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造纸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实施绩效分析

谢 刚史会剑谢 锋汪 涛

(1.山东省环境保护科学研究设计院，山东 济南 250013;2.山东省环境保护厅，山东 济南 250012)

山东省造纸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实施绩效分析

谢 刚1史会剑1谢 锋2汪 涛2

(1.山东省环境保护科学研究设计院，山东 济南 250013;2.山东省环境保护厅，山东 济南 250012)

本文通过对山东省地方性造纸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实施以来取得的经济、社会和环境效益的综合分析，阐述了地方排放标准在促进“两高”行业节能减排、结构调整、技术进步和环境质量改善等方面的作用。在落实科学发展观推动“三个转变”的历史时期，地方排放标准是综合利用法律、经济、技术和必要的行政手段进行环境管理的有力抓手。

造纸;排放标准;绩效分析

1 山东地方造纸排放标准出台的背景

山东省水资源缺乏，人均水资源拥有量为356m3，仅为全国人均水平的1/6。由于历史原因，山东造纸业较为发达，尤其是以麦草为制浆原料的企业在全省分布较广，1996年全省麦草制浆企业有100家左右，造成的环境污染十分严重，加之当时城市污水处理厂较少，大多数河流的COD浓度在200－500mg/L，部分河段甚至超过了1 000mg/L。为加快解决造纸行业的污染问题，山东省通过行政手段，自1996年起先后关闭了5 000t、1万t和2万t以下的草制浆生产线384家、27家和61家，仅2001年至2002年，全省就关闭了41家2万t以下草浆生产线，报废固定资产十几亿元，下岗职工2 000余人，短时间内取得了较为明显的环境效益，但同时也给一些地方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造成了巨大压力。事实证明，这不是一个治本的好办法。

2002年，经省政府同意，省环保局、发改委等七部门印发了《山东省实现水污染问题明显好转、基本解决、彻底解决阶段性目标方案》，提出全面推动结构调整，争取到2010年，实现全省水污染问题明显好转的奋斗目标。当时，工业污染仍是污染物的主要来源，工业COD排放量占全省COD排放总量的51.4%，而仅造纸一个行业的COD排放量就占到工业COD排放量的近60%，结构性污染问题十分突出。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沿用以往的行政手段来解决水污染显然是行不通的，迫切需要转变思路，遵循经济规律和自然规律，综合运用法律、经济、技术和必要的行政手段来解决环境问题。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山东省于2003年2月24日发布了《山东省造纸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DB37/336－2003)。

2 山东省造纸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的特点

与当时国家《造纸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GB3544－2001)相比，《山东省造纸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主要有三个特点。

第一个特点是分阶段逐步加严。标准划分为三个阶段，2003年5月1日至2006年12月31日为第一阶段; 2007年1月1日至2009年12月31日为第二阶段;2010年1月1日后为第三阶段。其中，第一阶段草制浆COD排放标准，由原国家标准(GB3544－2001)的450mg/L降低到420mg/L，是为给大家一个信号，我们的行业标准不是永远不变的。第二阶段起COD由420mg/L进一步降为300mg/L，如果现有企业环保工作上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要想达到300mg/L有一定难度。到第三时段，即2010年1月1日起COD要达到120mg/L。

第二个特点是污染物排放限值大幅度加严。以漂白草浆为例，第三时段COD浓度限值为120mg/L，为原国家标准的26.7%，吨产品污染负荷为国家的13.3%;BOD5浓度限值为30mg/L，为原国家标准的30%，吨产品污染负荷为原国家标准的15%。同时，增加了色度和AOX两个控制指标，标准更加全面。

第三个特点是将单位产品排水量纳入考核范围。山东省造纸标准将单位产品排水量调整为考核指标，鼓励企业通过采用清洁生产等手段，尽量减少清水的使用，同时鼓励处理达标后的废水尽量回用于对水质要求不高的工段，实现水资源的充分循环。

表1 山东造纸工业废水及污染物排放变化情况

3 地方排放标准实施绩效分析

3.1 实现了行业节能减排的目标

2008年，全省造纸产量达到1 527万t，较2002年增加了1.3倍，连续13年高居全国第一位;而造纸行业COD排放量减至8.5万t，同比减少了59.3%;吨纸废水排放量减少了20m3，同比下降了40.1%;吨纸COD排放量减少了24.4kg，同比减少81.3%，造纸行业走上了又好又快的良性发展轨道(见表1)。

3.2 促进了产业结构优化升级

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具体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提升了行业整体效益和规模化程度。2008年山东省规模化造纸企业由2002年的425家调整为270家，企业数量同比减少了36.5%，企业平均规模由2002年的1.57万t/年变为5.0万t/年，产量居全省前10位的企业造纸产量合计占到了全省总产量的54.7%，行业的集聚度大幅增加。同时，造纸总产量增长了1倍，利税增长了2倍，整个行业步入了良性发展的轨道。二是促进了原料结构的优化调整。非木浆、木浆、废纸浆的比重已经由2002年的50%: 12%:38%调整为目前的15%:35%:50%，非木浆比重持续降低，木浆的比例有所增加，原料结构趋于优化，麦草制浆企业的数量也由2000年的82家调整为2008年的16家。三是区域布局趋于合理。通过标准的实施，解决了中小制浆造纸企业遍地开花难以监管的问题，行业布局发生了较大变化，总体上形成了以废纸和商品浆为原料进行制浆造纸的东部沿海地区，以非木纤维进行制浆造纸的鲁西北地区和较为综合的鲁中、鲁南区等三大区域，布局的进一步合理优化有利于资源的综合利用与技术共享。

