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率变动对日本贸易收支影响的实证研究

李彦勇

（山西大同大学商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经济·管理·

汇率变动对日本贸易收支影响的实证研究

李彦勇

（山西大同大学商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通过汇率变动对日本贸易收支影响的协整分析，发现实际有效汇率升值会引起日本的贸易顺差减少，但是汇率升值对日本贸易收支的影响不是十分显著，贸易收支的变动还要受到其他各种因素的制约。

贸易收支；实际有效汇率；协整分析

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一直受到人民币汇率升值问题的困扰。2005年，中国政府宣布人民币汇率体制与美元脱钩，实行有管理的浮动汇率，人民币汇率持续升值了将近20%，后因为2008年金融危机的影响，人民币停止了升值。2010年6月19日，中国人民银行宣布“进一步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加强人民币汇率弹性”。面对新一轮的汇率升值问题的讨论，很多专家都把人民币升值问题和日本在1985年“广场会议”后的汇率上升联系起来。日元的长期趋势性升值影响了日本的整体经济，结束了日本经济的高速增长，日本的传统贸易产业受到了较大的打击，同时新兴的技术密集型贸易产业却得到了建立和发展。中国的很多情况和当时的日本十分相似，因此本文希望通过研究日元汇率变动对日本贸易发展的影响，为中国汇率升值问题提供参考，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和对策。

汇率变动会对一国的进出口额产生影响，单独去研究一国进出口额的变动不能够体现汇率变动对一国贸易均衡的影响。因此，针对一国汇率变动对进出口影响的研究往往采用贸易差额的形式进行研究，这就涉及到汇率变动对一国贸易收支的影响。从以往学者的实证研究可以看出，并没有能从历史数据上对汇率变动与贸易收支的关系给出清晰、明确而得到公认的结论。对于我们所要考察的问题，早期的经验分析存在不足：多数文献认为日本的汇率变动对贸易收支影响对中国有借鉴意义。但是在对日元升值对贸易收支影响的实证分析中，多数研究采用了时间序列进行了简单的回归分析。由于时间序列具有一定的不平稳性，直接进行回归分析会带来实证结果的偏误。近几年随着计量经济学中的协整分析理论的完善，为防止非平稳时间序列数据回归过程中容易出现的伪回归现象，出现了Granger因果检验、ADF单位根检验以及Johanson协整检验、向量误差修正模型等很多计量经济学模型和方法。因此，为了准确了解日元升值与贸易收支之间的关系，本文拟采用时间序列的协整分析方法，对日元的汇率变动对贸易收支的影响进行研究，发现汇率对日本贸易收支影响的实际情况，得出相应的结论。

一、计量模型的建立

在现有的文献中，大部分的汇率与进出口的实证研究都采用不完全替代模型来判断汇率变动对进出口的影响。第一种是分别对进口和出口方程进行估计，计算出进口价格弹性和出口价格弹性，将二者的绝对值相加，如果之和大于1，就判断马歇尔－勒纳（ML）条件成立；第二种也是分别对进口和出口方程进行估计，如果进口价格弹性（直接标价法下）小于0，出口价格弹性大于0，就认为ML条件成立；第三种是将进出口效应放在同一个方程中，直接分析实际汇率对进出口差额的影响，只要实际汇率（直接标价法下）贬值能改善净出口，就认为ML条件成立，实际汇率升值就可以改善一国的贸易。本文的研究以第三种方法为基础，沿用了魏巍贤、马丹和许少强的分析框架。

根据以往的研究可以知道进口需求方程及出口需求函数是关于国内收入、国际收入、实际汇率的函数。因此，我们结合凯恩斯的比较静态国际收支模型可以建立下面的方程。

（一）出口方程 出口需求方程为：

其中，Xd为世界对本国的出口需求；Px（N）为以本币表示的本国出口品的出口价格指数为世界市场上与本国出口品相竞争产品的美元价格指数，可看作本国出口品的世界价格指数，Yw为世界实际收入。出口供给方程为：

其中，Xs为本国的出口供给。RPI为本国商品的零售价格指数，也可认为是在本国市场上与本国出口品相竞争产品的价格指数。Yd为本国实际收入，衡量出口供给能力。

由出口需求与出口供给的均衡：

其中，X为本国的均衡出口。

（二）进口方程的建立 进口需求方程为：

其中，Md为本国的进口需求，为以美元表示的本国进口品的进口价格指数，RPI国内零售价格指数，在这里也可看作国内市场上与进口品相竞争产品的价格；Yd为本国实际收入。进口供给方程为：

