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云普
(华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客观的偏至
——从另一角度看现时代新诗研究的特点
龚云普
(华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自新诗陷入危机后,现时代的新诗研究似乎特别强调历史的、客观的态度,希望借此可以扭转新诗的不利处境。现时代新诗研究从微观的视角,即不再像以往那样从宏观角度探索新诗本质、发展规律,而是特别注重研究新诗的局部或典型的新诗现象,从微观的视角切入并呈现新诗内部的复杂性、多层次性。告别宏观研究的另一体现,则是现时代新诗研究不囿于既有的学术研究范式,灵活、自由地穿梭于新诗的历史与现状,从不同角度重新思考典型的新诗问题。现时代新诗研究向宏大诗学体系告别,在重新思考新诗的发生以及新诗典型现象的过程中,也在建构自己的诗学观念,所不同的是,他们的诗学主张建构在微观研究的基础上。现时代新诗研究运用反二元对立的思维重新审视新诗典型现象,通过回溯新诗的发生以及发展过程,在史料的梳理与辨析中澄清新诗的历史的、艺术的传统。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新诗是不是诗”、“新诗的标准是什么”等本质问题,但在探寻新诗的别样发生、语言特性与发展过程中,揭示了新诗存在的价值和发展前景。新诗将在危机中迎来新的生机。
新诗研究;客观;反二元对立;史料;指向
自新诗陷入危机后,现时代的新诗研究似乎特别强调历史的、客观的态度,希望借此可以扭转新诗的不利处境。相对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盛行的理论批评而言,北京大学推出的几本属于“新诗研究丛书”的专著①,则表现出偏至的客观态度,虽然它们也借鉴理论,但是理论在研究过程中始终居于次要的、辅助的角色。研究者不太愿意进行宏观层面的诗学研究,而从微观的角度切入,运用反二元对立的思维重新审视新诗的发生以及发展过程,以期澄清多元的、有效的且属于新诗的艺术传统。它们扬弃传统的、非历史的本质主义研究范式,虽不直接正面回答“新诗是不是诗”、“新诗的标准是什么”等本质问题,但仍旧试图展示新诗存在的价值、发展前景,采取“曲线救国”的方式消除新诗的危机。
告别宏观的建构,就是新诗研究不再像以往那样从宏观角度探索新诗本质、发展规律,而是特别注重研究新诗的局部或典型的新诗现象,从微观的视角切入并呈现新诗内部的复杂性、多层次性。我们知道20世纪90年代新诗研究,受“20世纪中国文学史观”的影响,出现了建构现代主义诗歌体系和撰写现代新诗史的高潮。诸如孙玉石《中国现代主义诗潮诗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龙泉明《中国新诗流变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年版)等新诗研究著作20多部先后出版。这些厚实的研究成果极大地促进了新诗研究,但也在一定程度上以完整和流畅的体系遮蔽了新诗本身的多样性、丰富性。
《“新诗集”:中国新诗的发生》(以下简称《新诗的发生》)明显地表达了告别宏观建构的研究态度。作者在“导言”中以注释的方式批评了龙泉明《中国新诗流变论》的宏大叙事,认为龙著“循环着由合—分—合的规律,即肯定—否定—肯定的辩证发展过程”,忽略了新诗发展过程中具体的浓密性与多样性[1]。以黄河比拟龙著,如果说黄河具有直奔大海的磅礴气势,那么《新诗的发生》就仅仅是黄河的源头,不仅论题小,只考察“中国新诗的发生”的问题,而且范围小,以1919—1923年出版的个人或集体的“新诗集”为对象。研究者只想以新诗发生为原点,仔细地梳理在这点上纵横交错的促发新诗诞生的种种因素,以及它们相互之间的影响。研究者后来回忆撰写博士论文的初衷时曾说:“我所要做的其实不是要正面建立什么,也不是想消解什么,而是想通过还原的工作,恢复新诗史的弹性,所谓‘新诗发生的内在张力’这个命题的提出,不过是为了打破一种线性的历史想象,更多呈现出共时状态的缠绕与差异。”[2]这说明作者是想将单一性的新诗历史尽量还原为一幅丛聚着多种可能性的微型画卷。
