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亚宁,宋华岭,宋晓倩
(1.潞安矿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山西 长治 046204;2.山东工商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5)
我国是一个发展中的大国,不能将东西部割裂成两个独立的部分,一方的发展更不能以另一方的发展为代价,否则,这样的格局将严重损害我国区域经济的均衡发展。西部和东部都必须发挥自身的比较优势,在此基础上,将各自的优势整合为整体的优势,这样才能保证两地区的持久发展,从而实现两个地区煤炭企业的共赢。
马克思曾经指出,由协作和分工产生的生产力不废资本分文。分工与合作的生命力,归根结底在于其能增进各有关方面的利益。东西部的资源整合关键是能导致区域利益的帕累托改进,但是必须注意,并不是任何条件下的帕累托改进,都能促成区域间的合作。所谓利益的帕累托改进,是在至少不低于任何其他相关区域利益的前提下的区域利益增进[1]。因此,东西部煤炭企业整合的基本前提条件,是利益的双赢甚至多赢。他们的利益帕累托改进,如图1所示。
图1 东西部煤炭企业合作的帕累托改进图
AB为在现有的经济制度和环境下,东西部煤炭企业所能获得的利益的边界,在OD线上,东部企业和西部企业所得到的利益是相等的,C点所表示的点是利益空间中的任意一点,从C点到区域内的任意一点的路径为帕累托改进轨迹。在现实生活中,由于东西部煤炭企业在合作的过程中,信息上存在一定的不对称性,经济发展状况存在差异性,以及存在的一些区域政策等等,这些都会影响两方利益的帕累托改进。
东西部企业各自所得的利益分配,对于经济合作的限制是明显的。具体分析如图2所示。
图2 东西部煤炭企业的合作边界分析图
在这里,AB表示在现有的制度及经济发展等条件下,两个地区的企业所能得到的利益的边界;OM表示在这条直线上,东部地区的企业和西部地区的企业所获得的利益是相等的。在区域BGI和区域HAI内任意一点,如a或者f与OM的交点,都将超出扇形OAB即企业所能获得的利益以外。也就是说,在这些区域内,利益分配带来的经济上的差距,永远不可能通过区域利益的帕累托改进来消除,我们称区域BGI和区域HAI为可能的非合作利益分布区。在a点上,西部煤炭企业在利益格局中占优势,由a作帕累托改进空间abF,可以看出,不可能接近OM。同样,在f点上,东部煤炭企业在利益格局中占优势,帕累托改进空间为efD,也一样是不可能接近OM。因此,在AB线以内、正方形区域OGHI外的有限区域内,越靠左上方或者越靠右下方,两个企业合作的难度越大,虽然合作也能带来区域的帕累托改进;同时,可以推断出,如果两个企业都抱有“不患贫而患不均”的思想的话,在上面的两个非合作利益空间分布区域内,是无法达到合作的共识的。“不患贫”是一种错误的认识论,而“患不均”需要做进一步的分析。假设a、f分别为东西部煤炭行业差距的临界点,若东部煤炭企业的利益小于OE,西部企业的利益小于OC,区域BGJF和区域HADK为绝对不合作利益分布区,同样,区域GCI′J和区域I′EHK也为绝对不合作区域。在绝对不合作区域,“患不均”是很正常的。但是,在区域cbI和区域deI,如果过分地“患不均”,会阻碍两地区企业的合作和制度的创新。在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以前,先定义区域COEI′为绝对不合作利益空间分布区,在这个区域内,东西双方任何一个企业的临界利益均得不到满足。JI′KI为绝对合作利益空间分布,在这个区域内,东西部的企业可以帕累托改进来实现区域利益的帕累托改进,还可以通过区域利益的边际调整达到区域利益差距缩小的目的。在区域BGI和区域IHA中,东西双方的煤炭企业可以合作也可以不合作,不合作的原因在于,在这两个区间内不可能同时实现区域利益的帕累托改进和区域利益差距绝对消除;合作是由于政府的参与,制度的创新,使合作的可能性边界增大,把这两个区域完全纳入绝对合作区域内。
综合以上,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当东西部任意一个区域内的企业所得利益低于利益临界点时,区域经济合作绝对不可能发生;当现状利益空间分布点位于利益临界点范围内时,即位于绝对合作利益空间分布区时,区域经济合作绝对导致帕累托改进与绝对区域经济差距缩小;当现状利益空间分布点位于潜在利益合作分布区时,区域利益合作需要政府参与和制度创新来推动,制度创新的边界是将所有潜在合作利益空间分布区纳入绝对合作利益空间分布区;在绝对合作利益空间分布区,现有的制度能保证帕累托改进有效,政府不必过多介入,企业主导为主要形式;在潜在合作利益空间分布,现有的制度不能促使帕累托改进,政府推进制度改进存在一定潜力,政府主导型为企业合作的主要形式,在通过制度创新使原有的潜在合作利益空间分布区变为绝对合作利益空间分布区后,区域间企业合作形式随之以企业主导型替代政府主导型。
资产管理组织、企业制度安排和资本流动市场,是一个产业经济运行的三个最基本的环节,而目前中国煤炭产业在这三个环节上都存在着明显的问题。
