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语言学视角下上海世博会外国展馆宣传资料的中译——以博洛尼亚案例馆中文宣传手册为例

毛 瓒，许润江

（镇江船艇学院 基础部，江苏 镇江 212000）

0 引言

随着我国国际影响力的提高，中国将越来越多地承办世界性博览会。2010年上海世博会落下帷幕，2011年西安世界园艺博览会又将开幕。国际性大型博览会在中国举办，中国人自然成为入园参观的主力人群，手册、画报、宣传单等中文宣传资料的质量尤其是国外展馆中文版宣传资料的译制质量至关重要。然而，笔者注意到，上海世博会各种中文标语及展馆信息的英译问题多被探讨，而对外国场馆宣传资料的中译状况却鲜有论及。由于上海世博会参展国家和国际组织已逾两百，创下世界历史之最，展馆数量众多、工程浩大，海外参展宣传资料的中文翻译工作受到时间紧、任务重等客观条件限制，难免存在一些不足，令译稿的质量大打折扣，认同性欠佳。本文拟以世博城市最佳实践区的意大利博洛尼亚案例馆中文宣传手册为例，从功能语言学角度对其翻译质量加以考量，并以此为本，对外国展馆资料的中译提出有参照意义和可操作性的建议，以促进大型涉外展会翻译质量的提高。

1 外国展馆的中文宣传资料在世博会中的作用

世博会外国场馆宣传资料的中译稿旨在向不懂外文的中国内地大众提供第一手真实信息，以便其了解所关注国家的相关情况。在世博会这个“地球村”里，国外展馆的宣传资料翻译几乎涵盖了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各个领域。无论涉及什么领域，只有优质的译稿才能快速有效地传达相关信息。世博会外国展馆的中译再次印证了翻译的本质即实现译文在译语文化中所要达到的交际目的。世博会只举办半年，每天要接待数十万计的参观者，而每个参观者在很短时间内还要参观成十上百的不同展馆，因此，利用宣传资料充分吸引参观者，显得尤为重要。优秀的译文能使读者快速有效地接受相关信息，让参观者在最短时间内初步了解参展国家和地区的政治、经济、科技、文化，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译文翻译质量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2 功能语言学基本理论与外国展馆宣传资料的中译

功能语言学主要创始人韩礼德指出，语言是一种社会符号（social sem iotic），儿童在成长为“社会人（social man）”的过程中，语言是其获得信息的主要途径。和儿童语言一样，成人语言是“一系列社会背景下的行为，一种与（语言）使用环境相联系的意义潜势（m eaning potentia1）”［1］34。在日常生活中，成人通过语言的纯理功能（m etafunction），即概念功能（ideational function）、人际功能（interpersonal function）和语篇功能（textual function），表达自己在现实世界（包括内心世界）的各种经历，参加各种社会活动，建立各种社会关系，并使自己的语言前后连贯，等等。因此，“成人语言系统的功能图就是一系列特定文化及情景范围的意义潜势，成人语言就是在不同的语境或社会环境中，由文化所创造的一种能表的能力（the ability tomean）”［1］52。

很显然，成人语言更强调文化及语境在其日常交际活动中的作用。“语言的使用意味着在某种环境下从其他选择中做出选择”［2］。在世博会这种特殊语境下，展馆需要通过宣传资料向参观者传达展出国特有的自然资源、历史文化、生活设施、风土人情等基本信息。其宣传语言应生动形象、言简意赅、易于理解，具有亲和力、文化性、实用性等特点，并多配以地图及大量精美图片，旨在激发观展者兴趣，发掘潜在的旅游或投资人群。对多数中国游客而言，正是充满异域风情的海外文化吸引着他们参观外国展馆。因此，在译制外国展馆宣传手册中文版时，一定要兼顾国内读者文化及社会背景，从传达文化信息的目的出发，充分运用语言的“能表能力”，使其“意义潜势”在宣传材料中得以发挥。在翻译过程中，应根据中西文化的差异及思维习惯的不同，选择合适的语言，运用恰当的翻译策略，才能使宣传手册真正发挥其在文化传播交流中的作用。