考察新诗的发生,如何认识胡适、郭沫若在新诗史中的位置是最复杂的问题,尤其是胡适在新诗发生中的作用。历来的新诗研究采取就诗论诗的态度,自然很难再发掘出“胡适之体”的重要意义。《新诗的发生》运用文学社会学方法,恢复出由创作、阅读、出版与批评等多种因素所构成的场域。在这立体的新诗发生背景中,文学史“抑胡扬郭”的秘密由此被揭开:其一源于钱玄同在“序言”中框定《尝试集》为“白话文运动”工具的定位;其二在于胡适本人编辑《尝试集》以呈现新诗进化的刻意追求;其三是郭沫若的《女神》顺应了时代精神的召唤和读者的阅读期待,并以抒情为本的“诗美”风格,扭转了新诗发生的格局。于是,“几乎是‘共时’发生的诗歌向度(《尝试集》与《女神》的出版先后只差一年),拉伸成‘历时性’的分期”[1],《女神》也就成为通行文学史教材所认可的“中国现代新诗的奠基作”[1]。如此看来,关于新诗的发生,胡适于其中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
“胡适之体”作为初期白话诗代表,还蕴涵着理解当代诗歌日常生活化的艺术基因。《新诗的发生》结合胡适留学美国的西方文化背景,从诗学角度揭示了倡导白话诗的“现代性”意义:扩大了新诗“包容历史遽变中崭新的事物和经验”的表意能力。以胡适为代表的“早期新诗的散文化探索、对现代日常经验的包容等方案,非但不是工具意义上的过渡,反而似乎是另一条被埋没的线索”[1]。新诗不只是抒情的单线发展路线,胡适开创的写实的诗歌,也是新诗发展的重要路向。而且,可以说这一路向正是新诗大众化诗学的源头。对它的发掘,有助于理解新诗为何存在纯诗化和大众化两种诗学的纠结,为何当代诗歌出现以“口语诗”为代表的日常生活化倾向。这与新诗发生时就含有“胡适之体”的基因有莫大关系。
告别宏观研究的另一体现,则是现时代新诗研究不囿于既有的学术研究范式,灵活、自由地穿梭于新诗的历史与现状,从不同角度重新思考典型的新诗问题。《现代汉语的诗性空间——新诗话语研究》(以下简称《新诗话语研究》)以新诗话语为研究对象,探讨新诗的格律、人称以及资源等方面问题。尽管研究者的论述偏重现代主义诗歌,并有意凸显新诗的现代性本质,体现出本质主义思维方式,但是全书以类似“典型案例”的形式,对新诗现象散点透视,虽不谨严却灵活地揭示出新诗语言的历史问题和当代新诗嬗变的联系:“语言转型的不彻底和未完成状态,为新诗运用语言留下了粗糙、仓促的祸根。”[3]于客观研究中寄寓着具有现实针对性的思考。尤其是研究者对“中国新诗的对应性特征”分析,通过辨析20世纪40年代中国新诗派和90年代知识分子写作“从诗学氛围到诗歌观念、主张和实践的内在相通”[3],呈现出新诗别样的、周期性回环的发展特点,打破了以往的单线性、进化论式的新诗发展观。
现时代新诗研究向宏大诗学体系告别,在重新思考新诗的发生以及新诗典型现象的过程中,也在建构自己的诗学观念。所不同的是,他们的诗学主张建构在微观研究的基础上。
1993年郑敏先生发表长文《世纪末的回顾:汉语语言变革与中国新诗创作》(以下简称《世纪末的回顾》),批评胡适、陈独秀倡导新文学运动态度的简单、急躁,认为他们缺乏文学改革要在语言具有继承性的原则上展开的理论认识,而以“简单化的二元对抗逻辑”处理“白话文/文言文、传统文学/革新文学”的关系[4],从而导致了20世纪中国新诗成就不够理想的严重后果。此文一出,剧烈地冲击了现代文学研究界关于五四新文学尤其是关于现代新诗的共识。时隔10年,刘纳先生针对郑敏先生的批评给予了沉稳的回应。她在长文《二元对立与矛盾绞缠》中指出,胡适、陈独秀倡导文学革命的二元对立思维具有并非简单的“复杂纠缠”,而且二元对立也“不是五四新文学倡导者的发明,也并非西方结构主义者的发现,它有十分久远的渊源”[5]。这篇论文以宏阔的视野、缜密的辨析,揭示出中国现代文学发展理论以及历史流变的复杂性,也为现代文学、现代新诗研究走出“二元对立”思维框框提供了坚实的理论支持。
