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中道思想及其对学校教育的启示

2010-11-02 07:55唐松林陈小伟
关键词:德性学校教育

唐松林 陈小伟

摘要:亚里士多德认为,德性就是中道,中道是最高的善和极端的美。德性的实现要遵循自然本性,并运用得当:虽然德性是人类追求至善的永恒目标,但没有理性是无法建立德性的,同时,没有体魄的理性与德性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德、智、体三育互为关联,相辅相成。当今学校教育存在严重的“过”或“不及”,如德育的功利性,智育的灌输性与体育的弱势性等,导致了人的片面发展。为此,我们应该用“至善”的德性教育理念克服学校德育的功利性;以启发式和引导式教学方法改革学校智育的灌输性;让健康的体育观改变学校体育的弱势性。

关键词:中道;德性;学校教育

中图分类号:G40-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0169(2010)05-0066-05

有关“中道”思想,在亚里士多德之前便早有之。考察古希腊思想史,不难发现中道思想是古希腊人在实践活动中所积累的一种普遍经验和生存智慧。“主张对立面的中和、中庸与和谐,是希腊人在公元前六世纪后一百多年间兴起的一种新思潮。”古希腊众多思想家都对中道思想持认同且赞美的态度。梭伦认为:“既然神把一切其他幸福在中庸之道里赐给了我们希腊人,所以我们的中庸之道就给了我们一种智慧。像这样一种智慧,因为看到人生的变化无常,所以不许我们为了目前的好景而妄自骄矜,或称羡他人的在以后还要发生变化的幸福。”德谟克利特指出:“当人过度时,最适意的东西也就成了最不适意的东西。”在古希腊人的精神图腾所在地特尔菲神庙,更是高悬着“万事切忌极端”的箴言。亚里士多德作为古希腊学术的集大成者,除继承了这一传统观念,如将它运用到《政治学》中产生了中产阶级执掌政权的理想政体外,更突出地把中道思想与德性结合起来,并使其成为伦理学中的重要范畴之一。

亚里士多德的中道思想源于对至善的追求,认为“德性就是中道,作为最高的善和极端的美”。德性最为重要和突出的特点莫过于中道,如同德性是处于不足与过度的中间、勇敢在鲁莽与懦弱的中间、慷慨在浪费和吝啬之中间一般。“不论是从实体上说,还是从本质上说,德性都是中道,是最高善和极端的正确。”人只有“在应当的时间,涉及应当的对象,对应当的人,根据应当的情况,为应当的目的,以应当的方式来感受这些情感,那就既是中道又是最好,这也就是美德的特征”。亚氏将至善视作人生存的终极目标:“一切技术,一切研究以及一切实践和选择,都以某种善为目标。所以人们说的好,万物都是向善的。”“我们看到,所有城邦都是某种共同体,所有共同体都是为着某种善而建立的,很显然,由于所有的共同体旨在追求某种善,因而,所有共同体中最崇高、最有权威、并且包含一切其他共同体的共同体,所追求的一定是至善。”既然万物皆以至善为目的,人类自然也在追求至善(即幸福)。亚氏认为,一个人只有对那些发自本心的事物的追求才是真正的完美,对他来说才是一种幸福。那么这种来自人本心的事物到底是什么呢?亚氏认为是理性,一个优秀的人应该是遵循理性生活的人。但是,灵魂并非都是理性,它既有理性的一部分,也有非理性的一部分,如感情、欲望等等。“一个有德性的灵魂是一个很有条理的灵魂,其中的理性、感情和欲望保持正当的关系。”因此,完整的理性生活不仅仅只有理性,而且包含着感情和欲望等因素。为此,亚氏认为德性是一种品质,一种使人获得幸福并出色运用其禀赋的品质,而这种品质的状态是在于过度和不足之间,即“德性就是中道,是对中间的命中”。

