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八云与“永远的女性”
——以《泉之少女》和《雪女》为例

2010-12-04 05:40
关键词:波德莱尔小泉少女

张 瑾

(东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吉林长春130024)

小泉八云与“永远的女性”
——以《泉之少女》和《雪女》为例

张 瑾

(东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吉林长春130024)

在小泉八云的一系列文学创作中,再话文学创作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其美国时代的《飞花落叶集》,日本时代的杰作《骨董》和《怪谈》最具代表性。通过分析收录在《飞花落叶集》中的《泉之少女》和收录在《怪谈》中的《雪女》,便可以看到贯穿小泉八云一生的对“永远的女性”形象的追求和其再话文学的创作方法。

《泉之少女》;《雪女》;永远的女性;美意识;波德莱尔

纵观小泉八云一生的文学创作,再话文学这种形式占有相当的比例,成为其文学活动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他接受过浪漫主义的洗礼,是文学上的理想主义者。他对理想的追求主要体现在其女性观上。虽然他的再话作品多取材于东方,但他在对这些素材进行再创作时却融入了西方思想,实现了东方素材与西方思想的融合。他早期取材于波利尼西亚神话的再话作品《泉之少女》和晚年取材于日本民间故事的《雪女》,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小泉八云作品中所流淌的“永远的女性”这一西方思想。

一、再话文学

综观小泉八云一生的文学作品,再话文学创作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再话文学”这一概念是平井呈一氏在《小泉八云与再话文学》中首次提出的。他指出:“所谓‘再话文学’也就是‘retold tales’(重述故事)或者‘tw ice-told stories’(二度讲述的故事)的意思。这是小泉八云独特的作品形式和手法。……即在已有文字原典的基础上的retell(重述)。……小泉八云的再话文学这种形式,既不是翻译,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摘编,或者是所谓的翻案。”[1]

森亮氏在《小泉八云的文学》一书中,首先对平井氏认为再话文学是小泉八云独特的作品形式这一说法提出异议。他认为不管在西方还是在日本自古就存在和小泉八云同种类的再话文学。笔者也同意这种说法。如在小泉八云之前的井原西鹤和上田秋成都是很优秀的再话文学作家。小泉八云之后的芥川龙之介,昭和时期的中岛敦都留下了再话文学的杰作。森亮氏进而对再话不是翻案的说法也提出异议。他指出:“正如平井氏在后文中也指出的一样,小泉八云的方法是从(原典)中抽取出骨架,在此基础上进行的加工再创作。这种方法不是翻案又是什么呢?恐怕平井氏的意思是想说小泉八云的作品不同于当时世上泛滥的只是考虑经济利益而缺乏艺术性的翻案作品,因此才会说‘也不是所谓的翻案作品。’”[2]因此,综合上述的说法,小泉八云的“再话文学”应该可以理解成为一种“具有艺术价值的高级翻案文学”。

尽管再话文学并非小泉八云独创,但纵观他一生的文学创作,再话文学无疑占有相当的比例,成为其文学活动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在早期出版了《飞花落叶集》(1884)和《中国怪谈集》(1887)这两部尝试性作品之后,小泉八云暂停了再话文学的创作。初到日本的小泉八云被日本的异国风情所吸引,创作了诸如《陌生日本的一瞥》(1894)、《东方国家》(1895)和《心》(1896)等一系列印象记和探究日本文化、日本人精神风貌的作品。直到他来到日本后的七、八年,他才又投入到再话文学的创作之中。经过《灵的日本》(1899)、《影》(1900)和《日本杂记》(1901)的成熟期创作,终于在晚年创作出了集大成之作《骨董》(1902)和《怪谈》(1904)。通过他的再话作品特别是晚年的再话作品可以看出他的批判精神和思想性。作为世纪末文学家,他接受了浪漫主义的洗礼,是文学上的理想主义者。他对理想的追求主要体现在其女性观上。再话文学对于小泉八云来说,是很适合将其理想的世界简单地描绘出来的——即尽量省去心理描写,清晰地描绘出登场人物的形象,无视时间,将彼岸(妖精的世界)和此岸(人的世界)无限制地联系起来,使在其间的往来成为可能。

