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功民
歌词是声乐的载体,词情的魅力是声乐艺术魅力的基础
声乐中的文学成分体现在声乐作品的歌词上,歌声是歌词音乐形式的反应,所唱出的是带音乐的文学语言文本。这种文学语言是具有语义性的,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就是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最后乐章中用人声歌唱的《欢乐颂》。如果说单听音乐没有歌词,人们只觉得有一种激情澎湃自由神圣的感觉,却很难说请其具体内容,正是因为用了席勒《欢乐颂》这首诗才使得这首曲子成为受众范围最广的交响曲之一,当然文学语言与音乐的结构有其特定的规律。
一、歌词的凝练美。
歌词只作为歌曲的构成元素之一,它的生成创作需要受到音乐这种独特艺术的限制。音乐是诉诸听觉的时间艺术,歌词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容量内表达出完整的意义。因此歌词应是简单精练的。有人打比方说精练是花中之花,蜜中之蜜,歌词就是精练的艺术,铺张浪费,拖泥带水冗长繁赘都是其“肿瘤”。巴尔扎克说过:“艺术就是用尽可能少的事物来表现尽可能多的思想。”生活是广阔的,素材是丰富的,词作者只能选取某些最有典型特征意义的形象和细节,通过各种艺术手段,以小见大,以少胜多,于尺幅之间展万里之势。
二、歌词的旋律美。
汉语言本身具有声、韵、调的结构。中国古代诗歌一开始就是可以吟咏歌唱的诗体。作为歌词的语言,更应该用容易上口,和谐流畅的艺术语言。它的声律美主要来自音节、节奏。歌词音节的美主要在于韵与调中,即歌词的押韵和歌词字音声调中阴平、阳平、上声、去声的不同而形成的平仄的交替运动与重复:节奏的美体现在歌词的句子的内部词语和句子与句子的关系中,也就是音节与音节的相互关系。
三、歌词的抒情美。
歌词不仅要求在形式上精练,朗朗上口,更要求在内容上具有丰富的思想感情,即歌词应有情感的美。诗是从诗人的心里喷涌出来的真感情和思想。歌词是适宜歌唱的诗,它的情是声乐之情的基础,是曲情的导向。作者通过对形象的述写,创造一种真善美的意境,抒发自己的深沉思想和强烈感情,让情思走进人们心灵,或泛起人们心田的涟漪,或卷起情感的波涛。情与境同,歌词的情寄于境中,这个“境”是意境。意境是内情与外景在以形传神的形象之中水乳交融,是情、理、形、神的统一。
曲情是词情的升华,曲情的魅力是声乐艺术魅力的重要因素
曲,在这里指的是歌词的旋律,是乐音有组织的运动,是按一定调式关系和节奏节拍关系组织起来的具有一定表现力的独立的声部。歌曲中的曲是对语言的一种旋律化创造,是歌曲的灵魂,是声乐艺术的血脉。卢梭说:“旋律包括了比词语本身大一百倍的力量。”足以见得旋律在歌曲中的重要意义,它作为一种符号体系的记载和表述,以其独特的魅力直捣人心。
一、旋律的造型性。
旋律是由不同音高,不同音长,不同音强的乐音组成。其构成要素有音高、节奏、调式调性、节拍、和声等等。它以声音的形式在时间中自由展现,如果说我们用视觉感知旋律,它就是由各种高高低低、长长短短、强强弱弱、快快慢慢的曲线连接而成,中华民族崇尚线性规律,犹如中国画,线的造型作用是关键的,它的作用不仅显示与有形物象的形态轮廊,也可以表现抽象的,不稳定,不确切的物象。线条疾徐快慢,起伏变化则是情感的思绪的表达方式。线的长度,移动速度和方向是线的三大特点,方向是线的灵魂,线是方向的外化。没有线就没有中国绘画,没有旋律就没有中国音乐,旋律线体现着音高关系和整体结构模式,闪现出的是生命的律动、运动的美,这线有曲有直、有粗有细、有大山型的、有锯齿状的等等千变万化的形态,他们或表现紧张、简洁、刚直、或表现不安、运动、或表现稳重平静,或表现优美,华丽高贵,这些线受到如音高、节奏、调式等因素的限制,而“拍子”节奏与合音,如果孤立的看,都只是些抽象品,没有什么音乐的效用。他们只有通过旋律,作为旋律的因素或组成部分,才能够获得一种真正的音乐生命。
二、旋律的言语性。
音乐是人类灵魂最深处共通的语言,每个人听到它都有自己内心的感受,它的含义是无限的,其它语言无能为力的时候,音乐是最动人最有力量的语言,它能言不言之语,旋律表现的是情感,是主体的内心生活、敞开心扉去聆听它。圣桑说过:“它的主要作用以及它的胜利恰恰在于洞察心灵,沿着勉强可寻的途径向心灵挺进,音乐使于词尽之处,音乐能说出非语言所能表达的东西,它使我们发现自身最神秘的深奥之处,它能传达出任何词也不能表达的那些印象。”黑格尔则说:“音乐在使情绪和想象流露与音调中却仍应使沉浸在这种感情中的灵魂超出這种感情之上,即不受内容的约束干扰地,单纯的感到它自己,正是这种情况构成了一个乐调的真正的可歌唱性。”人的歌唱和旋律表现就像鸟儿在树枝上,云雀在天空中,唱出欢快动人的歌调,是为歌唱而歌唱,是纯粹的“天籁”,没有其他目的,也没有明确的内容。
总之,声乐不单是歌唱,只有词情、曲情、声情相互协力,才能发挥最大的艺术魅力,给观赏者极大的感染。
(作者单位:沈阳市群众艺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