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仫佬族传统社会组织“冬”与传统体育的传承与变迁

2010-12-09 01:49溯,张
成都体育学院学报 2010年2期
关键词:仫佬族村落传统

王 溯,张 萍

(桂林航天工业高等专科学校,广西 桂林 541004)

试析仫佬族传统社会组织“冬”与传统体育的传承与变迁

王 溯,张 萍

(桂林航天工业高等专科学校,广西 桂林 541004)

“冬”是仫佬族重要的社会组织,也是这一人类共同体典型的文化特征。在仫佬族的历史进程中,“冬”以其自身的社会功能,在社会生产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同时它对仫佬族的传统体育的发展与传统体育文化的传递则有着文化折射和传承载体等作用,是彰显仫佬族传统文化的重要资源。随着人类社会文明的推进,“冬”的职能发生了变迁,但其管理和组织功能仍为仫佬族传统体育的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是仫佬族传统体育传承的根源所在。

仫佬族;传统体育;“冬”;社会组织

仫佬 (mu lao)族是我国世居广西的少数民族,我国共有仫佬族人口 20.74万人,其中有 11.28万聚居在河池地区罗城仫佬族自治县。仫佬族中至今仍然存在一种叫“冬”的传统社会组织,是这一人类共同体的重要内部结构。按仫佬族学者胡希琼关于仫佬族“冬”始于宋代推行土司制度之时的说法,“冬”已有上千年的历史。若李甫春关于仫佬族的“冬”源于原始社会氏族、家庭公社的论点成立,“冬”至今已历经数千年的岁月。可见,“冬”的出现是伴随仫佬族历史与文化的发展。本文以罗城仫佬族“冬”的社会组织作为切入点,以探求其在仫佬族传统体育发展中的作用,探讨人类文明的发展。

1 “冬”的起源

仫佬族聚“冬”而居,其内在的精神仍是以血缘为基础的宗亲关系,是以父系血缘为纽带而联合起来的宗法性的家族形态[1]。据李甫春的研究,仫佬族的社会网络组织有“冬”、“宗”与“社”。而“冬”是包括若干个家庭组成的最基本的社会组织。据胡希琼先生考证,“立于明洪武二年 (1369年)的吴姓二冬祠碑,已经有关于‘冬’的记载。可见其出现年代最迟当在元代,甚至可以上推至土司制度在广西少数民族地区普遍建立的北宋中叶。”但由于资料很缺乏,当前很难探究其形成与起源。只有李甫春据现有的资料进行了推测与分析,“冬”可能源于原始社会的家庭公社。因为“冬”拥有广阔的公有田(清明田”和“蒸偿田”),是源自原始社会家庭公社的有力证据;另外,笔者还从仫佬族社会组织的关系进行分析,“冬”有家庭公社的痕迹。

2 “冬”的社会功能

“冬”是“血缘和地缘”合一而成的村社组织。从仫佬族现在仍然保持的居住形式、宗教信仰、民族语言、民族意识以及同其他杂居民族的关系来看,仫佬族的“冬”在形成之后,就在仫佬族的社会中发挥重要作用,对仫佬族这一人类共同体的形成、巩固、繁衍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它是探索这一民族历史与文化的“引子”。

2.1 “冬”的议事和祭祀功能

组织宗族聚会祭拜祖先,是“冬”的主要功能。在仫佬族的“冬”中,几乎每个“冬”都建有冬祠。冬祠实际上是“冬”的议事、组织、领导机关,设有首事集团。其首事冬祠是冬头,是由群众公推有组织能力、办事公道、见多识广的长者担任。冬祠每年由首事们主持举行一次大聚会,称为“会款”。“会款日”全“冬”的男子汇集祠堂,祭拜祖先,商议“冬”内大事,举行宴会。

每年清明至谷雨之间,冬祠的首事也要组织和主持“联宗祭祖”的宗族活动。祭祖之日,全“冬”男女老幼汇集祖先墓地,杀猪、鸡、鸭作祭品,烧香敬酒,叩头祭拜,敲锣打鼓,舞狮鸣炮。[2]

2.2 “冬”的管理功能

“冬”的社会管理功能,主要表现在制定和实施族规禁约上,即“冬”的冬祠《祠堂规则》。从其内容来看,《祠堂规则》实际上是仫佬族各个“冬”的习惯法,在实施中更重于自觉遵循,如有违背侧重于社会谴责。[3]同时,“冬”头在“冬”的管理中也发挥重要作用,“冬”内的婚丧嫁娶、田地买卖、伦理道德、晚辈教育、“冬”与“冬”之间和“冬”与外界的交往等大小事务,都必须得到“冬”头的认可,他们的威信往往比当地官府还要高。事实上,广西其他许多少数民族也大多有自己独特的传统社会组织,如南丹白裤瑶的“油锅”组织、大瑶山瑶族的“石牌”组织、苗族的“鼓社”组织以及侗族的“寨(村)—款”组织等等。[4]这些社会组织在当地民众中还有相当大的约束力和影响力,在某种程度上人们甚至更愿意承认它们的力量。