二、女性的神性及其两重性

从小泉八云早期收录在《飞花落叶集》中的《泉之少女》到其晚年收录在《怪谈》中的《雪女》,可以清楚地看到小泉八云作品中“永远的女性”形象。平川祐弘氏在论及小泉八云的《泉之少女》时言道:“通过其后来的怪谈、奇谈等再话作品也同样能感受到小泉八云自身对不幸生离的记忆中的母亲的憧憬和怀念。”[3]小泉八云心中的这种卡尔·古斯塔夫·荣格所言的“女性潜倾”——即作为“男性心中的女性”的“永远的女性”在后来通过作品中的各种人物形象表现出来,如收录在《心》中的《君子》和《春》,《怪谈》中的《雪女》和《阿贞》。

在美国时代创作的作品《泉之少女》是以波利尼西亚的神话故事为素材进行的再创作,和其晚年的《雪女》一样,体现了小泉八云“永远的女性”这一主题。“泉之少女”所拥有的永恒之美和神圣性与“雪女”极其相似。但是通过比较发现,与《泉之少女》中少女对“人类”(男性)的信赖感很强相比,《雪女》中描写的却是“人类”(男性)的背叛。而且,通过小泉八云收录在《东方国家》(1895)中的小品文《关于永远的女性》一文,可以感受到其通过“女性观”而展现出的美学意识。从他在东京帝国大学的讲义《文学的解释》的第一章《欧洲文学研究的困难》和《诗的鉴赏》的第一章《关于英国诗作中的爱》,就可以理解欧洲人是如何崇拜女性,如何将女性理想化为宗教信仰以及西欧文学在恋爱感情和情操表现上的出色刻画。小泉八云文学中女性的特殊位置由此便清晰起来。

小泉八云的“女性观”受浪漫主义文学中的“理想主义”影响很深。但是通过《欧洲文学研究的困难》这部短篇,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小泉八云对女性所拥有的“神性”的解释,以及东洋和西洋对人际关系的规定方式以及把握方式的差异。

小泉八云曾告诫学习欧洲文学的学生:“必须要理解的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是:在欧洲各国,女性是一种崇拜对象,是宗教。或者用大家更容易理解的语言,女性就是神。”他认为,“与人相比,神是处于绝对优势的存在,她有时会帮助人,有时也会加害于人。”[4]正因为西方将女性神化的文化传统,小泉八云的作品将神女性化,而将人男性化。按照小泉八云的说法,神等于女性,所以围绕女性的两个方面,也就是包括肯定的一面——帮助男性,作为引导性存在的“女性性”,和否定的一面——杀害男性的“女性性”。小泉八云关于女性所具有的“神性两极性”投影在其再话作品的主人公“雪女”身上——她一方面将“老人”冻死,而另一方面又救赎了“年轻人”,和“年轻人”组建家庭、生儿育女,并对孩子和人类丈夫极尽慈爱。

三、作为“女性潜倾”的“永远的女性”

在小泉八云的作品中,作为其女性潜倾的“永远的女性”观是通过作品中的妖精而体现出来的。小泉八云的女性观,与其说是东洋的,倒不如说是欧洲“女性泛神论”的一个变种。

为进一步说明小泉八云的“永远的女性”观,本文援用荣格提出的女性潜倾这一概念——即与表现“女性心中的男性”的“男性潜倾”这一概念相对的男性心中的“女性要素”。所谓女性潜倾是将男性心中所有的女性心理倾向全部人格化。而且,经常通过魔女、巫女这种能够和“黑暗力量”、“灵的世界”(我们称之为无意识)相交流的女性形象表达出来[5]194。因此,他们心中的女性侧面也就和我们称为“无意识”的“灵界”的联系成为可能。小泉八云就是通过塑造笔下的妖精、精灵,不断追求多样的“永远的女性”形象而成为“女性潜倾”的理想主义者。

