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的哲学批判与批判的体育哲学:对体育科学本质的一种解读

2010-12-08 14:35王洪彪
沈阳体育学院学报 2010年6期
关键词:哲学学科科学

王洪彪

(沈阳体育学院体育教育系,辽宁沈阳110102)

体育的哲学批判与批判的体育哲学:对体育科学本质的一种解读

王洪彪

(沈阳体育学院体育教育系,辽宁沈阳110102)

体育的哲学面向一直是建构体育科学理论体系的重要手段和工具,但迄今为止依旧无法阐明体育的实质与本源,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我们束手无策呢?对体育科学本质的本质之追问与上升到哲学层次的批判也许有助于对体育的理解。以问题—分析—解答为进路,梳理了体育科学的争议,分析了体育学科的性质,理清了体育相关概念实质,从体育哲学与哲学体育的双重批判出发,系统论述了体育科学的本质及其发展动因。

体育科学;体育学科;哲学;批判

体育是什么?对这一问题的回答,首先必须回答体育是否存在,因为从哲学范畴逻辑序列来讲,存在先于本质。那么体育存在吗?毫无疑问是存在的,无论是作为语义分析的概念词语还是作为现实生活中的sports、games还是P.E.。那么既然存在,它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人类对存在的东西都要追根朔源,这就是哲学的任务。有关体育概念如何从无到有,从混乱到清晰,从清晰再到迷惑,和这个世界的进步发展是生生相息的,在“自然科学”面前,面对体育学人的自卑心理以及产生这种自卑的根源,我们必须以批判的哲学视角审视我们的学科。我们对任何学科或科学的穷尽,都会归结到哲学范畴,所以有人说哲学是科学的科学。一切学科或科学都从哲学那寻找根源,体育无论是作为一门科学还是学科,都不能例外。因此,无论是作为理论的体育科学还是实践的体育学科都必然有其哲学基础。

这里有必要阐述对科学的理解,虽然这是一个古老而又新鲜的话题。现代以来,科学一词,代表真理、力量,在平常人心目中,科学一词就意味着正确无误、没有争议。科学的概念无法从语义分析的角度去诠释,因为狭义上它是从自然科学过渡来的概念,广义的解释指基于人类经验之上的知识体系,是人类沉淀的理性价值的总和。那么体育是不是科学呢?这就要求我们来寻找定义科学的标准。按以下科学三条标准来衡量(第一,从内容上讲,凡是科学至少应符合两点,一是同一领域中最大可能的理性意见一致;二是必然是真的;第二,从形式上讲,能用数学工具进行表达;第三,从方法上讲,以实验和观察为根本[1]),体育学显然不属于科学。如果按狭义的科学之标准,狭义的体育无论如何也登不上科学的殿堂,但如果按广义的解释,广义的体育确实是人类经验积累之上的知识体系,所以说,体育是不是科学并不重要,只要它存在并且具有人类所认可的知识价值取向就足够了,把一切人类的知识都冠以自然科学标准去衡量的这种“科学沙文主义”是要不得的。但是我们得给体育取个名字,科学也好,学科也罢,亦可。

一切科学或学科的发展都有它内在的逻辑,从这些内在的逻辑之中,似乎可以总结出一些规律或原理,那就是:每一门科学或学科都是不完整的,他的缺欠总是不断地被人类所发现,而无论他是逻辑严密的理论体系还是被真理所检验的实践操作。正如托马斯·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所说,“科学的发展是一个不断革命的过程”,社会科学理论的前提预设是无法证明的,而自然科学的证明只表明确定的结果,而无法保障证明程序的逻辑理性。对于体育学科来讲,存在缺欠是必然的、必要的,也是必须的过程。而体育科学的发展正是取决于这种理性缺欠的必然。正如盖楼房一样,只有在盖的过程中不断添砖加瓦,楼房才会不断发展、壮大,到我们盖完那一天,我们的任务也就终结,而发展也就到此为止了。

