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罡风
(拉萨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语文与社会科学系,西藏拉萨850000)
网络诗歌:边缘之处的图腾重绘
张罡风
(拉萨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语文与社会科学系,西藏拉萨850000)
诗歌向来被认为是文学殿堂中的精灵,高贵、敏感而又有着一些神秘。诗的存在一直被认为是人心灵的最后一块纯净的舞台。当“诸神”都被驱逐、消费乃至消解,网络诗歌却在边缘处重绘了一幅精神的图腾。
网络诗歌;回归与拯救;颠覆与革命
1997年,诗人杨晓民率先在中国内地提出了“网络诗歌”这一命题①参见杨晓民著《网络时代的诗歌》,载于《中华工商时报》1997年12月16日;《当代作家》1998年第1期刊载时将其易名为《网络环境下的诗歌写作》。关于杨晓民在内地最早提出“网络诗歌”的这一说法,引自胡慧翼著《向虚拟空间绽放的“诗之花”》,载于《诗探索》2002年第1辑。,14年过去了,如今人们也已经很自然地运用这个概念讨论问题。在这样一个众声喧哗的狂欢时代,当所有的传统都被驱逐、消费乃至消解,网络诗歌却在边缘处重绘了一幅精神的图腾。“网络世界的普及,特别是网络的开放性、游戏性、参与性、交互性,又为诗歌彻底打通走向大众之路开辟了一个新的视野——为现代诗歌的转换提供了可能,为大众阅读、写作、批评诗歌开辟了无限的前景。”
诗歌以文学形态出现在人类社会历史上,起初是大众的,是一种传唱艺术。随着知识成为权力构建的工具,诗歌与大众逐渐分野,成为少数人的语言游戏。随着印刷术的发展,启蒙运动对理性的至高无上的推崇,以及工业化、市场化所带来的世俗化浪潮的侵袭,诗歌不仅没有得到救赎,却成为一束开放在虚无彼岸的“恶之花”。
当我们将视线投向网络这个新的公共空间,重新审视网络诗歌,也许会稍稍得到一些慰藉。2000年是网络诗歌成长最为迅速的一年,大约二十余种诗歌站点和论坛开通。[1]诗之花终于在网络的键盘中重新找寻到了生存的土壤。
“诗生活”、“界限”、“诗江湖”、“扬子鳄”、“灵石岛”、“终点”、“守望者”、“蒲公英”、“诗家园”等,是比较有名的纯诗歌网站。而以综合版块著称的则有北京大学的“文学大讲堂”、“橄榄树”、“橡皮”、“榕树下”等。而传统的诗歌平面期刊,如《诗刊》、《诗潮》、《星星诗刊》、《扬子江诗刊》等,也都纷纷推出了网络诗歌平台。诗歌这个隐退的天使终于重新降临人间。这对于诗歌而言,是一种回归;对于大众而言,亦是一种救赎,因为无论怎样,生活中的诗意不能完全被消解,我们亦不能赤裸裸地生存在这个世界表层之上、物质之中。诗歌的意义也许犹如一块遮羞布,一旦失去,罪恶就会发生,我们也将被驱逐出伊甸园。
诗歌的语言在产生之初就是非常口语化的,这一点可以从《诗经》中得以佐证。后来,诗歌在趋向小众的同时,语言也逐渐书面化,甚至一度陷入语言的晦涩误区之中,并据此形成了诗歌的审美价值评判标准。然而,网络诗歌却颠覆了这个“神
三个男人住在一起/吃饭喝茶倒水/三个男人/有三个男人的心事/看书上网聊天/
吵一次架/三个就变成两个/再吵一次/大家各自奔波/
三个男人住在一起/上班工作娱乐/三个男人/有三个男人的故事/有些可以说/有些不能/剩下的/你猜
这种口语化的诗歌写作方式,再加上网络技术的普及,导致一种“泛诗人化”的现象。诗歌创作的门槛被降低,甚至被拆除,所有人都是诗人。
在这样一个张扬个性的时代,所有的统一性法则都被消解了。网络诗歌的语言乃至内容亦是如此,缺乏一种原则性的约束,使得诗的语言和内容呈现出一种“众生相”的图景。取材个性化、语言个性化,网络诗歌创作者“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网络诗歌本身所具有的开放性与广场性,使参与者可以随心所欲地游走在诗性的殿堂。曾经公共的审美被碎片成私人的审美,这也使得网络诗歌很难形成一种潮流化的倾向。
网络写作者反对诗歌的高雅、经典,宣称“我们只要下半身,这才是真实的、具体的、可把握的、有意思的、野蛮的、性感的、无遮拦的。而这些,正是当代诗歌艺术所必须具备的基本品质。”有的甚至提出“诗歌从肉体开始,到肉体为止。这是当下诗歌先锋性的唯一体现。”由这些宣言式的口号可以看出,网络诗歌在一些人眼里已经沦为宣泄人类最本质欲望的工具,而这种宣泄却是在诗歌的神圣光晕笼罩下进行的。这种荒诞的结合构成了一种反讽的效果,网络诗歌中“性的泛滥”,也是网络诗歌被众人所诟病的一个重要原因。在诗歌话语领域,管上的《民间说唱》与《裸体民间》可以说是弥补了中国当代诗歌严重偏离社会现实与底层生活的空白。也只有管上,自始至终站在苦难的黄土大地上,以平民的眼光打量世界,坚持实话实说,实景实记,表达出了农村凝重的悲剧之声。当然,批评甚至谩骂者在网络空间中也不乏存在,他们认为这是一种恶俗、颠覆和无聊的写作;而支持者却认为这才是诗歌彻底回到平民中的体现。
文化工业和商品消费互为因果的推动使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纯文学与通俗文学、艺术与生活的距离逐渐消失。后现代主义理论家杰姆逊断言:商品化意味着艺术作品成为商品,甚至理论也成了商品。而以网络这个新媒介为载体的诗歌是否能够重新找回一些失去的价值和温情呢?诗歌是否会在网络中更快地走向灭亡?在边缘之处,诗歌能否完成精神图腾的重绘?
[1]胡慧翼.向虚拟空间绽放的“诗之花”[J].诗探索,2002(1).
[2]佚名.三个人[EB/OL].http://yanruyu.com/jhy/autho r/56889. shtm l,2010-03-20.
责任编辑叶利荣 E2mail:yelirong@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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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1395(2011)06-003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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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罡风(1982—),男,吉林乾安人,助教,主要从事新闻学、传播学研究。圣”的法则,有些网络诗歌写作者甚至高喊要“彻底的口语化”,“还原语言”。例如,下面这首名为《三个人》的网络诗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