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旅游业与民航客运业相关性研究及启示

胡道华，赵黎明

民航客运业和旅游业都是我国的朝阳产业，尤其是近几年的发展速度极快，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民航客运业的发展又与旅游业的发展息息相关，深入研究两者之间的关系对两者的发展都会提供有益的启示。

以往的学者对民航客运业和旅游业的关系也进行了研究。陈颖慧用偏最小二乘回归方法对综合交通运输业与旅游业的关系作了定量分析，认为国际旅游业对公路客运的影响最大，对航空客运量影响较大，对铁路客运量影响最小，促进出境旅游的发展，可以极大地增加民航客运量。[1]周蓓、李艳娜以我国现有机场布局与旅游资源开发水平为研究对象，得到一些结论：差异性旅游资源开发水平产生的区域旅游客流能积极改变航空网络格局，我国机场布局与旅游资源开发目前互动性尚不明显，联系失衡，但具备极大改进空间。[2]周蓓、孙华程以九黄机场为例，从定性的角度对比了九黄机场通航前后九寨沟国内旅游者结构与行为特征的变化。[3]在以往的研究中，定性分析较多，定量分析较少。本文则采用定性分析和定量计算相结合的方法，着力于深入分析民航客运发展与旅游业发展之间的关系，以弥补以往研究的不足，为民航业和旅游业的政策制定提供参考。

一、民航客运市场结构分析

民航客运市场结构分析主要包括旅客旅行目的构成、机票费用来源、旅客行业分布、旅客购票方式、中转与直达旅客比例、旅客乘坐航班时间段分布、旅客年龄构成、旅客文化程度等。[4]、[5]本文只选取与旅游业发展有关的旅客旅行目的构成、旅客购票方式、中转与直达旅客比例这三个方面进行分析。

1.旅客旅行目的

民航客运市场的客源按旅行目的可分为公务、旅游、探亲及其他，分析不同客源的驱动因素可知，公务客源的主要驱动因素是宏观经济的发展，而旅游客源的主要驱动因素则是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和国民财富的增加。近些年来，中国的经济发展速度令世界瞩目，而且专家预测未来几年中国经济和人均GDP、居民人均收入增加仍将维持在高位。

根据中国民航协会用户工作委员会的统计资料，公务旅客在民航旅客中所占的比例一直最高，但其所占比例逐年下降。旅游旅客所占比例逐年上升，已经从1998年的16.7%增长到2007年的36.73%。由于“十一五”和“十二五”发展规划的实施、奥运会和世博会的举办、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承诺的逐步履行、人民币升值等因素的影响，我国旅游业一直保持高速增长，民航客运市场中以旅游为目的的旅客人数还会持续增加。

2.旅客购票方式

民航旅客购票方式分为五种：航空公司售票处、销售代理点、旅行社、电子商务购票、电话订票（2007年的统计取消了销售代理点和旅行社，改为电话订票）。在五种购票方式中，2006年以前销售代理点售票所占的比例一直是最高的，2006年占38.19%；其次为旅行社购票，2006年占30.75%。但从2004年至2007年的数据看，传统购票方式正受到新型购票方式的巨大冲击，电话订票和电子商务购票方式所占比例逐年上升。2007年，电话订票居第一位，占50.12%，而电子商务购票方式上升幅度也较大，由2004年的4.24%上升到20.27%，值得关注。

3.中转与直达旅客比例

2002～2005年，中转旅客所占的比例一直在下降，尤其是2003年民航中转旅客比例为15.61%，比2002年下降了接近10个百分点，这说明旅客越来越倾向于选择方便快捷的直达航班。

二、旅游市场结构分析

根据旅游活动的范围，旅游可以分为入境旅游、国内旅游和出境旅游。对一个国家而言，前两者对应着收入，后者对应着支出。本文针对旅游业的这三大市场进行市场结构分析，从中探索不同市场对民航客运的影响。

