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继用
(浙江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基础教学部,浙江杭州 310053)
再论高启之死
贾继用
(浙江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基础教学部,浙江杭州 310053)
自明初迄于当代,关于高启之死原因的观点主要有:以诗得罪说、辞官得罪说、苏州人身份说和政治斗争牺牲说。这些观点都不能解释高启之死的真正原因。其实,高启之死是明初众多文人罹难一个简单的例子,其死仅仅是因为在明初刑用重典和朱元璋反复无常及雄猜好杀的背景之下因“魏观案”连坐而死。高启之死的原因变得扑朔迷离,一方面是因为时人因政治忌讳隐晦其辞,后人更热衷于附会;另一方面是因为研究者务求深刻的思维方式。
高启;“魏观案”;连坐
高启是明初杰出的诗人之一,四库馆臣评价:“(高启)天才高逸,实据明一代诗人之上。”[1]然而,高启之死却是明初政治的悬案,同时也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个难解之谜。自明初迄于当代,关于高启之死,议论和猜测纷纷。至清初,高启死后三百年,钱谦益《列朝诗集》始据吴中地区民间传闻,欲印证高启“以诗得罪”而死[2]。20世纪80年代初,钱伯城《诗人高启之死及其诗歌评价》[3]认为高启死因是他与明朝政府不合作,此说开“辞官得罪说”之先河,此后附和者甚众,以至于被许多人认为是确论而写进文学史。近年来,许多研究者欲从不同角度揭示高启的死因,于是又有了“苏州人身份说”[4]、“政治斗争牺牲品说”[5]。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以上诸说往往以推测代替实证,结果使问题更加复杂。为了廓清高启之死,同时了解高启之死所折射的明初诗人处境,有必要对高启之死作进一步的辨证,尽可能地终结这场争论。
高启死因主要有以下四种,它们均有不同程度的不足和缺陷,都不能成为定论。
“以诗得罪说”最早见于《列朝诗集》甲集卷四钱谦益关于《宫女图》诗的按语[2]:
“吴中野史”载季迪因此诗得祸,余初以为无稽,及观国初《昭示》诸录所载李韩公子侄诸小侯爰书及高帝手诏豫章侯罪状,初无隐避之词,盖知季迪此诗盖有为而作。讽谕之诗虽妙绝古今,而因此触高帝之怒,假手于魏守之狱,亦事理之所有也。
《明史·高启传》亦沿是说,然以为高启之死更直接的原因是他为魏观作《上梁文》[6]7328:
世传侍郎贾祸因题《宫女图》,其诗云:“女奴扶醉踏苍苔,明月西园侍宴回。小犬隔花空吠影,夜深宫禁有谁来”,孝陵猜忌,情或有之。然集中又有《题画犬》一诗云:“独儿初长尾茸茸,行响金铃细草中。莫向瑶阶吠人影,羊车半夜出深宫”,则不类明初宫掖事,二诗或是刺庚申君而作,好事者因之传会也。
庚申君即元顺帝。显然,朱彝尊以为:“以诗得罪说”乃好事者传会,不是真正原因。清金檀在其《高青丘年谱》中则感慨地说[8]:
谓诗之有为而作与因诗而死,尤文人不幸,耳食难辞,非特为贤守著文之招忌,令人信而疑,疑而信,旷代而感喟也。
言诗“有为而作”则可,言因“此诗得祸”,或属无稽。朱彝尊“好事者因之传会”云云,当属有识之论。
“以诗得罪说”不能提供高启因诗得祸的直接证据;而现存明初的文献,却提供了几条反证:
一、徐达左编《金兰集》录高启诗九首①参见: 徐达左. 金兰集[M]. 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浒溪草堂刻本.,其初刻本在洪武乙卯(洪武八年)九月,去高启洪武七年九月罹难正好一年。若高启以诗得罪,以洪武年间酷烈的环境(包括文字狱)和严酷的株连政策推测,徐达左断然不敢在集中收录高启的诗作。此后,在洪武十二年,高启朋友卢熊编写《苏州府志》②参见: 卢熊. 苏州府志[M]. 洪武十二年(1379)刻本.,其中也收有数首高启诗作。至于《诗渊》③参见: 佚名. 诗渊[M]. 北京: 书目文献出版社, 1984.和《永乐大典》④参见: 解缙. 永乐大典[M]. 北京: 中华书局, 1998.都有高启诗,尤其是《诗渊》大量收录,这都说明高启非以诗得祸。因为现存文献显示,终洪武之世,高启并未得到平反。
二、高启死后,其朋友张适、王行、方彝、徐贲、刘昺、杨基、张羽、浦源、梁时、秦衡、钱复、金珉、偶桓、吴泰和姚广孝等纷纷写诗悼念。死后之次年,即洪武八年其朋友李志光为其作传,盛赞高启诗歌和为人,毫不避讳。
三、张羽《静居集》卷六有《游天界寺见亡友高启题壁诗有感》二首⑤参见: 张羽. 静居集[M]. 弘治四年(1491)刻本.,高启诗当作于洪武二年到三年在南京天界寺编纂《元史》期间,而张羽在南京的时间一在洪武四年,一在洪武十五年至十八年。既曰“亡友”,故张羽之作当在洪武十五年或稍后。若高启因诗祸被杀,天界寺作为明初第一禅寺,断然不可能在墙壁上保存高启的遗墨这么长时间而未被清除。
四、明初重典,法网严密。一人犯法,往往连累全家甚至亲朋遭殃,至于人亡诗灭的现象更是司空见惯。高启死后,不但没有株连家人,而且其诗稿保存在家中无恙。洪武三十一年其内侄周立始能编辑刊行。
钱穆先生总结道:“明初之诛杀群士,岂在于诗文笔舌之间,季迪之不保首领以殁,殆不在吟咏。”[9]此当为确论。
1984年钱伯城《诗人高启之死及其诗歌评价》以为高启死因是对明政权的不合作态度,开高启“辞官得罪说”之先河[3]。这种说法最广为人们接受,如章培恒等主编《中国文学史》云:“授户部侍郎,他坚辞不受,仍归田里。朱元璋认为他不肯合作,洪武七年,借苏州知府魏观改修府治案,将他牵连斩决。”[10]
然此说疑点颇多。首先,没有任何文献明确记载高启因辞官得罪。其次,此说的基点是高启与明政府不合作,然观高启入明之作如《登金陵雨花台望大江》,明显是在赞颂朱元璋,因此实难得出此结论。再次,开国之初,朱元璋对那些征而不就的文人还是比较宽容的。洪武之初,被征入京师的文人儒士,坚辞不受官者不在少数,朱元璋大都厚赐遣还。高启辞官,朱元璋仍“赐白金放还”。“辞官得罪说”只是后人根据“寰中士夫不为君用是外其教者,诛其身而没其家”[11]的推测。
既然诗祸说和辞官说并不能解释高启死因,近来有研究者认为:高启是死于他的苏州人的身份及其与张士诚政权的关系。《上梁文》仅仅是高启被杀的导火线[4]。
朱元璋和张士诚的较量中,苏州文人多站在张士诚一方,朱元璋因此诛杀饶介和蔡彦文,诚或有之。苏州是江南大郡,原为张士诚占领,是朱元璋建立政权后最敏感的地方之一,也属事实。从苏松重税和迁徙苏人填实临濠和京师也可看出,朱元璋对于苏州人的确有偏见。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说明四杰尤其是高启死于苏州人的身份。
其实,吴晗先生已经说过:“明初的著名诗人吴中四杰:高启、杨基、张羽、徐贲,都曾和张士诚来往,杨基、徐贲还作过张士诚的官,四人先后被杀、谪徙,看来不是巧合,而是有意识的打击。”[12]然而,这种打击并非唯独针对吴中诗人,浙东诗派之中宋濂、刘基、许元、苏伯衡、屠性、孙履、戴良、陶凯、谢肃、童冀、吴沉和张孟兼也在明初被杀或被迫自杀,其他还有朱同、僧来复等。朱元璋屠刀所指的是整个士群,而非仅仅是苏州诗人。