既然德性就是中道,它位于过度和不及中间,然而究竟何为“中间”?亚里士多德也通过类比给出了答案:“不能因为10米纳的食品多了,2米纳的食品少了,教练就指定6米纳的食品。对于接受者来说这是可多可少。对于麦隆来说就少了,对初参加运动的人来说又多了。”因此,我们可以得知这个“中间”并不是数学意义上的“中间值”,而是理性指导下的中间,反映在选取中间的方法上,它是一种“适当”。即“在适当时间,就适当的事情,对适当的人物,为适当的目的和以适当的方式产生情感或发出行动”。正是由于“适当”的存在,从而使我们确定中间有了具体而明确的方法,同时也将伦理德性与理智德性很好地结合起来。如果仅仅从伦理道德方面来进行考察,那么中间的确定将始终无从谈起,只有通过理智道德的介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适当”的介入),才能在对中间的确定时能够真正做到因人而异、因事而变、因地制宜。显然,“适当”成了亚氏中道思想的理论与实践的链接点。不过需要指出的是,这种“适当”并非是应用于所有人的适当,有些事情根本就无中道可言,就像他自己指出的:“有一些行为和感受的名称就是和罪过联系在一起的,例如,恶意、歹毒、无耻等,在行为方面如通奸、偷盗、杀人等,所有这一切,以及诸如此类的行为都是错误的,因为其本身就是罪过,谈不上什么过度和不及。此外,“适当”是对行动主体的一种“适当”的强调。“正如男子的节制和勇敢不同于妇女的节制和勇敢。一名男子如果仅及上一名妇女的勇敢,就会被人看做懦夫,而如果一名妇女像一名男子那样约束自己,就会被认为是多嘴。”具体来说,要想实现“适当”,真正按照中道思想来从事各项工作,应该做到“两恶相权取其轻”。不过即使我们能够清楚“适当”的真正内涵,但是依旧存在着无法走出的困境。因为“适当”所提及的时间、人物、环境和方式等的顺利解决需要主体对其具有一定的知识和理解,就像“在每一件事物中找到中间,这是种需要技巧与熟练的功夫。例如,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找到一个圆的中点,而是那知情的人”。由于主体无法做到对任何环境和事物都知其情、通其意,因此,不得不采用在权衡中取其弊端较小的方式,在初始阶段应该在两端之恶中取其轻。即“首先应避开与中间对立较大的极端,命中中间”。除此之外,“还应该研究我们所期求的东西,我们由于本性而倾向不同,这一点从在我们周围所发生的快乐和痛苦就可以认识到。我们必须把自己拉向两个对立的方面。因为我们的航线必须避开所面临的危机,而航行在中间,这是木工们把曲木裁直的方法”。

尊重人性及其适当是实现德性或中道的基本策略,这种尊重与适当需要理智与伦理关系的调和,这种调和既要合伦理的目的性,又要合自然的规律性。在亚氏看来,“人的德性分为两类:一类是理智的,一类是伦理的”。理智德性主要是知识、智慧和明智等;而伦理德性主要包括勇敢、正义和节制等方面,而要想养成伦理德性,则必然遵守其中道思想。在尊重自然方面,我们要顺着人的肉体与灵魂的本性思想、行动与生活,“我们在体力和健康方面就可以做到。锻炼过多或过少都会损害体力。过多的饮食和过少的饮食都会损害健康。惟有适度才能造成健康,并增进和保持它们。对于节制、勇敢以及其他德性,也是如此”。在亚里士多德看来,“一个有德性的灵魂是一个很有条

理的灵魂,其中的理性、感情和欲望保持正当的关系”。所谓的“正当的关系”,即是我们所说的三者之间处于一种适当的状态之中。“教育明显应基于三项准则:中庸、可能的与适当的。”这种状态并非是静止不动的,而是一个处于流变中的事物。“要么一个人的理性成功地驾驭感性,对其合理的欲望加以满足,对其不合理的欲望加以疏导、节制,就越发接近了神;要么一个人的理性屈服于感性欲望,完全跟着感觉走,就越发接近了兽。”因此,亚氏认为“凡行为共有三种倾向,其中两种是过恶,即过度和不及;另一种是德性,即遵守中道。”只有按照“适当”的理性要求,既置身于欲望和感情之上,以避免沦为禽兽,又尊重人的动物本性,以避免将人神灵化,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中道。否则,“要么是只禽兽,要么是个神”均丧失人的本质特征。

既然德性的实现要遵循自然本性即合自然规律性,并运用得当即合伦理目的性,那么我们如何尊重?如何运用?在亚氏看来,德性无法由自然生成,人们获得它唯一的途径就只能是教育。“理智德性大多数是由教导而生成、培养起来的,所以需要经验和时间。伦理德性则是由风俗习惯熏陶出来的……我们的伦理德性没有一种是自然生成的。”对此,康德也认为,人之所以为人,完全是教育的结果。

