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笔澳洲之一——为了崭新一天

2011-03-16 01:15张国云
杭州金融研修学院学报 2011年6期
关键词:老妈博士澳大利亚

张国云

2011年2月3日,上海——悉尼飞机上

大年初一,这是新年伊始,也是人生崭新一天。

在中国城乡的千家万户,有多少位母亲翘首或望穿双眼,等候着家门被敲响,听到那熟悉的游子归来的足音。

但这天傍晚,机舱里空姐将《入境旅客登记卡·澳大利亚》递给我。我这才醒悟,现在我已离开“爆竹声中一岁除,敢把新桃换旧符”的故乡,踏上去澳大利亚路上。

应该说,新年一大早,我就起床了。先给老妈打电话——一是拜年,二是向老人家请假,这个春节假期不回家了。对于在外的游子,或许老妈心里有准备,我已连续几年都是利用春节长假期,偷闲到外地去转转。

老妈也习惯了:“那正月十四,别忘掉我的生日。一定要回来看看我呵!”

老妈这辈子从未向儿子提过要求,我这才记得,过了年,她老人家79岁了。

按老家风俗,做九不做十。我心里一酸,忙答应道:“老妈,儿子再忙,也要回来为你祝寿!”

就在我急着出门时,中国社科院财贸所夏杰长博士又突然来电:“大年初一早上八点,我搭北京班机已飞到杭州,来给你拜年!”

夏博士突如其来,真的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感激之余,我猜想,莫非应中国社科院财贸所裴长洪所长之邀而来,裴行长曾在杭州挂职过几年市长,或许受他的影响吧,作为他的子弟夏博士,这几年参与了不少杭州经济社会方面的课题研究。在我们平时交流时,我已发现,夏博士非常喜欢杭州这个人间的天堂。

巧合的是,2009年5月,浙江树人大学率先在全国成立了第一个现代服务经济学院,裴长洪所长欣然同意出面担任了第一任院长,而夏博士任副院长,我则被他们聘为教授。

多层关系的叠加,促使他们对杭州有了这份特殊感情吧!才使得夏博士百忙中,抽出过新年第一时点,从遥远的北京赶早到杭州来看我。

盛情之下,我十分过意不去,非常难为情。

不凑巧的是,先前我已有计划在大年初一下午,必须从杭州赶往上海浦东机场,与女儿一起去澳大利亚旅行。这样,我得先向夏博士做过说明,不是我对他远道而来不热情,不欢迎。

中午,杭州许多酒店已放假,后来托人好说歹说,杭州星都宾馆破例为我们做了接待安排。我的好朋友陈兄赶来助兴,破例与我们一起过新年。我们边吃边相互祝福,边吃边交流工作。我斟满家乡美酒一杯接一杯,酒不醉人自醉,以表我的真诚与感激。

门外爆竹不绝于耳,想起美国记者安德鲁雅评说的:“中国人没有太多的娱乐时间,也没有太多机会做一回自己。对他们而言,这是唯一能够无拘无束发疯的机会。”

分别时,我们相互依依不舍。其实,我的双眼早已热泪盈眶,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飞机翱翔在蓝天,天空的夕阳掩在厚厚的云层中,放射出美丽七彩的阳光,我打开随身的佳能D5相机抓拍了下来。“夕阳里载一船云霞,静波上把冷梦泊下”这是我尊敬的臧克家大诗人说的,现在被我的数码瞬间勾画成像,就像把我心中思念的人的倩影定格下来,找到了自己久违的快意。

我面对飞机窗口,一边沐浴着不肯落山的太阳,一边梳理着缕缕心情,开始搜肠刮肚回忆对澳大利亚印象。因未到过此国,所以一切又都是空空的。

好在近年,因工作直接或间接关系,我对澳大利亚接触慢慢多了起来。如2009年浙江吉利公司,在我们的支持下,到澳大利亚全资收购全球第二大自动变速器公司DSI。现在回头看,这次收购非常成功。

还有去年9月,长三角外资工作会议在上海召开,东道主争取到几张世博会VIP票子,省去了我们排队等候之苦,随到随入场参观。澳大利亚展馆流畅的雕塑式外形,幕墙的颜色随时间的推移日渐加深,最终形成浓重的红赭石色。现在我知道了,红赭石色是澳大利亚内陆红土颜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澳大利亚展馆墙脚下,还堆了许多铁矿石,这让我记住了这是一个资源极为富有的国家。

印象最深的是,今年春节前二周,我在单位接待了澳大利亚驻上海总领事馆副总领事叶仁庭一行。在他对中国经济社会的提问中,我感到他对长三角特别是浙江未来五年或十年经济社会发展轨迹很感兴趣。

如今,我觉得“澳”人们虽然一直比中国强大,但在中国人面前,它又愈来愈离不开“中国制造”。当下,“澳”人们已不得不放下老大的臭架子,看我们中国人的脸色行事了!

