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请留步

2011-05-14 09:54冰瑟
桃之夭夭A 2011年8期
关键词:云中

冰瑟

什么?吃斋念佛的小和尚穿越到二十一世纪?!这、这未免太儿戏了吧?

眼前这位的小姐,和她身上的文身,怎么看怎么像他以前在寺庙里养的那条小鱼。

乖乖,他真的对小动物毫无招架之力;软玉幽香抱满怀,可他是个守戒的和尚,不能动心!不能动心!……他拼命告诫自己,但为什么这心儿却怎么也关不住……

楔子 穿越了

蓝天,白云,浮云寺内老方丈见小和尚坐在池边,神情痴迷地凝视着池中央。

“觉醒,你在看什么?”老方丈悄无声息地朝他靠近。

“师傅。”年轻的沙弥闻声回头,行了佛礼后,目光又落回鱼儿身上,“你看,鱼儿好自在啊,它们像是在玩耍。”

“觉醒,你尘心未敛,再这般玩物下去又如何修禅悟道。”老方丈轻轻叹了一声,他这徒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出家人,修身不修心啊。

“师傅教训的是。”小沙弥低头聆听教诲,眼角的余光瞥向别处,丝毫不掩他的好奇与羡慕。

待老方丈走远,觉悟再度拿起放在石块上的米饭团,还没来得及喂饱池中的鱼儿,只见远方有一大片的黑雾朝寺庙靠近。

“师傅你看!”

徒弟的惊喊声唤来老方丈的注意,他定眼一看,也被这怪雾吓了一跳:“快,快到寺内避避,这阵黑雾来得诡异,我们要当心。”

“是。”觉醒将饭团全抛向池中,便赶紧折回。

只是他们都忽视了黑雾的速度,觉醒还没跑多远,就迅速被黑雾围住。老方丈急着冲过去救人,谁知反被黑雾弹飞老远。黑雾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待大家都以为怪雾会将众人卷进然后撕成粉碎时,奇异的一幕又发生了。黑雾开始慢慢停下,然后消失……不见?

连觉醒都不见了!

“啊——”

床上冷汗涔涔的男子猛地睁开眼,晨光穿过洁净的落地窗,洒在泛着咖啡色光泽的地板上,简单的西式房型设计,白色的双人床上有些凌乱。

这个梦,整整纠缠了他一年。

与其说是梦,还不如说是曾经的记忆。

千百年前,他曾是浮云寺内的一名小和尚,但现在,他叫尤柏翘。

是怪雾将他的灵魂带来这里的,现在的人称之为二十一世纪。

1.撞上电梯里的色狼

高级写字楼的电梯前,叮的一声,电梯门自动打开了,易可欣随着人群走了进去。

随着电力的不稳,电梯忽然剧烈地晃动了下,易可欣脚下不稳,眼看着就要撞到地面,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揽过她的腰,将她重新纳入一个健壮的胸膛。

怦怦怦,快速而又稳健的心跳声似魔音般有节奏。

“你没事吧?”男人的声音有点哑,似乎在克制着某种情绪。

“我没事,谢谢。”余悸犹在,易可欣脸色惨白地道谢。只是等了一会儿,对方似乎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对不起,我已经没事了!”声音稍略再大些,她再次提醒。男人却置若罔闻,两眼更是紧紧地盯着她的胸前。

原来是个色鬼!

易可欣大怒,咬牙切齿地迸出这几个字:“先生,请你放尊重点,快点放手。”

眸中似染上银光般一阵雪亮,男人的嘴角微微钩起,带着笑说:“这文身好精致,这鱼儿跟我之前养的小鲤鱼好像,同样很有灵气。”

顿时,易可欣气得眼睛凸出。

这是她见过最烂的搭讪方式!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喊非礼了。”

突然的低喝令男子惊愕,他猛然回过神来,似乎才发现自己正在做些什么,当即双手撤回、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动作是那么自然,一气呵成。

若是他削去头发再穿上僧服,易可欣会以为自己碰上了刚刚破戒的小和尚,但现在……她面色发白嘴唇发抖,居然碰上了色魔加变态!