新诗问题的实质是语言问题。同样是在《世纪末的回顾》一文中,郑敏先生以大篇幅梳理百年中国新诗“三次面临的道路选择,而三次都与语言的转变有紧密的关联”的发展历程,以呈现胡适、陈独秀等“只强调口语的易懂,加上对西方语法的偏爱,杜绝白话文对古典文学语言的丰富内涵……学习和吸收的机会”的负面影响[4]。郑先生的警示沉重而中肯。它对现时代新诗的语言研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其一,改变了文白对立的二元对立思维。在《新诗话语研究》中,研究者充分认识到现代汉语源于白话的浮泛性和简单化,不如古典汉语具有“天然”诗意等缺点,在承认“现代汉语已经成为不可更改的客观性存在”的前提下,重新审视欧化语言、古典语言与现代汉语的关系对新诗发展的作用。在第一章“现代汉语的诗性空间——20世纪中国新诗语言问题”,也是全书提纲挈领的章节中,研究者就将白话与欧化、古典与现代、口语与书面语等二元对立的单项,统统整合成现代汉语的语言资源,曾经被视为对立的单项依次成为校正、补充、供给现代新诗发展的重要资源:“欧化”“为先天不足的白话语言注入诗性的营养”,古典与现代汉语的“承续性”有益于新诗的本文建构等[3]。
其二,改变了以新旧论诗的诗歌观念。在分析“‘四五’诗歌运动的诗学意义”中,研究者从“四五”与“五四”运动具有对应性的特征入手,揭示新、旧诗歌之间对立与承继性关系:晚清诗界革命之于“五四”新诗,“四五”诗歌运动之于当代朦胧诗,除更迭方向有顺逆之别外,都是“旧”与“新”的替代和转承。在研究者看来,它们暗示了“中国诗歌自我更替的某种特性……中国旧诗内部从‘诗骚’到‘乐府’……诗、词、曲的嬗变是如此,中国诗歌由旧变新亦应如此”[3]。新诗与旧诗不再是二元对立的关系,而是中国诗歌内部自我更替的表现。
此外,在《新诗的发生》中,研究者突破了文学史对于“新青年”阵营和学衡派的改革/保守、进步/反动的简单划界,而从新诗合法性的角度将二者的论争视为新文学内部的问题,认为胡适等诗人恢复诗歌对现实经验的关注和“学衡派”注重诗歌普遍性的承传,实是“新诗发生的基本张力的一种显现”[1]。
后来刘纳先生在总结学界追溯“中国现代文学的发生”特点时如此说道:“在90年代以来的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中……不但‘二元对立’成为了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中的贬义词,而且应该说已经形成了这样一组二元对立:反二元对立/二元对立。‘反二元对立’成为这组二元对立中占据统治地位的单项。”[6]言语中尽管有些戏谑学术跟风的意味,但它切实地揭示出近些年现代文学研究的转变:突破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更全面更客观地去认识、理解现代文学及其历史。现时代新诗研究体现了这种发展趋向。
学术界倡导“论从史出”的呼声持续不断,但一直未引起普遍的重视。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为急追先进的西方文化,那时的学界就表现出偏重“以论带史”的倾向。而今,随着商品化的逻辑逐渐渗进学术研究的领域,为获得学术“创新”及其附加的经济效益,直接套用西方理论随心所欲地进行文学研究,忽视史料研究的现象就更严重了。
中国现代新诗研究也存在着不重视史料研究的问题。刘福春先生在评述20世纪新诗史料工作时就指出:“对史料进行深入研究和进一步开掘的工作还少有人问津。”已出版的研究成果“所用多为第二手或第三手资料,很少能从原始资料开始”等问题的存在,致使“很多研究总是今天依据一个新材料,明天又靠一个新发现来不断修补新诗史,没有详实的史料占有,研究工作很难游刃有余”[7]。
重视史料对现代文学研究、对现代新诗研究有重大意义。2004年2月《学习与探索》刊发了一组文章,探讨“史料建设之于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意义”。参与讨论的学者认为,文献资料的搜集与研究是社会科学研究的基本工作之一,在此坚实基础上产生的成果更有可能是较为科学的。秉持客观的研究态度爬梳、整理史料,“自觉地以自己的努力呈现史料发掘与人的自我发觉的内在联系,以自己生动的实践展示‘史’建设之于现代思想建设的一致性……将可能唤起更大范围里对于历史遗产的重新认识,从而推动我们的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走进一个新的境界”[8]。否则,将致使论文“因缺少‘根据’而造成学术含量的稀薄”[9],甚至将文学研究变成消费各种理论的大生产运动。