荣格在《人间与象征》中指出,男性的“女性潜倾”一般是通过母亲而形成的[5]195。在小泉八云的作品中母亲形象经常出现在人类和妖精的婚姻故事中。如《泉之少女》中的少女和酋长阿齐,《雪女》中的雪女和巳之吉的结合,都育有儿女,但最终非人类的妻子又都舍弃了丈夫和孩子而回到了彼岸的世界。这些作品和小泉八云四岁时离开生母罗莎非常相似。但两部作品又有明显的不同。《泉之少女》中少女又一次返回人间,讴歌了人类和妖精的信赖和约定的达成。但《雪女》中则描写了雪女对背叛自己的丈夫的愤怒和悲哀。雪女被人类丈夫巳之吉背叛,悲愤地返回彼岸世界。从《雪女》可以看到小泉八云“永远女性”的女性潜倾意识中所包蕴的悲壮。

小泉八云在《雪女》和《泉之少女》中通过创作出的“永远的女性”形象,让我们清晰地看到了其过早分离的生母罗莎的面影。雪女和巳之吉之间育有十个子女,都长得雪白,这种描写显然不是写实的,而是一种欧洲风格的童话式描写。随着丈夫的毁约——即说出了年轻时曾经见过雪女的事,故事朝着高潮方向急速发展。面对丈夫的背叛,雪女将女性身上隐藏的另一面“女性性”(破坏和发狂)表现出来。由于丈夫的背叛而不得不舍下子女回到彼岸的雪女的悲哀和被查尔斯·赫恩背叛不得不将小泉八云留在爱尔兰而孤身返回希腊的罗莎的悲哀是相通的。小泉八云四岁的时候,其母亲就返回了希腊,这也成了两人的生别。

从《雪女》最后一段可以感受到失去生存空间的女性——雪女的遗憾和离开人世的壮烈。小泉八云笔下不能完美地生存下去的“永远的圣女”只能变成亡灵奔走在虚幻中。尽管如此,他笔下的这种女性潜倾还是给人一种无以言表的凄美与悲壮。

四、西洋与东洋的美意识

在《雪女》中,自然物“雪”被女性化,只有西方人才会有这种独特的想象力。不论小泉八云如何日本人化、如何向往东方的美,在《雪女》这部作品中,我们看到的还是只有西方人才能完成的作品。

小泉八云自身曾经在《关于永远的女性》一文中指出:“将女性作为难以达成的、难以理解的和神圣的存在来崇拜的西洋女性观——借用波德莱尔的话,‘你无法了解的女性’这一理想,永远的女性性这一理想,是有其道德价值的。……而在东方,自古以来就没有‘永远的女性’这一观念。”[6]46

自古以来,西方人和东方人对自然有不同的看法。其中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和西方人相比,东方人一般不会将自然比作神、女神或是人物,也就是一般不会将自然拟人化。因此,与西方人的将自然拟人化相比,东方人的自然观会直接体现在艺术中。对此,小泉八云在《关于永远的女性》一文中论述了东西方美学的差异:“我所考虑的是,这个国家值得惊叹的艺术,并不会从自然的千姿百态中让我们想起性别的特征,也就是他们不会用拟人的方式观察自然,日本人所深爱的和理解的是既非男性、也非女性,而是类似中性的或者无法用性别来区分的艺术。日本人在自然中,发现了几千年间我们所不曾看到的很多事物。”[6]55

虽然日本人的美意识在不断发生变化,但其本质并没有发生改变。小泉八云认为,日本人将自然中性化,而不像西方人那样在自然中读取性别的要素。西方人将自然比作女性,进而将之理想化。因此在西洋世界中产生了女性崇拜的观念。换句话说,这种西洋风格十足的“永远的女性”观念就是将“作为自然的女性”理想化后产生的。

在描写“自然”的时候,西洋艺术中潜在着一种拟人法和热情洋溢的性别理想主义。但从另一方面看,这种西欧对于美的热情,容易陷入对自然的冷淡的写实主义中去。对此,小泉八云同样在《关于永远的女性》中指出:“我想有必要探讨一下在我们西洋的审美进化过程中,这种情感所发挥的作用在总体上是否有益,……或许我们的审美能力,由一种重感情的力量所驱使而在异常地朝着一个方向发展。”[6]54