那么如何找到或者发现体育科学的缺欠呢?首先,我们有必要且必须承认体育科学缺欠的存在,不承认存在就无所谓发现或寻找;然后得把握住体育科学的本质,认识到缺欠和本质之后,只有通过批判、再批判才能使体育科学向前发展,而对本质批判的根据、标准和尺度应从既定的哲学理论出发。因此,体育的批判是,且应当是哲学批判,同时体育哲学——如果存在体育哲学——也应当是批判的哲学。

1 体育科学的批判

批判,即批评与判断。它反映了一切理论与实践在其发展过程中,对事物尤其是对自身所具有的一种科学的求实求真、否定、反省与超越的内在本性。批判不承认有任何终极的、空谈的、僵化的、教条的、神秘的或封闭的事物及其状态[2]。科学的定义和知识的定义一样充满着混乱和争议,其英文“科学”(science)一词源于拉丁文(scientia),本意就是指知识与学问。到了现代,科学一词隐含了分科而学的意思,当用来表示知识体系的不同领域时,就成为学科的同义词。给科学一个精准而完整的定义十分困难的原因在于人类有限的理性和对事物不同的认识方式,尽管如此,从考查他们的历史演进中,对他们的定义还是能够做出一些客观的阐释。

诞生于17、18世纪的自然科学——源于对天体力学的研究,到牛顿经典力学的确立以及和哲学的分道扬镳,使自然科学的独尊地位在话语上得到体现。人们经常把不带限定性形容词的“科学”一词主要地(而且经常是唯一地)与自然科学等同起来。这些具有确定性的知识一出生就在竭力排斥着从它分离出去的母体,在竭力地争取社会上和思想上的独立。“科学(science),亦即自然科学的性质得到了清晰的界定,相形之下,与之对应的其他知识形式就不那么明确了。”[3]有时把它叫做人文科学,有时叫做社会科学,有时又叫做人文社会科学,总之,是附自然科学之尾翼,结果造成19世纪上半叶,许多这些不确定知识的奠基者主观追求自然科学化,其中,实证主义的奠基人孔德是典型的代表,并且直到今天,这种追求自然化的趋势也没有减弱。

这种不幸一直成为非自然科学领域的研究者的心病,看着自然科学高高在上的地位,我们恨不得穿上它全部的外衣,而并不顾及这件外衣是否合适。体育自然是难逃这种科学“沙文主义”的厄运。在反抗的同时我们不得不反问,世界的知识体系是由科学——即确定性知识——独自组成的吗?这种确定性知识体系能够满足我们对世界认识的需要吗?这种知识能够代表世界的普遍性吗?我们得出结论:科学,无论什么科学都不能等同于知识。

那么什么是知识呢?体育是否是知识呢?1990年出版的《辞海》把知识定义为:人类认识的成果或结晶。尽管此种定义有一些可以商榷之处,但它却具有相当大的普遍性。而体育,无论是作为实践活动也好,理论认识也罢,毫无疑问的是,它是属于知识的殿堂的。而作为知识体系中一部分的体育,即使不等同于科学,也丝毫无损于体育存在的价值,因为我们是知识,我们是可以传播的知识、是可以识辨的知识、是对人类认识世界和改变世界有着价值的知识。

爱因斯坦曾经对科学发表过这样的看法,“没有认识论——就人们可以想象到的情形而言——科学就是原始的和混乱不堪的。”因此,科学知识并不是一切知识的全部,那种认为科学知识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人“几乎都不是显著丰富了我们的科学知识的人”,在学科的问题上应破除对唯科学主义的崇拜,按照知识的本来性质确定学科之间的地位及相互关系。

2 体育学科的批判

学科一词的翻译直接源于英文单词discipline,而古拉丁文disciplina本身已兼有知识(知识体系)及权力(儿童纪律及军纪)之意。称一个研究范围为一门“学科”,即是说它并非只是依赖教条而立,其权威性并非源自一人或一派,而是基于普遍接受的方法和真理[4]。