2008年出版的《新诗的大众化和纯诗化》(以下简称《大众化和纯诗化》)体现了现时代新诗研究重视史料的学术追求。该书选择新诗诗论为研究对象,抽绎出新诗“纯诗化”和“大众化”两种诗学线索对立发展的内在逻辑,完全是从新诗史料的重新整理与排列中提炼出来的。对于史料,研究者表现出极端的重视,从第一章“新诗平民化和贵族化论争”至第五章“40年代大众化诗学体系的构建和纯诗复兴”,用了占全书近2/3的篇幅,梳理两种诗学的夹缠与发展情况。其中所涉及的诗评家及其理论,倘若与杨匡汉、刘福春编集的《中国现代诗论》进行比照,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论从史出”需要证据,需要在“据有”史料的前提下展开“论”,展开辨析。对于学术研究而言,广泛搜集史料,触摸历史现场只是确保了论述的充分性。研究者还必须整合所有的史料,历史地、客观地发掘出其中的逻辑联系,形成自己的“史识”。《大众化和纯诗化》的“史识”——大众化和纯诗化两条诗学线索,源于五四初期俞平伯和周作人、梁实秋等关于诗歌的贵族化和平民化论争,贯穿于现代新诗发展的整个过程。并且,受西方诗学和时代风云的双重影响,它们相互对立、相互渗透、相互促进。研究者正是以此史识审视新诗发展中所出现的一些现象,才获得了学术研究的创新。诸如:将梁实秋的贵族化诗学主张和后来的新月诗派,尤其是后者与中国诗歌会的论争联系起来,这“是这一场论争以前不为我们所注意的一个方面”[10]。又如,只有认识到抗战爆发后,香港的文学氛围相对宽松、自由,才使纯诗化诗学有机会向大众化诗学主动出击,才能发掘出梁宗岱提倡纯诗理论的诗学史意义及其为文学史家所遗漏的诗学论文[10]。
《大众化和纯诗化》对于现代新诗“内在的诗学逻辑性的概念或范畴进行专题性研究”是具有自觉意识的[10]。它的论述不存在“先入为主,以论代史”的空疏,或者“只及一点,不及其余”的片面。在现时代为数不少的新诗诗学研究著作中,该书展示了新诗史料研究的学术魅力。
上述研究成果虽各有侧重,但不约而同指向了新诗为人所诟病的几个问题:“不定型”、“口语化”和缺乏诗歌的评价标准。其中,“不定型”是新诗存在意义被质疑的最终根源。“直至‘五四’之前,中国历代诗人和诗评家都不必去探寻诗存在的意义和理由,也不必去追究什么是诗、什么不是诗,而对新诗本体的追问却贯穿着它自诞生起近九十年的全部过程。”[11]以口语为基础的白话新诗,抛弃了古典诗歌“无韵则非诗”的定律,同时带来了缺乏统一的诗歌评价标准的问题。在这问题的背后实则隐藏着以旧诗的标准衡量阅读新诗的心理。
受时代风气、审美取向、艺术修养等影响,文学欣赏、批评很难给出一个固定不变的标准。诗歌尤为突出。古语云:诗无达诂。今人则有“了解一个人虽说不容易,剖析一首诗才叫‘难于上青天’”的感叹[12]。在现时代,“作者/读者系统的瓦解”已经极大地“改变以往的文学价值体系”,导致权威批评家、权威批评的缺失[13],更加剧了关于“何为新诗”讨论的混乱。既然各说各话,那么不如看看新诗的发展历史。现时代新诗研究偏重客观态度的动机与意义,也就在于此。
针对新诗能否像旧诗一样“定型”的问题,上述研究从认识论,从新诗的发展历史和诗学建设方面,给出了“不能定型”的答案。若以复句形式言之则为:运用白话文写诗,是为了“要扩大诗歌的表意能力,包容历史遽变中崭新的事物和经验”[1];新诗出现口语化、散文化,则是因为现代汉语强调口语,双音节、多音节词汇增多,同时“受到西方语法的影响,现代汉语在句子结构上更复杂”[3]。既然新诗不能定型,它将在大众化和纯诗化两种诗学的互相影响中呈“钟摆式”地向前发展;由于诗人创作的着重点不同,“懂”与“不懂”的问题一直存在,因为“不懂”是“现代诗的本质要素,也是其获致艺术效果的基本条件”[10]。客观研究表明,新诗不能定型。
另外,新诗研究的客观偏至态度的意义还在于:通过考察“新诗的发生”,揭示出读者接受、书局出版等因素的促进作用,提醒我们不能照搬旧诗标准来读新诗;新诗的“大众化”和“纯诗化”诗学研究,则有助于我们反省当代口语诗的实验:既要从个体的日常生活中获得诗意,又要锤炼诗歌的创作技艺。
