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蒲生 杨俊宏
(贵州财经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 贵阳550004)
论辛亥革命前孙中山对中国国情的认识及其深远影响
聂蒲生 杨俊宏
(贵州财经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 贵阳550004)
孙中山是辛亥革命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他对国情的认识和基于这种认识而提出的政治主张,对辛亥革命有重大影响。因此,探讨辛亥革命前孙中山对国情的认识,研究其对国情的认识与辛亥革命成败的关系,对于深入总结辛亥革命的经验教训,是十分有益的。
辛亥革命前;孙中山;国情认识;深远影响
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中国,内忧外患日益深重,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日趋尖锐,人民反抗斗争此伏彼起。生活在这一社会氛围下具有强烈爱国主义思想的孙中山,为解救国家于危亡,“亟拯斯民于水火”,积极研究中国社会状况,探索救亡图存、富国强民的方案。辛亥革命前,孙中山在研究和探索的过程中,对国情有下述几点基本正确的认识:
第一,中国面临“瓜分豆剖”的严重民族危机,根源在于清王朝的腐败卖国。孙中山同当时许多进步的知识分子一样,对清朝末年中国面临的严重局势有清醒的认识,“方今强邻环列,虎视鹰瞵,久垂涎于中华五金之富,物产之饶。蚕食鲸吞,已效尤于接踵;瓜分豆剖,实堪虑于目前”①。孙中山认为,中国“以四百兆人民之众,数万里土地之饶,本可发奋为雄,无敌于天下”②。而形成如此严重的民族危机,完全是清政府的腐败卖国造成的。“欲免瓜分,非先倒满洲政府,别无挽救之法也。”③
第二,中国是一个贫困落后的大国,清政府和君主专制制度是贫困落后的根源。长期游历西方各国、耳闻目睹了西方强国近代文明的孙中山,对近代中国的贫困落后感触颇深。他说:“现代文明还没有触动中国”,中国还是一个“相当清一色的贫穷国家,大多数居民过着贫困的生活。”④孙中山认识到清朝封建专制统治是中国贫困落后的根源。清政府在文化上实行“涂饰人民之耳目,锢蔽人民之聪明”的愚民政策,经济上又实行“禁止对外贸易”⑤的闭关锁国政策。清朝政治不仅专制,而且非常腐败,“上下相蒙相结,有利则各饱其私囊,有害则各委其责任。婪索之风已成习惯,官以财得,政以贿成。”⑥
第三,清末“排满”之念复萌,“革命风潮日涨”。孙中山对清朝末年排满呼声日趋高涨有精辟的分析。他说,对满族贵族入主中原的烧杀抢掠,“汉人含恨已深”⑦,事情虽已过去二百多年,但“山泽遗民,仍有余恨,复仇之念,至今未灰”⑧。近代以来清朝政府的腐败卖国,使明末清初以来的反满心理得以复萌,并进一步膨胀,“人民怨望之心愈推愈远,愈积愈深,多有慷慨自矢,徐图所以倾覆而变更之者。”⑨人民革命情绪高涨。他指出,自庚子以后,“中国内外人心思想日开,革命风潮日涨”⑩,“内外赞成革命者不乏其人,“大有一日千里势”⑪,“中国现今正处在一次伟大的民族运动的前夕,只要星星之火就能在政治上造成燎原之势,将满洲鞑子从我们的国土上驱逐出去。”⑫孙中山认定这是发动革命的大好时机,他组织革命团体,宣传资产阶级革命思想,为革命奔走呼号,不遗余力。
由于阶级和历史的局限,由于长期流亡海外的限制,孙中山对国情的认识,也存在明显的不足:第一,没有认识到帝国主义的侵略是中国民族危机的最根本原因。在近代中国社会矛盾中,“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乃是各种矛盾中的最主要的矛盾”⑬。而孙中山正好颠倒了事物的因果关系。孙中山认为,“列强各国对中国有两种互相冲突的政策:一种是主张瓜分中国,开拓殖民地;另一种是拥护中国的完整与独立”⑭。因而他主张万一欧洲有联合瓜分中国的企图或行为,则“先分立各省为自主之国,各请欧洲一国为保护,以散其盟”⑮。这虽然可以说有利用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的意图,但更多地说明孙中山未能从帝国主义国家压迫半殖民地半封建中国的对华政策的不同形式识别其反动本性。为求得革命不被干涉,孙中山也准备承认清王朝与帝国主义签订的卖国条约,承担不平等条约规定的义务,这除表明孙中山在帝国主义面前的软弱外,也表明他对帝国主义的认识是模糊不清的。不可否认,孙中山在对待帝国主义的问题上,比19世纪末人们的认识和觉悟已大大地向前跨进了一步。他不仅看到帝国主义侵略给中国带来了严重的民族危机,而且看到了清政府已成为帝国主义统治中国的工具,因而得出反帝必须反满,只有采取革命手段,才能将国家从危亡中解救出来的结论。因此,孙中山才比同时代的其他人站得高、看得远,坚定地走革命救亡的道路。有人据此认为辛亥革命前孙中山就敏锐地认识了帝国主义的本性,这是与事实不符的。实际上,孙中山是在经历革命的多次挫折,尤其是五四运动后,才逐步加深了对帝国主义本质的认识。正因为辛亥革命前孙中山对帝国主义的本质认识不足,因而导致他对中国民族危机的原因就缺乏全面的认识,从而对他的政治主张和斗争策略也产生一定的影响。