3 从功能语言学角度看博洛尼亚案例馆宣传手册的中译

博洛尼亚案例馆位于世博园浦西城市最佳实践区，着重反映当今世界快速城市化和城市人口加速增长背景下的地球、城市、人三个有机系统之间的关联和互动，展示人们对于未来城市的美好设想，引发人们创造美好城市、美好生活的愿望。博洛尼亚位于意大利北部，不仅是欧洲文化名城，还有着一支著名的足球队和中国球迷熟知的球星——罗伯特·巴乔。406平方米的案例馆中集中了塔楼、柱廊、大学、广场等博洛尼亚的鲜明元素，通过全新的多方位拓展计划，包括城市景观环境的修复与优化、城市的更新与再生、以公共交通为核心的出行方式、社会化住房模式的组织及强化公共设施与社区中心的功能等，展示博洛尼亚为市民所创造的舒适宜居生活环境［3］。

但当笔者打开博洛尼亚案例馆的宣传手册，感觉其中文翻译却多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例如，在其旅游资源与设施一章中对尼米里大饭店（The Grand Hotel-R im ini）的一段介绍“W hen Iwas a child，I rem em ber summ er eveningsw hen the GRAND HOTEL becam e Istanbu l，Baghdad or Ho llywood.Every tim e Iw alk on its terraces，Isee the set thathosts the dance of life（Federico Fellini）. It is still like that：an elegant，oriental and m agical lady since 1908.”被译为：“我记得在我少年时期那段美妙的夏日，当尼米里大饭店变成东方的伊斯坦布尔、中东巴格达和美国好莱坞时的情景，每次当我在饭店洋台上散步时，目睹这背景地时，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一场人生舞蹈的场景（费德里克·费里尼）。仍是这样：从1908年起，这大饭店如同一位高雅，富有东方魅力的女士。”此段翻译至少有4处明显失误：其一，原文首句中的Baghdad和Hollywood间所用连词or表示两者并非同时出现的关系，而中文版却译为“和”，暗示同时出现，意义有失偏颇。其二，对“I see the set thathosts the dance of life.”一句的翻译虽在较大程度上保留了原文的句式结构，但对全句的理解特别是对set一词的解释有待商榷。其三，费德里克·费里尼（Federico Fellini）是世界知名的意大利电影导演，曾 5次摘取奥斯卡金奖，其作品是20世纪60年代以来欧洲艺术电影难以逾越的高峰。虽然他在意大利甚至整个欧美大陆知名度甚高，但普通中国游客尤其是老年及青少年游客知之甚少。英文原稿在这段对尼米里大饭店的描述后标出说话人费里尼的姓名，能借助名人效应加强欧美观众对该段文本的接受度，但中文版原封不动仅译出人名显然不能增强中国游客的认同感。其四，末句“It is still like that：an elegan t，o rientalandm agical lady since 1908.”的翻译过于机械、过分直译，不符合中国读者的语法习惯，原文中所蕴含的文化韵味也丧失殆尽，让普通中国游客感觉莫名其妙，更失去了一个向中国游客介绍意大利酒店特色的良好机会。此外，译文中还出现了明显的错别字，把阳台误写为洋台，实在有失世博会宣传资料翻译稿之应有水准。

按照功能语言学相关理论，必须针对不同的宣传内容，采取不同的翻译策略，以使文本材料实现其交际沟通及传播文化的目的。在翻译宣传材料时，至少应做到最小“功能对等（functional equivalence）”，即使得“译本的读者在理解译本时应该达到能感知原文文本的读者理解和欣赏原文文本的程度”［4］116-118。鉴于此，以上关于尼米里大饭店的描述可采用“意译法”，而对费里尼的人名翻译可采用“增译法”。参考译文如下：“我总记得自己年少时，目睹这座富丽堂皇的大饭店在夏日傍晚幻化成伊斯坦布尔、中东巴格达或美国好莱坞时的情形。每每漫步在那儿的露台，我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人生的舞台上（引自著名意大利导演，费德里克·费里尼）。今日的尼米里饭店依然如是，宛若一位披着东方神秘面纱的优雅女郎，一如她1908年现世时的模样。”

