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慧
(太原理工大学图书馆,山西太原030024)
情报概念是情报学的元概念,是构建情报学理论体系的基石,其研究进展直接影响着情报学的学科建设及情报工作实践。我国情报学于20世纪70年代末进入大发展时期,情报概念的研究从此成为情报界影响最大、参与人数最多、延续时间最长的课题。迄今有情报定义上百种。笔者以CNKI系列数据库、万方数据知识服务系统、超星读秀学术搜索为数据统计源,以“情报概念+情报定义”为检索式,共检索到1976至2010年的文献320篇。其中专著17部,期刊论文296篇,会议论文5篇,学位论文2篇。笔者对这些文献进行了分析,以全面了解我国情报概念的研究历程、现状,并预测其未来发展趋势。
表1 情报概念研究文献年代分布
情报概念研究文献的年代分布(见表1所示),表中(书)表示专著,(会)表示会议论文,(学)表示学位论文。由此可知,情报概念的研究呈现出阶段性和随机性。70年代有2部专著与1篇论文。80年代初,随着《情报科学》、《情报学刊》、《情报学报》等情报学专业刊物的相继创刊,情报学逐渐形成一门独立的学科,作为情报学元概念的情报研究迅速升温。中国科技情报学会召开的石家庄学术座谈会、厦门学术讨论会和四川省科技情报学会在成都召开的首次学术讨论会都把情报定义的讨论作为主要议题之一。活跃的学术交流活动促使学者们对情报概念的讨论十分热烈,有关情报概念争鸣的文献急剧增加。1987年的文献量达21篇,80年代的文献量占文献总量的44.38%,表明80年代是我国情报概念研究的一个高峰时期。90年代以后,文献量有所下降,经过十几年激烈的争论,面临国际经济竞争的日益加剧与信息化浪潮的冲击,学者们开始对“情报定义战”进行冷静的分析与反思,逐步由军事、政治、科技领域向经济乃至整个社会领域延伸。1995年,中国科技情报学会竞争情报分会成立,引发了竞争情报概念的研究热潮,当年的文献量为16篇,达到90年代发文量的峰值。2000年以后的文献量出现过两个峰值,所对应的年度分别是2001年和2005年。35年来,情报概念的研究得到不断的延伸与深化。
表2 情报概念研究的核心期刊及载文量
296篇期刊论文分布在83种期刊上。其中图书情报学期刊34种,载文量占80.07%;高校学报15种,载文量占5.41%;其它类期刊34种,载文量占14.53%。图书情报学期刊是刊载情报概念研究论文的主要园地。载文量位于前9位的期刊(见表2),占所统计期刊种类数的12.05%,合计发文200篇,占论文总量的67.57%,其载文量超过论文总量的2/3。根据核心期刊的累积百分比测定方法,它们基本上可作为我国情报概念研究的核心。其中《情报学刊》和《情报科学》的载文量所占比例是37.84%,超过论文总量的1/3。根据布拉德福定律,这2种期刊处于核心区,是情报概念研究的重要情报源。
239位著者共发表有关情报概念的研究文献320篇,人均发文量1.34篇。其研究群体发文状况(见表3)。发文量1篇的著者有195位,占研究群体的81.59%。发文量3篇以上的著者有20位,占著者总数的8.37%,共发文77篇,占文献总量的24.06%。其著者姓名和发文量(见表4),表明我国情报概念的研究处于自发与分散的状况,但一定规模的核心研究群体已基本形成。
表3 情报概念研究群体发文状况
表4 发文量3篇以上的著者
测评著者的学术水平,需要从其发文量和被引量两个方面来衡量。笔者用加权的方法计算著者的学术水平值[1]。设X为发文量,权值=0.3;Y为被引量,权值=0.7;Z为学术水平值,则Z=0.3X+0.7Y。经计算得出学术水平值较高的28位著者(见表5)。他们中既有图书情报界经验丰富的专家、学者和教授,也有年富力强的中青年骨干。他们是情报概念研究的开拓者和带头人,其情报观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
表5 著者学术水平值分析
表6 各学派的代表人物和代表作
35年来,学者们从多种角度探讨了对情报概念的看法与理解。通过对320篇文献的统计分析可知,文献中最早的是1976年出版的吉田贞夫的译著《情报组织概论》。杨沛霆、赖在勇、卢泰宏、肖自力、孟广均、夏宗辉、何璧等学者是情报概念的早期研究者,起了积极的带头作用。以情报本质属性之争为焦点的情报定义的争鸣贯穿于80年代。90年代,面临“情报改名为信息”风潮、情报商品化热、全球经济一体化、冷战的结束以及竞争情报概念的兴起,一大批学者致力于信息与情报的关系问题、情报的商品属性、情报产业化、竞争情报概念及其产生与发展的探讨,情报概念研究呈现出多元化格局,局限在情报领域的情报概念的争议进入社会大视野。21世纪,随着知识经济的发展,信息过剩与知识匮乏的矛盾日益突出,学者们以“知识管理”理念为基础,从知识角度重新定义情报概念。笔者从三个方面对情报概念研究的主流观点进行归纳总结(见表6)。
