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峰
(运城学院 中文系,山西 运城 044000)
瓮安骚乱是近年发生的又一起严重群体性事件。2008年6月28日下午,贵州瓮安县突发一起群体性暴力事件——“当地约200人冲击县公安局、县委、县政府、县财政局与县民政局行政大楼,上万群众围观,整个过程持续近七小时。”(据《财经网》)县委、县政府大楼、县公安局大楼,被不同程度焚烧,另有多辆汽车被烧毁。
6月30日之前,这起严重的暴力事件一直缺乏任何正式媒体的详细报道,只有新华社一篇几百字的简报。而海外媒体则一直追踪报道此事。中国大陆网络上,各种各样的消息则层出不穷。另据7月1日《贵州日报》报道,贵州省委书记石宗源专程赶到瓮安县,现场指挥该事件处置工作。其间,在谈到事件起因时,石宗源指出,该事件“是一起起因简单,但被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员煽动利用,甚至是黑恶势力人员直接插手参与的,公然向我党委、政府挑衅的群体性事件”。
网民行为的心理分析:使用与满足理论
受众研究中的“使用与满足理论”揭开了网民使用网络这种新型媒介的动机和目的。受众在面对互联网这种大众传播媒介并不是被动的,实际上是受众总是选择自己偏爱的和所需要的媒介内容,而且不同的受众还可以从同一媒介讯息得到不同的需要满足,并达到不同的目的。因此,不是媒介在使用人,而是人在使用媒介,说到底,只是为了满足其需要而已。随着现代信息技术发展,为受众提供了更加多样的媒介使用机会。现代使用与满足的分析认为媒介使用者在处理媒介消息时,有时是理性的,有时纯粹是消遣性或随意性的。受众的行为方式差异对媒介的效果也有影响,人们使用媒介为满足特定需要。总之,该理论以受众行为作为研究的核心概念,使研究活动开始更多的关注受众及其需求,强调了受众需求及其选择的能动性对于传播效果的制约作用。
所以就某种信息特别是不好的信息而言,如果一开始并没有很好的公开,或者事情解释模糊不清,似是而非,网民获知事实真相的心理得不到满足,他就会在表达的欲望的驱使下根据自己的经验,对于事件做出自己的解释,并发出帖子表达出来。其他网友看到后也会引起表达的欲望。关心事件的网民纷纷表达自己的观点,只能是越说疑问越多,真假混杂。就瓮安事件而言,一起“起因简单”的事件,“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员”是如何“煽动利用”的,“黑恶势力人员”又是怎样“插手参与”的,因一开始对事件的起因就缺乏详细的报道,对于关注该事件进程的公众来说,无疑是越说疑问越多。因此网上对事件的起因出现了不同的解释,特别是对政府的指责和不信任,也成了情理之中。
既然“起因简单”不如早公开化:在网络时代,信息公开稍微迟滞一点,就有可能为谣言留下传播的空间,这是必须面对的现实。自消息公布后,网民一直关注着贵州瓮安县发生骚乱事件的进展,一直在等待着更详细的经过以及事情的真相,网络上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说法,触目惊心,如果说没有一个更明确的真相,不说让国外媒体信服,就是想网民信服,恐怕也有难度。
从汶川地震后,由于国家公布信息及时权威,被称作为“真相跑在了谣言的前面”,党和政府而得分不少。而此次,贵州瓮安的事,却是谣言跑到了真相的前面。在互联网时代,作为受众而言来说,总是愿意相信第一条信息,先入为主,而不管这条信息是谁发布的。在网上流传的谣言之中,贵州瓮安的事有时间,有人物,有事件,还有各种猜测,再加上事实的惨剧,再冷静的人也很难理性地思考。
谣言跑在了真相的前面,其实本身也远非那么可怕,可怕的是在骚乱事件发生后,官方发布的消息只有那么短短几行,仅仅在强调“社会秩序稳定”等,对事件一笔带过,难免让人不信服。这样,猜疑声,斥责声,愤怒声,铺天盖地。同理,在当时民众情绪激昂的情况下,信息公布不足,恐怕也才有了黑社会的“一呼百应”,造成恶果。因此,如果说仅仅是把贵州瓮安骚乱,看着是一场比较孤立的事件,也未免结论为之过早。
瓮安事件因一位女孩溺亡而发生的骚乱,流言满天飞,群众情绪激动,政府又不能给出更让人服气的结果和真相,导致更多的人参与进来,那么,黑社会的人一鼓噪,骚乱事件终成恶果。也就是说,领导干部对任何小事进么漠视,或淡化处理,不加大信息公开的力度和强度,就会有可能导致事件的恶化,最终发展到难以收拾的程度。
面对才是尊重民意: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没有空穴来风的流言。瓮安群体性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这是一个以文明和法治自许的时代,政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需要有证据支撑。如果没有明确的证据,一切结论都不值得信任。面对这一突发事件,当地政府有义务承担举证责任,说明“少数别有用心的人”是谁?是何不轨之心?所谓“黑恶势力”又是谁?是怎样“直接插手参与的”?
我们的政府高效、迅速的处理突发事件是个了不起的进步,这是一个成熟、现代、民主政府的基本体现。但是,这并等同于,为了高效而高效,为了迅速而迅速的处理,只会使得原本积极正确的措施,成为一个漏洞百出、难以服众的借口,更显得不公平、不公正、不公开,使得某些人又有了“黑幕”、“有背景”的疑惑。那么真相在哪里?人们无法知道真相在哪里,但是人们至少知道,真相在信息垄断之外。无论人们是否承认,目前中国的互联网是暂时民意最直接、最具真实性的渠道。如果真相确属真相,必定经得起检验,所以真相不必包办。
信息透明化方能得到信任
有一种力量,如果不能给它正常释放的通道,则它就必然趟出一条带血的路来。6·28 事件不是治安问题,而是涉及政府本分、府民关系的一个时代镜像。
在一个法制社会,任何打砸抢烧行为,不管出于何原因,也不管基于何目的,都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都应该受到严厉的道德谴责,都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如果真的发生“意外”了,并不回避,而是积极正面应对。当最终结果公布之后,民众会认同党和国家的姿态与勇气,疑云很快就会散去,民心将平静如水。
因此,在事件的处理过程中,心态完全可以更开放一点,信息公开更快捷一点,这有利于最大限度地求取社会共识,也有利于形成维护社会安定的舆论氛围。在网络时代,信息公开稍微迟滞一点,就有可能为谣言留下传播的空间,这是必须面对的现实。
[1]郑智斌《受众研究》(未出版).
[2]张国良《传播学原理》,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3]郭庆光《传播学教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4]人民网强国论坛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