在亚里士多德看来,德性是人类孜孜以求的永恒目标。这为人类及其教育追求至善的永恒目标奠定了伦理学基础,为教育学理论与行动建构指明了方向。所以,德育在学校教育中举足轻重。如赫尔巴特所说的:“不存在‘无教学的教育这个概念,正如反过来,我不承认任何‘无教育的教学一样。教育的唯一工作与全部工作可以总结在这一概念之中——道德。”亚氏认为,人的灵魂中有动物的灵魂,它具有动物的冲动、欲望与本能,常常把人引入黑暗的境地与罪恶的深渊,所以,人的动物的灵魂需要外在的约束与抑制,以服从于理性的灵魂,这是亚氏提出德育的基础。在亚氏看来,教育的目的就在于培养具有德性的雅典公民。通过教育所培养的具有德性的中间阶级“是一个国家中最安稳的公民的阶级,因为他们不像穷人那样觊觎邻人的东西,别人也不觊觎他们的东西;既然他们不谋害别人,又不遭受别人谋害,所以很安全地生活”。只有在这个具有德性的中间阶级所统治下的国家才能保持持续的稳定和繁荣,即“愈接近合乎中庸政体的政体必然愈好,而离之愈远的政体必然愈恶劣”。亚氏认为中间阶级的众人之治要优于柏拉图所说的“哲学王”的个人之治,“可以说用双目看、用双耳听、用双手和双足行动的一个人竟然优于拥有众多的耳目和手足的众人,那也未免太过荒唐。”正是由于教育是为了城邦的长治久安,亚氏进一步认为应当将教育作为一个整体由城邦来统一实行,“对于共同的事情应该实施共同的教育。同时不能认为每一位公民属于他自己,而要认为所有公民都属于城邦,每个公民都是城邦的一部分,因而对每一部分的关心应当同对整体的关心符合一致。”他说,“斯巴达人应该受到赞扬,因为他们尽了最大努力来训练儿童,把儿童的教育作为全邦的共同责任。”教育在于为城邦培养具有德性的合格公民。“一个城邦要想成为幸福而善良的城邦,那就必须具备节制、公正、勇敢和坚韧等德性。”要想通过德育来获得这种德性,一方面要在全社会倡导以“中道”为核心的价值观,由教师有系统地进行教导;另一方面应该让他们模仿家长与教师的“善”的行为,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人的德性就会逐步形成。

虽然“至善”是教育的唯一与崇高目标,习惯先于理性,但是没有理性的人是无法建立德性的,愚蠢的人不可能是有德行的。亚里士多德认为求知是人类的本性,对知识和智慧的渴求源于人类本性使然,乃人类不自觉之活动。这一思想源于亚氏对人的灵魂的假设,人理性的灵魂是人的灵魂的高级部分,它主要表现在思维、理解、判断和逻辑等方面,是人类知识与精神生活的源泉。人必须经过智育,才能过上理性的生活,避免“过”和“不及”的行为发生。所以,智育在教育中具有重要地位,它不仅是对人的自然本性的尊重,而且是实现德性的必要途径,或者说,德性实现必须经过智育,没有智育就没有德性。好人之所以好是因为他是有智慧的,坏人之所以坏是因为他是愚蠢的。在知识的内容上,亚氏将知识分为实用知识和闲暇知识两类。其中,实用知识是在实际生活中所不可或缺的,虽具有必需性却并不高尚;闲暇知识是为精神生活的需要服务的,具有精神上的享受性,而且也是高尚的。尽管知识存在高尚与否的区分,但二者对于人的幸福生活都是必不可少的。在获取知识的方法上,亚氏主张思辨地考察一切,把一切转变为思想。在他看来,必须通过沉思才能在两类知识之中达到平衡即中道。“人的本性谋求的不仅是能够胜任劳作,而且是能够安然享有闲暇。”沉思作为一种理性活动,是至善而又至高的。人只有在这种活动中,才能充分领略到人生幸福的真谛。因此,只有进行智育,开发人的理性灵魂,才能使人的智慧和德性达到崇高和完美的境界,进而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