第二,对封建制度和封建地主阶级的反动本性的认识比较模糊。孙中山虽然对清朝封建专制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批判,但直到辛亥革命后还认为中国“两千多年以前便打破了封建制度”⑯,没有欧洲中世纪那样严格的世袭和等级制度,人们的平等自由早就有了。这权且不说是犯了否认封建社会制度存在的错误,起码表现了对中国封建制度的认识有些模糊。正是如此,批判的矛头仅是指向清朝的错误,起码表现了对中国封建制度的认识有些模糊。正是如此,指判的矛头仅是指向清朝的专制、腐败和封建帝制,基本上没触及到封建制度和专制统治的社会基础,以为只要推翻清朝帝制,建立民国,就可实现民主共和了。他不懂得“宗法封建性的土豪劣绅,不法地主阶级,是几千年专制政治的基础,帝国主义、军阀、贪官污吏的墙脚”⑰,推翻这个封建势力乃是中国民主革命的真正目标。
第三,没有认识到帝国主义的掠夺和封建土地制度是中国贫困落后的重要原因。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派在革命军起义和临时政府成立时发布的对外宣言中,没有提出废除不平等条约的主张。这固然有革命派因惧怕帝国主义干涉中国而采取的策略的因素,体现了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软弱;同时也表明孙中山等人对帝国主义殖民掠夺之害的认识很是不足的。只看到清朝专制与腐败是中国贫困落后的根源,没有认识到帝国主义的掠夺和压迫也是中国繁荣富强的障碍。直到新民主义革命时期,孙中山对帝国主义殖民压迫阻碍中国生产力发展之害才有了清醒的认识,明白了中国经济之所以不能独立,最大原因是“受外国经济压迫”⑱。因而提出了“废除不平等条约”的口号,并为实现这一任务进行了积极的努力。
孙中山对封建土地制度于中国生产力发展的阻碍也缺乏深刻认识。封建土地制度是地主阶级封建统治的经济基础,它对农民长期的剥削和压迫,是中国被侵略、被压迫、贫困落后的根源,也是中国国家民主化、工业化、独立、统一和富强的基本障碍。但是,孙中山在谈论中国贫困落后的原因时,却很少甚至没有提到封建土地占有关系。
第四,对人民群众的力量认识不足。辛亥革命前,孙中山从连绵不断的反侵略反封建争中,看到了广大劳动群众的力量和作用。他不止一次地谈到,“中国人一点也不笨”⑲,“中国人民有敢死之气”⑳,等等,并满怀信心地指出,广大群众同各种反清力量的联合,必将取得革命的胜利,“清政府的垮台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㉑。因而,孙中山一直比较重视利用群众的力量来进行革命活动。孙中山的这种认识比康有为看不到人民群众的力量,甚至敌视人民的革命的运动要进步多了。但是,孙中山也认为人民群众是愚昧无知的、被动的,在革命中起决定作用的是所谓“极有教养的能干人物”㉒。因而,在孙中山的思想和实践中,总是过高地估计和重视了“先知先觉者”即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作用,而过低地估计和轻视了他所认为的“不知不觉者”即人民群众的作用。
孙中山对国情认识的正确与不足,是受他生活与活动的特定时代、地域范围及其资产阶级的思想方法所决定的。其对国情的认识,虽有许多模糊或不足,但从总体上看,占主导地位的是与国情相符的认识,不仅超越了前人,而且领先于同代人,达到了当时可能达到的高度。这是孙中山能成为资产阶级革命先驱者和领导者的重要因素。
国情认识是政治主张的提出和指导革命的基础和依据。既然孙中山对国情的了解和认识有其正确也有不足之处,那么,这种认识对其政治主张与辛亥革命的影响,就反映出积极和消极的两面。其积极影响主要是:
首先,依据对当时中国人民与清朝政府矛盾和对清政府腐败本质的认识,提出了“驱除鞑虏”的主张。“驱除鞑虏”即“排满”是孙中山旧三民主义纲领的重要内容。它与单纯的种族仇恨不同,是以挽救中华民族危亡为前提的,无可置疑的蕴含着反帝的内容。而且,孙中山的排满也不是反对整个满族,“我们并不是恨满洲人,是恨害汉人的满洲人,假如我们实行革命的时候,那满洲人不来阻害我们,决无寻仇之理”,“照现在这样的政治论起来,就算汉人为君主,也不能不革命”㉓,把斗争矛头集中在少数满洲贵族官僚身上。名曰排满,实为反清,民族革命与政治革命达到了有机的结合。辛亥革命前孙中山把“驱除鞑虏”作为民族主义的内容,并放在旧三民主义纲领的首位,从理论上说,可以检讨之处甚多,但从清末的实际国情着眼,谁高举了“排满”旗帜,谁就打开了人民群众愤怒情感的闸门,汇聚了各种反抗清朝统治的力量。孙中山正是从这一实际出发,以种族的引线点燃反清的烈火,用“排满”的巨浪荡涤人们的君臣观念,动员和组织了革命,推翻了清朝政府,从此结束了中国封建帝制长达几千年的漫长历史。
其次,依据对君主专制于中国社会危害的认识,结合对西方资本主义政治制度的考察,提出了“推翻帝制,建立民国”的主张。推翻帝制,建立民国,它集中反映了中国人民摆脱封建专制统治,争取民主自由的强烈要求,为民主革命指明了惟一正确的方向。这一主张,不仅推动了民主革命运动的高涨,导致清王朝的终了,结束了绵延二千多年的封建帝制;而且唤起了民众意识,在政治、思想领域中造成一次民主主义的启蒙,民主共和观念在中国的乡镇都市广泛深入人心。自此以后,“敢有帝制自为者,天下共击之”,任何帝制复辟都只能是一出短命的丑剧,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尤为值得注意的是,孙中山不仅提出了建立民国的主张,而且根据国情制定了在中国实现共和制度的具体步骤,提出建设共和制度必须经过“军法之治”、“约法之治”和“宪法之治”三个时期,后人称之为“革命程序论”。有人认为在“军法之治”和“宪法之治”之间横亘一个“约法之治”时期,反映了孙中山对人民群众政治能力的错误估计,后来又被蒋介石利用,对人民实行法西斯独裁统治,因而对其持否定态度。这是值得商榷的。应当看到,中国在长期封建专制政权摧残下,国民素质低下,缺乏民主能力,不懂得怎样运用民主,因此,在设想建立共和制度时,确定一个逐步适应民主制度和民主政治生活的过程,应是无可厚非的。“约法之治”理论的提出,不仅不能说是孙中山对人民群众政治能力的错误估计,恰恰相反,倒体现了孙中山的政治远见,它是符合中国国情和社会实际的。至于蒋介石利用“训政”名义,对人民实行法西斯独裁统治,那是他对孙中山革命事业的背叛,并不是孙中山确定“约法之治”时期的错误。
再次,依据对清政府腐败无能、顽固保守本质的认识,提出暴力革命的主张。在专制势力极强,又受帝国主义压迫的旧中国,企图通过改良实现资产阶级民主政治和国家的独立与富强,是行不通的。不经过暴力革命,就不能推翻封建专制王朝,挽救国家危亡,是孙中山分析晚清社会和从切身实践中得出的符合中国国情的正确结论。因而也为后起的中国共产党人所继承。孙中山为首的革命派的宣传呐喊,便革命思想深入人心;他们不屈不挠的组织发动工作和一次次武装起义,使革命烈火愈烧愈旺,最终取得了武装推翻清王朝的胜利。
孙中山对国情认识的不足,亦同样给辛亥革命的进程和结局造成了某些消极影响。
其一,由于对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反动作用和中国封建势力的反动本质认识不足,以及孙中山本人的民族资产阶级软弱性,未提出明确的反帝反封口号。在孙中山的政治主张和革命实践中,他往往把斗争矛头指向满洲贵族和封建帝制,尽管这毋疑已蕴含了反帝反封的内容,但并没有明确提出反帝口号,甚至对帝国主义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没有把推翻帝制的斗争引伸到推翻整个封建地主阶级的统治。本来,反满是为了反帝,反帝制是为了反封建,结果却是反满代替了反帝,反皇权代替了反封建,反帝的任务根本被取消,反封的任务也被打了折扣。这样,不仅使以孙中山为首的辛亥革命领导者远远落后于当时全国各地自发的反帝反封斗争,而且模糊了革命党人的革命目标,结果放过了最凶恶的民族敌人——帝国主义,和民主革命的另一敌人——封建主义,尤其是封建专制统治的重要支柱——汉族封建势力。以至革命党人一俟清帝退位、民国成立,就多数认为“政治革命”与“种族革命”俱以成功,连孙中山都认为“民族民权两主义俱达”,今后的首要任务是进行“社会革命”㉔了,从而放松了对帝国主义和以袁世凯为代表的封建势力的警惕。结果,清帝退位换来的却是袁世凯新的独裁统治,封建军阀篡夺了革命的果实。