2.3 “冬”的聚居功能

罗城的仫佬族人主要聚居在东门、四把两个乡镇,同宗、同“冬”居住在同一屯子。在一个村寨,如果居住有几个“冬”,各“冬”是划分地界的,各户的房子都建筑在本“冬”地界的范围之内,以村里的巷道为分界线,互不混杂。由于人口的增多,外迁的仫佬人,也以同“冬”建立新的村寨。而“冬”作为强有力的纽带,把仫佬族高度聚居在一起。

3 “冬”与仫佬族传统体育的传承

农村村落文化中诸如体育文化、节日文化、巫文化等都是模糊在一起的,利用传统习俗加强对社会的控制,使人们寻求社会的归属感和认同感。而“冬”则是源于这种社会需要的 ,它已形成为一种约束力——传统的社会意识形态和某些心理信仰,且具有较大的稳定性和传承性。由此,它的社会功能必然对民族的发展,对传统文化的传承有着巨大的作用。

3.1 “冬”的文化折射作用

“冬”,是仫佬族这一人类共同体典型的文化特征,直接反映仫佬族的传统文化。而围绕“冬”的传统体育活动,则是传统文化最直观的表现形式。仫佬族的传统体育活动多以身体游戏为主,娱乐性居多。在体现汉文化的融合和壮侗语族文化特征的同时,又拥有本民族的文化特征。比如,仫佬族重要的传统节日“依饭节”,就是各“冬”的重大祭祀活动,而依此为主题的传统体育项目有“抢粽粑”和“仫佬竹球”,体现了仫佬族人民的勤劳、团结、聪明和诙谐,并不乏时代特征。“抢粽粑”主要是用来庆丰收,扬宗颂祖,激励后人;而“竹球”则是各村寨的头人为争做“冬头”(依饭节活动的领头人)而展开激烈的竞争。谁最终获胜,谁就是本次依饭节的“冬头”;竹球是由日常的生活用具衍变而来,而这项活动被赋予了现代体育的特征,集足球、手球、篮球、橄榄球、拔河等运动为一体。比赛中可手抛、脚踢、持球奔跑、拦抢投篮,属群体性项目;“抢粽粑”则处处体现生活气息,被抢的三角粽被人们誉为“百家粽”,是仫佬族依饭节的吉祥物,抢的越多,得“福”就越多,同时也反映出仫佬族人民和谐相处的生活场景。

而春节的舞龙、舞狮则是汉文化的融合和传播,主要的目的是祈福和求福。仫佬族的舞龙有布龙和草龙两种,舞布龙时一定要大放鞭炮“烧龙”。舞草龙,也要在舞“完年”时在河边烧掉龙,两者都有消灾祛难和红红火火的寓意。由此也折射了,在生产力低下,生活水平落后的年代,仫佬族人民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来战胜超自然的能力,祈求平安和丰收。而今已俨然形成为民族文化的积淀,是民族社会心理的一种暗示,带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待;斗鸡则完全是一种民间自娱自乐的传统活动,由好事者挑起,自发组织比赛,完全

是日常的休闲、消遣活动。反映了仫佬族人民邻里的

团结和谐、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

3.2 “冬”的载体作用

“冬”作为仫佬族传统体育发展的载体,其传承作用不可替代。比如,每年“冬”的会款日,举行称之为“打猪角(打灰包)”的射击比赛活动,除了能隐约看到仫佬族由狩猎时代过渡的痕迹,更能感受到“冬”在开展仫佬族传统体育的媒介作用,无形中便行使了自己的社会功能。

“冬”的聚居功能,同样为传统体育的传承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笔者田野调查中发现,仫佬族特有的棋类有五种:母子棋、裤裆棋、五子棋、六子棋和三、六、九棋。有些村屯专门在村子(屯)的活动场(屯子的中心或进屯必须要经过的地方),用水泥沙子混合做成几张石桌,配以石凳,再在水泥桌上镶上碎石子作为棋盘,以石子或碎砖块作为棋子,就可以开战厮杀。类似这样传统的身体活动已经深深地渗入到仫佬族人民的生产生活当中,而“冬”则扮演着传播这些体育活动的载体。