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她顾不得屁股的疼痛,当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她犹如受惊的兔子般拼命往外跑!偶然回头,发现那个色魔紧跟在身后,当即花容失色!啊啊啊,谁帮她拦住这变态!

刚从总裁办公室退出来的云中皓,正打算把手里的方案放在陈秘书那里,转身之际,不小心被后面跑过来的人用力撞了一下,手上的文件散落一地。

“可欣?你跑这么急干吗?”

易可欣捂着胸口,喘息未定:“我、我在电梯碰到……色、色狼!”

声音刚落,她口中的色狼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样子还挺威武的,吓得她一时间失去了言语,只剩抖个不停的食指拼命指着他。

“色、色狼!”

“尤总——”

不同的话分别自两人的口中逸出,易可欣却因为未婚夫口中的称呼而将眼睛瞪得更大。

传说中,在读中学就赚足五百万的天才……竟是眼前这位色狼?!不,她实在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将旁人看作虚设的尤柏翘,越过云中皓朝她靠近,声音带着疑惑:“你怎么突然跑得这么急?害我差点追不上。”

“就算你是中皓的老板……你这样追着我不放,想干吗?”跑太急的缘故,易可欣双颊红彤彤的,看起来分外可爱……尤柏翘一时间失了神,傻愣愣地看着。

被陌生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任谁都会尴尬吧?易可欣想到他与云中皓上下层的关系隐忍着不便发作,身子有意无意地晃到未婚夫后面,用他来挡住尤柏翘赤祼祼的视线。

未婚妻被人这样看着,云中皓也不快,但脸上还没表现出来,礼貌地说:“尤总,这是我的未婚妻可欣,平时总是冒冒失失的……她没做出什么冒犯你的事吧?”

一语双关,一方面表明两人的关系,另一方面就是让这个有钱的老板别打易可欣的主意。

“未婚妻?”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尤柏翘的心里竟涌起一阵失落……这,不会是动心的预兆吧?他可是个该守色戒的和尚。

“对,我们已经选好日子,十月就要结婚了。”易可欣补上一句。

她的话让尤柏翘神色古怪地又看了她一眼,余光顺便瞥向她颈处有文身的地方……似曾相识的小鱼……

2.他是和尚,不可以动心

晨间,一缕暖洋洋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休闲餐厅咖啡色的地板上。

尤柏翘坐在窗边,整张脸埋进手里,懊恼、不解和愧疚的神情轮番出现在他脸上。这是他第几次自责叹气了?他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了,那天在公司见到易可欣后,脑海里就经常浮现电梯内她差点摔倒的那一幕,澄澈的眼神里满是惊慌失措,又纯真得吓人。他动心了?一见钟情?

尤柏翘痛苦地挠挠头。

他可是和尚,怎么可以动心,那可是犯色戒的……可过了千年,他有了另一个身份,就无须再守那些清规戒律了吧?

但易可欣已经有未婚夫了,他怎么可以破坏他人的姻缘。

啊啊啊,他要疯了!

尤柏翘再次陷入沉思,转眼间,原本好好儿的发型顿时乱得像草窝。

忽然,街对面的小区入口有个女生走了出来,不长不短的齐肩头发,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羊毛衬衫,深色的牛仔裤,身上背着一个挎包,手里拿着一大堆教科书,在那儿等车。

