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消费文化影响下的当代城市小说

2011-04-13 06:51
关键词:大众文化消费

陈 璐

(深圳信息职业技术学院 思想政治课部,广东 深圳 518029)

一、消费主义初现端倪

改革开放和邓小平的南巡讲话强力助推了中国现代化的伟大进程。“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的科学论断和“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利好政策进一步解放了人们的思想,中国迈向现代化的快车道。与市场经济有着天然血缘联系的城市化进程与此同时进入了一个快速发展的阶段。大片乡村迅速变成新兴城镇,非农经济和人口的比例大幅提高。各种经济要素在高收益率的诱惑下,不断在城市聚集。大城市在综合经济发展实力、经济和社会发展效益,以及对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组织作用方面,发挥了毋庸置疑的强大影响力。大都市以其无限活力和动感魅力毫无争议地代言了现代化过程中中国城市的发展风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成功的职业人士形象、大街上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忙碌人们的步伐、夜幕下的万家灯火和各色消费场所的炫目霓虹,都成为都市生活的典型场景和写照,不断刺激着古老中国对于现代化的无尽想象。

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确立,先进的生产力不断地被激发出来。理想主义不再占据时代的统治地位,人们对于日常生活的感性满足的强烈需要着眼于大众具体的感受与体验,赋予了时代强烈的感性色彩。

物质生活日益丰富,社会财富大量积累,消费也终于发展出一套新的“语法系统”。人们的消费活动不再仅仅满足于对于商品使用价值的占有,社会商业系统工程将人们的消费活动打造成人们自我表达和身份认同的神圣仪式,商品成为一个具有整体性的符号象征体系,不断满足着人们自我更新的自我预设与想象。英国学者迈克·费瑟斯通曾经精辟的论述了消费主义文化:消费文化顾名思义,即指消费社会的文化,它基于这样一个假设,即认为大众消费运动伴随着符号生产,日常体验和实践活动的重新组织。遵循享乐主义,追逐眼前的性感,培养自我表现的生活方式,发展自恋和自私的人格类型,这一切都是消费文化所强调的内容[1]。

二、时代审美风尚及其叙事流变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伴随着人们对于政治意识形态的日益淡漠,消费意识形态的方兴未艾。审美风尚出现了由认知模式向消费模式的转换。日常生活呈现出审美化的风貌。美已经从形而上的神圣殿堂走到了市民大众的衣食住行的细节当中。有别于经典的审美方式,现代日常生活的审美化却是一个去距离、消解距离过程,现代主义大众文化所创造的那种审美距离销蚀范式,已经泛化了,融合在以流行艺术为代表的大众文化当中。当下成为被关注的焦点,与现在有关的一切,特别是审美,受到突出地强调。当当下与过去和未来切断并被孤立起来的结果,就是主体对现在的体验的深度和强度极大地增加;感觉、视觉、听觉本身得到充分的发展。同时,客体的审美性质也大大加强。身体、物体等成为审美欣赏的对象而得到顶礼膜拜。

有别于经典的审美方式,现代日常生活的审美化却是一个去距离、消解距离过程,现代主义大众文化所创造的那种审美距离销蚀范式,已经泛化了,融合在以流行艺术为代表的大众文化当中。我们不用关照,只需代之以轰动、同步、直接和冲击。这些新意向为十九世纪中叶到二十世纪中叶的所有艺术提供了一种共同的、正式的合理背景。

这种审美心理距离的销蚀,充分表征了我们时代的感性特征。这种审美方式表明了与客体的直接融合,通过表达欲望来投入到直接的体验之中。大众传媒日以继夜地不断复制着享乐型的生活方式。不断挑拨和刺激着大众日渐增长的心理欲求。资本毫无理性下意识地追逐利润,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也同时启动了消费庆典的全球狂欢。因此,对于一个以当代城市生活为关照对象的小说家来说,他无法回避现实中既有的现象和行为,只要他们用笔书写城市,就不能不涉及这些内容。在城市小说的叙事中我们不难发现“物化”的现实所唤起人们对于欲望的关注,追求财富和获得成功的经典故事往往伴随着经典道德标准的沦丧。感伤与狂欢成为了当代都市小说的主要情感色彩。