知识的分门分科是由来已久的事情了。在西方,古典哲学就已经分为逻辑、论理和物理,到中世纪分为语法、修辞和辩证,同样在古代中国就有了礼、乐、射、御、书、数六艺这样的分科,这种分科的确立是人类为了更好地应付在认识世界(无论是自然世界还是人类社会)过程中对知识更加深入的探索。一开始这种合理的划分可能是非常有效率的,并且有助于建立完整而融洽的理论传统和严格的方法学训练,但随着学科分类的进行,褊狭的、混乱的学科分类也相伴而来,造成的结果是:一方面促使知识朝专业化和日益互相分离的方向发展,另一方面使接受这些学科训练的人,日益以学科内部的严格训练为借口,树立不必要的界限,以谋求巩固本学科的专业地位,进而掌握话语“霸权”。

从17世纪开始,自然科学从哲学中分化出去之后,学科之间就确立了严格的等级,自然科学被逐渐等同于科学并在知识领域中占据至高无上的地位,自然科学的认识方式被当成了衡量其他学科是否存在的合法性依据,自然科学不把人文学科的知识当作科学,科学与人文两种文化一开始就产生对立。在体育科学体系这个大家庭里,科学与人文的等级对立也是由来已久。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现在被界定为两种完全不同的,对有些人来说甚至是截然对立的认识方式。由此导致的结果是,各类科学则只有倒向自然科学,即为知识的科学化而努力,如:实证化、客观化和精确化等。这一围绕何谓有效知识而展开的认识论较量就是要确立学科的权力,即谁有权来操纵关于人类世界的知识,进而具体到某一个学科领域的知识。

二战之前,社会科学以学科为界限形成自己封闭的空间,并逐渐在全球范围内取得了支配性地位,“其后果不仅遮蔽了社会科学家的视野和思维,还导致社会科学家的研究成果的解释力下降,更重要的是,封闭的逻辑一旦生成,它就不会自动停止,反而会继续扮演着复制的角色:它在每一个人的头脑中装上相同的系统,从而摧毁掉了本应存在的社会科学的自主性与多样性[5]。”

二战之后,以前清晰的学科界限被越来越庞大的知识体系所冲破,从而使各学科之间的界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这种冲击对学科的“圈地运动”产生了致命的打击,不断有不同的学科进入到别学科的势力范围,结果自然是对学科的再专门细分,因此也就削弱了学科的学术霸权。这种学科的裂变,使得我们不得不问,他们根据什么进行自我的“圈地运动”?这种分裂路径沿着几条线索进行: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理论体系、认识论上的前提预设以及作为上层建筑的意识形态等等。当每个专门领域都拥挤了学者、充塞着知识时,学者们会开始探究一些以前无人问津的领域或往往被人们所忽略的次要知识体系,对主流问题有兴趣的专家学者则会到处寻觅符合主流价值观的突破点,在不同学科的专门知识重叠之处从事研究的那些颇具创意的研究者,会意图将各个碎段结合成一个杂交的体系。这样便可以从学科权力的碗里分得一杯羹。不幸的是体育科学的这种裂变不但没有助益于我们权力的增加,反而在削弱;运动心理学是体育的分支学科还是心理学的分支学科呢?根据研究对象的“圈地”永远让位于根据理论体系的“圈地”。在哲学前面加上体育二字是否就可以成为“体育哲学”(指体育哲学学科)呢?“体育法学”亦是如此,“运动心理学”还有研究对象的根据,但“体育哲学”和“体育法学”“圈地”的根据又在哪里呢?我们的这种内耗,使得勉强成为一级学科的体育——1992年才成为与哲学、经济学、教育学并列的一级学科[6]——只能让体育学人觉得更加自惭形秽。如何使体育学科的权力得到巩固并扩展呢?除了竭力从学术上为体育所建议的资源分配转移提供足够的具体的辩护理由之外,根据其他学科的经验,更具体而有效的措施就是使学科以制度化的形式确立并巩固下来,如成立相应的系、所或者学院,开设专业课程授予专业学位,并使学生获得职业资格,并且这种职业资格的取得还不能够太容易,“门槛”过低,无益于学科的发展。

