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老人与海》的女性意识

2011-04-08 16:44吴少明
关键词:硬汉老人与海海明威

吴少明

(龙岩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福建 龙岩 364000)

试论《老人与海》的女性意识

吴少明

(龙岩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福建 龙岩 364000)

海明威的女性观历来饱受争议。近来许多学者认为海明威是一个具有双性视角的作家。他的作品渗透着对女性的关注和思考,即使是《老人与海》这部“硬汉”特征明显的作品也不例外。小说在极力塑造老人硬汉性格的同时,也描写老人与妻子、大海、小孩之间的情感纠葛,女性魅影处处显现,体现了海明威对两性关系的思考。

老人与海;双性视角;女性意识

海明威的女性观历来饱受争议。学者普遍认为,海明威只注重表现男性形象,忽视女性的存在,对女性排斥否定,甚至由此推测,海明威不擅长表现女性,更擅长表现没有女人的男人。[1]P86这种观点,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直占了上风,特别是随着女权运动的进一步发展,女权主义者“强调女性的不平等地位体现于社会生活的一切方面”[2]P141。她们也把矛头指向文学界,攻击海明威笔下的女性始终处于男主人公的阴影遮蔽下,没有话语权,指责海明威力图维护传统的社会性别角色,压制女性的社会地位,害怕女性的觉醒。笔者认为,海明威的作品确实突出了男性,女性普遍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不能因此而认定海明威轻视女性。由于他的作品主要以战争、暴力、拳击、斗牛、狩猎等为题材,决定了其作品的主人公必定以男性为中心,作家力图从这一角度来解读社会与人生;再者,海明威试图在其作品中展示一种硬汉性格,以对抗内心中虚弱的一面;最后,海明威的作品揭示了人类的普遍规律,引导人们学会如何对待生活。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如戴桂玉等认为不应片面看待海明威的两性观,其实,在这之前更早的时候,就有一些学者如艾伦·霍尔德(Alan HoI-der)、琳达·瓦格纳(Linda Wagner)、肯明思·林恩(Kenneth S Lynn)等人就认为海明威在作品中对女性持有同情甚至仰慕的态度,只不过他们并没有站在男女同等的角度来看待作品中的女性,而戴桂玉则认为“海明威是一个具有双性视角的作家”,[3]P163也就是说,在塑造男性形象时,并没有忽视女性的存在,而且能超越性别身份,从女性的角度出发去观察和体验,揭示现实世界某些有价值的东西。海明威几乎每个创作时期的作品都体现这种观点,如《密歇根河上》的利兹·科茨的不幸遭遇,是对渴望真诚的情感而又遭受冷漠伤害的处于不平等地位的女性的思考;《太阳照常升起》的布雷特·阿什利的特立独行,是对给男性主宰的世界以强烈冲击的现代“新女性”的思考;《丧钟为谁而鸣》的玛利亚的曲折经历,是对情感丰富、充满活力、无私奉献、同舟共济的理想女性的思考。“这些女性人物具有多样复杂的个性”,“在其小说中具有重要地位”,“反映出海明威本人对社会性别问题的认识,对女性情感的体验”。[3]P162海明威从不同角度探讨了女性在现实社会中的地位问题,思考男性与女性如何共存与发展,这无疑为研究海明威的女性观打开了新的视角。

双性视角在《老人与海》中发展到了极致。

《老人与海》自问世以来,备受瞩目。由于“故事近似寓言”[4]P215,这就“要求我们去探索它背后的内在意义”[5]P28-29。学者纷纷从不同角度如“硬汉精神”、“死亡意识”、“女性缺失”、“悲剧色彩”、“象征手法”、“艺术特色”等方面进行有益探索,一时评论如潮,至今不衰。