我国煤炭产业发展缓慢,企业竞争不足,市场绩效较差,归根结底在于大型煤炭企业乃至整个煤炭产业的经济运行机制十分薄弱,国有煤炭资产在管理和经营方面存在体制上的障碍,与市场化改革和企业重组扩张的要求极不适应[2]。
在资产管理组织方面,由于国家最高煤炭管理机构的频繁变更,煤炭工业部、国家煤炭工业局的先后撤消,导致了中国煤炭产业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改革的滞后,无法形成有效的国有资产管理组织,而就目前条件而言,已无法形成一个从整体上运作煤炭产业国有资本的授权主体和法人经营主体。因此,煤炭国有资产整体的流动难有大的突破,低效企业的退出极其艰难,优势企业的扩张也是十分困难的。解决这个难题,单靠目前很不成熟的市场机制,显然是不现实的;而靠政府行政性的“兼并、联合”或期待财政拿出足够的资金,也是不可行的;唯一的出路,还是要进行煤炭产业资本联合重组。
煤炭企业的市场经营机制尚未到位,支撑煤炭资产大规模流动重组的市场平台也尚未建立。在上市企业十分有限的情况下,中国煤炭产业资本的流动重组,显然只能通过非公开资本市场来进行。这些难以形成高效的市场配置效益,因而,直接导致了煤炭资产产权置换和战略性进退的滞缓。
我国煤炭产业的国有资产绝大部分都已下放给地方政府管理,目前各地的管理模式都大多以直接授权经营为主。随着实践的深入,它的弊端越来越突出。一是它实际上是一种出资人和经营者合二为一的体制,既不利于出资人权利和权益的落实,也不利于经营者充分的自主权力。二是由企业经营者代行出资人权力,往往容易从企业本身需要来决定国有资本进退,也不利于国有资本在企业间的流动和整体的重组。
在目前的条件下,我国煤炭产业发展的障碍,仅靠市场力量难以奏效。为了使煤炭产业集中化发展,东西部煤炭企业资源整合不失为一个较好的选择。
在市场经济的运行中,企业本应作为投资的主体,按照市场规律自主选择投资的方向。然而,从近些年的统计数据来看,政府利用其手中政策、权力等资源干预投资依然大量存在。有些西部地区政府常常以地方经济主体的身份直接干预经济事务,如对东西部煤炭企业合作的干预。这必将危害到国内统一市场的形成[3]。
地方政府为了增加财政收入和保证地方眼前利益,出台了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性政策法规,例如,限制人才流动、限制资源产品自由流动等,这些都阻碍了商品与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割断了东西部地区生产要素优化整合与获得规模效益和外部效益的实现渠道。此外,政出多门的部门规章制度,也是东西部煤炭企业资源整合的障碍之一。各主管部门各自为政,政策的制定互相独立,甚至会有互相冲突,导致权责不清,难以有序整合与合作发展[4]。
行政审批制度的不健全,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问题。行政审批制度本是一种管理经济的有效方法,国家行政审批的真正目的本应是“弥补市场失灵”,着重解决“自然垄断”、“进入壁垒、”“外部性问题”、“内部性交易行为(或契约关系)”、“竞争性垄断”等问题。但是,我国以企业设立、经营资格、许可证等行业管理名义存在过多、过滥的行政审批,给政府官员创造了“寻租”的机会,给企业的设立和正常经营加大了负担,给东西部煤炭企业之间的合作带来了困难[5]。
当前,我国煤炭企业由于产权制度不明晰,出资人界定不清,政府、出资人、经营管理主体或经营代理的关系不清晰,导致责、权、利不对等,对经营主体的授权、约束、激励等都不能合理到位,使得决策程序烦琐、效率低下,严重影响经营。这些也是阻碍东西部煤炭企业资源整合的一方面原因。
煤炭是工业的粮食,它是保证社会化大生产的重要能源。同属于三大能源的电力和石油行业,已经基本进行完产业组织结构调整,这一切的一切,都给煤炭行业带来启示:煤炭企业要做大做强,必须进行资源整合。
东西部煤炭资源整合是一个系统大工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它给无论是东部还是西部的煤炭企业都到来了机遇和挑战。从系统角度来看,整合后的组织就属于社会大系统中的一个小系统,而这个小系统如何适应社会大系统,并在社会大系统中较好地发展,这就需要战略管理。战略管理就是组织为了其长远的发展和生存,根据环境变化和自身能力为资源利用所做出的全局性、综合性和战略性的规划与部署。在东西部煤炭企业资源整合的过程中,对于西部的煤炭产业来讲,在战略管理方面主要有以下几点:
长久以来,国家对西部的投入,大部分时期主要着眼于当地的资源开发,把西部当作东部加工企业的原料、燃料产地,建立东西部垂直一体化的分工体系。西部开发的结果并未使其获得应有的快速增长,当地居民没有得到太大实惠,反而与东部的差距有所拉大。
区域开发的根本目的,是在满足全国发展需要的同时,促进当地经济社会繁荣和居民福利水平的提高。因此,目前实施东西部煤炭企业资源整合战略的基本点是“富民为本”,要树立以人为本的新发展观,从以物为中心转向以人为中心,全面提高人的政治、思想、文化、科技素质[6];从单纯经济增长转向全面促进社会发展;从增强本地经济实力转向提高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和生活质量,从主要服务东部转向“富民兴区”,通过自身努力,国家适当扶持和东部的援助,实现西部矿区经济、社会的振兴。
