得了充分的余地,使得毛泽东等中共领导人可以大胆而得心应手地创造适合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的理论,制定一切合乎时宜的方针政策,从而使党的革命事业获得辉煌的胜利。这便是本文所言说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权”的属性的主要内涵。但应当指出的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所具有的“经”与“权”的双重属性是难以截然分开的。比如,上文所提到的对于“确立毛泽东思想的指导地位和毛泽东的领袖地位”的问题显然不能仅仅从“权”的一面来认识;又如,对于“从孔夫子到孙中山”“珍贵的遗产”的承继,毛泽东说得很清楚,其一是因为“我们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主义者,我们不应当割断历史”,其二是因为“这对于指导当前的伟大的运动,是有重要的帮助的”。“经”与“权”两个方面的理由说得都很明白。还应当指出,限于篇幅和行文需要,本文主要论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权”的属性,但毫无疑问,“经”的属性才是这一命题的最主要和更重要的属性。美国学者施拉姆教授曾指出:“‘中国化’的概念是一种象征,面对共产国际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它伸张了中国的民族尊严;因此,它的价值不仅在于是党内斗争的一种武器,而且可以作为一种口号,在民族危机关头用来迎合非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但是,就毛泽东而言,它还反映一种发自内心的信念,即归根结底,一种源于西方的意识形态,如果不能适应中国人民的思想和精神状态而作出改变,就不可能在中国的环境中发挥作用。”[16]这个评价是恰当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应“时”顺“势”而生,而其一经提出,便因其无庸置疑的科学性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在实践中获得了较之原初丰富得多的内涵,成为中国政治生活和社会发展中最具典型意义的政治文化符号之一。中国共产党人领导中国人民所进行的波澜壮阔的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实践以及在实践中所总结产生的诸多富于现实生命力的理论成果,便是对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经”的属性的最好证明。

[1]胡乔木.胡乔木回忆毛泽东[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269.

[2]王明.王明言论选辑[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3]王明.中共五十年[M].北京:现代史料编刊社,1980:15.

[4]张闻天.张闻天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453-454.

[5]张国焘.我的回忆:第3册[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1:421.

[6]罗伯特·米歇尔斯.寡头政治铁律[M].任军锋,等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20-21,

[7]雷蒙德·怀利.毛泽东政治权威形成的历史氛围[M]//萧延中.外国学者评毛泽东:第2卷:从奠基者到“红太阳”.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1997:209.

[8]石仲泉.抗日战争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N].文汇报,2005-08-15(10).

[9]近代史中国史料丛刊:第49-50辑[J].台北:文海出版社,1976:540.

[10]冯崇义.国魂,在国难中挣扎——抗战时期的中国文化[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1-86.

[11]王稼祥.王稼祥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9:213.

[12]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1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

[13]张申府.论中国化(1939年2月20日)[M]//罗荣渠.从“西化”到现代化.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588-589.

[14]毛泽东.反对党八股[M]//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844.

[15]逄先知.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130.

[16]斯图尔特·施拉姆.毛泽东的思想[M].田松年,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72.

注释:

①关于蒋介石地位的平行上升对于中共树立毛泽东领袖权威的影响的论述,参阅费正清、费维恺《剑桥中华民国史(下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758、791页。

②毛泽东在20世纪40年代对于毛泽东思想广泛的宣传和学习活动给予的支持概况,参阅胡为雄《毛泽东思想研究史略》,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1-66页。

③类似颂扬中华文化、称道中国传统的话语在抗战时期毛泽东的著作中,如《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新民主主义论》等等,出现的频率是相当高的。而且,这种论述方式事实上也是这一时期中共领导人的普遍话语,并非毛泽东所独美。即使被认为是“言必称希腊”的“反面教员”王明,也早在1936年便提出了两个关于中共与传统文化的重要观点:其一是“共产党员是我国一切固有传统和文化中一切优秀的和有价值的东西的真正继承者,同时,共产党并能创造新的、更高尚的和更美丽的文化和道德。”其二是“孙中山革命思想和革命传统中最好的一部分遗产,是由我们共产党继承了。”(见《王明言论选辑》,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463页)这些话语与毛泽东“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有关表述几乎是如出一辙。这种话语也正是热切追求民族化特征的“中国化”思潮的重要表现。此外,需要指出的是,“中国化”的概念在20世纪20-30年代已经被思想界、学术界广泛运用(参见张静如《关于“中国化”》,《党史研究与教学》,2006年第5期)。至于毛泽东使用“中国化”、形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概念,则很可能是受到了陈伯达等人的直接影响。对于这一问题的考证,可参考:Raymond F.W ylie:The Em ergence of M aoism,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Stanford California,USA,1980年版,第76-100页。

④胡为雄教授认为,毛泽东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修改为“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更能突出毛泽东对使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的革命实践相联系”的强调,表达“把马克思主义应用到中国具体环境的具体斗争中去,而不是抽象地应用它”的涵义,“中国化”的提法则不能清晰地表达这一意义(参见胡为雄《毛泽东修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提法的文本分析》,《理论视野》,2007第11期)。笔者认为,胡教授的这一分析虽然从单纯的文字语境来讲是可以成立的,但若置于历史语境之中,“中国化”才是更为适合毛泽东整篇报告思想主旨和话语氛围的表达。

[责任编辑:陈可阔]

On the Regular and Expedient Proper ties of Mao Zedong’s Sinification of Marxism Proposition

LIJianyong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Qingdao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Qingdao,Shandong 266520,China)

Mao Zedong’s Sinification of Marxism is aconcept which has regular as well as expedient properties.As for its expedient properties,they could be explained in these ways:firstly,the anti-tendency struggle and inner-Party struggle;secondly,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guiding role of Mao Zedong Thought and the leadership of Mao Zedong;and lastly,to fit the Sinification trend and anti-Japanese national united front’s needs.Yet the regular property is the most important properties of Sinification of Marxism.

Sinification of Marxism;regular and expedient;Mao Zedong

A 84

A

1673-5595(2011)01-0040-05

2010-06-10

李建勇(1976-),男,河南南阳人,青岛理工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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