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急千金要方》记载的鲜药外治皮肤病经验

邓丙戌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中医医院，北京100010）

《备急千金要方》是唐代著名医学家孙思邈的代表性著作，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被誉为“中国历史上第一部临床医学百科全书”。书中亦记载了较为丰富的鲜药外治皮肤病的经验。

在长期整理中医古籍有关外治皮肤病记载的过程中，我经常为先辈医家在长期医疗实践中积累的用药（包括鲜药）经验之丰富感到惊叹，同时也在思索如何能够“古为今用”，即把我们前人的宝贵经验用于今日之临床，更好地为人类健康服务。笔者认为在众多因素中，古代与现代疾病的病名对照是应该解决的问题之一。因为只有明确了古代医籍中记述的疾病（一种或一类），相当于现代的什么疾病（一种或一类），我们今天才有可能较为准确地应用古代医籍记载的经验。

多年来，有关专家在古代与现代疾病的病名对照方面已经进行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但是还远不能满足临床的实际需要。因为完成这项工作不仅要读懂医古文，还要有丰富的中医和西医临床经验，特别是需要广大有志于在医学方面继承和发扬我们民族宝贵遗产的中医、西医、中西医结合的同道们，积极参与、团结协作、反复探讨、持之以恒，才有可能使这项古代与现代疾病的病名对照工作不断得到完善。

由于古代与现代的病名对照是一项复杂的工作，需要专题论述，所以文中仅以几个疾病为例，在“注释”中加以说明。笔者认为“临床症状”是沟通“古代与现代病名”的重要“切入点”，因此，文中还选取了一个古代病名的“临床症状”记述较为详细者，欢迎大家进行“古今会诊”，讨论这个古代病名相当于现代的何种（或何类）疾病。

本文主要参考了唐·孙思邈撰；魏启亮，郭瑞华点校《备急千金要方》（中医古籍出版社）。还有数部论述到“古代与现代病名”关系的现代著作，在此未一一列出，特对各位作者表示感谢。

1 新鲜植物

1.1 槐枝叶

[原文]治暴气在表，攻皮上，瘾疹作疮方：煮槐枝叶洗之。

[今译]治疗猛烈的邪气袭击体表，使皮肤发生瘾疹的方法：煮槐树的枝和叶洗患处。

[注释]瘾疹：主要相当于“荨麻疹”。

1.2 桃叶

[原文]治癣方：日中午捣桃叶汁敷之。

[今译]治疗癣的方法：在中午的时候，将新鲜的桃树叶捣烂出汁敷于皮损处。

1.3 胡麻苗

[原文]染须发方：取生胡麻苗捣，取三升汁，和水煮一二沸，净滤以濯发讫。

[今译]染须发的方法：将新鲜的胡麻苗捣烂，挤取其汁液三升，再加入适量的水煮一二沸，然后过滤去滓，用制成的药液洗须发。

1.4 芜菁

[原文]治小儿阴肿方：捣芜菁薄上。

[今译]治疗小儿阴肿的方法：将新鲜的芜菁捣烂，薄敷于患处。

1.5 扁竹、楮白汁

[原文]治恶疮方：烧扁竹灰，和楮白汁涂之。

[今译]治疗恶疮的方法：烧扁竹取灰，然后与楮树的白汁调和在一起，涂于创面。

[注释]恶疮：狭义的恶疮主要相当于“恶性肿瘤”（例如鳞状细胞癌、基底细胞癌等），广义的恶疮相当于一般顽固的外疡，或泛指脓液多而严重的疮疡等。

1.6 桑木白汁

[原文]治小儿阴肿方：斫桑木白汁涂之。

[今译]治疗小儿阴肿的方法：用砍桑木流出的白汁涂于患处。

1.7 桑椹

[原文]治赤秃方：桑灰汁洗头，捣椹封之，日中曝头睡。

[今译]治疗赤秃的方法：先用桑灰汁清洗头部，然后将捣烂的桑椹封敷在皮疹处，并且要在正午的时候晒头部。

[注释]赤秃：主要相当于“脓癣”。

1.8 白苣

[原文]治鱼脐疮，其头白似肿，痛不可忍者方：先以针刺疮上四畔作孔，捣白苣取汁，滴著疮孔内。

[今译]治疗顶部色白似肿，疼痛难以忍受的鱼脐疮：先用针刺疮的四周形成小孔，然后将捣烂白苣所得的汁液滴入疮四周的小孔里。

[注释]鱼脐疮：主要相当于“皮肤炭疽”。

1.9 生栗黄

[原文]犯疔疮方：刺疮头及四畔，令汁极出，捣生栗黄敷上，以面围之，勿令黄出，从旦至午，根拔出矣。

[今译]患了疔疮的治疗方法：先刺疔疮的疮头及四周，让疮内的脓汁尽量排出，然后将捣烂的新鲜栗子黄敷在疮上，其外再用面团封包住，不要让栗子黄掉出来。这样，从早晨直到中午，疔疮的根就可能拔出来了。