其中，Ms为本国进口品的世界供给；为世界市场上与本国进口品相竞争产品的美元价格指数；Yw为世界实际收入，衡量世界对本国进口的供给。

由进口需求与进口供给的均衡：ln Md＝ln Ms＝ln M，根据联立方程（6）和（7），可以解出lnM和。采用出口方程的推导步骤可以得到进口方程为：

（三）贸易收支方程的建立 方程（5）和（8）都含有相对价格。假设在世界市场上与本国出口竞争的外国产品就是与本国进口竞争的外国产品，并以美元计算的世界价格来表示，记为。则方程（5）和（8）中的相对价格可表示为E／RPI，该项可用实际有效汇率（Real Effective Exchange Rate，REER）来表示。则可将方程（5）和（8）重写为：

根据Boyd（2001）的方法，为了简化模型方便计算，本文中的贸易差额可以用出口和进口的比值来替代，即认为TB＝X／M。由于模型采用对数形式，运用比值取对数与运用差额的结果是一致的，即ln TB＝ln X－ln M，可以得出贸易收支方程为：

针对贸易收支方程（11）可以建立计量方程为：

二、汇率变动对日本贸易收支影响的实证分析

（一）样本数据的选择 根据日本汇率变动的特点和数据的可得性，本文选择从1985年～2009年的年度数据。贸易收支LnTBJ是通过日本出口额的对数值减去日本进口额的对数值计算得出。其中出口和进口额都是以2000年为基期的实际进出口额；REERJ是以2000年为基期的日元实际有效汇率指数；是以2000年为基期的日本实际GDP；是以2000年为基期的以美元衡量的实际外国收入，由日本主要贸易伙伴国实际收入乘以该国占日本对外贸易权重加总而得。在计算外国实际收入时，先将各国GDP数据转换为以2000年为基期的实际GDP，然后根据2000年的该国货币对美元的汇率，把各国GDP转换为美元记价，然后再以贸易权重加总。在选取日本贸易伙伴时，本文选取了占日本进出口贸易总额85%以上的20个国家（这二十个国家包括：美国、英国、比利时、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加拿大、澳大利亚、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香港、印尼、韩国、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泰国、中国、台湾），基本上可以代表日本所有贸易伙伴国的情况。

样本数据主要来自于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官方网站国际金融统计（International Financial Statistics）数据库。其中2000年日本贸易伙伴国贸易额根据日本统计局网站数据计算。

（二）单位根检验 首先我们利用统计软件EViews3．1对变量lnTBJ、lnREERJ、、进行ADF检验，以确定这四个变量是否为平稳变量，或者是否为同阶单整变量。在对检验中滞后阶数选择中我们根据AIC、SC最小化准则来进行选择。检验结果见表1。

表1 变量单位根检验结果

通过上表我们可以看出，四个变量都是非平稳变量，且四个变量经过一阶差分后都变为平稳变量。所以模型中的变量都是一阶单整序列。

（三）协整关系检验 通过上面的分析，四个变量序列都是I（1）序列，满足进行协整检验的条件。根据向量自回归（VAR）模型的AIC和SC标准判断出该VAR模型的最大滞后期取3比较合适，因此，在进行协整检验时，我们滞后2阶进行检验。Johanson检验的结果如下：

表2 Johansen检验结果

表3 标准化协整系数

表2显示，第二个似然比统计量要大于1%显著水平下的临界值，因此第一个假设被拒绝，可以看出至少有一个协整关系。由此可知贸易收支与相应的变量之间分别都只存在一种协整关系，则可以得到它们之间的长期依存关系。

由上述计量结果表明：从方程（13）中我们看到：日元实际有效汇率的系数为－1．412883，说明马歇尔－勒纳条件得到满足，日元实际有效汇率升值1%将导致日本贸易顺差减少1．412883%；日本实际GDP的系数为0．735883，表示日本实际收入上升1%将导致日本贸易顺差增加0．735883%；世界实际收入的系数为－0．202684，表示世界实际收入上升1%将导致日本贸易顺差减少0．202684%。

三、计量结果分析

首先，日元实际有效汇率变动会对贸易差额产生影响。根据计量分析的结果可以看出，实际有效汇率增长（意味着汇率升值），会引起贸易顺差的减少。这说明在日本，从长期来看，汇率变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贸易收支的变动。但是由于我们计算得到的弹性不是很大，因此汇率变动对贸易收支的影响是有限的。

其次，日本国民收入增长会对贸易收支产生正影响。一般理论认为，一国国内收入的增加，会加大其对进口产品的需求，从而会对贸易收支产生负影响。但是由于日本的贸易有自身的特点，并不符合这样的理论。日本是岛国，自身资源有限，其进口的产品主要是初级产品，而国内收入的增长对日本初级产品的进口需求影响较小。因此，国内收入的增长对出口的影响要大于对进口的影响，导致日本国内收入的增长会促进贸易顺差的增长。

