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仓颉
郑新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在外地读大学。一天,他接到父亲的电话,让他放假务必回家一趟,有急事。暑假一到,郑新就回家了。
原来,郑新家有一头老母牛,早就不产奶了,一直没卖。前一阵子,奶粉里查出三聚氰胺,喝鲜奶的人越来越多,奶牛市场越来越好,父亲想让儿子帮个忙。啥忙?妆牛!就是给牛化妆。现在,市场上流行一种专门用来给牛化妆的焗油膏,可以把牛妆成各种各样的品种。无论是荷兰的“黑白花”,还是英国的娟姗牛、更赛牛,妆什么像什么,能以假乱真,并且水冲、雨浇、手抹,绝不褪色。
妆过的牛身价倍增。一头一般的牛卖到1600元到2000元左右。妆过的牛少说也得卖一万元,相当于两头母牛犊的价!
郑新学的是油画系,妆个牛还不是小菜一碟?一想到爹要自己把普通牛妝成荷兰牛,他就想起荷兰大画家凡•高,禁不住一阵苦笑。凡•高要是知道自己在干这差事,还不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啊?
看郑新磨磨蹭蹭的,爹指着牛说:“咱家供你上大学容易吗?要不是这头母牛,你恐怕连大学的门儿都摸不着!现在它老了,让你给它化化妆,发挥发挥剩余价值,你就不乐意了?”
郑新拗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阵。半天工夫,一头毛色明亮的荷兰“黑白花”就呈现在眼前。
爹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夸郑新。郑新抹着两手油彩,“嘿嘿”直笑。
爹把牛牵到集市上卖。牛刚一露面,买主、牛经纪们眼睛都亮了,把郑老汉围了个水泄不通。郑老汉既得意,又紧张。可是一天过去了,牛也没有卖出去。围观的人都只是看看就走了。
郑老汉坐不住了,散集时,拉上一个相熟的牛经纪,到小酒馆里喝上了。这一喝,就把谜底揭开了!原来,郑新妆完牛后,仍像在学校里画画一样,在牛肚子上落了款:郑新画于某年某月。
那字儿,龙飞凤舞的,和凡•高的签名一样潇洒。
(摘自《大众文艺•快活林》2010年第12期图/S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