老实说,这次出国,我好像也没有要提前了解澳大利亚情况的渴望,更没有像过去出国,会傻乎乎跑到书店或到网上、图书馆,去收集国外的相关资料。

我不知道,是因为崛起的中国人更自信了,还是因我过于忙碌的工作,难以脱身。

这几年,我对澳大利亚,也有不愉快的印象。去年七八月份,刚好是我兼管外资口工作。澳大利亚某商会负责人找到我说:他们要在杭州举办澳浙投资洽谈推介会。

由于该负责人不着边际的夸夸其谈,给我留下很不好的形象。后来,有同事提醒我,这些商会都是靠刮投资人的钱,过日子的。

为此,我冷淡了对他们事情的处理。直至今日,我也不知,后来他们的推介活动办得如何。

今年春节前,我又在网上,接到他们拟到杭州拜访计划。但不知什么原因,至今我也未见到他们过来。

几天前,我憋不住了,打澳大利亚某商会负责人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为此,我发了一条短信。

当晚,我就收到他们一个不着边际的回信,摘录如下:

“人生难得相遇,友谊天长地久!祝你春节愉快,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兔年吉祥!

欢迎6月底7月初光临悉尼的投资论坛洽谈会,我初六至初九在温州市区,其余在杭。

浙商港湾,中澳两地皆情义!WWW.AZLBA.org.au,澳某商会某某某衷心祝愿。”

看了这个短信,我不知大家有何感觉。反正我感到对方不爽,确切说,浮躁了一些。

应该说,我对澳大利亚友人没有什么恩恩怨怨,更谈不上有“老毛”时期,中国人对什么都有阶级仇、民族恨。

我曾在海拔4500米的藏北工作过,面对雪山草地,蓝天白云,藏传佛教,在那连空气也吃不饱的地方,我早已学会了宽容。事后我也反思,真的没必要与人家过不去,更无需出人家的丑。

或许,我是门缝里看人。但愿这仅是我一家之言,一孔之见,相信随着今后合作机会增多,慢慢会化解掉我心头不悦!

飞机在穿云破雾,机仓乘客也已昏昏欲睡,这时正在播放澳大利亚首部土著的音乐剧《崭新的一天》,剧作者是我极为熟悉的吉米·蔡。这时,我的胃口一下被他吊起来,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也挡不住我静心收看。我特别欣赏他在作品中说的:

除了作为一个土著人,

我别无他求,

除了梦想天堂是什么样,

我别无他求,

那里蛾和铁锈都不会腐朽。

我知道我死后,

会去天堂,

因为你知道,

在地球上,

我已经生活在地狱。

我住在铁皮小屋,

一贫如洗,

回家看到的,

是酒后斗殴,

不堪入目。

从每晚必醉,

等待崭新的一天,

每个人都这么说……

吉米说的这种铁皮小屋,我上世纪90年代援藏时,曾住过三年。刮风时铁皮小屋会鸣叫,下雨或下冰雹时铁皮小屋会打鼓。

此时的我,亦如吉米笔下澳大利亚原著民状态,一方面我要尽快了解他们,另一方面通过行走,化解我过去生活中的一切烦恼吧!

正月初三那天,又是澳大利亚夏日阳光最火辣的一天,我们行走于迷人旖旎的悉尼港,欣赏春节烟花的绚烂,听张扬的爆竹声响遍唐人街,欣赏世界级的艺术飨宴,与摇滚乐队一起high翻天。

旅居澳大利亚的华人把传统的中国年味带进了南半球,与寒冷的中国春节不同,这里的人们可以穿着背心短裤,喝着冰镇啤酒来庆祝春节!

跟随着汹涌的人潮,逛逛唐人街,融合了本地风味的中国小吃摊,沿途停下脚步欣赏各类特色的街头表演,传统的舞龙舞狮、划龙舟,还有新年花车的大游行,尝尝澳大利亚的年夜饭,充分享受到这里华人浓浓的思乡之情!

在位于悉尼CBD最繁华的乔治大街,站满了前来观看“中国春节花灯大巡游”的人群,我见到了黄鹤、凤舞和腾龙等花车,数十名扮成凤凰和花仙子的美女飘然而过。随后众多的小伙子表演了闻名世界的武当功夫,让人大饱眼福。

悉尼市长穆尔对我说:“中国农历年的花灯,已成为悉尼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市长的话语,真的让我这位异国他乡的游子感到一阵温暖。我又想到在中国故乡的老妈,我的亲人与我的朋友。

其实,每个人生活中的精彩,都是一盘菜,一杯羹。集结在一起,才是一场盛宴。

人生一辈子,也许太短。但愿崭新的一天,能有你有我的欢笑,生命里就会充满温暖的阳光和无尽的梦想。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不知是多少次了,当我行走在路上,《诗经·采薇》上的句子,便在耳边响起。

那一定是对故乡,对家人,对游子的期盼吧。

既然是一种期盼,那就让我们大胆去拥抱,拥抱住这每一个崭新的一天!去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事,去找我们自己想要的爱!

但愿我们的日子,天天像过新年,天天有崭新一天,这样便能体悟到禅家朋友总是挂在嘴边“日日是好日”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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