视线一直锁住对面娇小的身子,尤柏翘只觉得所有的烦躁不安随着她的出现瞬间消失了。刚毅紧抿的嘴唇往上钩起温柔的弧度。

一分钟后,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响了一记闷雷,紧接着便有雨落下来。

尤柏翘清晰地看见女生哭丧着脸,一边把教科书保护在怀里,一边把包包当成临时雨伞遮在头顶,朝旁边的店面走去。

下一刻,尤柏翘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离开了座位。

看着倾盆大雨,易可欣很想哭,她怎么那么健忘,明明下楼时她还说今天会下雨要带雨伞,可现在……她是无所谓啦,可手上的教科书怎么办?一会儿她还要上课呢。

突然,一个撑着雨伞的男人走入了她的视线内。

易可欣惊讶地抬头,手中的书险些滑落。

“小心书。”尤柏翘眼疾手快地接住。

“啊啊啊,你——”易可欣觉得自己的反应不算夸张,至少她还没有报警。

“我叫尤柏翘,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估计是信息传达错误,男人笑着说。

半晌,易可欣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问你的名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不置可否,尤柏翘淡淡地瞄了一眼名贵的手表,说:“雨这么大,你是叫不到车的,我送你去学校吧。”

啊,真的被跟踪了!

易可欣现在的心情惊怒参半,她戒备地怒瞪眼前的男人:“你想干吗?我……”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男人强制性推上车,吓得她当即惊慌失措地大喊救命。

“你要做什么?不要乱来,否则我报警了!”

回答她的则是尤柏翘替她关上车门,然后上车的一系列动作。在她掏出手机要报警时,他系着安全套平静地说道:“你是云中皓的未婚妻,我记得。”

“那又怎样?”易可欣暂停了按号码的动作,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现在雨势很大,很难叫到车的,我顺路送你过去。”

易可欣准备拒绝,但他已经发动车子,开了出去,心里不禁为他的独断独行感到恼怒。

尤柏翘的目光瞥到她手中的教科书,试着寻找话题:“你是教师?”

被调查跟踪了!

这是易可欣唯一的想法,这点让她更加恼怒:“是那又怎么样?”

她的警惕,令尤柏翘感到一丝无奈,他柔声解释:“这附近有一座普华寺,我偶尔有空会到寺里听大师讲佛法,上次经过这里看见你带着一群小学生,倒是挺有师长的范。”

理由合情合理,但易可欣却将信将疑,嘴上仍说:“现在当老师是挺不容易的,特别是小学老师,有时候确实挺累的。”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问道,“尤先生也信佛吗?”

尤柏翘眼睛一亮:“我信佛,佛曰众生平等,万物皆有生命,修禅可以洗净心灵,静化自身的罪恶。”

“你说得好深奥,真像一位专研佛法的学者。”易可欣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对方忽然间变得光亮了起来,竟然有些迷惑人心的炫目。

易可欣身子一僵,似被他的笑容灼到,小脸不禁红了起来,她有些动怒,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他,只是略带讥讽地开口:“尤先生的女朋友想必很多吧,看起来很懂得如何引女生的注意。”

虽然很不懂她为何突然这样问,但尤柏翘仍然照实回答:“我没有女朋友。”

“是太多不好承认吧?”易可欣秀眉蹙紧,忍不住揭短,“晋新尤总身边美女如云,这样的报道几乎天天见报哦。”

听出她在挖苦,尤柏翘苦着笑道:“那只是为了应酬某些场合而找的女伴,不能算女朋友,我对她们没有感觉。”

“是吗?”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地回答,易可欣顿时羞愧,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问这种问题总觉得不妥。

想到这里,易可欣尴尬地闭上嘴,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倒是尤柏翘再次出声了。

“易小姐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吗?”

“啊?还好吧,不过我比较相信日久生情。”糟糕,他的眼睛干吗听完她的话后猛地一亮,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

“那如果说……这种事发生在你我身上,你信吗?”这句话几乎鼓足他所有的勇气,尤柏翘的心竟跳得超级快。

易可欣愣了一下,脸上青红交错,她觉得刚被人狠狠地摆了一道。

“尤先生,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是玩笑就好了,我是个和尚,近不得女色,可是我一见到你,就……就控制不住自己……”

“够了,不要再说了!”易可欣脸色苍白地制止,纤细的手指经不住轻颤。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看着他,冷冷地道:“尤总,请把你这些哄骗女生的把戏收起来吧,我已经不是一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了。”

“你不相信?”尤柏翘的脸色难看至极,黑眸露出不甘与受伤。

“对!”易可欣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忍不住朝他低吼:“如果你是和尚,为什么不待在寺里修行,跑来这红尘干什么?还有,和尚不是一向都是光头的吗?”