这部作品塑造了一个“硬汉子”的高大形象,这个形象在与大鱼的搏击中留下一句“一个人可以被毁灭,却不能被打败”[6]P48而闻名。李泽厚在《美的历程》中针对“魏晋”的优秀诗篇时曾说,在“生命无常、人生易老”这一永恒命题的感叹中“抒发着蕴藏着一种向上的、激励人心的意绪情感”,“深刻地表现了对人生、生活的极力追求”。[7]P152-153同样,老人在屡遭挫折、磨难后,依然坚守着再次出海的决心。由此,这位“打不倒的失败者”鼓舞了许许多多的人们尤其是身处逆境的人们以前进的希望。这个形象俨然成为一个符号,一种象征。

笔者也注意到海明威在该部作品中对女性的关注,一直以来,许多学者认为这是一部“女性缺失”的作品,并据此判定海明威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在他的世界中女性无足轻重。的确,单单从表面上看,这部作品只有一个老渔夫和一个小男孩,似乎与其他人尤其是女性毫不沾边,但小说中女性的魅影处处显现,与主人公相得益彰,构成了不可或缺的有机整体。

本文试图对这部作品中鲜有人探讨的女性意识从四个方面进行分析,并据此说明,这部作品的女性意识并未缺失,而且更深地融入了作家对于两性关系的思考。

小说里介绍老人妻子的内容并不多,只短短几句话,但从老人对待妻子遗物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妻子,这位已逝去的女性,在老人的心中占有崇高的地位,老人对她充满怜悯与思念。小说介绍了老人屋里的摆设:“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一方烧炭起火做饭的泥地。”[6]P4在这样简洁的环境里,有两样与妻子有关的东西老人不曾遗弃:一是照片,一是两张图。这段文字,海明威只是客观、冷静地叙述,但“无言之美”[8]P23却耐人寻味,正如他在创作中所倡导的“冰山原则”,他总是努力地以“八分之一”去表现“八分之七”[9]P101,“即借助有限的文字,传达出更为深广的意义内涵。”[9]P148这种“言不尽意”[8]P19,留给读者想象和回味的空间。

先看那张照片。照片是老人妻子的着色照,原先悬挂在墙上,老人觉得凄凉,就把它拿下来,放在屋角架子上他的一件干净衬衫下面。老人希望把妻子的照片放在自己干净衬衫下面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来传达夫妻之间心灵的“交融”,妻子长久驻留在自己心中。在这里,作者用了“形单影只”、“干净”这两个词眼,表现了老人对亡妻的一往情深。可以设想,妻子在世时,他们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妻子给了他很大的慰藉,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在事业上,妻子无微不至地照料体贴丈夫,理解宽容丈夫,让丈夫感受到家的温馨,感受到妻子的善良,可能他们夫妻之间少了一点浪漫,但多了一点真情,多了一点关心。

更让人感动的是老人保留着妻子的心爱之物《耶稣圣心图》和《科伯圣母图》。作者强调这“都是他妻子的遗物”[6]P4,这一方面说明老人从内心深处接受了妻子的遗物,睹物思情,寄托对她的悼念之情,另一方面,似乎也表明,妻子在老人的心目中已幻化成圣女,沐浴上帝、圣母的恩泽,在天堂里尽情享受幸福生活。这是一个大丈夫的夕日柔情,是一个硬汉的孤独的温柔,展现了老人心灵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

以上分析体现了对“八分之七”的理解,海明威在创作中“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态度”,“尽量不在描写中显露自己”,[9]P135但作者不尽的情思却蕴含其中,他试图告诉人们,老人是性情中人,在他质朴、坚强的外表下,也饱含着深情。