1.国内旅游市场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及“黄金周”制度的实施，国内游市场的潜能得到巨大释放。目前国内旅游市场进一步呈现大众化、多元化发展趋势。东部地区持续增长，中西部和广大农村市场日趋繁荣，休闲度假旅游和专项旅游开始趋旺。2000年到2010年，国内游从7.44亿人次增加到了21亿人次。[6]

“黄金周”对于民航的意义也是非常重要的，民航总局的统计显示，黄金周期间航空旅客增长率年均在15%左右，民航客运市场会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以2006年为例，春节期间运输旅客296.2万人次，“五一”期间运输旅客304万人次，“十一”期间运输旅客306万人次，占全年以旅游为目的的旅客总量的14.2%。2010年，“十一”黄金周中国民航更是运送旅客575万人次。[7]由于国内旅游市场是旅游业最大的市场，其旅游人次一直都占旅游总人次的90%以上。因此，抓好国内旅游市场，吸引更多的国内旅游者乘坐飞机，对民航客运来说是头等重要的事情。

2.入境旅游市场

从2001年以来，外国游客在我国入境游市场的比重就一直呈现稳定上升势头，这对我国民航客运发展无疑更为有利。这是因为大部分由港澳入境的游客选择陆地交通方式进入内地，而外国游客人数比重的上升意味着游客选择空中交通方式的比例在不断上升。入境游对一个国家民航客运业的重要性还体现在其收入上，在民航旅游收入中，入境旅客人数占民航旅游旅客人数的20%～25%，但其在民航旅游收入中占很大比重。

未来几年内，由于北京奥运会和上海世博会的后续影响及中国参与世界经济活动的增加，无疑使中国旅游业面临着一次历史性的发展机遇，对我国的民航客运业来说也是一个挑战。我国民航客运应该抓住这次历史契机，向全世界展示我国民航客运的发展水平，为未来中国旅游业及民航客运业的发展赢取更多的旅客。

3.出境旅游市场

由于国民财富的增长，人均收入水平上升带动旅游业发展，加上签证政策的放开和人民币的升值，出境游的增长在近年表现突出。

出境游在我国的旅游统计中属于支出的范畴，但对于我国的民航客运发展来说，则属于民航旅游收入的一部分，出境游市场的日趋红火，是民航客运发展的一个机遇，我国民航客运应采取措施，配合旅游业的发展，加强自身的竞争优势，在与外国航空公司的竞争中争取更多的国内出境游客。

三、民航客运与旅游业发展的相关性分析

1.定性分析

（1）静态相关性——旅游业对民航客运的重要性。通过以上对民航客运市场以及旅游业三大市场的分析，我们不难发现，民航业未来的发展与旅游业的发展是息息相关的。旅游业对民航客运的重要性表现在：以旅游为目的的旅客在民航旅客中的比重越来越大；旅行社售票在民航客票的销售渠道中越来越重要；旅游业发展成为我国航线网络优化的催化剂。

（2）动态相关性——旅游业发展趋势对民航客运的重要性。旅游业发展趋势对民航客运的重要性表现在：国内旅游发展将为民航客运带来更多黄金周；入境旅游将为民航客运带来更多收入；出境旅游成为民航客运发展新的机遇。与此同时，民航客运的发展也会给国内外旅游者带来交通上的便利，促进我国旅游资源的开发，吸引更多的国外游客，刺激国内旅游市场的发展，成为我国旅游业快速发展的助动力。

2.定量分析

（1）指标的选取。根据上文中旅游市场分析和民航客运的常见指标，本文为建立多元回归模型而选取的解释变量为国内旅游人数（万人次）、入境旅游人数（万人次）、出境旅游人数（万人次）；选取的被解释变量为旅客运输量（万人次）。