小泉八云在比较东西方美术时下了大胆的断言:“极尽细致的欧洲版画所达成的不过是冷冰冰的写实主义。而日本的画家则发挥了他们绝妙的想象力,生物的形态特征自不必说,就连生物的所有动作特色也都通过区区几笔就表现出来了。”[6]56

因此,小泉八云认为这种东洋的、日本的近乎魔术般的艺术,在西洋的审美经验中是没有的,故而向西洋人阐述这种艺术之美也是不可能的。相反,对于以“不规则”为美的日本人而言,西洋的审美情趣——对于平衡的观念,对匀称的过度重视,对于平行线、曲线和所有几何学对称的偏爱,这一切都过于死板,令人不能理解。这种西欧的美意识,完全是从感知人类美的能力中产生的,所以他们观察自然的方法也具有一种明显的拟人特征。也就是说他们关于自然美的观念,是从人类美、女性美的理想主义中产生的,是自古以来女性美崇拜的产物。

五、波德莱尔的影响

小泉八云非常喜欢波德莱尔的诗,早在美国时代的1882年就将翻译作品《月亮的善举》以“The Moon's Blessings”为题发表于《Times Democrat》杂志上。在1881年还发表了评论这首诗的小品文《春之幻影》(“Sp ring Phantom s”)。在1883年发表了波德莱尔论《伟大的奇人偶像》,之后,在日本时代的讲义《文学论》中的《散文艺术论》一章中,将波德莱尔的《月亮的善举》作为散文诗的最高杰作全文引用。实际上,将波德莱尔的作品首先介绍到日本的正是小泉八云的《散文艺术论》一文[7]。

小泉八云的作品深受波德莱尔的影响,从《雪女》中我们可以看到女性的神性及其所具有的二重性。这一点正和小泉八云年轻时所喜爱的波德莱尔《月亮的善举》中的女性相契合。

美丽但却像“发光的毒物”一样的“月亮女神”具有两面性。“月亮女神”在熟睡的婴儿身上投下了“母亲般的温柔”,然后又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这种故事构造正和《雪女》如出一辙。对自己的孩子极尽慈爱的“雪女”同时也具有可怕的破坏力,而这正是对“月亮女神”性格中两面性的继承。这种具有两面性的“宿命女”形象(femme fatale),是19世纪中期到末期,以拉斐尔前派为中心的,体现在文学上和美术上风靡一时的一种女性形象描写方法[8]。波德莱尔的“月亮女神”和小泉八云的“雪女”很明显是这种女性形象的体现。牧野阳子氏在《〈雪女〉——世纪末“宿命女”的变容》一文中指出,正如波德莱尔将“月亮女神”与“无形而又具有万形的水”联系起来一样,19世纪后半期的“宿命女”有时也被称为“水之女”,多具有流淌在河、湖、海中变换自在的水的属性[9]。而雪正是水的结晶。它以自己纯白的美丽让人心醉,但一转身又变成可以夺走人性命的可怕自然的化身。通过《雪女》这部作品,我们可以看到小泉八云将当时西洋文学中风靡一时的“同时具有美和破坏力的双面性的女性形象”和他所倾倒的波德莱尔诗的要素融入其中。可以说《雪女》这部作品,是小泉八云将日本的传说和西洋文艺世界中的女性形象相结合的产物。

波德莱尔对小泉八云的影响不仅体现在《雪女》中,早在美国时代发表了《春之幻想》和波德莱尔的翻译作品后创作的作品中,尤其在《泉之少女》中可以看到《月亮的善举》的影子。

