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新闻的故事化及其叙事结构解析

周 芬

(湘潭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5)

一、故事化：展现体育新闻叙事艺术的必要途径

最早从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中，我们就可以发现叙事的影子，直至20世纪，西方叙事理论由于文学作品尤其是小说的成熟而建立，而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叙事学理论逐步开始传入中国。伴随着叙事学的发展，叙事理论被其他学科所借用，并逐渐融合其中，从而产生出一些新兴学科，新闻叙事学就是其中之一。

纵观叙事理论的发展，对于叙事在故事与论述及其背后的普遍性规则来说，由于时代背景、研究对象以及个人学术经历等各有差异，加之研究的侧重点也有所不同，因此，各个语言学派或文学流派对其都有不同的观点。但是，一般都认可将叙事区分为故事与话语的二元上对立的形式。因而，叙事是具有故事性的。

近些年来，我国不少新闻学和传播学的学者们认同新闻报道是一种说故事的方式。我国著名新闻记者范长江认为，新闻就是广大群众欲知应知而未知的重要事实。从广义上讲，任何新闻，不论是客观上的报道还是主观上的评论，都是在传达或发布一个事实。事实是真实的，是客观上已经存在或发生的，不管其事件本身的故事性有多强，都不能否认事实作为一个故事的内在本身。新闻亦可被视为叙事，原因有二：一是新闻与叙事的观察点是一致的，都是以全视角度与架构来检视外在世界；二是新闻对新闻事件的报道与叙事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对有价值的信息的一种传递。因此，我们必须而且应当承认，新闻报道就是一种叙事。所谓新闻故事化，就是记者在采访过程中发掘新闻事实的故事因素，以讲故事的形式表现新闻事件。[1]由此可知，故事化是报道新闻的一种方式，是一种“讲故事”式的新闻叙述方法。新闻报道注重的是新闻事件结果，而故事化新闻不仅仅关注事件的结果，它更加重视新闻事件发生、发展的过程，注重展现新闻故事情节，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刻画人物的性格，捕捉生动传神的生活细节，从而增强新闻报道的客观真实性与可读可看性，使整个新闻报道充满了趣味性与人情味。

体育新闻是以新闻报道的内容所作出的分类，从体育新闻的构成来看，它既包括对体育事件本身的一种纪实，又是一种传播活动；既是体育事业的一部分，又与新闻事业有密切联系。故体育新闻的特征包括三点：第一，在体育与新闻交叉互动中形成；第二，应当恪守新闻报道原则，客观反映体育事件事实；第三，遵循大众传播规律。在这些特征的基础上，体育新闻形成了区别其他新闻传播活动的显著表征。尤其是随着更多商业因素介入媒体经营，企业集团内部媒体之间以及不同企业拥有的外部媒体之间的竞争加剧，致使新闻开始注意到自身寓教于乐的教化功能，从而淡化了大众媒体报道事实型与小说型的界限。当中，体育新闻就是新闻叙事问题表征最明显的例子之一。因此，从叙事角度分析体育新闻是必要且有意义的。

体育新闻报道与其他叙事文本相同，都与人类行为有关。首先，体育新闻是通过记者个人认知转化后所再现的情境，其内容是人类与社会的互动与情境，提供受众感兴趣的或没有听闻过的故事；其次，体育新闻报道如同故事一般，也拥有类型结构，且同样可采用不同的视角与立场进行讲述；再次，体育新闻中也蕴藏“故事型”，通过不断的重述或者系列报道，沉淀并产生出“故事原型”，因不同形态的故事而具有独特性；最后，两者皆可以看作是一种文化实践，功能近似，具有共通性和指导性，都致力于建构秩序，提供规范性引导。因此，应当把体育新闻纳入到叙事文本研究中来。

但值得注意的是，叙事与体育新闻报道之间在“客观报道”和“禁止虚构”的问题上还存有争议。客观报道是新闻客观性的本质要求，然而，纯粹的客观报道又是不现实的。一方面，在当今受众结构多元化的时代，仅仅局限于描述性的表述往往不能让受众满意；另一方面，无论是对体育事件的评述、评论或是预测，都是建立在记者们的主观理解上的。众所周知，记者一般都经过了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培训，从其处理体育新闻的手法可知，记者在重现体育事件时，不仅仅是讲述故事，也要通过叙事形式帮助受众了解事件或叙事中所隐含的事件本体，同时，这可以看作是通过故事再现过去的事实。因此，记者就是经过训练的故事描述者，使受众可以通过“再现”与“诠释”来更好地理解体育新闻中叙事观点的必要性和契合性。

