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教我这样做

她生长在12口之家，三户八家挤在同一个屋檐下。在经历22份失败的工作后，芭芭拉拿着跟男友借来的1000美元，辞去了餐厅服务生的工作，并在纽约成立一家小型的房地产公司。她从家庭主妇的妈妈那里学到许多有别传统的持家教条，成功运用在管理上，并成为身价亿万美元的房地产女大亨。

11月的某个冷天里，我回家时发现门底下塞了一个信封，信上写着：

纽约市住宅部通知

受文者：芭芭拉·柯克兰，房客

发文者：坎帕纳控股公司，房东

主旨：纽约州(10028)纽约市东86街345号9楼公寓

根据纽约法律第186章第12节各项条款及声请人要求，兹通知台端放弃目前向坎帕纳不动产公司(即房东)之承租标的物，并于1973年11月30日前迁出，否则将采取法律行动，对台端提起告诉。

“采取法律行动?对我提起告诉?”我紧抓着那张通知，嘴里念念有词地进电梯下楼，见到欧瑞克先生站在信箱旁，劈头就讲：“我刚刚在门下发现这封莫名其妙的通知，我有按时缴房租啊!我都在月初前向贾姬和珊蒂收好房租，再亲自把支票交出去。而且从不迟缴，是不是搞错啦?”

“您最好直接跟房东谈。”欧瑞克先生只说了这句话。

早上9点半，我进入莱辛顿大道770号的白色砖造办公大楼，一位上了年纪、看似无趣的秘书，老大不愿意地领我进房东办公室，办公室里的陈设采红丝绒与木质并用，是我这辈子见过最黑、最亮的木头。坎帕纳先生是位青年才俊，他留意到我抢服的外套，表示要替我挂起来。但一来我很紧张，再者总觉得穿上它使我更有力量，于是表示很冷，还是穿着比较好，他便请我坐下。

我整个人陷入红色的皮沙发里，立刻进入正题：“坎帕纳先生，我敢说这一定是误会，因为当我收到这份起诉通知书时，我确定都有付房租。您想嘛，我每个月的25号前，就跟两位室友收房租，把她们的支票连同我的装入信封寄出，而且绝不晚干26号，办公室一定会在27或28号收到，反正绝不会超过28号。”坎帕纳面无表情，用笔敲打办公桌上的黑色皮垫，于是我继续说：“坎帕纳先生，我们从不放音乐吵人，也不把食物弄得到处都是，我们的屋子从来没有蟑螂，一只都没有!”

坎帕纳先生略微移动身体，仍不发一语，我则感觉自己在跟椅子玩角力。

我愈说愈急：“我这辈子从没做过亏心事，再怎么说都称得上是好房客，我很荣幸能向您租到这么好的公寓。”他仍没反应。“欧瑞克先生告诉我，您与夫人和两位可爱的儿子也住在这栋大楼里。”坎帕纳先生静静坐着，瞪着眼前这位金发碧眼、喋喋不休的绝望女子。

最后他开口了：“柯克兰小姐，无论白天或夜晚，你的公寓可真是车水马龙呀!”我解释道：“我承认我有很多顾客，我的业务很依赖口碑，现在还算是个菜鸟，希望未来有更多客户。”听完这话，他看似惊恐不已，好像三魂七魄都飞了。

“你这么年轻，却穿得这么老成啊!”他检视我外套上的骨扣，心慌意乱地把笔挥来挥去。

我突然想通了!

“坎帕纳先生，”我放声大叫，嘴巴因不可置信而张得超大，“难不成您……以为……我是……应召女郎?”他没吭气。

“如果您了解我母亲，了解我受的家教，”我告诉他，“那么，坎帕纳先生，我几乎跟修女没两样!”

柠檬不够，就打成汁

晚餐是我家的大事，每个人都得参加。每天一到傍晚6点整，我们在三夹板的饭桌前集合就位。这张桌子随着新成员的加入而变大，我坐在靠近浴室的桌子尾(虽然我一直以为那是头)，妈坐左边，我跟妈中间是儿童椅上的琴妮。

今晚一如往常，妈依序问每个小孩：“今天过得如何?”妈总是顺时针问，艾伦第一，我最后。

“今天过得如何?”妈问迪妮丝，她闷闷不乐吃着晚餐，“你好像有心事，哪里不对吗?”

“没啦。”她回答。

妈可不接受“没啦”的回答。我们全瞪着迪妮丝，心想除非她报告当天生活，否则妈一定不会善罢干休。“我的新男友待会儿会来家里。”迪妮丝脱口说道。

“很好呀!”妈应道，“他马上就来了吗?意大利面绝对够他吃，这男生叫什么名字?”

“布鲁斯，”迪妮丝宣布，“他很有钱，而且即将知道我们家没钱。”

我们都默默吸着面条。

“他要来看我们家，”迪妮丝继续说道，“然后就会看到我们家很穷，所有孩子挤在两个房间，你跟爸睡在客厅沙发上，而且沙发又破又烂……”

“住嘴!别再说了，迪妮丝!”妈厉声喝止，用汤匙喂食小宝宝佛罗伦丝，“我不准任何人在饭桌上说这种话。我们家一点也不穷，事实上我认为我们很富有，重点是你用什么观点。奶奶说，如果老天给你柠檬，把它做成柠檬汁，我们家就有很多柠檬汁了!”