3 体育研究的批判

体育之所以是体育,是因为我们应跳出科学或学科的羁绊来从事人类新知识的生产;而生产的途径应以“问题”为出发点而不应以“学科”或“科学”为出发点,体育研究也应该以此路径为主。而传统的知识生产途径以学科为中心,学科彼此“划界”,严格限定研究的范围、对象,这样只能得出关于本学科的知识,而不能得出关于某个问题的普遍知识。因此,体育研究应转移到以“问题”为中心上来,从问题出发寻求理论资源和建构支持,从多学科角度展开对同一问题的研究,促进学科之间的交流与融合;甚至将现有的学科界限置于不顾,去扩大学术活动的组织。任何人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说,历史学家对历史现象的解释、社会学家对社会问题的看法、经济学家对经济波动的预测就一定比其他社会科学家专业得多。总之,我们不相信有什么智慧能够被垄断,也不相信有什么知识领域是专门保留给拥有特定学位的研究者的。难道体育学人不可以研究社会学、心理学、历史学吗?

在以“问题”为出发点来进行体育研究时,同时要注意,并不是每一项合理的跨学科研究都适合于作为一门科学教育的学科来加以发展。并不是所有的体育形式或体育问题最后都能发展成为新的体育学科,体育学科是体育科学研究发展到成熟或相对成熟阶段的产物。一般认为,体育科学研究发展到成熟而成为一个独立的体育学科的标志是:独立的研究对象、成熟的研究方法和理论体系[7]。我们应当掌握一个有着系统理论知识的领域,学科界线明确才能谈到“跨”。

总之,无论什么科学或学科的研究,只要从“问题”出发,就没有所谓的贫富贵贱,因为世界就是由无数个问题组成的世界,只要有助于问题的解决,就应该享有我们本专业应有的地位与权力。

3.1 体育的哲学批判

一个科学或学科的生存、发展和完善,既是它指导实践活动的根本标准和最终目的,也是我们设计、选择、反思、考察和批判它的最根本标准和尺度;而这一切,无不是来源于它的哲学基础。体育科学的发展与完善莫不如此。因此体育科学发展的本质在于以哲学批判为标准的理论设计。

这就涉及到体育的本性问题,什么是体育,或体育为什么而存在以及它存在的理由。李力研认为“体育是一种防止人种退化和机能衰竭的活动,是关于人类感性如何从自身理性的重压下获得解放的努力实践”[8],从体育的哲学意义和历史意义入手,得出体育存在的意义在于人的自然化,是有一定意义的;但我们认为这只是支撑体育哲学科层的一个方面。张洪潭认为“体育是旨在强化体能的一切非生产性的人体活动”[9]。无论是“人的自然化”还是“强化体能论”,都不能单独撑起体育的哲学基础的框架。人的动物本性的回归与实现只不过是体育的基础的功能与价值,而追求体能的强化,挑战人类本身的极限,则是体育价值的高级表现形式,两者都是体育哲学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因此从哲学基础的意义来讲,体育是人类所追求自然化或体能化的活动过程。当然这里的自然化是和社会化所对应的,至于非不非生产性,这个不宜以此为标准,现代的职业体育你怎么去衡量呢?它属于生产性的活动,因为它有物的价值的表现形式,当然,职业化的竞技运动也是不断强化人类体能极限的活动过程,它当然是体育。大众体育是人类追求非社会化的,即回归动物本性的价值体现,至于有关的健康概念,只不过是他们的附属产物而已,人类如果追求健康,比体育更有效的途径和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走体育的途径,静坐养生、医疗保健、饮食调控、生活规范等可能都比体育对于健康更为重要。