“那是因为我已不是我。”尤柏翘的心里一阵悸痛。师傅曾说,入世也是一种修禅,只要心中有佛,到哪都一样。那么……他可以爱人吗?

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尤柏翘知道,自己再也守不住这清规戒律了。

这时车子刚好在校门口停下,外面大雨倾盆。

“鬼话连篇!”

易可欣腾出一只手打开车门,正当她要下车时,手肘却被他拉住。尤柏翘轻轻一拉,她随即撞上他的胸膛。她微微一愣,充满男性气息的性感薄唇铺天盖地,吻着了微启的朱唇,然后攻城掠地,尽情吮吸。

啊,这——

她竟然被强吻了——

大脑在一阵卡壳之后开始运转了起来,被羞辱的不愉快令易可欣勃然大怒,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推开他,一个巴掌响亮地落在对方的俊脸上。

尤柏翘愣住了,脸上同样露出恐慌和难以置信。他刚才只是在想,或许他可以试试……没想到想法才在脑中形成,他就这样做了,他、他……

易可欣泛红的眸子怒瞪他一眼,下车。

雨刷有节奏地扫去打落在玻璃上的雨,尤柏翘愣愣地看着她哭着进校,在雨中渐渐模糊的身影,他的心也开始隐隐地抽痛。

3.背叛是撕裂的伤害

啊——

又是从梦中醒来,易可欣额头布满了细汗,胸膛起伏不定。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被尤柏翘强吻之后,她就经常梦他……还梦到他们接吻了!!!

“啊!易可欣,不许你再胡思乱想!别忘了,你有未婚夫,他叫云中皓!”

易可欣厉声警告自己,因为她害怕那些似真似幻的梦境会变成事实。

身心疲惫地下床,易可欣走进浴室,试图用冷水让自己更加清醒些。今天是星期日,他们约好要一起去选购结婚用品,她不能再被这些梦困扰了。

简单地收拾好,易可欣套了一件外套就出门,叫了辆车直奔云中皓的住所。

到他楼下时,刚好八点,比约定时间提早了两个小时。

掏出钥匙,转动着门把,当门被打开的瞬间,易可欣却被地上零乱的衣服惊得杵在原地。

那是……女人的“内在美”,还有……安全套?!

霎时,她脸色惨白。

屋外突然传来的声响引起了云中皓的注意,他随手扯了床尾的浴巾包住下半身,打开卧室的门,入眼便是已经石化了的未婚妻。

“可、可欣……”他的声音成功地拉回了易可欣的魂,下一刻,她迅速跑了出去。

“该死的!”云中皓咒骂一声,随便拿了件衣服套上,便急忙追了出去。

他是在楼下大街的拐弯处找到她的,她正准备过马路,却被他抢先一步拉住。

“可欣,你听我解释……”

“我什么都看见了,那女人就是你们上次同学聚会,你送她回家的那个吧!”易可欣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知道再也藏不住,云中皓索性使用哀求政策:“欣,你原谅我吧,昨晚我们只是喝了点酒,才会冲动一点。”

“够了!”易可欣冷笑着制止他,“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还是你以为只要随便道个歉我就会原谅你的背叛,云中皓,不要把我想得好像没人要,一定非你不可。”

被撒裂的伤害是一种很痛很痛的感觉,她曾经把自己的一生都给了这个男人,但当感情变成一种伤害之后,易可欣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相信谁。

“那你呢,你还不是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云中皓恼羞成怒。

易可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云中皓冷哼一声,一脸不屑与鄙夷地瞥了她一眼,“上个星期五,你跟尤柏翘接吻了!”