（2）计量方法的选择。多元回归是实证分析中使用最广泛的工具，可以解释更多的因变量变动，可以容纳更一般的函数形式。它的优势在于较之于单变量和双变量分析，能更真实地反映社会现象之间相互联系与相互依存的关系，而且可以区分几个影响因素的主次关系，并从整体上考察它们对解释变量的影响程度，它使我们能在非实验环境中去做自然科学家在受控实验中所能做的事情：保持其他因素不变。多元回归分析的优点还在于随着样本数据及其复杂程度的增加，只要选择正确的回归曲线，回归方程比较稳定，预测的结果波动就比较小，而且它将多种可能的因素综合起来分析，提高了预测的可信度。本文所研究的旅游业发展对民航客运业发展的影响，即属于多种因素共同影响一个因素的情况，并要判断这几种因素对民航客运量影响的重要程度，因此，本文采用多元回归方法进行定量分析。

（3）数据来源与计算过程。本文应用了计量经济学软件Eviews处理数据，建立多元回归模型并进行必要的检验（参见表 1）。

表1 1994～2010年民航客运量以及旅游人数统计表[8]、[9]单位：万人次

利用Eviews软件作散点图（参见图1），Y代表民航客运量，X1代表入境旅游人数，X2代表出境旅游人数，X3代表国内旅游人数，观察Y与X1、X2、X3之间的关系。

通过观察图形，发现Y与X3之间呈非线性正相关关系，于是作出如 Y=Ln（X），Y=X2，Y=X3等多种函数形式的假设，经软件检验后，最终确定Y与X3之间的函数关系为Y=X5。以此类推，确定Y与X1、X2之间的函数关系。最终确定此多元回归模型的形式为：

将数据输入软件，分析的结果如表2所示。

图1 民航客运量与入境、出境、国内旅游人数散点图

表2 民航客运量与出境、入境、国内旅游人数基础回归表

从分析结果中可以看出，此模型的可决系数R2=0.997987，证明此模型的拟合度很好。

对于显著性水平α=0.05，从F分布临界值表中查出分子自由度为3，分母自由度为9的F分布侧分位数F0.05（3，9）=3.86。因为F=1983.963＞3.86，所以此方程是显著的。对于显著性水平α=0.05，从t分布表的双侧分位数表中查出自由度v=9的t分布双侧分位数 t0.05/3，9=2.262。因为 t1=2.275＞2.262，t2=3.731＞2.262，t3=6.71＞2.262。因此我们可以认为，X1、X2、X3均对被解释变量Y有显著影响，即入境旅游人数、出境旅游人数和国内旅游人数的变化均对民航客运量有显著影响。

由于每年的入境旅游人数、出境旅游人数和国内旅游人数都是相互独立的，与其前一年及后一年的数据之间并没有关联，因此本文排除了该模型存在自相关的可能性。另外，由于这三个解释变量属于同一经济领域中的细分变量，其在时间上并没有共同变动的趋势，因此本文也排除了其存在多重共线性的可能性。

（4）基本结论。通过以上计算过程以及计算结果，得到以下结论：

结论一：旅游业的三大市场都与民航客运业显著相关，且呈正相关关系。即随着国内旅游人数、出境旅游人数、入境旅游人数的增长，民航客运量也会有较大程度的增长。

结论二：在这三大旅游市场中，与民航客运市场相关性最为显著的是国内旅游市场，其次是出境旅游市场，最后是入境旅游市场。因此民航客运业在发展过程中，应该首先抓好国内旅游市场的客源，在国内旅游市场的交通工具选择上占领更多的市场分额；其次应该配合我国旅游业的发展，刺激人们的出境旅游，扩大民航客运市场；最后应提高民航客运的服务质量，增强自身的竞争优势，争取更多的入境旅客客源。

结论三：在入境旅游人数和出境旅游人数保持不变的条件下，国内旅游人数每增加10000人次，民航客运量就会增加881人次。也就是说，每增加10000人次国内旅游者，其中有881人次会选择民航客运这种交通方式，90%以上的国内旅游者出行选择了其他交通方式，民航客运在与其他交通方式的竞争中并没有显示其优势，占据的市场份额太少，需要在实践中着重抓好国内市场，提高自身竞争力，争取更多的市场份额。