体育既然存在,也了解了它存在的理由,人们必然会问到体育的起源,即体育是怎么产生的。有关体育的起源有多种版本的假说,如劳动假说、宗教假说、战争假说、娱乐假说等等。那么假说是什么呢?“假说是指人们以已知的经验事实和科学理论为根据,对未知现象或规律所做出的推测性的解释。”[10]科学假说必须通过实践的检验才能转化为科学的理论,而检验假说的方式一是从假说事实出发,运用演绎推理、逻辑分析来验证,二是由实践来检验。而体育起源的假说只可由演绎推理结合逻辑分析来验证,无法由完全的实证分析来证明。因为体育作为一种社会文化现象,缺少真实性的判断根据,而非要全部实证,只能使有关的体育生成理论的研究越发混乱。如牵强的归于劳动、宗教、战争等等,显然都是缺少假说根据的体现。张洪潭认为,体育必定是在人们不再将其全部时间用于谋生劳动之后的某种机遇下缓缓问世的一种非生产性的人体活动。我们认为体育的起源还要溯及体育的两个哲学基础的框架,即自然化和体能化。在某种机遇下,人类追求自然化与体能化过程中,缓缓问世的人体活动,被我们认为是体育的起源。当然,哲学批判赋予我们手段,使我们可以对假说从不同的角度去阐述和理解,至于哪个更逼近于真理,有待于用验证假说的两个方式去操作验证。“我首先强调一点,对于体育概念不能是静态的,应该是动态的、发展的,这才符合体育的发展规律。”[11]显然,理论的发展有待于概念的进步,体育理论的大厦,有待于用进步的概念这样的一砖一瓦去构建,而这一砖一瓦是由概念来形成的,“而定义一个概念,必须具备三个条件,一是要准确反映所定义事物的本质属性,二是要与其他相近似的事物区分开来,三是要有高度的概括性和逻辑性。”[12]当今的体育理论之中,缺乏科学概念的意识还大量存在,还有许许多多的基本概念没有在认识上达成一致,显然我们的理论大厦还没有竣工。在1928年,物理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马克斯·波恩告诉一群来格丁根大学的访问者:“据我们所知,物理学将在6个月内结束。”[13]尽管我们有理由谨慎地乐观,我们曾经也许已经接近探索自然终极定律的尾声,但现在看来,理论物理不但没有终结,反而更加纷繁复杂,一统宇宙自然的理论并没有出现,对于体育来讲,一统人类活动的准则更是如此,我们正在不断地试着哪块砖、哪块瓦更适合我们大厦的发展与完善。怎么去试?怎么让砖瓦不断地多起来,以便于我们去试?批判,哲学的批判,体育的哲学批判可能是理想的途径。不辨不明,不批不清,不论不成,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才是体育理论构建的春天。

3.2 批判的体育哲学

体育哲学更应该是批判的哲学,而不应当仅仅是指导实践的应用哲学。体育实践需要理论的指导,而体育理论的构建则更需要体育哲学的宏观调控。体育哲学的地位与功能在于用严密的逻辑批判与指导体育基本理论,它不仅是体育理论的基础、体育理论的理论,也是体育理论大厦的终极顶端。体育哲学以哲学的视角阐述体育,这就要求我们用体育哲学对体育的理论及其体育哲学本身进行哲学的反思与构建。那么,怎么获得“体育哲学”呢?我们能够“解剖”自己吗?答案是肯定的。当然,体育哲学的建构不能只依靠“拿来主义”装扮自己,以追求理性与确定性的科学的信仰为指导,拿起分析与综合的“手术刀”,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才能反思自我。