刘云若《高启死因考辩》认为高启“是明初文官与武将、淮西集团与浙东集团争权夺利的政治大背景下的牺牲品。”[5]文武之争在吕勉《槎轩集本传》①参见: 文献[15]: 995-998.及《蓬窗类纪》②参见: 黄暐. 蓬窗类纪: 卷一[C] // 商务印书馆: 涵芬楼秘笈: 第2集. 上海: 商务印书馆, 民国六年(1917).中已提及,而政治集团的倾轧则是明初政治的特点。因政治斗争牵连而死,似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明初四大案,牵连而死者动辄以万计。然而,认为高启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这一论断依然不能成立。第一、无证据。文献没有记载高启到底属于哪个政治集团或者与哪个政治集团有利益上的关系,而从高启的诗文考察,高启不会属于任何一个政治集团。第二、这与高启被杀前后的背景不合。高启死于明初政治斗争未起之时,只能在明初重典和朱元璋的文人政策中寻求解释。以政治斗争解释高启之死不但不能解释高启死因,而且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刘民红《高启死因新探》也认为:“党派之争只是魏观案的诱发因素,不是导致魏观等人罹难的决定因素。”[13]
既然以上四种说法都不是高启真正的死因,那么,高启的真正死因到底是什么?
我们注意到:高启朋友李志光的《凫藻集本传》、高启弟子吕勉的《槎轩集本传》以及后来的《姑苏志》、《殿阁词林记》、《蓬窗类纪》和《列朝诗集小传》皆言高启因“魏观案”连坐而死。
《明太祖实录》所载魏观小传如下[14]:
魏观,字杞山,武昌蒲场人,初以文学荐为国子助教,历浙东提刑按察使佥事,吴元年(1367)迁两淮都转运使,人为起居注。三年(洪武三年,1370)正月升太常卿,七月转翰林侍读学士,十二月拜国子祭酒。四年八月以考祭孔子礼不以时,奏贬为龙南知县。甫至官,召还为礼部主事。五年三月出知苏州府,惩陈宁苛酷之弊,一以宽厚为政,明教化,正风俗,郡中翁然。至是,升四川参政未行,上以苏州大郡,政务繁剧,非其人不可使理,于是复命观还郡。
吕勉《搓轩集本传》云[15]:
盖观为胜国遗才,颇自矜诩,矧解《青乌经》术。到任,第欲更张,以吴城无蛇门,则自东南水陆来之生气间沮,故百年之富,极品之贵,甚有所妨,图欲辟之。先是,城诸委港久淤,舟艇往来不便,役民挑浚甚急,已多敛怨;又以府治乃前元都水屯田司,偏于西,则出武卫之下,即城中共旧治而新之。吴帅虑其居左,且观由内出,诸帅俯见,弗为礼,衔而密疏之。寻有张度御史来,微行廉其迹,以先生(高启)尝为撰《上梁文》;王彝因浚河获佳砚,为作颂,并日为党,俱孪赴京。
高启遂被杀。然而“魏观案”在明初并非大案。不过,值得注意的是,高启死后,其生前好友纷纷写诗文悼念,可见此事在当时文人中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和震动。此案的缘由和始末也颇多蹊跷,且不说“御史张度,劾观非时病民,且有危言”[16]的虚实,甚至《上梁文》的有无也成问题。《高青丘年谱》云:“第《上梁》一文,世卒未之见。自吕勉传及《吴中故语》、《泳化类编》、《七修类稿》、《东吴名贤记》、《续吴先贤传》、《词林人物考》、《传信录》诸书,虽相沿无异辞,惜其文不载《凫藻集》中,仅《大全集》留《郡治上梁》诗,其为讳而不存,逸而莫考,终未可知,不免抚卷茫然。”[8]而且,更令人费解的是:魏观死后,朱元璋很快就后悔了,下令以礼遣葬魏观,并特赐谕祭,皇太子、诸王都参加祭奠,不可不谓隆重。而高启、王彝并没有同时昭雪。
郑克晟先生《论高启与魏观:再论元末明初江南士人之境遇》根据《明实录》的编纂惯例提出两点疑问:一、《明太祖实录》载录魏观履历,一一详述,从洪武四年到六年竟有七条史料,但对于魏观被杀却不着一词,实属特例。二、没有按照惯例在魏观死后才加传记,而是在洪武六年魏观再次被任命为苏州知府条(即第七条)后面加上了魏观的传记,实在反常之极。由此,郑克晟先生认为“魏观案”必有隐情,纂修或修订者似有疑虑而故意不录。所谓隐情,就是朱元璋在此案中的反复无常和雄猜好杀[17],这或许是《明太祖实录》着意隐讳之处。