最后，虽然从协整分析中我们发现实际有效汇率会对贸易收支产生负影响，但在日本长期的升值过程中贸易顺差并没有发生急剧的减少，反而维持了较大的贸易顺差。1986年至1990年日元升值21．8%，同期日本出口贸易增长39．6%；1990年至1995年，日元升值17．8%，同期日本商品出口贸易增长54．4%；1995年至2000年，日元贬值11．7%，而同期日本商品出口贸易仅增长8．5%[9](P48)。上述三个时期，由于进口扩大，日本的贸易差额前期有较大幅度减少，但中期以后又有了上升并一直保持相对稳定的较大规模。

分析其产生的原因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汇率变动对贸易收支的影响要受到多变的外部环境的制约。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不断加速的今天，世界各国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单个经济体对外部市场的依存程度也越来越深，尤其是出口严重依赖于外部市场需求状况的变化，日本出口美国的增长速度在日元升值的过程中一直得以保持，正是以美国经济的强势增长为条件的。

第二，日本国内收入保持了较快的增长率。汇率升值，但是日本的国内GDP也保持了较快的增长率，所以会抵消一部分汇率对贸易收支的影响。

第三，日本的进出口商品结构也是一大制约因素。日本主要出口资本、技术密集型的商品，如汽车、半导体及其他电子元件、商用机械等；而进口商品半数以上是资源劳动密集型的商品，如原油、纺织品、鱼及贝类、液化天然气、肉类等。这种进出口结构说明日本具有较强的出口竞争能力来抵消汇率升值的负面影响。[10](P35)

第四，制度因素会制约汇率对贸易收支产生作用。我们在计量分析中忽略了制度因素对贸易收支的影响，但是在现实中其对贸易的影响是不可忽略的。出口退税制度、出口信贷的贴息制度以及对各类贸易企业所得税减免制度等，这些政策的实施会减低出口成本，会隔离汇率和出口之间的关系。

第五，日本企业采取了相应的应对措施，缓和了汇率变动对贸易收支的负影响。随着日元的不断升值，日本企业为化解升值对出口带来的不利影响，不断降低其成本，以维持其出口额。同时日本企业凭借产品“品质优良”的优势，继续扩大出口。日本企业把产品质量作为企业的生命线，着力打造自己的名牌，使得一大批名牌产品走向国际市场。正是由于日本许多电子产品普遍受到“品质优良”的评价，所以企业通过价格转嫁负担取得了很大成果，也维持了企业的出口。

四、结束语

通过对日本的实际有效汇率和贸易收支之间的计量分析和比较，同时结合其他学者研究的结论，可以对中国人民币升值提供以下参考：

首先，利用汇率政策来改善贸易收支并不是一个科学有效的手段。长期来看，汇率升值虽然会对贸易收支产生影响，但是贸易收支的变化还要受到国内收入、国外收入、外部环境、制度、进出口贸易结构等等各个方面的影响，这些因素都会制约汇率变动对贸易收支的影响。这从日本的实际分析就可以看出，虽然从协整分析中我们发现实际有效汇率会对贸易收支产生负影响，但在日本长期的升值过程中贸易顺差并没有发生急剧的减少，反而维持了较大的贸易顺差。因此在今后分析中国的问题时，我们更应该从中国实际出发，找到解决问题方法，不能够完全根据日本的情况做出判断。

其次，采用合理有效的政策和手段，国家和企业可以有效的缓解汇率变动对贸易收支的影响。日本企业通过价格的转嫁、降低自身成本以及“自身质量”提高等手段，可以部分转移汇率变动的负面影响，并且使汇率变动成为各国企业进一步发展的催化剂。日本企业应对汇率变动的方法，在很多地方都是可取的，中国企业也可以通过吸取日本企业的经验，克服汇率变动对自身企业贸易发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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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tract：The paper analyses the effzct of exchange rate on trade balance of Japan by the cointegration analysis．We find that the effects of the exchange rate fluctuation on trade balance is negative to Japan，the revaluation of real effective exchange rate can cause trade surplus to reduce．But this influence is not remarkable，the trade balance change is also restricted by each kind of factor．

An Empirical Study of The Effectsof Exchange Rate Fluctuation on Japan＇s Trade Balance

LIYan－yong
（School of Trade，ShanxiDatong University，Datong Shanxi，037009）

trade balance；real effective exchange rate；cointegration analysis

F830．92

A

〔编辑 冯喜梅〕

1674-0882（2010）06-0078-04

2010-06-30

山西大同大学校级科研项目（2009Q27）

李彦勇（1978－），男，山西广灵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