作为一名渔夫,老人的情感还体现在对大海的深深眷恋上。面对大海,作者一改往日的风格,浓墨重彩地尽情描写,展现老人与大海的情怀,充满温馨与激情。老人对大海有一种天然的情愫,他总是亲昵地称之为Lamar,“那是人们喜爱大海时用的西班牙语称呼”。[6]P11-12而别人“把大海叫做男性化的lemar,说成是竞争对手,或者是一个地方,或者甚至是一个敌人”。[6]P12显然,老人眼中的大海与别人的截然相反,他“总是把大海想象成女人,某种施与恩惠,或者不给恩惠的事物。大海要是做出什么狂暴或者可恶的事情,那也是出于无奈的”。[6]P12老人对大海的喜爱是发自肺腑的,每当大海呈现出温柔,静谧时,老人静静地欣赏着,他无不为大海梦幻迷人的景色所吸引,由衷地赞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当大海呈现出残忍、暴虐时,老人依然被她神秘莫测的景色所吸引,赞美她是情不自禁的冲动,是另一种美。此时,老人已“把自然加以艺术化”,也“就是人情化和理想化”。[8]P68在他眼中,大海就是一个女性,一个令人着迷、充满魅力的女性,“天生丽质难自弃”,无论大海呈现何种姿态,是柔和娴静,还是汹涌澎湃,都令人赏心悦目。

大海不单单给人以美的享受,她的另一重身份更是一位母亲,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大海孕育了无数的生命,充满生机,富有灵气。她是老人的衣食父母,是老人情感交流的场所,是老人展现才艺的场所,还是老人英勇搏击、体现生命价值的地方,因此,老人对大海有了更深的依恋,他对大海的喜爱也反映在“对海里的各种生物都充满着强烈的爱慕之心”[10]P76。有时他会为娇小疲倦的刺嘴莺而牵挂,有时他会为被残忍宰杀的海龟而伤怀,因为他觉得“我也有一颗这样的心脏,我的手脚也跟它们的一样”[6]P15。老人喜欢空中盘旋的老鹰,低飞的小鸟,喜欢笨拙的海龟、跳跃的飞鱼,更喜欢庞大的马林鱼,甚至凶猛的鲨鱼,把它们当作一个个可以交流、可以寄托情感的朋友。老人,这位大海的儿子,把自己完全融入大海——这位母亲的怀抱中,“物我交感,人的生命和宇宙的生命互相回还震荡”,[11]P33在天地之间奏响了一曲曲欢乐之歌。

总之,老人对大海有自己独特的感悟,他也以自己持有的方式爱着大海。在经年累月的航海生活中,老人对大海的习性有了比常人更深的了解:他以欣赏的目光看着大海这位美人,沉浸在她的喜怒哀乐之中,他以深情的目光看着大海孕育下的各种生命,思考着如何与它们更好相处,在大海的怀抱里,老人尽情遨游。

在小说里,还有一个值得让老人付出更多情感、令他无法忘怀的人,那就是小孩曼诺林。曼诺林在小说中不可或缺,承载着作者诸多的象征意义。这是一个传承与希望的人物,体现海明威对理想人物的思考。小说中,这个小孩是一个性别模糊的角色,他虽是一个男儿身,但我们所看到的更多的是他拥有女孩的思绪、语言、行动。

他(她)是一个忠实的伴侣。曼诺林全面进入老人的生活,自然地充当妻子的角色,不离不弃,悉心照顾,打理着老人的日常生活。捕鱼前,精心准备好鱼饵、渔具;捕鱼归来时,帮着拿渔具,安排好饭食,煮好热咖啡,“从床上拿来一条旧军毯,铺在椅背上,盖住老人的肩膀”,[6]P6叮嘱外人别去打扰老人。考虑、照顾如此周到,非一般人所能为,如果没有在朝夕相处中所凝结的情谊,是很难做到的。

他(她)是一个贴心的知己。小孩与老人心心相印,拥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感受。他们都喜欢棒球赛,是忠实的球迷,都了解各队的实力和队中的灵魂人物,为自己所喜欢的球队和球星喝彩。尤其在对待捕鱼上,小孩了解老人的感受,懂得老人的喜好,他会为老人捕不到鱼而伤感,居然还会为老人的伤痕累累而放声大哭(这并不是海明威笔下的硬汉所应有的),和老人一样,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相信终有捕到鱼的那一天。小孩心思细腻,与其年龄似乎并不相称。

他(她)还是一个薪火的传承者。小孩清晰地记得自己与老人每次打鱼的情景,始终认为老人打鱼的技术是一流的,尽管老人不断遭遇挫折,尽管小孩由于家人的反对不得不暂时离开老人,但小孩最终铁定要跟着老人。