1.10 马鞭草

[原文]治大人小儿痈肿方：马鞭草捣敷上，即头出。

[今译]治疗大人小儿痈肿的方法：将新鲜的马鞭草捣烂敷在痈肿上，脓头就可能出来了。

1.11 商陆根

[原文]治石痈坚如石，不作脓者方：生商陆根捣敷之，干即易之，取软为度。

[今译]治疗石痈坚硬如石而不化脓的方法：将新鲜的商陆根捣烂敷在石痈上，如果药干了就随即换上新药，直到石痈变软。

1.12 白芷根叶

[原文]治风搔瘾疹方：白芷根叶煮汁洗之。

[今译]治疗风瘙瘾疹的方法：取新鲜白芷的根和叶，煮成汁洗患处。

1.13 白杨叶

[原文]治疮久不瘥，瘥而复发，骨从孔中出，名为骨疽方：捣白杨叶末敷之。

[今译]骨疽的症状是所患之疮日久不愈，或愈后容易复发，并且有骨（或骨样物）从疮孔中排出来。这种病的治疗方法为：将新鲜的白杨树叶捣烂、研细，然后敷在骨疽上。

[古今会诊]根据上述古代病名“骨疽”的“临床症状”，欢迎大家讨论这个古代病名相当于现代的何种（或何类）疾病。

1.14 茄子根

[原文]治手足皴痛方：煮茄子根洗之。

[今译]治疗手足皲裂疼痛的方法：煮茄子根洗患处。

1.15 槲叶

[原文]治胡臭方：槲叶切三升，以水五升，煮取一升，用洗腋下。

[今译]治疗胡臭的方法：将槲叶三升切碎，放入五升水中煎煮，制成一升药液，用此药液洗腋下。

1.16 榆白皮

[原文]治火烂疮：榆白皮嚼熟涂之。

[今译]治疗火烂疮的方法：将榆白皮嚼烂涂于患处。

1.17 马齿菜

[原文]治痈久不瘥方：马齿菜捣汁，煎以敷之。

[今译]治疗痈日久不愈的方法：将新鲜马齿菜捣烂取汁，再将药汁煎煮后敷于患处。

1.18 鼠粘根叶

[原文]治疖子方：鼠粘根叶贴之。

[今译]治疗疖子方法：用新鲜鼠粘根叶贴敷在疖子上。

2 新鲜动物

2.1 猪蹄

[原文]急面皮，去老皱，令人光净方：大猪蹄一具，净治如食法，以水二升，清浆水一升，不渝釜中煮成胶，以洗手面。

[今译]紧缩面皮，消除老皱，让人皮肤光净的方法：取大猪蹄一具，如同食用的办法一样进行清洁后，放到锅内，加入水二升、清浆水一升，持续煎煮使成胶样。用制成的这种“猪蹄浆”洗手部和面部。

2.2 猪脑

[原文]治大人小儿痈肿方：生猪脑敷纸上贴之，干则易，日三四度。

[今译]治疗大人小儿痈肿的方法：将新鲜的猪脑子摊敷到纸上，然后贴在痈肿处，如果干了，就更换新药，每天三至四次。

2.3 鲤鱼

[原文]治小儿火丹，赤如朱走皮中方：鲤鱼血敷之良。

[今译]小儿火丹色红如同朱砂，而且不断发展，对其治疗的方法是：取新鲜鲤鱼的血涂敷于皮损处，效果良好。

2.4 雁肪

[原文]发落不生令长方：雁肪敷之。

[今译]治疗头发脱落，使其生长的方法：用雁的脂肪涂敷于脱发处。

2.5 鳗鲡鱼

[原文]凡身诸处白驳渐渐长似癣，但无疮，可治之方：鳗鲡鱼取脂涂之，先揩病上使痛，然后涂之。

[今译]凡是身体多处发生白斑而且逐渐增大，似癣但是没有创面，可能的治疗方法是：取新鲜鳗鲡鱼的脂肪涂擦于白斑处，应该首先摩擦白斑处使感觉疼痛，然后再涂药。

3 新鲜植物+新鲜动物

3.1 楸叶、猪胆

[原文]治疮久不瘥，瘥而复发，骨从孔中出，名为骨疽方：以猪胆和楸叶捣封之。

[今译]骨疽的症状是所患之疮日久不愈，或愈后容易复发，并且有骨（或骨样物）从疮孔中排出来。这种病的治疗方法为：将猪胆和新鲜楸树叶共同捣烂，封包在患处。

测试题：（多选题）

1.《备急千金要方》记载的新鲜植物外治皮肤病有：①桃叶 ②桑椹 ③马鞭草

2.《备急千金要方》记载的新鲜动物外治皮肤病有：①鲤鱼 ②猪蹄 ③雁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