对于“魏观案”,研究者也没有一致的看法。房锐《明初魏观之狱试探》认为:“魏观案”“实际上是明太祖朱元璋为排斥异己、巩固皇权而兴起的一场冤狱”,“朱元璋有意要借魏观之狱,把与自己离心离德、公然采取不合作态度的王彝、高启置于死地。”[18]与此相似,吴士勇《“魏观案”探析——兼论诗人高启》认为:“魏观案”“是明太祖借机报复诗人高启的幌子。”[19]刘民红《明初“魏观案”新论》则认为:“魏观案由魏观失职和明初法禁森严这两个因素共同促成。”[20]虽然他们未必能真正解释“魏观案”发生的缘由,但他们或者注意到朱元璋雄猜好杀的深刻性格,或者留意到明初的法禁森严和严酷的政治,这两点实际也是解开“魏观案”的关键所在。
张度是“魏观案”中的关键人物。据《明史·魏观传》,魏观任苏州知府,在张士诚王宫旧址修建苏州府治,有人告发他“兴既灭之基,帝使御史张度廉其事,遂被诛。”[6]4002吕勉《槎轩集本传》亦云:“寻有张度御史来,微行廉其迹。以先生尝为撰《上梁文》、王彝因浚河获佳砚为作颂,并目为党”[15],魏观、高启和王彝遂连坐被杀。而《殿阁词林记》则云张度“诬”告魏观兴既灭之基,朱元璋大怒,魏观、高启和王彝遂被处以极典。
四库全书本《广东通志》载有张度小传[21]:
张度,字景仪,增城人。洪武壬子举于乡。辛亥诏选贤能,擢监察御史。时诸勋戚多依势作威,度上疏奏劾,不避权贵,风采凛然。高帝重之,寻擢常州知府,勤政持公,人不敢以私干,治行为京畿第一。拜吏部侍郎,条举铨法之不当者数十事,皆见用。进本部尚书,藻鉴流品,不肯徇私,铨选得体,后以诖误受谴,杜门愤惋卒。帝闻之惊悼,使人视箧中,不盈数金。命以大臣礼葬之。
以张度之为人似不应有诬告之嫌,然明初刑用重典,官员稍有不慎,便刀锯随之;而且“用刑之际,多出圣衷”[22],士人荣辱生死,系于君主一念。高启死于朱元璋的反复无常和雄猜好杀也是必然之事,这也当是《明太祖实录》着意“为尊者讳”之处。明初的几件大案都是在这种背景下发生的。在明初酷烈的株连政治下,被诛杀者动辄以万计,甚至“有只字往来,皆得罪”[23],高启即使不作《上梁文》,王彝不作《佳砚颂》,以他们和魏观的密切关系,“并目为党”,必难逃厄运。所以,无论《上梁文》有无,高启因“魏观案”连坐被杀,当属确论。
高启既非因诗文得罪,也非因辞官受谴,而仅仅是因为连坐被杀;那么,为什么“魏观案”的“主犯”很快得到平反,而“从犯”高启、王彝在终洪武之世没有得到昭雪?原因分析如下:
首先,从“魏观案”的始末看,朱元璋虽然礼葬魏观,但并没有明确为本案平反,作为皇帝的朱元璋绝也不会轻易为本案平反,即便是其本人所铸就的冤案。《明太祖实录》不载“魏观案”,或许就是因为这本属冤案而未能平反。史官因政治忌讳,无从下笔,故略而不谈,“为尊者讳”。
其次,高启、王彝虽都先后参与《元史》的修纂,而高启曾官翰林院编修,但其时闲居在家,完全不能和“苏州知府”魏观相提并论。所以,他们被杀后,未必能引起朱元璋的注意。
再次,洪武三十一年之间,被株连而死者不计其数,其中无辜罹难者也不乏其人。在大规模的杀戮政治之下,没有几人能得到平反。
最后,虽然高启没有得到平反,但是,在洪武年间,其诗文并没有被朝廷毁禁。这也说明并不像某些研究者所说的那样,朱元璋蓄意诛杀高启。
高启仅仅是在明初刑用重典和朱元璋反复无常及雄猜好杀背景之下因“魏观案”连坐而死。
高启被杀诸说产生的主要原因当是研究者务求深刻的思维方式。他们“大胆假设”其中必有深刻的原因,进而“小心求证”,把简单的问题作复杂化考虑,层层推演、多方求证,进而把传闻当成依据,把假设变成事实,遂形成考据的定式:作为明初诗人之冠冕的高启,怎么会如此简单地死去?其中一定有不能为外人道的原因!在这种思维定式之下,他们甚至宁愿相信种种传闻和猜测而不相信一个简单的事实,并还要一定找出事实背后的动因。其实,高启的死因很简单,没有那么复杂,即连坐被杀。这在明初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在朱元璋的诛戮震慑的政策之下,被杀身灭族的文人又何止高启一人!