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树民
(广东海洋大学思政部,广东湛江, 524088)
“发展—安全关联”理论下的美国石油多元化
——以中东和非洲为例
汪树民
(广东海洋大学思政部,广东湛江, 524088)
发展—安全关联理论要求一国要实现发展必须要有安全的环境,包括国内安全及周边地区安全乃至国际局势的安全;另一方面安全也需要发展来保证。冷战结束后发展的安全化与安全的发展化已经成为一种新的趋势。美国在这一点上侧重于发展政策服从于安全政策。这一政策在中东陷入困境,非洲地区的实践是美国这一政策目标下的石油多元化的又一尝试。
发展—安全关联;中东石油;非洲石油
“发展—安全关联”理论是二战后主要大国在处理国内问题及国际问题时所用的一种现实主义理论。冷战结束后,尤其是“9·11”事件发生后,发展与安全的相互依赖日益加深,继而产生了政策领域内的一对孪生现象,即发展政策的安全化与安全政策的发展化。
“发展—安全关联”理论要求:一个国家要发展必须要有安全的国内环境,同时也要寻求一个对自己发展有利的周边环境乃至国际环境。也就是说那些致力于发展的国家不仅要保证国内的安全,还要谋求周边安全或者国际安全。地区大国或者全球性的大国往往对与自己利害关系紧密相联的国家/地区的安全非常关注,而且一般情况下都会致力于协助周边国家建立一个有力且稳定的政府,至少不能坐视邻国对本国及周边地区形成安全威胁。历史证明维护一个国家或一个地区的安全仅凭武力是不够的,还必须采取各种各样的措施来实现该国/地区经济的平稳快速发展,从而消除影响本国乃至本地区的不安全因素。
安全政策很早就有,因为安全是一个国家存在的前提。如果说发展是毛,安全就是皮。与安全政策相比,发展政策进入对外政策的历史非常短。事实上,二战结束后发展政策才真正进入对外政策领域:首先是美国拯救欧洲的马歇尔计划,其次是非殖民化运动风起云涌后前殖民宗主国对新独立国家的支持。[1]冷战结束时,安全政策一时退居次席,人们原以为发展将会成为国际社会的主题,然而事实证明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原本期望冷战结束能带来巨大的“和平红利”,却因冷战结束后的大量国内国际冲突而令国际社会大失所望,也令西方世界尤其是西方预言家们颜面尽失。与此同时,全球化的快速发展导致国内政策与对外政策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使得处理国内社会经济等问题的发展政策与处理政府间政治与军事问题的安全政策间的区别逐渐淡化。换句话说,尽管有不同的理解,但人们都承认,发展与安全间的相互依赖正日益深化;[2]2发展政策的安全化和安全政策的发展化趋势愈益明显。
发展政策的安全化之所以在冷战结束后更为突出,这是因为:尽管国家间的冲突的可能性及现实性均比冷战时期有所下降,但是更多的国家却陷入了无休无止的内部冲突,极大地阻碍了这些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并累及周边国家甚至与其相距非常遥远但又有着密切政治经济联系的国家。苏东剧变后,世界并不太平,地区冲突局部冲突此伏彼起,一些地区和国家内部民族问题错综复杂,内耗长久不息。前苏联高加索地区、巴尔干半岛尤其是科索沃地区、中东的巴以冲突、非洲的部族冲突不仅令当事国/地区深受其害,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和巨大的财产损失,经济发展停滞不前,也影响到周边国家乃至全世界。这充分说明没有一个安全的环境就无法实现真正的发展。基于以上状况,国际社会认识到对“冲突预防”、“冲突后发展”[3]1-18和“冲突后重建”的关注乃至介入十分必要,并试图为预防冲突及冲突的和平解决提供手段,由此发展政策被安全化了。发展政策的安全化意味着发展政策不再仅仅关注经济增长,更要关注可能导致发展失效的暴力冲突,积极预防冲突或致力于冲突后重建和平的社会;它承诺于“实现整个社会的转型,包括其成员的信念和态度”,试图重新塑造关键的国家机制,建立民主,保卫人权,强化公民社会控制国家机器的能力。[4]121
与发展政策的安全化相反,安全政策则逐渐被发展化了。冷战结束后释放出来的大量国内冲突见证了“新式战争”的崛起,它需要“第二代维持和平行动”以维持安全与稳定的环境。[5]113-131而2001年“9·11”事件不仅揭示了西方国家的脆弱性,同时也证明国土安全的实现不再是单个国家的事情。相反,“失败国家”、“脆弱国家”、内战和贫困均被西方国际社会当作是国家福利和安全的直接威胁:它们不仅对自身造成影响,还会危及其他国家的安全。