其二,由于对封建土地制度的危害认识不足,导致在解决土地问题上存在片面性,未能提出彻底消灭封建土地所有制并满足农民土地要求的主张。改革封建土地制度,以适应民族工商业发展的客观需要和满足农民土地要求,是当时中国特定历史条件向资产阶级革命提出的客观历史任务。孙中山早年对贫苦农民因农村土地的高度集中,遭受沉重封建剥削充满了同情,并于20世纪初提出了“后王之法,不躬耕者,无得有露田”;“露田者,人二十亩而止”;“夫不稼者,不得有尺寸之耕土”㉕等解决农村土地问题的初步设想。但由于他缺乏对中国土地问题的深入研究,后来所提出的“平均地权”革命纲领,虽然具有反对地主封建土地所有制的积极意义,但忽略了农村土地问题,没有真正解决农民土地问题的实际内容。不满足农民获得土地的愿望,就难以极大调动他们参加革命的积极性。而没有广大农民的积极参加,要想取得民主革命的彻底胜利是不可能的。正如毛泽东后来所指出的:“国民革命需要一个大的农村变动。辛亥革命没有这个变动,所以失败了。”㉖
其三,由于对人民群众的力量认识不足,没有把进行武装革命立足于深入发动人民群众的基础上。直到第一次国共合作前,孙中山始终没有注意去深入地发动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广大的工农群众。他所依靠的力量主要是各种革命小团体、会党、新军和海外华侨。综计,孙中山领导的十次起义,前八次皆以会党为主力。因而,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地发动武装起义,但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了。武昌起义算是成功了,但当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袁世凯之流频繁施展反革命两手,扼杀南京临时政府时,孙中山等人对袁尽管有所警惕,但没有广大工农群众作后盾,而不得不一步步走上妥协的道路,结果使辛亥革命半途而废。
由此可见,国情的认识与政治主张的提出有密切的关系。一定的国情认识来源于一定的政治立场、观点和方法。作为资产阶级革命家的孙中山,用以认识中国社会的思想武器主要是西方资产阶级革命学说,这既使他的思想认识水平比他以前的思想家独高一筹,同时也限制了他对国情认识的程度。其独到之处在于:用近代的眼光,从世界的角度来透视中国社会,认识中国在世界的地位;既把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与清政府的腐败联系起来,又把满族统治者与满族人民区别开来;既注意了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的目标,又兼顾了中国人民传统思想和民族心理素质。因而他能够认识到他以前或同期的思想家们认识不到的问题,提出许多他们所提不出的思想主张。然而,孙中山革命思想和行动的失误也在于:长期浪迹海外的活动条件,使他的一些思想主张仅是建立在对中国和西方国家贫富强弱和现行制度的表面观察上,而不是建立在对中国国情深入研究的基础上。尽管它们各自包含着一定的良好的愿望和合理因素,却不太符合中国社会发展的规律性。可以说,孙中山始终重视了中国国情研究,而辛亥革命前则是偏重于政治状况方面。辛亥革命以后,孙中山对国情的认识逐步深化和拓宽,并得以把旧三民主义发展为“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新三民主义。辛亥革命时期,孙中山之所以能够取得某种程度的成功,就在于他的思想和实践建立在了解国情、并力求符合国情的基础上。反之,孙中山所遭受的挫折和失败,也大多源于对国情了解不够深切,以至某些政治主张与国情不太合。这说明,要指导中国革命获得成功,正确地了解、分析、掌握国情是异常重要的。
2011年是中国民主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领导辛亥革命100周年,谨以此文纪念伟大的辛亥革命100周年。
注释
①②③④⑤⑥⑦⑧⑨⑩⑪⑫⑭⑮⑲⑳㉑㉒㉓㉕孙中山:《孙中山全集》(第一卷).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第19页,第21页,第234页,第322页,第251页,第51页,第222页,第220页,第52页,第421页,第293页,第254-255页,第254页,第181页,第273页,第382页,第253页,第254页,第325页,第213页。
⑬⑰㉖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合订本),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年,第254-255页,第150页,第16页。
⑯⑱ 孙中山:《孙中山选集》,北京:人民 出版社,1981年,第728页,第892页。
㉔ 孙中山:《孙中山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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