二、叙事结构：体育新闻故事化的载体

叙事结构具有超文本的意义。一般来说，叙事结构被视为一种框架结构，在此基础上，将故事或叙事的顺序和风格展现给受众。叙事作品讲述故事，即时间序列中的一系列事件，而新闻正是讲述时间序列事件的文本。由此观之，叙事结构中的几个首要部份显然可用来解析新闻，[2]体育新闻亦是如此。但新闻不是虚构的故事，通常不具备一般故事的完整结构，只能通过已经获知的故事事实进行反推或预测故事之前的情境，以此得出一个故事的完整结构。理论界在描述一个文本的叙事结构时会涉及结构元素。台湾学者蔡琰、臧国仁将新闻叙事结构分为两个结构元素：一是新闻论述，二是新闻故事。[2]以下笔者将依照这个分类来分析体育新闻的叙事结构。

(一)新闻论述。台湾学者将“discourse”翻译成“论述”，“discourse”在中国大陆通常被译为“话语”，若用我们习惯的表达方式应该理解为“表述”、“叙述”。论述，抽象的理解应是一个涵盖交谈口语、报告、报纸文字的传播研究，目的在于探索传播事件中的交谈与文本前后的连锁关系。新闻报道的文本被看作是一种论述的形式，而体育新闻的论述是显示体育新闻具体内容的具体符号系统。但不同媒介所采用的方式各有不同，比如平面媒体更注重语言表达，电视媒体可能更注重画面展示。

(二)新闻故事。故事着重于解释曾经发生或经历的事件。事件由人物(或描述对象)以及行为动作组成，并以时间、地点作为内在存在条件。两个以上的不同事件存有时序相关、逻辑相关条件时，即可成为故事。因此，新闻故事“是指序列关系中合乎逻辑事件，是时空背景中由行为者所引发或经验的行为动作”。[3]体育新闻的新闻故事同样寄意于解释体育人物的行为或人的体育行为的事件，也满足一定的逻辑序列关系。

为了更好地说明体育新闻叙事结构的内涵，我们可以依照一般叙事文体，结合体育新闻所呈现出的特性，以表格的方式列出新闻叙事文本的五个结构要素，一一阐明其在体育新闻故事化中的内涵(见下表)。

叙事结构要素内涵概要一般是体育新闻的导言部分,概括点出主要事件,带过次要事件,让受众立刻明白故事的大致脉络。在体育新闻报道当中,“概要”不是必要的要素,可以省略。介绍主要是设定体育新闻的发生背景和场景,目的是让受众知道体育事件从导言开始发展的方向以及整个事件是如何发生和结束的。一般来说,一则体育新闻所处的背景或是场景,决定了该则新闻的重要性或受关注程度。评价告诉受众报道该体育事件的价值所在,赋予该体育新闻意义。大多数的体育新闻都有这方面的内容,除了突出该事件的正面作用,还可以将该事件作为新闻焦点,引发受众讨论的兴趣。延伸或预测主要目的在于说明整个事件最后的发展或结果。但体育新闻是由一系列事件组合而成的,因此不能得出很清晰明了的结论,所以仅能针对最新发生时间作概括性的描述。另外,体育新闻通常是有后续发展的,可能无法详细表述或连载报道,因此大多仅仅是对该事件做结尾或将更详细的内容撰写于后。结论大部分的一般叙事文体都有结论,而大多数体育新闻往往没有这个结构,因为体育新闻基本上是由一系列没有结局的事件所组合而成的。

在上表中，笔者简要构建了体育新闻的基本叙事结构模式。不难看出，体育新闻叙事结构两要素与叙事文本的五个结构要素都重点突出强调体育新闻故事的时空条件和逻辑有序，两者具有高度的吻合性。体育新闻叙事文本的五个结构要素所赋予体育新闻叙事结构的内涵，直观、清晰地体现出叙事结构在体育新闻故事化中的重要作用和功能。

(责任编辑 陶新艳)

[参考文献]

[1] 韩梅. 浅论新闻故事化在电视新闻评论中的作用[A]. 王晓春，窦维鹏. 大众媒介理论研究与探索：上册[C]. 海口：海南出版社，2006: 742.

[2] 蔡琰，臧国仁. 新闻叙事结构：再现故事的理论分析[EB/OL].[2009-05-24]. http://www.jour.nccu.edu.tw/mcr/0058/02.html.

[3] 蔡琰，臧国仁. 新闻叙事结构:对新闻故事的理论分析[EB/OL].[2009-05-24]. http://ccs.nccu.edu.tw/UPLOAD_FILES/HISTORY_PAPER_FILES/934_1.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