再如，在美食故乡一章中对帕尔马火腿（Parm a Ham）的介绍“A delicious snack or tasty appetizer？Thin ly sliced and servedw ith bread，tigelle or p iadina，savouring the p roverbial sweetnessof cured Parm a ham w ill be a p leasure that’s hard to forget.”被译为“闻名于世的帕尔马火腿肉片是作为美味小吃或开胃冷盘前餐？切成薄片的火腿可与夹在面包、小饼中或与煎饼一起吃，微清甜的帕尔马生火腿肉品味会留你一个难忘的美食体验。”此段译文语言生硬，存在明显的语法错误，有机器翻译嫌疑，极可能影响中国游客的理解。译者未能充分运用语言的“能表能力”，使“意义潜势”在中文宣传稿中难以发挥。且原文中的tigelle和piadina都是意大利特有面食，小饼和煎饼则是中国也有的传统面食种类，将前两者分别译为小饼和煎饼可能使中国读者无法准确联想帕尔马火腿的配餐情景，从而无法实现文本的“功能对等”。但鉴于宣传手册的主要目的仅为概念传播以及篇幅有限等版面特点，译文不需也不便对tigelle和piadina进行专业阐释，因此可采用“增译法”，简单译为意式小饼和意式煎饼即可。综上，译文可修改为“帕尔马火腿究竟是道美味的快餐点心还是可口的开胃前菜？把切成薄片的帕尔马生火腿夹在面包、意式小饼或意式煎饼里一起品尝，那股享誉全球的清爽微甜滋味将为您开启一段难以忘怀的美妙体验。”

另外，此页中对帕马森干酪（Parm igiano-Reggiano Cheese）的部分中文介绍也值得商榷。如“Serious，robust and reliab le，it is loved by fine palates and health fanatics alike.”译文为：“帕马森干酪看上去笨重，结实和可信，其味觉敏感和营养丰富。”此处对serious，robust，reliable以及fine palates和health fanatics这些单词、短语的解释有失准确，且主语混乱，全句结构不符合中文语法习惯，影响阅读效果，严重阻碍该文本“功能对等”的实现。《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第六版中对serious有6种解释：1）不好的；严重的；有危险的（bad or dangerous），2）需认真思考的；严肃的（needing to be thoughtabout carefully；notonly forp leasure），3）重要的；须重视的（thatmustbe treated as important），4）严肃的；稳重的（thinking about things in a carefuland sensibleway；not silly），5）当真的；认真的（sincere about sth；not jokingormeantasa joke），6）强调大量（used to emphasize that there isa large amountof sth）。对robust的解释有五条：1）强健的；强壮的（strong and healthy），2）结实的；耐用的；坚固的（strong；able to survive being used a lot and not likely to break），3）（体制或机构）强劲的；富有活力的（of a system or an organization，strong and not likely to failor becomeweak），4）坚定的；信心十足的（strong and fullof determ ination；show ing that you are sure aboutwhat you are doing or saying），5）（香味、气味等）浓的；强烈的（m arked by richnessand fu llnessof flavor）。对reliable的解释有两条：1）可信赖的；可依靠的（thatcan be trusted to do sthwell；thatyou can rely on），2）真实可信的；可靠的（that is likely to be corrector true）。根据该文本语境，serious释义6）、robust释义5）以及reliable释义2）可分别视为此三词之最接近释义，且如相应译为厚实、浓郁、醇正则更符合干酪之性状。根据语境分析，原文主句中的fine palates和health fanatics应为施动者，而it（Parm igiano-Reggiano Cheese）为受动者，fine palates和health fanatics这两个名词词组应分别理解为味觉鉴赏力很高的人和对营养健康极讲究的人。因此，此段译文可拟修改为：“帕马森干酪外形厚实，香味浓郁醇正，深受美食家和营养专家追捧。”