亚里士多德中道思想在明示理性是德性建立的必要条件的同时,提出人的体魄先于思想,没有体魄的德性是没有意义的,由此引出了其体育要优先的思想。在亚氏看来,人的灵魂中植物的灵魂是最低级的,它主要表现在身体部分,指的是身体的正常生长和发育等。体育一方面是指对人的植物的灵魂进行训练,以维持身体的正常生长和发育,从而使人拥有良好的体魄;另一方面是指对人的动物的灵魂进行训练,从而使人具有勇敢、拼搏与忘我的精神。在亚氏看来,“既然在教育方面习惯先于理性,身体先于思想,由此,显然预先应把儿童交给体育教师和角力教师,这些人分别能造就儿童的体质和教给他们身体方面的本领。”没有强健的体魄和良好的身体素质以及勇敢的精神作为基础,其他方面的教育和发展都无从谈起。体育教育可以通过角力、射箭、标枪和一些简易的军事操练来进行。在体育方法上,务必坚持适当原则,抵制为了实现竞技目的而实施的过度训练,如对于运动员的训练。“运动员的体格对公民的正常品性以及健康和生育都没有什么好处,过于虚弱的体格同样不好,介于二者之间的体格最为适宜。”对于幼儿的体育,其运动方式可以采取多种有效的方式,只要这些方式没有夹杂任何学习任务或强制性要求。只有纯粹的体育训练,才能真正促进儿童的身体发展,否则就会对他们的生长产生负面影响。幼儿可以通过游戏的方式嬉戏来进行身体锻炼,但对于游戏方式的选择必须慎重,应该做到不应流于庸俗,也不要过于劳累或过于散漫,应保持适度与中道,从而使其德智体和谐、自由与文雅发展的教育思想成为体系。

看来,亚里士多德中道思想暗示了对人的灵魂(人性)的充分尊重与适当改造(教育)从而使之和谐协调,揭示了德智体的互相关联制约的辩证关系。这也是人类自由、和谐、文雅与全面发展教育的思想根源。只有拥有强健有力的体魄和充满智慧

的头脑,才能够在理性的指导下完善德性,并过着有德性的生活。

反思当今学校教育,往往存在许多与亚氏中道思想相违的现象,即缺乏对人性的灵魂(本性)的尊重、观照与适当,存在严重的“过”或“不及”。所以,学校教育失去了对人类自由、和谐、文雅与全面发展的追求,导致了学生的片面发展。因此,中道思想给学校教育如下启示:

第一,用“至善”的德性教育理念克服学校德育的功利性。亚里士多德将学科分为实用和文雅两种:一、实用学科。为实际生活服务,具有功利性,是不高尚的;二、文雅学科。没有功利性,是专供闲暇和享受用的,是高尚的。德育是“文雅教育”,是自由和高贵的学科,可陶冶性情,且有助于理智的培养与身心和谐。除了通过音乐来实施道德教育外,还有专门的道德训练。然而,在现行的德育中,“既把学生作为物(产品)去对待,也把教师作为物(工具)来对待,整个德育过程与其说是教师在外铄学生,倒不如说是社会在外铄德育。因此,教师无生气、学生无生气、教法无生气是许多学校德育实际的明显特征”。功利性凸显于整个德育过程中,“中国德育的诸多病状可以概括为功利主义德育症候群”。正是由于德性教育充斥着一股功利性,使得德育原本所追求的目的“至善”反倒成了一个容易被忽视的“配角”,这种急功近利式的德育方式,导致学生甚至部分教师对道德的信度都有了不同幅度的降低,既十分不利于学生德性的养成,更无法实现对“至善”的追求。

因此,我们应该将这种以功利主义为核心的德育观舍弃,取而代之的应该是一种培养学生寻求“至善”的德性教育理念。为此,学校教育应该弘扬高雅先进的文化从而形成一种良好的氛围,通过学校的系统教育来对学生起到一种潜移默化的陶冶性德育,教育学生辨别幸福与快乐、幸福感与快感的区别,领悟到道德人生的壮丽,发动并推进人生对德性的冲动与追求,进而使学生能够拥有德性并朝着“至善”的永恒目标追求。教师应该重视日常生活中对学生的思想品德进行陶冶,以期在学生德育工作中真正收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而不是通过采取运动式的德育方法,对学生进行道德灌输。除此之外,亚里士多德还尤为重视音乐在道德教育中的作用。他认为音乐不仅可以陶冶人的情操,也能净化人的情感,是培养人们拥有德性的主要方式之一。在音乐教育过程中也要遵循中道原则,“不能为了参加竞赛而刻苦进行技术训练,也不能追求惊奇和高超的表演……应以青少年达到能够欣赏高雅的旋律和节奏的水平为限”。