听完他的话,易可欣立马解释:“那是他强吻我。”

云中皓嗤笑:“你说这话谁信,既然婊子都做了,就别想立牌坊,看上他的钱巴结他就直接说好了,没必要装得那么清高——”

下唇被硬生生咬出血来,易可欣瞪着他,愤怒逐渐被绝望取代,一种即将失去的感觉在云中皓的心中荡开。

“以后都不要让我见到你!”易可欣甩开他的手,转身穿过马路,浑然不知现在还亮着红灯。一记响亮的鸣笛声,易可欣一抬起头就见一辆小货车迎面朝她开来。

“小心!”手腕突然被扣住,随即撞入壮实的怀抱。

云中皓惊讶地看着来人:“尤、尤总!”

“啪!”清脆的巴掌声陡然响起,云中皓的嘴角渗出血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老板。

“尤柏翘?”易可欣心中余惊仍在,但彼时的尤柏翘更让她震慑,他目露凶光,神色骇人至极。云中皓不禁怀疑,自己下一秒钟会不会被他碎尸。

“女人是用来疼惜的,不是用来糟蹋的,你不配成为我们晋新的员工。”这是尤柏翘第一次这么生气,他的声音冷得足以冻死十头大象,言下之意就是让他滚,否则休怪他灭尸!

“尤总你听我解释……”云中皓还捧着一点希望,但当他看见尤柏翘当着自己的面带走易可欣,还用看垃圾的目光看着自己后,他顿时恼羞变怒,冲他大骂,道,“尤柏翘,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有几个钱而已,你以为易可欣真的看上你,她看上的只不过是你口袋里的钱……”

倏地,尤柏翘回头,当着他的面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告诉晋新所有合作伙伴,如果他们聘用云中皓,那么晋新将跟他们终止一切合作。”

也就是说,这个叫云中皓的男人,被各行业封杀了。

说完,他迅速地挂上电话,然后带着一脸惊诧彷徨的易可欣离开。

云中皓面如死灰般地瘫坐在地上。他竟然,瞬间就失去了一切——

4.我是我,他是他,我们不一样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感到害怕,尤柏翘时不时朝她看一眼,就怕他一个不注意,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就算现在身心俱伤的易可欣,还是消受不了他这样赤裸裸的目光。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突然打开车门跳出去的。”

尤柏翘却因为她的话更加紧张起来,她这样说,证明她刚刚就这样想过。

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易可欣一愣,想要抽回手,介于她现在情绪不佳,尤柏翘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手。

“想去哪儿?我送你。”说话是分散注意力的最有效手段之一。

“随便。”易可欣托着下巴,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眼睛还是红红的,“刚刚,你为什么会在?”

犹豫了一下,尤柏翘心虚地别过头去:“我天天都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也就是说,他天天跟着她?易可欣感到不可思议,废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尤柏翘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落在前端的大道,声音有些虚无地飘来:“不知道,就是突然……突然很想见你,所以我就来了。”

因为不知道带她去哪里,炫目的跑车在大街上转了两圈之后,最后驶进一栋豪宅的地下停车场,带着她走入一个华丽典雅而又昏暗的环境里。

尤柏翘给她榨了杯果汁,易可欣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喝,到第五杯时,他终于忍不住挡住她的酒杯,彼时的易可欣因为酒精作用,脸颊晕红,双眼迷蒙,看起来非常动人。

“好了,不要再喝了,再喝也不能改变什么。”

或许是他的话刺激到易可欣,只见她愣了一下,猛地一把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不要你管,我就是要喝。”易可欣说着令尤柏翘气极又心疼的话,他恼恨刚才没有亲手掐死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当她喝完第十杯时,突然趴在桌上,隐忍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一张小脸梨花带雨。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我对他那么好,宁可放弃读研的机会也要跟他在一起,他却瞒着我跟别的女人厮混!”易可欣泣不成声,她就是不明白。

尤柏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叠放在腿上的大手冷不防攥紧成拳:“你就这么爱他?”