以往的东部煤炭企业对西部煤矿的投资合作,是在传统计划体制下完全以国家投资为主体来实施的,属于典型的“国家推动型外源开发”。这种通过国家在西部“嵌入”式的开发,加上当时微观不合理的建设布局,造成了投资效益低下,与地方经济融合性差以及对国家高度依赖等问题。
经过改革开放,我国市场化程度有所提高,非国家预算投资的份额己占到全社会的95%以上,这样,决定区域发展的主要因素已不可能是国家投资,而在于地区投资环境对社会资金和人才的吸引力。所以寄希望于国家对煤炭企业的大规模投资,显然已不切实际,必须转向自成长型内源开发,即改变“等、靠、要”的依赖思想,把煤炭企业的发展建立在主要依靠东西部双方的企业共同努力,共同开拓进取的基础上。
长期以来,西部地区传统的发展思路就是“立足资源搞开发”,本地有什么资源就生产什么产品。这种传统思路目前己难以为继。很显然,现在,决定地区产业选择和发展的主导因素是市场需求,而不仅是当地资源,而且资源性产业大都具有成本递增的特点,当资源开发到一定深度后,难以通过技术创新来提高效益水平;如果一个地区长期将资源性产业作为支柱,那么资源的枯竭必然导致地区经济的衰退。因此,西部大开发首先要考虑的不应是本地有多么丰富的资源,而是要对国内外市场状况开展广泛深入的调研,然后结合区情进行合理的决策。
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任何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都是由其最具有优势的产业发展决定的。而地区优势产业的形成,则取决于地区比较优势和企业竞争优势的大小。地区比较优势仅仅是地区优势产业发展的必要的前提条件之一,而企业整体的竞争优势则是决定地区优势产业发展的充分条件。西部煤炭企业虽然在自然资源禀赋、劳动力供给等方面具有优势,但这种比较优势只是一种潜在的优势,要真正转化为现实的经济优势,关键是要吸取以往的教训,在充分发挥地区比较优势基础上,不断培育和创造企业的竞争优势,力争“人有我优”。培育和创造企业竞争优势,是增强西部地区煤炭工业竞争力的重要条件和前提条件。而加快东西部煤炭企业资源整合,优化资源配置,是培育西部煤炭企业竞争优势的核心[7]。
长期以来,西部一些地区对资源的开发基本上实行的是粗放的掠夺式开采,对资源和生存环境都造成了很大破坏。实施东西部煤炭企业资源整合战略,必须以人口、资源和环境的可持续性发展为重要前提,既要考虑当代人的发展需要,又不能以牺牲后代人的利益为代价。为此,要对煤炭资源实行保护性开发,减少开采过程中造成的不必要的浪费,避免过度开采;将环境保护和可持续性发展作为整合战略的重要内容。
东西部煤炭企业的整合,是个非常复杂的系统工程,它包含方方面面的问题,无法进行事无巨细的研究,本文只是对一系列的整合的战略部署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因此,系统地根据西部煤炭企业自然资源优势和东部煤炭企业技术、资金、人才、管理等优势进行整合,尤其是对接方式与整合路径选择方面,尚有待进一步研究。
此外,东西部煤炭企业资源整合,虽然是一个中微观的问题,但是离不开国家宏观政策的调控。因此,要很好地研究和解决东西部煤炭企业资源整合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以下几个政策方面的问题:
(1)确保东部煤炭企业合法利益的法制保障政策问题。
(2)鼓励借用东部资金、技术、管理经验等,发展西部的财政、税收、投资等产业倾斜政策问题。
(3)煤炭资源管理问题,如国家尚未完全放开的煤炭资源审批权问题,煤炭资源分配不合理,行政分割煤炭资源从基础上限制了企业扩张问题,煤炭资源有偿使用不合理,征收的税费过多等问题。
(4)基础设施建设滞后以及人才优惠政策等问题。
[1] 张可云.区域大战与区域经济关系[M].北京:民主与建设出版社,2001:378-387.
[2] 刘辉煌,周琳.关于分工的经济学:历史回顾与近期发展[J].财经理论与实践,2004(7):11-16.
[3] 叶裕民.中国区域开发论[M].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0:69-74.
[4] Barro,Robert J.Inequality and Growth in a Panel of Countries[J].Journal of economic growth,2000(5):29-32.
[5] 周琛影.比较优势的动态分析[学位论文][D]. 长沙:湖南大学, 2002:58-59.
[6] Albert O.Hirschman. The Strategy of Economic Development[M].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58:35-37.
[7] 徐瑛.地方政府短期行为与区域经济冲突[J].中西部发展论坛,2003(3):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