明初四大案,株连动辄以万人计,而江南诗人在洪武三十年间,几乎凋零殆尽。他们的死并不一定都有复杂的背景和原因,其中相当多的人就仅仅因为连坐被杀。高启之死也只不过是当时文人因事连坐被杀的个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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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tudy on Death of Gao Qi
JIA Jiyong
(Department of Basic Courses, Zhejiang Vocational College of Commerce, Hangzhou, China 310053)
From early Ming Dynasty on, there are many different opinions on cause of Gao Qi’s death, mainly including incriminating for his poems, incriminating for his resigning, incriminating for his identity of Suzhou people and being a victim of political struggle. All these opinions could not explain the real cause of Gao Qi’s death. In fact, this was just a typical example of tragedies that many literati were killed at early Ming Dynasty.Gao Qi was killed only because he was implicated in “Wei Guan Case” in the context of early Ming Dynasty’s harsh law and severe punishment, and Zhu Yuanzhang’s capricious, suspicious and murderous nature. The reason for Gao Qi’s mystery death lies firstly in the fact that people at that time could not give a clear answer because of the political taboo and the posterity liked drawing wrong conclusions by false analogy; and secondly in the fact that researchers are used to the thinking pattern of pursuing profundity.
Gao Qi, Wei Guan Case; Implication
(编辑:朱青海)
I206.2
A
1674-3555(2011)03-0111-06
10.3875/j.issn.1674-3555.2011.03.016 本文的PDF文件可以从xuebao.wzu.edu.cn获得
2010-07-09
浙江教育厅课题(Y200909397)
贾继用(1970- ),男,山东枣庄人,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中国古典文献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