3.3 “冬”的组织作用

“冬”作为一种社会组织,具有独特的组织作用。在体育活动中,组织是体育管理的范畴,不单纯是一种静态的构成,而是与时间、空间变化联系在一起的,具有社会学意义的动态结构[5]。而仫佬族“赶山围猎”的传统活动就是具有类似的功能。它具有很强的目的性、层次性和协作性,完全符合体育管理组织工作的要求。此项活动和仫佬人民的生活环境有着直接的关系,是为了防止野兽侵害,保证农作物丰收所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一般由一、两个富有经验的负责总指挥,下分寻找、赶山、伏击、观察、联络等组,每组几人,分工合作,统一指挥。寻找者专司察看野兽脚印,赶山者负责潜入深山密林驱赶,使野兽害怕而跑动,伏击者则埋伏于野兽出没的路旁,观察者则攀登在高崖顶上定神观察,联络者专对各组联络。职责分明,各守岗位。发现野兽,总指挥即下令迅速包围,追捕击杀野兽,场面有序而壮观。[6]

3.4 “冬”的传播作用

笔者在田野调查时发现,仫佬族聚居区各个村屯的体育活动,大多以“冬”为单位,以传统体育的带头人自发组织进行练习。比如,四把镇铜匠屯王成友老人,八十年代以来一直组织本屯的 15、6岁的少年进行拳术和舞狮套路练习,队伍也由刚开始的几人发展为后来的30多人。还有东门镇的梁大地老人,是舞龙的组织者和爱好者,编织一手好龙,而参与的少年也多是“冬”内的子嗣,队伍也很壮大。同样,两支队伍也受邀参加各“冬”的祭祀、商业仪式以及节日的庆典活动,广泛的活跃于民间群众当中。由此可以看出“冬”在对仫佬族传统体育的传播作用,同时,它也在传递着民族文化。

4 “冬”的变迁对仫佬族传统体育的影响

社会发展是一个动态的非稳定的运行过程,变迁无时不有,无处不在,因而人们的各项活动都烙有时代的特征。尤其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变迁、转型的社会发展时期,民族文化在前进和传统之间剧烈的摇摆。人们在不断追求创新、全球一体的同时,又不断回归于族群、宗教、地方和家庭。而随着国家力量的收缩,农村传统的社会组织在发展村落传统体育的作用则显露无疑。但它的发展则更趋自然和理性,少了封建宗族的强制力和震慑性,游离于传统和现代之间,关键是我们如何引导和利用。

4.1 “冬”的社会功能削弱,但围绕“冬”的传统体育活动仍然存在

如今“冬”的社会功能已大大削弱,但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里会依然存在。并朝着仫佬族单纯的祭祀社团的方向变迁。它已成为一种精神归属,深深潜存于仫佬山乡人们的心里。但由于社会变迁大多的传统体育活动已缺乏了生存的文化根基,渐渐消失殆尽。而笔者在田野调查中发现,在远离城镇的村屯里依然存在一些体育活动[7],它们就如同生产劳动一样存在于人们的生活当中,自然而真实。而在乡村开展的斗鸡、舞龙和舞狮,都是“冬”内自发组织进行,只是参与的队伍或人数已经少了很多,但它们体现出的传统体育的仪式性和以文化生活的精神方面为追求目标却是我们在发展村落传统体育所必须重视和利用的。而近年来罗城县文体局挖掘的传统体育活动虽大都围绕“冬”来进行的,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但还没有在民间推广和开展,仅是参加全国和自治区的少数民族运动会。

4.2 “冬”仍是仫佬族人民凝聚的纽带,但传统体育活动的开展较少

只要仫佬族连片聚居的现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冬”就仍然发挥其凝聚族人的功能。从笔者的田野调查和文献资料中发现,既使迁离原来村落的仫佬族人民仍然沿用以前的居住方式,包括迁徙于宜州、柳州、都安等地的仫佬族,而这一文化特征对仫佬族传统体育的发展尤为重要。因为传统体育的发展与传承除了有地缘关系以外,更重要的是文化力的影响。在仫佬族“冬”内重要的节日“依饭节”,迁往外地的“冬”内子嗣都会赶回来,参加祭祀和各种娱乐活动,这其中也包括传统体育活动,成为仫佬族村落仪式活动的主体,延续着人们的文化生活意向。但在笔者 2006年11月参加东门镇银姓四“冬”的依饭节时,一项传统体育都没有看到,只有对山歌和一些现代的文艺节目。据了解,近年来在“依饭节”最多也只有舞龙或舞狮。