结论四：在入境旅游人数和国内旅游人数保持不变的条件下，出境旅游每增加10000人次，民航客运量就会增加8793人次。即每增加10000个出境旅游者，其中有8793人次会选择民航客运，民航客运在所有交通工具中具有明显优势。在未来发展中，民航客运应该继续保持这种优势，并配合旅游业的发展，积极促进我国居民出境旅游的积极性。

结论五：在定量分析中，入境旅游者人数与民航客运量的关联程度比其他两个旅游市场较小。得出这样的结论，部分是由于我国的旅游统计工作并不完善，其统计数字中无法排除不属于“旅游者”的经常出入境的住在边境的外籍人员。例如，通过对2010年入境旅游的入境方式进行分析可以发现，除了船舶、飞机、火车、汽车这四种交通工具以外，入境方式中“徒步”占56.9%，[10]这是因为我国港澳台地区以及印度、朝鲜、蒙古、俄罗斯等国家的边境人民经常进行出入境活动造成的。由于其没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因此其统计人数对本文的定量分析造成了一定的干扰。

由于入境旅游的票价远远高于国内旅游线路的票价，而且入境旅游者的人均消费远远高于国内旅游者的人均消费，所以，尽管入境旅游人数较少，但是其对民航客运和旅游业的收入仍十分重要。对民航客运市场的重要程度并不亚于其他两个旅游市场。我国民航客运业应提高自身的服务质量，在与外国航空公司的竞争中争取更多的入境外国游客，并配合旅游部门推动入境游的发展。

四、结束语

民航业和旅游业是一对具有很强关联性的产业，本文通过研究分析，为制定促进两者和谐发展的系统政策支持提供依据。在实践中，一方面要加强民航客运业与旅游业之间的合作，抓好国内旅游市场的客源，继续保持民航客运在出境游旅客中的绝对优势，开辟旅游特色航线，开发配合旅游业的民航特色服务，使民航客运业与旅游业在发展中携手共进；另一方面，民航客运业的发展要跟上旅游业发展的脚步，在运力、航线网络覆盖面等方面满足旅游业发展的需求，使旅游业对民航客运业发展的辅助作用发挥到最大限度。

[1]陈颖慧.偏最小二乘回归方法在交通运输业与旅游业关系分析中的应用[D].上海：上海海运学院，2002.

[2]周蓓，李艳娜.我国民航运输机场布局与旅游资源开发互动关系分析[J].重庆工商大学学报，2004（6）：78－82.

[3]周蓓，孙华程.九黄机场对九寨沟国内旅游者结构与行为的影响[J].桂林旅游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6（6）：288－292.

[4]中国民航协会用户工作委员会.2006年民航客运市场结构调查与分析[J].中国民用航空，2007（2）：37－38.

[5]中国民航总局航空安全技术中心.2007年民航旅客构成分析报告[J].中国民用航空，2008（3）：47－48.

[6]国家旅游局.中国旅游业统计公报[EB/OL].hhttp：//www.cnta.gov.cn/html/2010-10/2010-10-20-10-43-69972.html，2010-10-20/2011-02-04.

[7]周音“.十一”黄金周中国民航运送旅客575万人次[EB/OL].http：//www.chinanews.com/cj/2010/10-08/2572244.shtml，2010-10-08/2011-02-03.

[8]国家统计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EB/OL].http://www.stats.gov.cn/tjgb/ndtjgb/qgndtjgb/t20110228_402705692.htm，2011-02-28/2011-03-02.

[9]国家旅游局.中国旅游业统计公报[EB/OL].http://www.cnta.gov.cn/html/2010-10/2010-10-20-10-43-69972.html，2010-10-20/2011-02-04.

[10]国家旅游局.2010年1-12月来华旅游入境人数（按入境方式分）[EB/OL].http://www.cnta.com/html/2011-1/2011-1-19-8-51-57548.html，2011-01-19/2011-0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