老人与小孩融为一体。他希望把小孩培养成一名继承者。为此,他不放弃带小孩出海的努力。在捕鱼困难时,他多次念到小孩,小孩已成为他精神的支撑,情感的慰藉,生命的延续。

作品中,老人似乎不愿把小孩当作一个男子汉来看待,或许在捕鱼的过程中,能体现小孩的男子汉气概,但小说并未描写,仅仅通过话语一笔带过,而女性的特质却非常鲜明。作者不厌其烦地描写小孩对老人悉心的照顾,情感的交流,老人对小孩真诚的关怀、苦苦的思念,显然不仅仅让小孩充当老人的继承者,还让他充当了其它角色。从以上分析中可以看出,老人与小孩的关系很奇特,是师徒、父子、夫妻、恋人,或许都有一点吧。

曼诺林这个性别模糊的角色首先与海明威幼年时的经历有关。海明威的父母给了他含混不清的性别意识,父亲热衷于带他参加户外活动,而年轻时热衷于女权主义的母亲有意识地把海明威与比他大一岁的姐姐打扮成双胞胎的模样,梳同样的发式,穿同样的衣服,一起上小学。[4]P2在这种两性混淆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海明威自然对女性有了某种兴趣,有助于他的双性视角的形成。

其次,体现了海明威对两性关系的思考。女权运动的兴起和发展,对当时社会的冲击和影响很大,身处其中的海明威不可能置之度外,正如上文所说,他对女性有了更多的认识和体验,只不过这种认识和体验常常伴随着矛盾复杂的心态。一方面他同情受到伤害的女性,描述她们的许多不幸遭遇,他支持女性争取独立自主的权利,塑造不少个性鲜明的新女性;另一方面,海明威又担忧女性过分张扬会对传统男性的地位和权力构成挑战,这种担忧是双向的,不单单针对女性,也针对男性的无能、软弱;正是基于这种担忧,海明威塑造了理想女性的形象,这种女性是能与男性彼此融合,互为共存的,正如何念在探讨美国激进女权主义运动时所说:“男女关系不应是二元对立的或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而应是平等的伙伴关系”。[2]P294因此,小说中,海明威塑造的女性化的曼诺林与老人的和谐相处,正是基于他对两性关系的认识和体验。

第三,基于小说整体构思的考虑。曼诺林是作为与老人互补关系的面目出现的,老人身上所缺少的,几乎可以在曼诺林身上找到。老人没有妻儿时,曼诺林充当了这双重角色;老人需要生活照料和情感慰藉时,曼诺林填补了这一空白;老人捕鱼需要帮手时,曼诺林成为最佳人选;老人坚强中不失温柔的一面,而曼诺林温柔中有了一丝坚强。

上述三方面的分析都涉及到了老人,海明威的过人之处在于“能否定一些传统男子汉概念的价值”,[3]P237“对男性情感中的女性成分的肯定”。[3]P238在小说中,恰恰是作者需要着力描写的男主人公身上被赋予了更多的柔情,对妻子一往情深,对大海心驰神往,对小孩深切关怀,妻子、大海、小孩成为他生命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水乳交融,难舍难分。在老人身上,体现了男性的坚韧和自信与女性的温柔和多情的双性品质。

在上文如此表现女性意识的基础上,海明威还不满足,在故事的结尾处安排了一个女游客,试图给读者以强烈暗示,这个女性的出现有其深意。小说只写了她与侍者的几句对话,看似简简单单,实则隐含了作者的良苦用心。女游客是这样说的,“我以前可不知道鲨鱼有这么漂亮、样子这么好看的尾巴。”[6]P60这是画龙点睛之笔。鲨鱼与大马林鱼同样都是老人的对手,如果说老人与大马林鱼的搏斗更多地体现了耐力,那么,面对鲨鱼的进攻时,老人凭借的是毅力,是面对强敌时英勇无畏的精神,更能体现老人的品质。作者借旁观者的赞美,客观地肯定了老人行为的意义与价值;并通过女性的口吻,完善了老人这一形象;还体现了在两性关系中,作者努力寻找一种平衡,即男性的行为与女性的认可之间的重要关系。