《泉之少女》讲的是酋长阿齐在一个新月寂静的夜里,在泉水旁看到“比月亮还要洁白,像鱼儿一样一丝不挂,像梦一样美丽”的泉之精灵游出水面,于是用大网将女精灵捕获,而这个女精灵也就成了后来酋长挚爱的妻子。和雪女一样,少女也是出奇的美丽,并且永葆青春。二人之间有一个白净的漂亮男孩,在过了十年的幸福生活后,少女对酋长说她不得不回到她的世界,于是少女消失在了泉水当中,男孩也在一个暴风雨的晚上消失了。但和雪女不同的是,少女承诺她还会回到这里。酋长在等待妻子的岁月中过了百岁。终于在一个新月的夜晚,“少女比月光还要白,以像鱼儿一样优雅的身姿”出现在熟睡的酋长身边,她温柔地亲吻着他,抚摸着他的脸。天亮后,人们发现酋长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在《泉之少女》中,泉之精灵在具有水的灵性的同时,又被描写成月光的化身,她永恒不变的美丽是原作中所没有的,是小泉八云的创作。将女性的美比作月光这明显和波德莱尔的散文诗一脉相承。在《泉之少女》的结尾处,在年迈的酋长熟睡的枕边,像神圣的“月亮女神”般的少女温柔地亲吻酋长、轻柔地歌唱的一幕,和《月亮的善举》开头部分中“月亮女神”的降临和对婴儿的喃喃细语正相呼应。将少女同时描写成为月光的化身,这无疑融入了《月亮的善举》中“月亮女神”的形象。

结 语

从小泉八云美国时代的再话文学作品《泉之少女》和日本时代的再话作品《雪女》与其东京帝国大学的讲义《关于永远的女性》可以窥见小泉八云作品中“永远的女性”形象。他的作品虽然以波利尼西亚和日本的民间故事为素材,但却深受19世纪欧洲著名诗人波德莱尔的影响,所表现的也是极具西欧特色的主题“永远的女性”和“女性泛神论”[10]。

无论“泉之少女”还是“雪女”,她们虽然生活在人间,但却能永远保持美丽、年轻。当然这其中传递着小泉八云对心中永远不老的母亲的记忆。小泉八云“永远的女性”的造型虽然来源于东方古典文学,但却是非西方人很难完成的作品。生活在19世纪末期东西方文明冲突中的小泉八云,虽然离开西洋世界,来到东洋国度日本追寻心中的东洋之梦,但其体内依然不可避免地留有西洋的要素,而晚年的小泉八云正是不断地追寻着这种东与西的平衡和融合,《泉之少女》和《雪女》正是这种东西文化平衡与融合的代表。

[1]小泉八云.小泉八云作品集:第九卷[M].东京:恒文社,1964:638-640.

[2]森亮.小泉八云的文学[M].东京:恒文社,1980:35-36.

[3]平川祐弘.小泉八云―西洋脱出之梦[M].东京:新潮社,1984:150.

[4]小泉八云.拉夫卡迪奥·赫恩著作集:第六卷[M].东京:恒文社,1980:9-10.

[5]卡尔·古斯塔夫·荣格.人类与象征[M].东京:河出书房,1972.

[6]小泉八云.日本的心[M].东京:讲谈社,1993.

[7]矢野峰人.波德莱尔在日本(二)[J].日本比较文学会会报(第八号),1957.

[8]松浦畅.宿命之女[M].东京:平凡社,1987:12.

[9]平川祐弘.小泉八云——回想与研究[M].东京:讲谈社,1992:231.

[10]章毅,关冰冰.日本近代文学与“言文一致”运动[J].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2):112.

Yakumo Koizum iand“Eternal Fem in ine”——M ainly on“The Fountain Maiden”and“Yuki-onna”

ZHANG Ji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In Yakumo Koizumi's literary works,the retell-wo rks holds the quite impo rtant position.For examp le,“Stray Leaves f rom Strange Literature”in his American time,“Ko tto”and“KWA IDAN”in his Japanese time and so on.Comparing the“The Fountain Maiden”and“Yuki-Onna”,we can see“the eternal feminine”image in hiswo rks and his p rodution method.In this article Iw ill use the concep t of“anima”of Carl Gustay Jung and contrast“The Moon's Blessings”of Baudelaire to analyse the“eternal feminine”image——the heavenly of female and her duals,the“nature”as female in Koizumi's wo rks.Through his lecture in Tokyo Empire University we can see his understanding of the aesthetic sense of East and West.

Yakumo Koizum i;The Fountain M aiden;Yuki-Onna;eternal feminine;the aesthetic sense;Baudelaire

I109.4

A

1001-6201(2010)01-0123-04

2009-10-16

张瑾(1979-),吉林长春人,东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生。

[责任编辑:张树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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