“柠檬汁?”迪妮丝哽咽，其他人即将吃完晚餐。

“没错，柠檬汁。”妈环视餐桌四周问到，“谁曾经挨饿过?”我们全体摇头。妈又问：“你们身上不都是穿着好衣服吗?”我们不太确定地低头看。

“真是的，”妈笑了，“你们可没光着屁股趴趴走吧?”

“重要的是，”妈打断我们的话，“只要看看我们拥有的，我会说我们拥有许多。我们有彼此，我们一起笑、一起玩、互相帮助，而且我们很富有。”

“可是，妈，”迪妮丝哭着，好像那是她这辈子唯一交男友的机会，“布鲁斯真的超帅，而且穿着真的超讲究，他一进来就会看见沙发上还缠着胶带。”

老妈忽然灵光一闪宣布：“我们一起做柠檬汁吧!赶快把晚饭吃完，艾伦跟艾迪收桌子，全部到客厅集合。”

我们囫囵吞完食物，立刻做完晚饭后该做的事，想看妈怎么在客厅做“柠檬汁”。妈策略性地叫所有孩子在两个沙发上坐好，以便盖住横七竖八的胶带，还不忘面授机宜地说：“有时候啊，情况比表面上看到的还要好，只要这么想就成了!所以，想象自己很‘富有，还有，不准动!”于是我们的手脚在玩“扭扭乐”(Twister)时缠在一起，笑声开始传染开来，破沙发当场被妈改造成充满欢笑的艺术杰作。

迪妮丝请她的男_友布鲁斯进客厅时，他根本没注意到沙发上的补丁，因为那一点也不重要。他看到的，是让他一见倾心的和乐家庭。

因误会而得到机会

妈说得对：“就看你从什么观点看事情。”

“坎帕纳先生!”我字正腔圆地说，“我不是应召女郎，我是正正当当的房地产经纪商!”

坎帕纳先生放下笔反问我：“那么，柯克兰小姐，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如何发掘房地产市场的?”我想他大概在测试我，于是我告诉他，我如何做成吉富尼先生的大楼，这栋楼距此地只有三街区远。当然，那也是我唯一说得出口的成功案例。当我告诉他，我以340美元租出吉富尼先生的三楼单卧房公寓时，他惊讶的程度似乎更胜于误以为我是应召女郎。

我问坎帕纳先生，谁负责帮他出租公寓，他斩钉截铁地说：“赫伯·克拉玛(Herbert Cramer)先生一直是坎帕纳‘所有物产的‘唯一经纪人。”在他向我解释“唯一”的意义，以及有所谓“成交保证佣金”后，我想我最好试着分一块饼。

我问：“假如克拉玛先生负责出租您的所有物产，为何大楼里还有那么多公寓租不出去呢?”他似乎说不出所以然，于是我建议他拿间公寓让我租租看。为了不想表现得太积极，我又说：“就选克拉玛先生最不看好的那间好了。”

编号“3C”的公寓正好在管理员隔壁，已经空了好久，狭窄的厨房跟机舱没两样，客厅又长又直，卧房更是面对建筑物背面而暗无天日。这栋位于86街和第一街口的建筑物算是长错地方了，少一个街区就不会偏东，少另一个街区就不会太偏西，正对街的“葛老爹杂货店”外，垃圾总是堆积如山。

我和客户约好，在离此地两个街区、漂亮的尽东大道见面，这样就可以让每位看屋的客人，先欣赏街边在战前盖好、一排排令人赞叹的建筑物：“我们现在正经过第五大道。”在跨越第五大道和东86街口时，我这么说。我还指着葛老爹杂货店说它：“过个马路就到，简直方便极了。”然后推进旋转门，来到欧瑞克先生“精心整理的大厅”，这时欧瑞克(我的新任最佳推销员)正神气地站在信箱旁，我把他介绍给每位准房客，他都会展现爱尔兰式的魅力，精神抖擞地带领大家穿过光亮无垢的服务区和楼梯间。我向欧瑞克先生道谢后，带客户坐电梯上楼，还一面说：“楼主对本大楼很满意，因此一家子都住这里。”

就这样，每当我献宝完毕，在锁上门以前，他们都已经迫不及待在签支票了。首先是“3C”，然后是“7F”、“21A”……

从此以后，克拉玛先生便不再是唯一掌管坎帕纳先生物产的人了。

妈妈教我这样做：危机就是转机

当迪妮丝嘀咕着破沙发时，母亲灵机一动，从危机中看到转机，并以它为教材。让我们晓得自己多富有。

要不是我差点被误以为是应召女郎而遭起诉，就没机会见到房东，向他刺探商情，临走还得到一间新公寓的委托。从起诉通知到圆满结局，让我了解“否及泰来”的道理。当时机不对、大家一致保持低调时，机会就潜藏其中，只要心存希望，机会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