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脑炎康复治疗1例报道

2011-08-09 03:50杨宇琦张通刘丽旭何静杰杨凌宇公维军孙新亭童燕娜柳妍
中国康复理论与实践 2011年11期
关键词:脑炎本例肌力

杨宇琦,张通,刘丽旭,何静杰,杨凌宇,公维军,孙新亭,童燕娜,柳妍

1 病历摘要

患者男性,33岁,司机,既往身体健康。患者于2008年7月7日上山工作2 d,当时未发现有虫咬伤。5 d后家属发现左季肋区有小片散在红色皮疹,约巴掌大小,四肢及躯干等其他部位未见皮疹,无瘙痒感及其他不适。十余天后患者开始出现咽痛、轻咳症状,同时自觉周身乏力,体温未测,无流涕及黄痰,自行口服螺旋霉素症状无缓解。15 d时患者开始出现头晕、乏力、耳鸣及视物成双、进食差,无头痛及恶心呕吐。16 d早晨病情加重,头晕耳鸣症状加重,怕听声音,无头痛及视物旋转,并出现面肌痉挛;午后出现全身阵发性不自主震颤,并伴有高热、寒战,测体温39.0℃,无腹痛、腹泻症状。呕吐1次,为胃内容物,非喷射性呕吐,无抽搐。至当地医院就医,考虑蜱咬伤。逐渐出现左上肢、右下肢无力,转至当地林业总院,给予相关治疗。病后10个月患者仍颈部无力,抬头困难,双上肢无力,双肩关节半脱位,收入本科。

入院时查体:血压120/90mmHg(1mmHg=0.133 kPa)。神志清,言语流利,发育正常,定向力、计算力、记忆力正常。双侧额纹基本对称。双瞳孔等大同圆,直径3mm,光反射阳性;眼球运动自如,左眼睫毛征(+)。左侧鼻唇沟浅,伸舌居中,软腭上举力弱,咽反射(+),悬雍垂居中,舌无萎缩,无肌束震颤,咬肌有力,张口下颌不偏。左侧面部痛觉减退,向左转颈无力;右侧胸锁乳突肌萎缩,耸肩不能,肩胛带肌、背阔肌、斜方肌、胸大肌及双上肢肌肉均萎缩,双上肢肌力0~Ⅰ级,双上肢肘关节活动范围受限,双手屈肌肌力Ⅳ级,指伸不能,末端指间关节活动不能,不能完成对指,前臂部分旋前旋后。腹直肌肌力Ⅰ级,右下肢轻度萎缩,髌骨上10 cm测量周径较左侧少2 cm。双上肢腱反射消失,双下肢腱反射活跃,Babinski征双侧均(-)。双侧痛觉对称,深感觉正常,图形辨别觉正常。双侧掌颌反射(+)。双侧肩关节半脱位1.5横指。

辅助检查:颈椎MRI平扫及增强扫描:未见明显异常。头颅MRI平扫+增强扫描(图1):脑室扩大,弥漫性脑萎缩(符合脑炎后遗改变)。肌电图:运动神经传导速度(MCV):双侧正中神经、尺神经电位波幅明显降低,右尺神经、右胫神经远端潜伏期延长,左正中神经F波未引出,右正中神经F波出现率低;感觉神经传导速度(SCV):双侧正中神经、尺神经,右腓神经正常。双侧胸锁乳突肌、冈上肌、拇短展肌、股内侧肌神经源性损害,双侧拇短展肌、股内侧肌、左胸锁乳突肌均出现多个巨大电位。印象:双侧三角肌、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冈下肌神经源性损害,主动用力未见运动单位电位:右胫前肌、T2左、右椎旁肌神经源性损害。诱发电位均正常。ELISA法检测抗TBE病毒IgM、IgG阳性。

图1 头颅MRI(T2加权)

治疗:康复治疗方案强调了主动参与的重要性,由神经康复医师、物理治疗师、作业治疗师结合患者和家属的康复要求共同研究决定。

针对患者存在呼吸肌萎缩,颈部肌群萎缩,抬头困难,给予呼吸功能训练。因该患者抬头较困难,我们采用仰卧位的腹式呼吸训练:患者髋关节、膝关节轻度屈曲,全身处于舒适的体位,治疗师在呼气结束时,施以快速徒手震动并对横隔进行伸张,以促进呼吸肌的收缩,每次5~10min,每天1次,在训练开始的时候,要顺应患者的呼吸节律进行呼吸指导。下胸廓辅助呼吸法:治疗师站在患者的侧方,肘部轻度屈曲,放在患者下部胸廓的肋弓上,在呼气时向患者的胸廓下方或内下方压迫,在最初的2~3次呼吸时注意患者的呼吸节奏和胸廓的运动,顺应患者的呼吸节奏后,从患者的轻呼气时开始给予压迫,慢慢地增加压迫的强度,并观察患者的表情;吸气时去除压迫。在呼吸训练前后做肺功能检测以评定治疗效果。