为了更好地应对新形势下的安全挑战,西方国家逐渐在安全政策的制定和贯彻过程中融入发展要素,尤其是全球反恐战争“促使援助资源重新聚焦于那些被认为对国土安全构成威胁的次级群体、地区和冲突”。[6]11现在,安全政策不仅指导国家安全,还指导人的安全;不仅涵盖暴力威胁,还包括经济和社会关切,如福利、就业和国家财富的分配等。
所以说,在全球化趋势不可逆转的今天,发展与安全已经密不可分,一个地区之所以动荡不定,与先前的发展路子不对可能有关,发展不足是造成不安定的原因;而在另一方面,在力求促成一个地区恢复安定的秩序时,仅仅挥舞手中的大棒是不够的,必须与胡萝卜一齐递上。
从“发展—安全关联”理论的视角出发,美国一向重视发展政策从属于安全政策,“9·11”事件后这一趋势更得到了强化。美国在21世纪之交的石油多元化战略就是这一理论的具体实践。
美国早就认识到了发展与安全密不可分。二战结束以后,美国竭力实现美国主导下的世界和平。相比其他地区,中东对于美国的发展更为重要,从1945年起,中东地区就成为华盛顿的优先战略目标。为此,美国在二战结束后即着手大力经营中东。在“发展—安全关联”理论模式下,美国针对中东地区复杂的局势、众多的国家实行抓大放小的策略,致力于营造一个和平的中东。具体而言,美国的“发展—安全关联”理论在中东的具体做法就是协调好与几个地区性大国的关系,①美国维护中东地区的安全以强大的军事实力为后盾,但这是应付特殊紧急情况而准备的。美国在土耳其、沙特阿拉伯、巴林、阿曼、埃及部署有军事基地,在“解放科威特”、“倒萨战争”中均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对于那些较小的产油国或者贫油国,美国通常采取恩威并施的手法。
美国深知,要从中东获得稳定的石油供应,就必须与中东产油国家搞好关系,维护及巩固中东地区的安全与稳定。中东有三个产油大国,即沙特阿拉伯、伊拉克和伊朗(这三个国家同时也是该地区的大国)。美国与沙特阿拉伯的特殊关系由来已久。1945年2月14日美国总统罗斯福与沙特国王本·沙特所签署的“昆西协定”就是沙特与美国维护友好关系的指导性文件。②根据这一协定,华盛顿将保障沙特王朝的安全,沙特则答应提供低价、充足的石油,协定的有效期为60年。在2004年之前,美国一直以不干涉沙特阿拉伯的内政为条件,换来了自己在沙特国内经济、金融和贸易领域的优先待遇。
就美国与伊拉克的关系来看,虽有反复,但是试图建立一个亲美的伊拉克政权一直是美国的努力目标。上个世纪60年代以萨达姆为首的阿拉伯复兴党推翻亲苏联的卡塞姆王朝就有美国幕后的鼎力支持。1968年萨达姆上台后,美国正式取代苏联与伊拉克建立了全面的合作关系,这种友好关系一直保持到1990年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前夕。美国与伊朗也有过蜜月时期。尤其是巴列维国王统治时代(1953—1979),美国与伊朗建立了亲密合作的关系,在这段时间里伊朗的现代化进程令世人侧目。
鉴于中东地区局势的复杂及冲突不断,美国也深知有必要压制伊斯兰势力的影响,大力支持以色列就是一个试图平衡中东各派势力的策略。美国既要与阿拉伯国家搞好关系,又要保护以色列免受来自阿拉伯世界的武力威胁。而阿拉伯世界与以色列的矛盾从来没有真正缓和过,它迫使美国在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发生冲突时作出艰难的选择,美国基于以色列孤军作战的实情、国内犹太人团体的压力、意识形态及价值观认同等在内的多种因素考虑,在双方冲突时每次都是公开且毫不犹豫地站在以色列一边。也正因为这个缘故,美国在中东地区的石油霸主地位虽然未曾动摇但总会遭遇这样或那样的麻烦。