4.3 “冬”已形成民族权威,传统体育亦可维护村落秩序

仫佬族“冬”本是原始共产主义社会里民主、公正、平等的社会组织,如今仍可作为当代村民自治的民族形式。因为它犹如拥有一套悠久的、自发的习俗秩序规范。而习俗具有道德伦理和文化价值的意义[8],是通过多种活动来传承并浸入人们的心灵,其中就包括村落的传统体育活动。“冬”已形成为一种群体权威,对广大族众具有很强的约束力。而村落的传统体育,也无形中在维护着村落的秩序。在生活常态中,它是社会成员休闲、交往的一种方式,是生活的一部分。在国家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国家推广实施农民健身工程的背景下,仫佬族“冬”的管理和组织功能对仫佬族传统体育的发展仍具有很强的组织和传播作用。这与乡镇文化站的功能缺失有一定的关系。但各“冬”的传统体育带头人或精英人物对传统体育的传播和组织作用毋庸置疑,他们是仫佬族传统体育得以传承的涓涓细流。

5 结论

“冬”作为仫佬族重要的社会组织和典型的文化特征,映衬着这一人类共同体的生存与发展历程。它作为仫佬族文化发展的“引子”,贯穿于仫佬族社会历史文化的发展。

(1)“冬”的社会功能在仫佬族生产生活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它对于仫佬族的传统体育活动的发展与传统体育文化的传递有着文化折射、传承载体、组织管理和文化传播的作用,是彰显仫佬族传统文化的重要资源。

(2)随着人类社会文明的推进,“冬”的职能发生了变迁。虽然“冬”在变迁后,主要是以祭祀社团存在,但其传统的节日“依饭节”,以及各“冬”祭祀活动的内容趋于文明而更加丰富,有了更多传统体育活动渗入。舞龙、舞狮、斗鸡以及各种棋类,自然地存在于人们的生活中。而县文体局围绕“冬”挖掘整理的“抢粽粑”、“仫佬竹球”和“抢竹筒”等传统体育活动,虽在全国或自治区的少数民族运动会取得佳绩,但游离于乡村村落之外,缺乏生存的土壤——村落民众。

(3)“冬”和围绕“冬”的节日是发展仫佬族传统体育的载体和平台。“冬”已形成为一种群体权威,而村落围绕“冬”的传统体育,也无形中在维护着村落的秩序,自然形成为一种文化的取向。发展仫佬族传统体育,要充分利用“冬”的社会功能,“冬”的传统节日的仪式性,依靠“冬”内的传统体育带头人,在民众中推广和传播,使传统体育真正的回归民间,回归乡土。

[1]张萍.仫佬族传统体育文化研究[J].体育文化导刊,2007 (5):94-96.

[2]吴保华,胡希琼主编.仫佬族的历史与文化[M].南宁:广西民族出版社,1993(10):109.

[3]李甫春.“冬”与仫佬族源流追溯[J].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4,24(1):46-52.

[4]黄兴球.论仫佬族“冬”的宗法关系及其性质[J].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版),1995(3):36-40.

[5]崔昆仑.浅议仫佬族的传统社会组织与社会稳定[J].广西师范大学学报 (研究生专辑),2002:211-214.

[6]孙汉超,秦春林主编.体育管理学[M].北京:人民体育出版社,1999(6):80.

[7]张萍,王溯,叶桂郴.仫佬族传统体育研究[J].体育文化导刊,2008(8):115-116.

[8]罗湘林.村落体育研究——以一个自然村落为个案[D].北京体育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70.

Tentative Study into the Traditional SocialOrgan ization ofM ulao Nationality"Dong" and the Inheritance and Transformation of Traditional Sports

W ang Shuo,Zhang Ping
(Guilin College ofAerospace Technology,Guilin 541004)

"Dong"is an i mportant social organization aswell as the typical cultural feature forMulao nationality. In the history of Mulao nationality,"Dong",with its inherent social functions,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social production.Meanwhile,it plays the role of cultural reflex and inheritance carrier in the traditional sports development and dissemination of traditional sports culture ofMulao nationality.It is an important resource to carry on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of Mulao nationality.Along with the evolution of human society and civilization,the function of"Dong" transfor ms,but itsmanagement and organization functions still play a decisive role in the traditional sports development ofMulao nationality,for it is the root of the inheritance of traditional sports ofMulao nationality.

Mulao nationality,traditional sports,"Dong",social organization

G812.9 Document code:A Article I D:1001—9154(2010)02—0051—04

G812.9

A

1001—9154(2010)02—0051—04

.王溯 (1973—),男,四川温江人,讲师,研究生,主要从事体育教育训练学和体育社会学研究。

2009—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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