爱?易可欣不以为然地讥笑。与其说那是爱,还不如说是习惯。

“你知道我们在一起有多久吗?整整十年了。女人的一生有多少十年?”她只是不甘心。

恋爱经验全无的尤柏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口拙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我……”

“停!”易可欣醉眼蒙眬,“别跟我说那些听起来蛮不错,但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话,这些话我已经听腻了,云中皓说得太多了。”

“我是我,他是他,我们不一样。”尤柏翘有些生气地低吼。

“但你们都一样。”易可欣吼得比他还大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们口口声声都说爱我,但谁又能坚持到最后。”

是啊,爱情太脆弱了,它禁不起时间和金钱的磨炼。

易可欣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借势哭了起来,是那么无助、可怜。

尤柏翘见此,心中绞痛。当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将易可欣拉进怀里,钳制住她的下巴,霸道而又狂热地深吻着,这个吻显得异常青涩。

“痛——”易可欣眼角濡湿,粉唇被他一阵摧残,已然红肿了起来。

“试着跟我在一起,我会给你幸福的……忘记那个男人。”尤柏翘痛苦地呐喊,泛红的锐眸宛如一只禁地被侵犯了的豹子,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我不要……再爱……走开……中皓……不要离开我……”或许受了酒精的影响,易可欣的神志开始变得混乱,梦境与现实混杂在一起,连说出来的话都怪异得很。

尤柏翘五官扭曲,胸口仿佛被凿开一道切口,疼痛让他彻底清楚自己再也回不了头了。

赤裸裸的欲望在锐眸中猛烈地燃烧着,尤柏翘无法自制地扑向她,两具火热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一记疼痛,易可欣挺腰接受了他,激情的泪水顺势自眼角落下,却被尤柏翘眼尖地看到,瞬间烫疼了他的心……

5.当爱情飘来,谁能伸手抓住

两个月后,晋新总裁的办公室内。

“尤柏翘,你还想当缩头乌龟当多久。”受不了他自我惩罚的自闭行为,阮子东耐性全失地冲着他咆哮,“既然那么在乎她,就去把她追回来啊!”

“追?我还能拿什么去追?那一次我乘人之危得到她,她一定恨死我了。”尤柏翘痛苦地将脸埋入掌中。

阮子东是学术派,一年前尤柏翘的突然转变,让他起了怀疑。尤柏翘索性坦诚自己是来自千年前的灵魂。阮子东惊讶过后,慢慢接受了已成的事实。

虽然那种行为挺不光彩的……但这时阮子东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打击他。

“恨就让她恨吧,与其看着她躺进别人的怀抱,还不如将她绑到你身边。”阮子东很义气地说。

尤柏翘有些动心。子东说得对,与其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然后他痛苦得想自杀,还不如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至少他可以时时看到她。

“就这样决定。”尤柏翘打定主意后,返回休息室,准备把自己的形象稍微整理一下。

呃……阮子东有点犯难了,他这样是不是协犯?柏翘不会是被他绕进去了吧?

阮子东有些无聊地打开电视,频频换着台。等等,这个人的名字……有点眼熟!

“柏翘,你快来看,这个女的是不是……”

阮子东的话还没有说完,尤柏翘便惊道:“可欣?”

屏幕上的女子被一群记者紧紧包围着,原本清瘦的瓜子脸因为失眠变得更加瘦削。

“你和晋新的尤总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差不多有半年了。”

“是他追的你吗?”

易可欣犹豫了一下:“算是。”

“那是尤柏翘横刀夺爱了?在这之前,易小姐似乎已经有了未婚夫。”

忍住咬唇的举动,易可欣很平静地说:“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横刀夺爱,但我声明,我没有未婚夫。就算有,那也是过去式。”

“听说你和尤柏翘上床,只是为了金钱?”一名周刊女记者大胆发问。

易可欣嗤之以鼻,很难相信云中皓竟会以散播这种无聊的谣言来报复她,但事实却由不得她否认。

“说这句话的人通常就是想靠这个出名,以达到某种目的。”

现场记者及电视机前的两个人无不为她的伶牙俐齿露出震惊的表情。

“易小姐今天破例接受我们的采访,是不是有话要对尤总说?”