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战略以维护美国的石油安全为首要任务,不过在“发展—安全关联”理论的指导下,美国也关注中东地区的发展。美国为了将中东建成自己牢固的石油基地,投入了大量的财力与人力,①美国“解放科威特”花费了600亿美元,其中80%由盟国买单;“伊拉克战争”已经花费了6000亿美元。不惜动用一切可能的力量,力求将中东改造成为美国式的民主世界,但是经过几十年的努力,除了卡塔尔在民主方面进步较快而令美国比较满意外,其他国家均还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倒是中东地区的混乱局势有增无减。多年以来美国与两伊的关系时好时坏,无论扶持谁上台,到了后来都变成了自己的掘墓人;另外作为中东地区最大产油国—沙特阿拉伯,与美国的关系前景也难以令人乐观。“昆西协定”以来,美国对于沙特的内政虽有微词但并未较真。②尽管美国口头上一直要求沙特实现民主(这些话说过之后,很少有兑现的),但实际上人们看不出来美国有什么必要在沙特搞政治教化或真正的民主。多年来,美国一直在回避甚至否认这一问题,在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则以“涉及机密”为由拒绝回答。“9·11”事件后,③“9·11”事件中,当时飞机上19名劫机犯中有15人来自沙特阿拉伯,所以美国上下及以色列均劝美国远离沙特阿拉伯的石油。美国与沙特政治关系大不如前。④美国国会关于9·11事件的900页调查报告中,有28页内容涉及沙特阿拉伯政府及其高级官员与该事件有牵连的细节。布什政府以国家安全为由不予公布,反而激起媒体的炒作,沙特政府也对此做出愤怒的反应。沙特政府采取反对美国对伊拉克动武的立场也曾引起美国的不快。布什政府抛弃以往以谋求稳定为目标的海湾与中东政策,改行以推进“民主化改造”为主要内容的新的海湾与中东政策,使沙特王室感到不安。“9·11”事件真相大白后令美国感到必须远离中东的石油,而当务之急则是美国在石油方面必须减少对于沙特阿拉伯及其他中东国家的过于依赖。
按照“发展—安全关联”理论,美国要实现本国经济的长久发展,迫切需要一个安全的国际环境,尤其是中东这样的产油地区的安全。但是这种安全只靠武力实际上并不凑效。所以美国也注意到要扶持这些产油国经济的发展,不至于出现强烈反美的情绪尤其对美国产生破坏性的行动。但是这种基于发展服务于安全的策略并没有带来预期的效果。这是美国以发展政策从属于安全政策的不成功的地方,也是美国在石油上把目光投向中东以外地区的原因所在。
中东地区局势的复杂多变,令美国的“发展—安全关联”理论在中东地区的施行效果实际上大打折扣。虽然美国在目前及今后相当长的时间内还得与中东地区打交道,但是美国也认识到去世界其他地方寻找石油十分必要而且必须立即付诸行动。美国近些年积极到非洲寻找石油就是“发展—安全关联”理论应用的又一重大尝试。
一直以来,非洲在美国外交中的地位不太受重视,至少不如英国和法国受到那般重视。冷战结束后,美国一度忽视非洲,在美国看来,非洲的全球战略地位下降了。布什甚至在总统竞选期间还声称,“依我所见,非洲并不在(美国)国家战略利益之列”。[7]在“9·11”事件发生前,非洲在美国的全球战略中一直处于次要地位。“9· 11”事件后,布什政府重新确认非洲的战略价值,将非洲大陆作为美国全球战略的一个支撑点。
美国重视非洲主要出于石油方面的考虑。自2000年以来,非洲地区被探明的石油储量猛增,使之成为影响世界产油国力量竞争的重要角色,同时也成为西方大国竞相角逐的目标。作为全球石油消费量最大的美国,自然十分注意以政治、经济等各种手段,争夺非洲的石油资源。美国从非洲地区进口的原油在其进口总量中所占比例已由1997年的7%上升到2006年的17%,到2015年将上升至25%。根据美国官方最新统计数字,2006年非洲对美国原油日出口量为223万桶。这是21年来非洲对美国出口原油首次超过中东地区,成为美国最大的原油进口来源地。
从美国政府层面来看,非洲石油与美国国家安全之间的联系很快得到了认可。在2001年5月切尼副总统提交的《国家能源政策》报告中就已经从理论上承认了这一点,在2002年初华盛顿研讨会召开过之后就已经把它落实到行动上。在那次研讨会上,美国国会非洲小组委员会主席埃得·罗伊斯强调,鉴于几内亚湾进口石油对美国的重要意义,美国“必须制定一套战略,防止恐怖活动破坏非洲地区的石油生产”,并明确“美军在其中的作用及美军与周边国家的关系”。埃得·罗伊斯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但坎斯特纳似乎说得更为透彻:“对我们来说,非洲石油已成了一个关系到国家战略安全的大问题,而且这种重要性将与日俱增”。[8]112
较之中东地区,非洲地区具有明显的优势,尤其是新几内亚湾地区。虽然这一带的非洲国家以贫困和政局不稳著称,但由于几内亚湾的油田绝大部分是海上油田,因而能够免受政治和社会动荡的冲击;几内亚湾的地理位置优越,便于向欧洲和美国市场输送石油,而且所产原油都经海上运输,既安全又快捷,运输成本要大大低于阿拉伯—波斯湾地区。