3.3 推动了行业技术进步

分阶段逐步加严的造纸标准的出台，为企业生产工艺和污染治理技术的发展提供了一定方向，具备一定实力的企业也越来越致力于新技术的研发与应用。地方标准颁布实施以来，山东造纸业通过结构调整、技术改造等一系列手段，实现升级换代，整体技术水平大幅度提高，有的工艺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以麦草制浆为例:由于受环保和成本的限制，传统的麦草制浆企业规模最大11万t/年，收购半径在20－50km。山东泉林纸业研究成功的一草三用草中的纤维造纸、木质素制肥、醣类生产沼气)技术路线，延伸了产业链，实现了麦草的全部综合利用，提高了麦草的利用率。目前香港鼎辉投资公司确定投资2亿美元，与泉林集团合作扩建现有麦草制浆规模至80万t/年，原料收购半径扩至600km。可以看出，一旦突破行业环保瓶颈，麦草制浆造纸成本低、保护森林资源以及最大限度地减少农业生产废弃物等优点就会显现出来，从而就会促进造纸行业大发展。

3.4 促进了水环境质量的改善

根据例行监测资料，2002年山东省121个地表水监测断面，年均COD浓度为113.91mg/L，氨氮平均浓度7.33 mg/L;至2008年，山东省的140个省控监测断面COD平均浓度为43.12mg/L，氨氮平均浓度3.40mg/L。与2002年相比，COD平均浓度下降了62.15%、氨氮平均浓度下降了53.63%，这在造纸企业数量较多、产量连续13年居全国首位的山东省殊为不易。

以济宁市泗河流域为例，该流域分布有曲阜市造纸厂、泗水华金(纸业)集团(目前均拥有麦草制浆生产线)、曲阜天元纸业有限公司等造纸厂，上述企业通过增加污染治理投资和实施工艺技术改进，COD排放浓度由450mg/L降低至目前的100mg/L以下。由表2可以看出，6年来，泗河断面年均COD浓度由108.41mg/L下降到29.09mg/ L，污染物浓度同比下降了73.2%，行业标准的实施对水环境改善效果非常明显，也为出台和实施与环境质量挂钩的流域性标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4 地方排放标准实施的几点启示

4.1 地方排放标准应与经济、社会发展战略目标相衔接

《国务院关于落实科学发展观加强环境保护的决定》要求，各地区要根据环境禀赋、环境容量、生态状况、人口数量以及国家发展规划和产业政策，明确不同区域的功能定位和发展方向，将区域经济规划和环境保护目标有机结合起来。地方污染物排放标准的制定和实施，实际上就是落实不同主体功能区的具体要求，为制定区域环境政策奠定了基础。

地方排放标准的制定，应当建立在深刻理解经济、社会发展内在要求的基础上，标准的阶段划分、时限设置，标准值的设定，应当与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阶段相适应，也就是要实现同步高消耗、高污染的生产工艺，说到底是落后生产力，在规范、开放的市场条件下是没有前途的。地方标准的实施，是综合利用法律、经济、技术和必要的行政手段进行环境管理的重要抓手。

表2 泗河断面水质变化情况一览表

4.2 分阶段逐步加严，主动引导行业解决结构性污染

在山东省这样一个水环境容量小而排污总量相对较大的区域，实行严格的排放标准是非常必要的，但如果仅考虑环境效益而不考虑企业的承受能力，将使绝大多数的造纸企业破产，为此付出的经济和社会成本是难以承受的。山东省造纸标准分三个阶段制定了逐步加严的排放限值，提前将下一阶段的要求和目标告知企业，从而使企业能够采取积极的措施，通过增加污染治理投入、提高污染治理水平、改进生产工艺、调整原料结构或转产等方式来实现达标排放，避免了采用行政手段关闭企业引发的社会不稳定等问题，大大节约了执法成本。同时，随着行业排放标准的逐步加严，相应地提高了行业的准入门槛，有利于结构性污染问题的解决，标准实施6年来，草浆生产企业减少了80%，企业整体经济效益大幅提高，造纸行业走上了一个经济、社会和环境相协调的健康发展之路。

4.3 考虑技术经济可行性，关注以人为本和生态安全

地方排放标准是建立和完善环境保护长效机制的重要内容，必须科学确定排放基准。如果标准的要求过低，则对行业污染物排放起不到应有的限制，不能体现标准的引导作用和推动技术进步的作用，将给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和生态安全带来危害。如果标准值确立过高，在当前技术条件下无法实现，则失去了标准的约束性。制定地方排放标准，应当综合考虑环境效益、社会需求以及技术、经济可行性，只有这样外部不经济性才能内在化，环境容量这个稀缺的社会公共资源的使用和分配才能更加公平合理。

(编辑: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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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After the analysis of the performance evaluation based on the discharge standard of water pollutants for paper industry of Shandong Province，this paper shows the effect of local discharge standard in improving energy conservation，emission reduction，structural adjustment，technical progress and environmental quality improvement of high-consumption and high-emission industries.During implementing the scientific concept of development and promoting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local discharge standard is the powerful too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by using legal，economic，technological and necessary administrative measures.

Key wordspaper-making;discharge standard;analysis on performance

Study on Discharge Standard of Water Pollutants for Paper Industry of Shandong Province

XIE Gang1SHI Hui-jian1XIE Feng2WANG Tao2
(1.Shandong Academy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Jinan Shandong 250013，China; 2.Shandong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Jinan Shandong 250012，China)

X829

A

1002－2104(2010)05专－0129－03

2010-08-02

谢刚，研究员，副院长，主要研究方向为环境规划政策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