当代叙事转向作为社会活动主体的人,将人生实践作为关照对象,突出其中反先验本质的主体价值,实际上有助于形成个体话语的新型人生叙事。只有消解抽象的本质, 恢复缺席的主体,当代叙事才能避免重新落入语言的反叛陷阱、重蹈本质主义的覆辙。换句话说,当代叙事的话语回归, 必将使得叙事从本质主义的普适性传统中摆脱出来, 并逐渐走向基于主体关照的、广泛意义上的人生实践。视距的消失使传统小说所强调的历史意识被遥远的放逐,作家写作不再刻意选取熔铸了历史性的生活现象,而是在割裂历史的情况下毫无保留的介入当下的生活。[2]这种叙事转向直接影响了城市小说的文学观念和艺术实践。

三、当代城市书写的欲望化审美风格

随着叙述话语的转型,这种审美的内爆状态在当代都市小说叙事话语中得以原生态呈现,城市小说文本中表现出来的叙事特征:宏大叙事消歇,历史深度式微,情感表现零度化,价值形态平面化,结构零散化,语言日常化;尤其是语言书写的狂欢取向都深具后现代的艺术气质。在后现代思想的引导下,作家以一种与现实轻松和解的态度,热衷于表现非意义、非本质化的日常生活,而放弃了对现实真相深究的兴趣。这种叙事话语的转向意味着叙事从历史转向当下,从深度转向平面,从意义转向体验。试图以传统的眼光在都市小说的作品中寻找经典的审美价值无疑注定失败。在新的社会文化语境下,作为新的时代精神和文化逻辑的表征,关于的城市书写呈现出一种新的美感形态。在城市小说所描述的世界里,充斥着华丽而又可消费的身体,肉身以压倒性的优势挤压着精神。不管是以深度主题的哲学化表述为主具有强烈实验色彩的鲁羊、毕飞宇,抑或在文本中张扬个体体验的陈染、林白、海男,还是追求与生活同构的朴素叙事方式从而赋予作品浓烈的生活感和现实感的何顿、邱华栋,所有新生代无法避免地要和这个让人着魔、让人神伤的完全新生的时代发生正面冲突。人民日益增长的文化需要几乎可以被认为是:感性的,再感性一些。大众文化的风行将所有人对感性表达的需求撩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每个人都充满自我表达的强烈冲动和欲望,这种表达的欲望往往是无关宏旨的个人体验。于是我们不难在文本中发现缠绵悱恻的感伤情怀,更不难找到将一些罪恶体验浪漫化的狂欢故事:昏暗的迪厅,酒吧,五星级宾馆的豪华包房里几乎上演着一样性爱,酗酒,麻木的争吵或者冲动的自杀,还有冲动之后流泻一地的空洞和残颓。一些后现代的符码支离破碎地随意飘荡在文本的字里行间:酒吧、舞厅、豪华酒店、迪厅、咖啡室、空旷的居室、各式世界名牌提供保障的物质生活,漂亮或者不漂亮的型男索女(重要的是要有个性)不断上演着各种各样的邂逅和离开。形而上的思索也变作了装点欲望故事的一个重要因素,发挥着类似旁白的功能。但是这样也无法抹杀作品传达出来的在商业社会具有主导性意义的价值取向。

城市化的历史进程中,叙事话语的嬗变还使得那些召唤着深层人生体验的审美形式获得了足以取代审美内容的品格和价值。当然,这是另外一个值得探讨和进一步阐释的问题。

[参考文献]

[1] 迈克·费瑟斯通. 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M].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2] 陶东风. 审美化、生活方式与消费文化批判[EB/OL]. 文化研究网tieba.baidu.com/f?kz=87440890 201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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