美国在非洲实施“发展—安全关联”政策的第一个步骤就是加强非洲的反恐力量。“9·11”事件以后,非洲成为美国全球反恐战争的第二战场,其战略重要性大大上升。此事件之后不久,美国决定出资2亿美元,用于非洲撒哈拉以南地区的反恐计划,其中1亿美元资助建立非洲反恐网络。另外,美国还在非洲启动了多项针对反恐的地区安全计划。这些计划包括“非洲之角联合任务部队”、泛撒哈拉计划、东非国家反恐计划和海岸国家计划。①根据台湾地区著名非洲问题专家严震生的观点,美国主导的非洲地区安全机制包括泛撒赫耳计划(即本文述及的泛西非计划)、东非反恐计划、西非反恐计划、南部非洲计划及北非计划。但正如严震生所承认的,后三项其实并非成型的计划,特此说明。参见det严ail震.生ph:p“非洲地区的恐怖主义活动与国际反恐机制”,2005年8月8日,http://www.africa-taiwan.org/fast_tw/perspectives/?o_id=9。美国对非安全政策的另一重大举措是于2007年2月批准成立非洲司令部,将原来由欧洲司令部、中央司令部和太平洋司令部分管的非洲区域统一到新成立的非洲司令部管辖范围内。尽管遭到非洲国家普遍反对,但该司令部仍于2007年10月1日正式成立,并于2008年10月1日开始独立运转。有学者甚至认为,美国的对非安全政策更多强调其军事层面,其对非政策正在实现“军事化”。[1]美国还同西非地区的毛里塔尼亚、塞内加尔、马里、尼日尔、乍得等国建立了反恐合作关系。随后又把这一计划扩大到北非的阿尔及利亚、摩洛哥和突尼斯,以策应在非洲之角的战略布局,并与在西非几内亚湾的战略安排相衔接。为了保障从西非地区开采的石油能安全地运往美国,美国近年来增强了在邻近尼日利亚、安哥拉、加蓬等国水域的海军力量。在非洲东北部的吉布提拥有军事基地后,美国又在圣多美和普林西比建立了军事基地,同时还让驻欧洲的航母战斗群增加对非洲西海岸的巡逻时间。为加大对石油产地和战略要地的安全控制力度,美国还使用向尼日利亚、安哥拉、阿尔及利亚等非洲产油国出售武器、开展联合军事演习、提供军事人员培训以及直接建立军事基地等军事渗透手法。同时,美军还在油轮过往的大西洋水域演习,成功演练了控制原油开采地区海上和空中走廊、监视原油通往世界市场运输路线的能力。美国向非洲进行军事渗透,正是美国在当今在处理国际关系中“发展—安全”关联理论的具体表现,也就是说,要实现美国的经济平稳发展,必须把与美国利益密切相关的国家或者地区的安全放在首要地位。换言之,美国要发展,需要石油;美国需要非洲的石油,就必须确保非洲产油地区的安全。
美国在非洲的石油政策的第二个措施就是:改善与非洲国家的双边关系,促进全面合作。非洲成为美国关注的重点后美国立即致力于改善与非洲国家尤其是产油国家的关系。自2002年以来,美国国务卿及其他国务院高官先后访问过非洲。2003年7月,布什总统访问了撒哈拉以南的非洲5国,其中包括非洲最大的产油国尼日利亚,2004年12月初,尼日利亚总统奥巴桑乔还被邀请到布什总统的克劳德福农场作客。2005年5月奥巴桑乔总统又被邀请到了白宫。[8]123布什总统本人不仅在2003年访问非洲,而且还在每年的联合国大会期间会见非洲产油国领导人。此外,美国还采取措施改善与一些石油资源丰富且对美敌视的非洲国家之间的关系,2003年7月决定重开关闭了7年之久的美国驻赤道几内亚使馆,2006年宣布全面恢复与利比亚的外交关系。2009年奥巴马当选为美国总统后,于2009年7月访问了加纳; 2009年8月,美国国务卿希拉里访问了肯尼亚、南非、安哥拉、刚果民主共和国、尼日利亚、利比里亚、佛得角等7个国家,着重就双边的经贸合作展开坦诚的商讨。
美国在非洲的石油政策的第三个措施就是:从经济上提携非洲。美国以援助作为拉拢非洲的诱饵,将非洲主要产油国列为美国对非经贸关系的重点,并扩大对非油气产业的投资。布什总统在2005年7月参加8国集团峰会前宣布,美国在此后5年把每年对非洲援助的金额从目前的43亿美元提高到86亿美元。与此同时,美国与非洲的贸易迅速增加。美国2006年对非洲撒哈拉以南地区国家的贸易额比上年增长17%,达713亿美元(出口121亿美元,进口592亿美元)。其中,美国从该地区非石油生产国的进口只增长了7%。随着高新技术的运用以及深海采油成本的下降,美国对非洲发现和开采新的油田的信心日益提高,大量的美国石油资本除了进入尼日利亚和安哥拉以外,也源源不断地涌入赤道几内亚、贝宁、刚果(布)、喀麦隆、科特迪瓦等西非国家。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埃克森—美孚、雪佛龙-德士古等美国主要石油公司已经在非洲站稳脚跟,垄断了不少国家的石油开采项目。