早在1935年,批评家李健吾就说,新诗“离开大众渐远,或许将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趋止”,其“最大原因,怕是诗的不能歌唱”,因为新诗“歌唱的是灵魂,而不是人口”[12]。现代新诗无需“定型”来安身立命,“不定型”或许是它的宿命。新诗将在危机中迎来新的生机。
注释:
①“新诗研究丛书”是洪子诚先生主编,自2005年4月始由北京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推出的系列新诗研究成果。本文主要涉及其中几本著作:姜涛的《“新诗集”:中国新诗的发生》(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版),张桃洲的《现代汉语的诗性空间——新诗话语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版),刘继业的《新诗的大众化和纯诗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版)。姜著是作者在2002年博士论文基础上整理而成的。张著虽属论文集,但是有较强的系统性。有些文章成文于上世纪90年代末。因此,从时间上来说,他们的论著较能体现出从本世纪初至今新诗研究的一种倾向。
[1]姜涛.“新诗集”:中国新诗的发生[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2]冷霜,等.讨论《“新诗集”与中国新诗的发生》[A].中国诗歌研究动态(第3辑)[C].北京:学苑出版社,2007.173.
[3]张桃洲.现代汉语的诗性空间——新诗话语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4]郑敏.世纪末的回顾:汉语语言变革与中国新诗创作[J].文学评论,1993,(3):5—20.
[5]刘纳.二元对立与矛盾绞缠[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3,(4):1—22.
[6]刘纳.当下对“五四”的追溯:面对解构[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6,(1):13—19.
[7]刘福春.20世纪新诗史料工作述评[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2,(3):245—272.
[8]李怡.历史的“散佚”与当代的“新考据研究”[J].学习与探索,2004,(1):118—120.
[9]刘纳.研究的根据[J].学习与探索,2004,(1):111—112.
[10]刘继业.新诗的大众化和纯诗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11]刘纳.新诗的评价尺度与新诗欣赏[J].粤海风,2004,(5):67—69.
[12]郭宏安.李健吾批评文集[C].珠海:珠海出版社,1998.
[13]刘纳.从作者/读者系统的瓦解谈文本的解读[J].学习与探索,1999,(5):10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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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7-905X(2011)06-0148-04
2011-07-21
龚云普(1971— ),男,江西吉安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惠州学院中文系副教授。
责任编辑 吕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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