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的概括 理论的创新——评余小波教授专著《中国成人高等教育转型研究》

王耀中

(长沙理工大学 湖南 长沙 410004)

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成人高等教育事业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形成了由普通高校的成人教育学院、各类独立设置的成人高校、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现代远程高等教育等组成的庞大体系，成为了我国高等教育的一支重要生力军，为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培养了一大批有用人才。可以说，成人高等教育汇成了我国高等教育一道独特而亮丽的风景线，堪称中国高等教育的一大奇迹。

但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从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进入新的世纪以来，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既充满机遇，又面临严峻挑战，突出表现为：地位处境尴尬、生涯面临困境、质量令人忧虑。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和学习社会，既是当今世界潮流，也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成人是社会人群中的主体部分，终身教育体系和学习社会的建立，如果离开了成人这一庞大的学习人群，是难以想象的。随着社会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进一步提高，社会上的学习需求更加广泛，广大社会成员接受更高层次教育的愿望更加迫切，成人高等教育责无旁贷。但目前的成人高等教育现状离这种要求相去甚远。那么，成人高等教育怎么啦？它的未来之路在哪里？应该向何处去？

近日有幸研读了余小波教授的新著《中国成人高等教育转型研究》，深有感触。本书以型为核心概念，牢牢抓住成人高等教育的型是什么、为什么要转型、转什么型和如何实现转型这四个关键问题展开，对我国成人高等教育从传统的学历导向型向现代的学习导向型的转型作了深入研究，是目前国内第一部全面系统论述成人高等教育转型的研究专著，其突出贡献有五：

一是厘清了成人高等教育的两大本质属性。关于成人高等教育的属性，比较普遍的观点是，职业性是成人高等教育的本质属性之一。本专著作者认为，成人高等教育的本质属性主要有二：一是成人性，它具有成人教育的属性；二是高等性，它具有高等教育的属性。前者反映了它的对象属性；后者反映了它的性质属性。它与一般成人教育的区别在于它性质的高等性；它与普通高等教育的区别在于它对象的成人性，是这二种属性的有机结合，缺一不可。职业性是成人高等教育的一般属性，它是基于“工作成人”而生的一种伴随属性。在目前情况下，由于“工作成人”是成人高等教育的主体，因而，职业性是我国成人高等教育的重要属性之一，是当前情况下应突出强调的属性。据此，成人高等教育当前的职教化改革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并非成人高等教育的最终发展目标，实现成人高等教育由学历型向学习型的转型，才是成人高等教育健康发展的正确选择和理想追求，以职业教育取代成人教育，以高等职业教育取代成人高等教育的做法在理论上是不成立的。

二是构建了终身教育理念下的立体教育结构体系。关于我国的教育结构体系，长期以来存在着“块论”和“条论”的争论。争论的焦点是成人教育如何摆，也即成人教育如何定位，它在我国教育结构体系中的位置在哪里。“块论”的基本观点是：我国教育的基本结构体系是四大块，即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和成人教育。“条论”的基本观点是：我国的教育结构体系应该是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两大系列的组合。其中，普通教育里面包括了普通初等、中等、高等教育；职业教育里面包括了上岗或转岗前的职前教育和上岗或转岗后的职后教育两类。本专著作者认为，终身教育理念下的教育结构体系既不是“块”，也不是“条”，而应该是一个纵横交错，上下沟通的矩阵式立体结构。它主要由进入职业前的未成人和进入职业后的成人二大教育对象；初等、中等、高等三大教育层次；以及普通类和职业类二大教育类型这样三个基本维度组成。这样的划分，厘清了包括成人高等教育在内的整个成人教育在终身教育体系中的定位，解决了制约成人教育发展的一个久悬未决的理论难题，对我国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和学习社会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三是从理论上建构起了成人高等教育的基本分析框架。成人高等教育对象复杂，形式多样，任务多重，以怎样的分析框架来准确把握这一复杂的教育现象，是成人高等教育界长期探寻未果的一大难题。本专著作者认为，从纵向发展上，成人高等教育可依次分为学历导向、职业导向和学习导向三种型；从横向类别上，成人高等教育可分为院校类、考试类和远程类三种类，这为人们认识复杂多样的成人高等教育提供了一种有效的分析框架，具有一定的认识论价值。特别是依据价值取向的不同，对我国成人高等教育三种型的划分和深入研究，从整体结构和内在精神品质上理清了成人高等教育的基本发展脉络，具有一定的理论原创性。具有与高等教育划分为精英型、大众型和普及型同等的意义，所不同的是：前者是对世界整个高等教育的型的划分，后者只是对我国成人高等教育型的划分，前者是注重数量关系的划分，后者则是注重内在价值取向的划分。

四是明确提出了我国成人高等教育转型的“双重性”特点。当前我国在由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迈进的过程中，同时启动和叠加了信息社会的发展目标，我国的现代化进程同时肩负完成工业化和信息化的双重任务。而且，由于目前国家工业化建设的任务还十分繁重，加上成人高等教育的对象主要是工作成人，决定了我国成人高等教育转型明显具有“双重性”特点，即传统学历导向的成人高等教育面临着向职业导向和学习导向转变的双重任务，向职业型的转变是成人高等教育转型的必经阶段，是当前的重点；向学习型的转变是方向，是最终的理想追求。明确这一点，有助于我们认清当前我国成人高等教育转型的重点，正确把握成人高等教育发展的方向，使转型既具有明确的目的性，又体现出差异性和阶段性。

五是本专著直面现行成人高等教育改革发展的若干重大问题。如注册入学招生改革方案的提出、部分独立设置成人高校的调整方略、“三位一体”质量保障体系的建构、转型过程中的力场分析及具体推进策略的选择等。所有这些，或者是首次提出，或者是第一次系统论证，都具有一定的创新性，对国家成人高等教育政策的制定和成人高等教育办学机构的改革，都具有一定的参考和借鉴意义。

余小波教授长期从事成人高等教育方面的实践工作和理论研究，1994年就与人合作主编了《成人高等教育导论》一书，对成人高等教育的性质特点、地位作用、结构布局、管理等基本问题进行了专门阐述。此后又致力于成人高等教育的质量研究，1997年主持承担了国家哲学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普通高校成人学历教育质量及其监控的研究”课题，并出版了《普通高校成人学历教育质量研究》一书。近些年来，余小波教授的研究重点主要集中在成人高等教育转型发展上，这部《中国成人高等教育转型研究》就是这类研究的集中体现，它的面世，对全面推进当前我国成人高等教育的转型发展将产生积极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