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经验理论视角下幼儿道德经验的内核与建构

　　[摘　要]根据杜威的经验理论，幼儿道德经验是幼儿在道德层面与环境交互作用，由此产生的行动和遭受的事实，其内核应是个体自身的道德生长。然而当前我国幼儿园教师主导一切的教育模式剥夺了幼儿自我生长的机会与条件。成人习惯于将幼儿看作是柔弱和简单的存在，从而多采用强行灌输的德育方式。要改变这一现状，就必须尊重幼儿道德经验建构的内在过程，给予幼儿经历活生生的生活世界、承受自身道德抉择结果、思考自身道德行为与后果之关系的机会。
　　[关键词]杜威；经验理论；幼儿道德经验
　　
　　幼儿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场景，很多时候也需要做出必要的道德抉择，在此基础上积累的道德经验将影响其后的生命成长。成人需要谨慎地对待幼儿期的道德经验建构，以促使幼儿道德发展与完善，使其身心健康成长。
　　
　　一、幼儿道德经验的内核
　　
　　杜威经验理论认为，经验包含了有机体和环境交互作用的所有方式，是个体在世界中的所有行动和遭受。杜威也明确提到经验就是生活和历史的同类语，它既包括被经验的对象又包括经验进行中的主体，既包括经验的结果也包括能经验的过程，既包括经验的事实也包括人的价值。而道德经验作为人类经验的一部分，必然包含了人类个体在日常生活中面临道德问题时做出道德判断与行为抉择的所有因素。幼儿期作为个体发展的初始阶段，其道德经验的积累、德性的成长关乎个体以后整个生命期。研究幼儿的道德经验，必须首先明确幼儿道德经验的核心。按照杜威经验理论来说，幼儿道德经验就是幼儿在道德层面与环境交互作用，由此产生的行动和遭受的事实，幼儿在此运动中经历道德事实，做出道德抉择，遭受道德抉择的结果，并由此积累道德经验，最终达到道德发展与身心成长。进一步可以说，幼儿道德经验的建构绝不是理论上或是意识层面的，而是真真切切、活生生的生活实践层面的。所有的道德必须面对生活，所有道德经验的积累必须来源于实践，幼儿道德经验的建构更是如此。
　　
　　二、幼儿道德经验建构的现实困境
　　
　　教师主导教学过程是我国当前一般幼儿园的教学套路vwayVb4VJfJemIySyDMG4Q==，老师们都遵循着同一个模式，这样做的原因在于：在大人的思维习惯中，孩子就是柔弱和简单的象征。因此，成人需要将社会经验通过表演等手段传给孩子们。但是这样传递给孩子们的生活阅历、道德经验并不能构成有效的道德遭遇和道德经验。旧式德育即是将成年人的道德知识、行为准则、德行经验强行灌输给幼儿，没有幼儿的亲身参与，道德教育与幼儿的经验和生恬几乎无关，因此难以激发幼儿的好奇心和兴趣。幼儿扩大经验的基本条件和反省思维的基础都来源于幼儿的好奇心和兴趣，脱离幼儿生活与实际、忽视幼儿体验与感知的道德教育由此注定只能归于失败，而且会产生以下严重的恶果：一是幼儿平常的生活经验得不到及时的加强；二是幼儿习惯于做教育者的附庸，并最终削弱思想的活力与效率。为此，我们迫切需要重新审视幼儿道德经验建构的过程。
　　
　　三、幼儿道德经验建构的三个阶段
　　
　　(一)经历活生生的生活世界
　　杜威说：“经验首先是一种经历的过程，一种经受某种事情的过程，一种遭遇和激情，一种情感的过程(按这些字的本来意义说)……换句话说，经验不过就是同时的做和遭遇。”我们必须让幼儿亲身体会道德的产生，因为道德不只是一种理论和意识形态的东西，道德有实践的内核，有生活的本质。过去我们关注幼儿道德的发展，但却不知道如何让幼儿发展自我道德，以为听听故事，讲讲道理，做做游戏就是道德发展与行为养成的全部。然而就杜威经验理论来看，幼儿只有真正经历道德的场景与选择，才能使之成长为经验，因此“教育者的主要责任是不仅要通晓环境条件所形成的实际经验的一般原则，而且也要认识到实际上哪些环境有利于引导生长的经验。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应当知道怎样利用现有的自然和社会的环境，并从中抽取一切有利于建立有价值的经验的东西。”
　　
　　1.幼儿园的道德经验建构。