双下肢强化肌力训练:应用功率自行车、抗重力肌肉收缩等,步态矫正。头的控制训练、双上肢的减重状态下肩关节的内收、外展训练,日常生活动作的指导,指导家属进行日常护理。

患者颈部肌肉萎缩,抬头及转颈均无力,为了避免颈髓的损伤,为患者佩戴了颈托。佩戴双侧的肩吊带纠正肩关节的半脱位。针刺曲池、合谷、足三里、阳陵泉提高双上肢肌力及改善左侧的周围性面瘫。双上肢的干扰电促进肌肉的收缩。配合维生素B12、脑活素、神经生长因子等药物治疗。

治疗3个月后,颈部肌肉力量较前增强,能够脱离颈托完成独立步行,保持立位及步行时头的中立位,颈部的主动抗重力屈曲、伸展角度较前扩大,左右侧屈角度较前扩大。双侧上肢各肌群力量提高,但仍无法抵抗重力。肩关节周围肌肉较前饱满,肩关节半脱位有所纠正,约为1横指。步行速度、稳定性方面均有改善。肺功能(肺总量、残气量)无明显变化。日常工具的使用和操纵能力无明显改善,日常生活能力评分由治疗前的35分提高为45分,主要在转移能力上有所提高。

目前患者已回归家庭,可独立步行,呼吸功能尚可,未发生肺部感染,进食、穿衣、洗漱等日常活动借助量逐渐减少,未回归工作岗位。

2 讨论

森林脑炎是由蜱传脑炎病毒感染引起的病毒性疾病,该病毒属于黄病毒科[1]。这种疾病在亚洲和欧洲广泛传播,以蜱或其他节肢动物作为传播媒介或宿主,其最主要的宿主是啮齿类,人类感染该病的机会相对较少[1-5]。此病毒由Schneider在1931年首次分离成功[2]。根据国际病毒学分类,森林脑炎病毒分为3个亚型:欧洲亚型(几乎只在欧洲传播)、西伯利亚亚型(流行于乌拉尔山脉、西伯利亚和俄罗斯的东部地区)、远东亚型(主要流行在中国和日本)。3种亚型之间病情的严重程度不同,严重的森林脑炎会出现脑炎、脑膜炎或两者兼有。对恢复期的患者目前仍无有效治疗手段,亟需有针对性的改善恢复期的症状,提高生活质量[6-11]。

本例患者在急性期短时间内进展为意识不清(Glasgow昏迷量表评分<7),恢复期表现为肢体的瘫痪和低位颅神经的损伤。根据以往的报道,17%的森林脑炎患者MRI表现为脑膜脑炎,28%表现为脑脊膜脑脊髓炎[3]。本例患者病毒感染后10个月的MRI示颈髓节段未见异常信号,头MRI表现为脑室扩大和弥漫性脑萎缩,符合脑炎后遗症改变。因此,该患者的症状是典型的森林脑炎表现,且病毒血清学已经证实该病,但却缺乏典型的影像学表现。

森林脑炎欧洲型症状轻,预后较好;而远东型症状重,预后较差[1]。本例患者在中国东北感染,临床症状较重。该地区对森林脑炎感染病例1年后的症状表现报道:脑炎症状占40%,脊神经瘫痪占56%[2,12]。本例患者左侧周围性面瘫,睫毛征阳性,左侧鼻唇沟变浅,提示定位于面神经核及以下的神经联系纤维;肩胛带周围肌、背阔肌、胸大肌及双上肢肌肉迟缓性瘫痪,损伤定位于脊髓前角。

根据以往对森林脑炎的报道,呼吸系统的并发症是严重的森林脑炎主要的死亡原因[13],本例患者在制定康复治疗方案时我们重点放在肺功能的提高上。

目前森林脑炎恢复期的康复治疗措施尚无标准,本例患者针对患者的康复需求制定个体化的方案和目标,虽然康复治疗不能够纠正该病的自然过程,但是可以针对其并发症进行干预,提高肌力、预防肌肉进一步萎缩,提高日常生活动作能力,改善生活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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