第二,以启发式和引导式教学方法改革学校智育的灌输性。亚里士多德认为求知是人类的本性,对知识和智慧的渴求源于人类本性使然,乃人类不自觉之活动。智育仅凭灌输方式是无法实现对知识和智慧的追求的。柯尔伯格认为,灌输既不是一种教授道德的方法,也不是一种道德的教学方法。“真正的教育决不容许死记硬背,也从不奢望每个人都成为有真知灼见、深谋远虑的思想家。教育的过程是让受教育者在实践中自我练习、自我学习和成长。”真正的智育应该尊重学生正发展着的推理能力和对他们所学内容的评价能力,而不是仅仅满足于对学生进行知识的填鸭式灌输。在课堂教学中,我们常见的往往是教师个人独讲、学生被动静听,从教学的逻辑关系看,常常是“有教无学”、“教多学少”,知识缺乏迁移性这种知识传授方式的结果常常是“教多少学多少”、“学等于教”,学生缺乏自主创新学习的态度和能力,教师所传授的这种“切断语脉、意义中立化、文本非人称化知识,与其称之为知识,不如称为信息来的妥当”。而且教师所传授的知识信息往往存在一种滞后性,由于学生缺乏自主创新的能力,仅仅对于这些知识的学习自然无法适应他们日后的生存发展需要;连这些实用的知识都无法掌握,更勿论闲暇知识的学习了。

因此,在智育过程之中,教师应该更多地采取启发式和引导式的教学方法来进行教学,通过启发学生对未知领域探索的兴趣来进行知识的传授,对于学生的疑惑和提问应该采取鼓励和欣赏的态度,即使这种疑惑在教师看来是那么地幼稚和浅显。“教师的职业现在已越来越少地传授知识,而越来越多地激励思考……他必须集中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从事那些有效的和有创造性的活动:互相影响、讨论、激励、了解、鼓舞。”只有促使学生自己开展“沉思”来进行自主学习,培养理性思维,大胆探索未知世界,进而在这种对知识的无尽探索和挖掘之中享受生活的闲暇乐趣,才是我们所要真正追求的智育目的和方式。

第三,让健康的体育观改变学校体育的弱势性。亚里士多德将其“中道”思想置于教育从而产生了其独到的见解:在教育的顺序上,亚里士多德认为应该依照人类生理和心理发展的自然规律,首先从重视体育开始,培养灵魂所寓的身体,使之健且美。然而,国家教育部关于2004年全国7~22岁城乡182964名男女学生体质健康监测结果的公告提出了警示:与2002年相比,反映爆发力、力量等素质的体能指标继续呈下降趋势,如19~22岁女生立定跳远平均下降515 cm;反映肺功能的肺活量继续呈现下降趋势,如7~12岁男女学生的平均肺活量分别下降了38ml和44ml等。由于社会、家长和教师过于强调高考这根指挥棒的作用,甚至喊出了“一切为高考让路”的口号,对于不纳入高考考查范围的体育而言自然无法避免处于边缘化状态,呈一种明显的弱势状态。校园里,我们隨处可见的是“驼着背、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学生,这种对体育重要性的忽视甚至无视,不但对于学生身体的生长发育有着极其不良的影响,也不利于建设人力资源强国的目的实现,正所谓“体育之效,至于强筋骨,因而增知识,因而调感情,因而强意志”,如若基本的身体素质都无法保障,那么投身于祖国的现代化建设更是无从谈起。

“体育一道,配德育与智育,而德智皆寄于体,无体是无德智也。”因此,在对儿童实施教育的过程当中,要充分意识到体育的重要性与不可或缺性,不能以“让学生多点时间来学习”的借口而随意对体育课程进行删减或挪占。众所周知,我国中小学的“课程密如牛毛,虽成年之人,顽强之身,犹莫能举,况未成年者乎?况弱者乎?”健康的身体是学生顺利发展的基础,在对学生进行身体训练中应采取适度和中道的游戏和锻炼方式,使其拥有强健的体魄,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民族之体质,日趋轻细”的现象愈演愈重。

亚里士多德中道思想蕴含的教育价值观,代表了古希腊思想的最高水平,对以后的西方教育乃至世界教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然而其中道思想也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康德就认为“道德动机和所有其他动机之间的差别大于任何其他两种动机之间的差别,从恶向恶的转变比从恶向善的转变容易得多”。比如一个人在青年时挥霍无度,在年老时可能变得吝啬。亚氏只是从表层来看,“在一个人所做的与自己心灵状态相反的那些事情方面,恶德的相互对立比它与美德的相互对立更厉害”。尽管如此,这些不应该成为轻视经典的理由,我们所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从当前实际出发,借鉴亚氏中道思想的合理成分,为学校教育实践工作提供理论指导,使学校教育更好地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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