“我认为研究结论不过是一个新的问题”[14],同样,我们认为,一个新理论的产生不过是新问题的彰显,而这些问题的发现,完全取决于我们用批判的眼光阅读与审视。批判既是继承和扬弃,也是针对问题所提出的问题,其目的当然是为了促进发展,体育科学的进步要求我们以批判的体育哲学为基本点,以一定的方法和手段包括:横向的批判:跨地域,跨学科的借鉴与移植;纵向的批判:历史的回顾与审视;理论的批判:概念、定义的语义分析,价值多元化的判断与逻辑的推敲;实践的批判:理性的检查评定与实证;自我的批判:自身的构建与开放;批判的批判:对“元”体育哲学的拷问等等为路径,结合体育哲学自身的反思与建设,去完善、发展体育科学。

4 结束语

对理性与确定性的追求,是人类生存发展的终极目标,但现实世界并非全部是由理性的“科学”所组成,还有人类随时间的进步而积累的经验与艺术。体育知识的获取既是追求人类理性运动的结果,也是个体经验与艺术增进的必然。从宏观的哲学视角回视体育的概念、结构、功能、特征等等发展元素,自然离不开对其自身的理性的哲学批判。不论是“科学”还是“学科”,只要是人类积累的具有知识特征形态的“物质”,其可持续发展的动力除了受外部世界进步力量的推动之外,对其自身内在的反省与批判亦是必不可少的;特别对于某一知识形态的理论,其发展与进步必然经过否定之否定的过程。体育科学与体育学科的发展,必然要经历托马斯·库恩所谓的“范式”革命,才能走向成熟的终结。

[1]关莜霞.扔出小鸟——混沌边缘的经济学[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5(4):9.

[2]姚建宗.法哲学批判与批判的法哲学——对法哲学科学本性的一种理解[J].吉林大学学报,1998(1):19-28.

[3]华勒斯坦,儒玛,凯勒等著;刘 锋译.开放社会科学:重建社会科学报告书[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7.

[4]华勒斯坦,鲍尔,亨特等著;刘健芝译.学科·知识·权力[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13.

[5]吕 鹏.沃勒斯坦“开放社会科学”的八年之痒[J].国际社会科学杂志,2009(1):105-107.

[6]席玉宝.从体育的历史沿革和结构及整体性谈体育的概念和分类——兼评“竞技不是体育”、“竞技与体育分开”[J].天津体育学院学报,2002(2):22-25.

[7]鲁长芬,罗勤鹏.体育学、体育科学与体育学科辨析[J].天津体育学院学报,2009(4):285-288.

[8]李力研.体育的哲学宣言——人的自然化[J].天津体育学院学报,1994(9):26-35.

[9]张洪潭.体育基础理论研究[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218.

[10]朱志凯.逻辑与方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52.

[11]熊斗寅.什么是体育[J].体育文史,1996(5):8-10.

[12]梁晓龙.体育和体育的功能和作用——当代中国体育若干基本理论问题探讨之一[J].体育文化导刊,2003(4):3-5.

[13]史蒂芬·霍金.时间简史[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6:107.

[14]张力为.定性研究可以做成体育科学的博士论文吗[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02(6):781-783.

责任编辑:刘红霞

Philosophy of Sports Criticizing and Critical Philosophy of Sports:An Interpretation of Sports Science Nature

WANG Hongbiao
(P.E.D epar tm ent,Shenyang Sport U niversity,Shenyang110102,L iaoning,China)

Sports philosophy perspective has alw ays been an importantm eans and toolw hich constructs sports-oriented scientific system,but w e still can not clarify the essence and origin of sports so far.W hy we have not solved this problem·The questioning of the nature of sports science and the criticism of philosophical level m ay help us to understand sports.Taking problem-analysis-solution as approaches,this essay discusses sports science controversy,analyzes the nature of physical education,and clarifies the substance of sports-related concept.From the dual criticism of sports philosophy and philosophical sports,the author system atically discusses the nature of the sports science and its developm ental impetus.

sports science;sports disciplines;philosophy;criticism

G80-05

A

1004-0560(2010)06-0023-04

2010-09-07;

2010-11-02

王洪彪(1976-),男,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体育社会学、运动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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