情报定义学派认为,确定情报学中的情报概念,是把情报学作为一门科学加以研究的基础工作,有必要从情报理论与实践两方面的发展来阐明情报的确切概念。他们从知识论、信息论、决策论、哲学、社会学、语义学、符号学等多种不同角度出发,各抒己见,力求给出情报的本质概念。大体上可分为两种类型,即概念实体型和动态过程型。概念实体型派别以知识性或信息性作为本质属性,从静态的角度来定义情报。动态过程型派别从动态中把握情报的本质,认为情报是推动用户当前事业的信息选择传递。这些定义在一定程度上对情报概念进行了客观描述,既有其合理性,也存在不足。
非定义学派提出“在情报学理论还没有形成普遍接受的规范之前,追求情报的本质定义是没有意义的,只会束缚学科的成长”。他们认为,情报一词广泛应用于许多不同领域,不可能给情报下一条适用于一切条件的特定定义。考查已有的各种情报定义,没有一个定义能概括出情报的每一个方面。情报具有知识性、活动性双重本质,因此是不可定义的。
90年代以后,学者们逐步从对立性的争论中解脱出来。新思维学派以“情报认知观”的科学新范式为基础,从当代科学哲学家库恩的范式哲学、拉卡托斯的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费耶阿本德的多元方法论,以及马列主义的反映论和认识论方面,对情报概念进行了新的描述。进入21世纪,为适应知识经济时代对情报工作的新要求,学者们将知识特别是隐性知识纳入研究范畴,以知识管理作为情报活动的内容,以知识组织作为情报活动的方式,从知识优化、知识导航、知识创新等方面得出新的情报定义[2]。使情报学的研究对象得到回归,情报学的研究领域得到扩展。
传统情报学派以军事情报学为楷模,主张情报是冲突、对抗乃至竞争的产物,它一般不具有共享性或者说共享范围非常小。情报是情报工作者智慧的结晶,其附加值远远高于一般的信息,其生命周期又大多短于一般的信息。情报服务不面向一般公众,面向公众的乃是信息服务。认为“若超出这个限度无原则地拓展情报学,则无异于宣告情报学的消亡”。
信息学派主张情报学应该从科技情报向更为广阔的信息领域进军。提出“情报科学是研究狭义的信息科学内容的,它是以人类的信息交流活动和社会的信息现象作为对象,研究信息的产生、表述、整序、传播和使用等智能过程和社会过程的原理与普遍规律”。这些观点预示着情报学与信息管理学具有共同的任务和理想。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们需要的是大众化的信息服务[3]。
80年代,文献学派立足于国内科学情报工作及研究的对象主要是科学文献的实际,认为文献是用于固定情报以及传递和使用情报的物质客体,从情报的知识性、传递性出发,很自然地认为文献是情报工作的对象,情报就是科技情报的简称。以文献为外延的情报概念可以定义为:通过文献信息交流系统,在进行文献信息交流过程中所产生的功能性信息。
随着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热潮的揪起,社会情报需求日益增加,大情报观学派认识到情报应突破科技情报的局限,情报工作应突破文献工作的局限。1987年,卢泰宏教授首次提出“大情报”观,主张“从科技情报延拓到各类社会要求的情报,从单一领域的情报系统演变为综合的社会情报系统”。许多学者撰文对其进行了讨论,并就“大情报”观之说达成了共识[4]。认为科技情报工作要真正面向经济,为生产服务,只有科技情报是不够的,故要从科技情报延伸到社会需求的各类情报,首先是经济、市场情报,情报工作已从“小情报时代”进入“大情报时代”[5]。
综观35年来我国情报概念的研究历程,情报概念是随着情报学科的发展而发展的概念。随着情报学理论研究的不断深入,情报工作实践经验的不断积累,情报概念不断增添新的涵义。情报概念的发展推动了情报学科的建设进程,体现了情报社会功能的不断扩展以及人们对情报现象认识的深入。随着情报学科的日益发展壮大,人们对情报概念的理解与认识必将趋于统一,一个完整而准确的情报概念体系必将形成。
[1]幸玉亮,刘永胜.图书馆建筑研究十年(1996-2005):核心研究者和主流观点[J].大学图书馆学报,2007(5):55-58.
[2]彭知辉.我国情报概念研究述评[J].情报资料工作,2006(6):23-27.
[3]徐跃权,刘晓铭.我国情报概念的特点及其对学科发展的影响[J].情报科学,2003(4):337-341,353.
[4]邹志仁.“大情报”观之我见[J].情报理论与实践,1999(4):228-229.
[5]洪传科.情报学的研究任重而道远[J].情报学刊,1989(2):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