4 提高外国展馆宣传资料中文版编译质量的对策

4.1 提升译者职业能力，提高其文化素养

随着我国对外交流活动的与日俱增，提升翻译人员的职业能力显得尤为重要。译者的职业能力以译者的中外文功底、专业知识和应用现代科学技术技能为重点，这些能力的发挥，在信息化时代，还往往有赖于IT技术［5］。因此笔者认为，优秀译者至少应具备三个特质：一是驾驭本国和外国语言的能力；二是掌握相关的专业知识，它包括译者对翻译理论的认识和对翻译原则、标准、方法等的认识，也包括与翻译内容相关的专业知识；三是掌握现代信息技术。当今时代信息量越来越大，传递速度越来越快，翻译量与时俱增，翻译速度要求更高，译者熟练掌握信息技术将有益于提高编译质量和效率。

此外，文化沟通是世博会展馆宣传资料译文的本质。任何一种语言都植根于特定的文化土壤，其形成与发展都受到思维方式、心理意识、习俗信仰等一系列文化特征潜移默化的影响。在编译此类宣传资料中文版时，需要进一步重视不同文化间的交流与沟通。有了两国文化在编译过程中的交流和贯穿，才能最大限度地实现两种语言的文化沟通，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有会意和认同的感觉，因此，译者肩负着两种不同文化的桥梁和使者作用，这就要求译者提高双向文化素养。一名优秀的译者，不仅要熟悉语言互译，更要熟知两种不同的文化习俗和生活背景，译出的文本才不会有文化隔阂，才不会生硬和呆板。

4.2 厘清编译与创作的关系，提高译文的编译水平

世博会外国展馆宣传资料的中译属于应用翻译，在充分尊重原文所表达的含义前提下，应用翻译所传递的信息也应有选择性：或综合地、或概要地或部分地传递。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应用翻译无论是在译法上，还是在译文形式上可塑性都很强，编译的过程其实也是译者的再创作过程，它要求译者更多考虑如何使译文传递的信息便于读者理解和接受，应根据原文要求，对译文形式和内容进行再创作，以更好地实现文本的交际功能。因而译者必须根据相关情况对原文做适当调整和修改：或抽象概括原文信息、改换原文形式，或增删补改原文内容进行篇章整合，甚至将翻译变成二次创作。在诸如世博展馆资料编译的应用翻译过程中，采用这样的方法比较合适。只有真正重视了编译过程的再创作，世博外国展馆的中文介绍才会更吸引读者，才更能体现我国编译工作的水准。

4.3 严把审稿校对关，提高译文的质量

对于任何翻译文献来说，审稿校对是译稿发布前的重要一环。世博会外国展馆的某些宣传资料中文译稿之所以不为中国参观者喜闻乐见，除了本文曾提及的受某种条件限制而导致的误译及过于直译外，审稿校对工作的缺失或疏忽也是重要原因。任何编译文稿，都应认真仔细地审查核对，以期将错误率降至最低。同时，在审稿过程中加强译稿的思想性、准确性和符合现实性非常重要，此外，语言的流畅程度、受读者喜爱程度也是审稿者应该把握的原则之一，在翻译界审稿者对译稿精雕细琢而最终产生优秀的中文译稿的事例也是不胜枚举的。笔者认为，应加强审稿队伍建设，选派业务能力强，责任心强，思想素质高的同志担任审稿工作，而审稿者又往往是幕后英雄，因此，在加强审稿工作队伍思想建设的同时，也应该强化审稿者的责任，提高审稿者的待遇。

［1］HALL IDAYM A K.Language as Social Sem iotic：The Social Interp retation of Language andM eaning［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1.

［2］陈刚.旅游翻译与涉外导游［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4.

［3］上海世博会博洛尼亚馆：全方位体验意大利中世纪古城［EB/OL］.［2009-10-23］http://www.expo2010.cn/a/2009/023/000001.htm

［4］N IDA EA.Language，Culture，and Transiting［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3.

［5］仇龙妹.试论上海世博会英文稿翻译中的若干事项［J］.商场现代化，2008（35）：22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