此外,美国还不断加大对非洲石油工业的投资,仅在2003年,美国对非洲石油业的投资就达到100亿美元。2005年,美国对非洲的投资达180亿美元,85%用于石油业。截止到2005年,赤道几内亚、安哥拉、加蓬、刚果(布)和科特迪瓦等国的油气资源已经基本上被美国公司掌握。尼日利亚和安哥拉已分别成为美国第5和第7大石油供应国,每年供应原油3亿桶和1.17亿桶。美国石油巨头埃克森石油公司耗资37亿美元在西非地区铺设了一条长达1000多公里的输油管道,将乍得的石油输往喀麦隆的几内亚湾沿岸,使该公司开采并运往美国的石油畅通无阻。2006年以来,美国与非洲在石油领域的合作进一步加强。②
经济全球化的今天,石油已经不是一种简单的商品,其背后蕴藏着的非简单经济关系所能描述的复杂利益关系,亦关涉到了国际政治和国际关系层面。美国著名的全球安全与防御专家迈克尔·T·克莱尔曾指出,由于石油在全球经济中的决定性作用以及能够触发大规模战争的能力,在所有的常规能源中,没有哪一个能比石油更有可能在21世纪挑起国家之间的冲突。[9]美国在中东石油外交的困境并不表明美国在非洲的石油外交就一定会失败,事实上由于非洲的部族矛盾相比中东的民族矛盾要简单得多,恐怖主义势力、极端主义势力的能耐也不能与中东地区相提并论,因此我们可以说,“发展—安全关联”理论及在非洲的实践也许会给美国的石油安全多一份保障和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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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ersity of U.S.Oil under the Theory of Relevance between Development and Security——A Case Study of the Middle East and Africa
WANG Shu-min
(Department of Ideology and Politics Teaching,Guangdong Ocean University,Zhanjiang524088,China)
The theory of relevance between development and security requires that a country must enjoy a secure environment for its development,including its internal security,regional security and international security.On the other hand,security must also be ensured through development.The security of development and the security under development have become a new trend after the Cold War.In terms of this point,the United States focuses on placing the security policy before its development policy,which is in a dilemma in the Middle East while her practice in Africa is another attempt of this policy.
the relevance between development and security;oil in the Middle East;oil in Africa
D81 < class="emphasis_bold">文献标识码:A
A
1674-5310(2011)-05-0068-05
2011-05-08
汪树民(1970-),男,湖南衡阳人,广东海洋大学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部教师,副教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国际问题及思想政治教育。
(责任编辑:胡素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