易可欣毅然看向正中央的摄影镜头:“如果你想找阿静,我就是阿静。但如果你选择继续做缩头乌龟,那么我告诉你,阿静会死,连同她肚子里的小孩都会死。”

她的眼中,渗透着一种坚定与决绝。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孩子?尤柏翘震惊极了。

“一个月前,突然有篇报道写你搞大一个女人的肚子后,便没了下文,但我不知道这件事的女主角竟然是她!”阮子东的脸上有着同他一样惊讶的表情。

这两个月他一直生活在自责中,外界的事他压根儿没注意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她的孩子是我的吗?”

尤柏翘不敢置信的神情,换来阮子东的一记白眼,正想大骂“笨蛋”时,尤柏翘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跑了出去,弄得他既好气又好笑。

尤柏翘撒下天罗地网,用尽所有的关系,最后在市区的一级妇产科医院找到她——正在做B超?!

而本来微笑的易可欣在见到他的俊容时,便僵在了原地。

“这……孩子怎么了?医生,无论如何你一定不能让她们有事。”尤柏翘一见这状况,激动得就差给医生跪下,弄得人家医生别提有多尴尬。

“孩子很健康,已经八十多天了,但饮食方面你们还是要特别注意。”

“是是是。”尤柏翘从高高在上的总裁变成唯唯诺诺的小男人。等医生和护士走后,他拉着她的手,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易可欣冷笑一声,然后别开目光,“如果不是我将事情摊开,你还会出现吗?”

“会,我已经做好绑架你的准备。”尤柏翘羞愧地说。

易可欣瞪了他许久,红着眼睛再度将视线转开:“你骗人,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那天你就不会丢下我一个离开。”说这话时,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好不容易将视线从越发瘦削靓丽的脸上移开,尤柏翘低着头,慢慢地说:“那是因为我无法面对你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我。”

“对,我恨你,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你。”声音一顿,易可欣怒极而泣,“你怎么可以在做出那种事之后……偷偷跑掉,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我恨死你了!”但她更恨的是自己,她竟然用一个月来恨他,更用两个月来牵挂他……

“对不起,因为你说你爱云中皓,离不开他,所以我才会忌妒得发疯。我并不是故意伤害你的。”看着她因抽泣而颤抖的身子,尤柏翘恨不得立即拥她入怀,好好儿呵护。可是现在,他只能竭力控制住这股冲动,不敢靠进一步。

“明明就是你的错,你还把错推到我身上,我什么时候说过离不开云中皓了,在他做出那种事之后,我有的只是痛心与失望,怎么可能还会再想着他,你当我是死心眼的笨蛋,拿这种烂柿子当宝?”易可欣边流泪边骂,双手更是惩罚似的往他身上捶。

尤柏翘任由她打着,只要别伤着她自己,以及肚子里的孩子就好。

“但你当时对我说,你不要再爱,叫我走开,还有,中皓……不要离开我。”最后这句话,尤柏翘几乎是咬着牙复述的。

“我不可能这样说的,就算有,我一定是叫云中皓那个浑蛋滚开,不是你!你少给我自作多情了。”易可欣红着脸,嚣张地说。

“真的?”尤柏翘狠狠地抽了一口凉气,震惊地注视着她。

“假的!”易可欣又气又恨,这么笨的人怎么会是晋新的总裁……或者他是大智若愚,碰到喜欢的人脑袋会突然打结的那一种?

不可置信,后者的想法让她的心情顿时多云转晴,嘴角不自觉地向上钩起。

“那现在你爱的人是我吗?”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尤柏翘没等她回答,又立即说,“不然,你开始试着爱我也行,反正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这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尤柏翘霸道地用手圈住她,却因为怕她讨厌而不敢太用力,但眼中的满足和欢跃快要溢出来了。

爱吗?

或许,好像,貌似被他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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