应该指出,小说中,海明威的双性视角并不明显,除了介绍妻子的遗物和那位不具名的女游客外,大海和小孩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女性(只具有抽象的意义)。表面上,海明威毫不吝啬笔墨,用了大量篇幅极力描写老人——这位硬汉在海上与大马林鱼、鲨鱼搏斗的场面,让人觉得他只是想要表现人类在面对恶劣环境时所应持有的态度。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人们的视线始终集中在老人身上,老人的光芒掩盖了一切。但如果仔细分析文本,从中可以发现,作者有意无意地向读者传达出没有女性的老人是有缺憾的,没有女性的世界是不完整的。面对作品中只有一老一少、大多数情况下只有一个人的世界的现实,海明威采取巧妙的方法进行了补救:在房间的显耀之处挂着妻子珍爱的两幅画,精心保存着妻子的照片,延续着老人对妻子的精神之恋;让曼诺林进入老人的生活,充当了多重角色中的妻子等角色;大海这个重要的意象,在老人的眼中幻化成女性,老人可与之进行高级的精神交流;而在老人归来后,除了渔夫的赞美外,作者精心地安排了女游客在故事结束前出现,对老人的精神进行了总结。可见,在老人的生命中,女性魅影处处显现,体现了海明威在这部具有众多思想内涵的小说里,对两性关系进行了严肃认真的思考,他希望建立一种男女和谐相处的关系,这种关系是基于互相理解、互相支持、互相尊重、彼此共存的男女互补关系,是建立在真正平等和信任的基础之上。显然海明威意识到自己过去的一些作品在塑造硬汉形象时过多地突出男性的精神,忽视女性的存在,由此造成人物形象苍白、性格单一等缺点,如斗牛士曼努埃尔(《打不败的人》)、拳击手杰克(《五万元》)等正是这类人。当然,也应该看到,在海明威的创作生涯中,他也想方设法进行改变,正如上文提到的《丧钟为谁而鸣》的玛利亚,书中作为硬汉的乔丹正是因为有了玛利亚这片“绿叶”的衬托而更显丰满。在《老人与海》中,海明威已有效地避免了自己过去在塑造硬汉上的不足,而且在借鉴已有成功经验的基础上,把对硬汉的塑造和对女性的关注同等对待,并把两性关系抽象化,老人这一形象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正因有了“绿叶”的扶持,换言之,从双性视角出发,对于女性意识的关注是老人这一形象获得成功的重要因素;离开了“绿叶”的扶持,老人这一形象也和海明威过去所塑造的一些硬汉一样,单调而乏味。笔者无意拔高海明威对两性关系的认识,但在一部缺少女主角的作品中,作者能多角度地对于女性意识投入如此之大的关注,的确不易,这说明,作为开一代新风的伟大作家,海明威不断超越自己,超越同时代的许多作家,站在一定的高度上看待社会诸多问题中的两性关系,看到了两性关系的和谐对于社会发展的重要推动作用。

总之,做为双性视角的作家,海明威在晚年的这部重要作品中,已把两性关系上升到具有抽象意义的哲理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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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male Consciousness in""

WU Shao-ming
(Longyan Universtiy,Literature and Media Institute,Longyan Fujian 364000,China)

There are always a lot of controversies about Hemingway's point of view about women.In recently years, many researchers argue that Hemingway writes from both male perspective and female perspective.His attention to women always penetrates into his works.is no exception.Female associations go side by side with his portrayal of the old man's tough guy character,which reflects his considerations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les and females.

;male and female perspective;female consciousness

I106.4

A

1674-7356(2011)02-0064-05

2011-01-04

吴少明(1964-),福建莆田人。讲师,研究方向:海明威的思想与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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