　　幼儿道德成长的主要环境之一是幼儿园，教师应努力使幼儿有一个真实的道德经验情境，即一个对活动本身感到兴趣的连续的道德活动。在此道德情境内部，能够产生一个真实的道德问题，作为幼儿思维的刺激物；同时，幼儿要占有道德知识材料，进行必要的观察和思考，应对问题；幼儿要亲自实践解决道德问题的方法；要有机会通过应用场景来检验其想法，使之意义明确，并自己去发现它们有效与否。总之，为使幼儿明白经验的情景和意义，就必须让实然的道德场景具备应然的经验意义，将幼儿的生活实在与道德教育的场景相契合，唤醒幼儿平常的生活经验和实践，使之达成流通，从而建构起幼儿道德经验的有效教育背景。
　　
　　2.家庭的道德经验建构。
　　幼儿道德成长的另一主要环境是家庭。随着计划生育政策的全面推行，独生子女家庭已然成为中国核心家庭的主体部分，父母对幼儿的溺爱与迁就不是短时期能够改变的现象，但这并不是说家长可以不作为。《颜氏家训》有言：人生幼小，精神专利，长成已后，思虑散逸，固须早教，勿失机也。对于幼儿道德经验的建构，家长在教育过程中应该注意：第一，父母的道德行为表现是幼儿道德经验建构最直接的经验来源；第二，父母虽然不能完全决定幼儿所处的道德环境，但却有责任为幼儿选择良好的道德经验场景；第三，父母有义务通过各种方式(言谈、书籍、出行等)向孩子传递良好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这是幼儿道德经验非常重要的经验来源；第四，父母要让孩子亲自体会社会的发展与变迁，让孩子能够在活生生的生活世界里切身实践。
　　
　　(二)承受道德抉择及其结果
　　杜威说：“任何反应都是一次冒险；它包含着危险……但是在事件发生过程中，生物有机体(如果)……能够由目前正在发生的事情推测出未来的结果……它的回应性的选择，它对于这样或那样的情境的偏好，就成了智慧。”德性世界的经历必然会产生相应的结果，幼儿的成长便是在经历这些道德事实，并承受这些道德结果的过程中进行下去的，而无论这些结果是善的或是不善的。
　　幼儿面对道德场景，做出道德抉择，必然会产生道德结果。道德无善恶，但道德抉择的结果却有善与不善之分。对个体本身来说是善的，对他人、自然或社会却未必是善的，然而幼儿期的思维模式并不能很好把握这一点，所以幼儿通常是按照成人的奖惩来做出判断的，这实际并不是幼儿最真实的道德判断，自然也不能成为幼儿最终的道德经验。随着幼儿的成长，这些建筑在成人道德评价基础之上的、临时的道德经验便会被幼儿的道德理性所淘汰，特别是当善与不善的结果和幼儿基本道德认知相违背时，幼儿是能及时产生怀疑与思考能力的。成人应尽可能和幼儿一起坦然面对道德经历的结果，无论这个结果是善的或是不善的。
　　
　　(三)在生活历练中实现人性与道德的生长
　　杜威说：“经验……不再只是自然的微不足道的浮云或遮人眼目的景象，经验能够契入自然而至其深处。通过这种方式，经验使其所把握的意义得以充分扩展，并能使它无所不及。只有这样，经验的方法才能使原先隐而不现的事物呈现在眼前——就好像深埋于地下的宝藏通过经验被挖掘出来而成堆地出现在地面之上。”经验的产生并不是偶然的，道德经验的内化更不是偶然的。个体的道德生长是经历、承受的结果，在此基础上产生的道德认知与判断才能真正成为其经验，成为其道德发展的源泉。
　　承受并不是道德经验建构的终结，单纯的承受只能让幼儿成为生活的殉难者，因此不能成为幼儿道德发展的关键。只有在承受道德事实的基础上，将道德经历与道德抉择内化为个体独立的道德认知，并将其系统化，才能真正成为幼儿的道德经验，这也就是说幼儿道德发展的最终目标是实现道德生长。在这个阶段，思维是最重要的部分。“没有某种思维的因素便不可能产生有意义的经验”。而所谓“思维就是有意识地努力去发现我们所做的事和所造成的结果之间的特定的联结，使两者连接起来。”杜威还提出了“反省思维”的五个要素：困惑情境、问题界定、方案假设、推敲筛选、行动检验。教师与父母应该努力引导幼儿对其经历的道德事实与承受的道德结果进行基本的道德思考，看其是否与人类社会基本道德观、是非观、义利观等相适应，这是幼儿思维能够实现的，也是幼儿道德经验建构必须经历的阶段，否则幼儿道德经验无从内化，也无从建构。
　　
　　参考文献：
　　[1][2][5]张　梅.杜威的经验概念.上海：复旦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