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溪与人

2010-09-04 03:45文/张
重庆与世界 2010年9期
关键词:巫溪

文/张 华

巫溪与人

文/张 华

Wuxi and the People

认识巫溪及巫溪人,自我对巫溪及巫溪人的偏见始。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因命运使然,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人走出朝天门,随大江东去,远赴云阳县双江区磨盘寨(即如今云阳新城)下的复兴公社扬沙大队十三队插队落户。江水茫茫,前途茫茫,心事也茫茫。当晚,我被生产队长安排在全队最穷户张老八、一个满脸菜色的中年农民的家里宵夜。桌上,一盏油灯如豆,一钵泡菜狼籍,男主人笑得极为憨厚且笑得无比热诚,孰料,女主人递到我手上的却是一斗碗牛皮菜豌豆糊糊,我当即顿悟:此前十几年我一日三餐白米饭的幸福生活将于今夜此刻嘎然而止了。许是看出了我对这黑糊糊难以下咽,蓬头垢面的主人幽幽地叹道:“小兄弟,我们这里穷呵,金开县,银万县,叫化子出在云阳县啰!”因有同学先我一步插队去了巫溪,我急急问他:“巫溪,巫溪呢?”主人撇撇嘴:“肯定比我们云阳还要穷啰,那里山高林又密,叫化子出门都难上难哟!”

也就是说,巫溪山高高,巫溪路迢迢,那里的叫化子即使生发外出讨饭的念想,要走出巫溪也是大不易。一个连叫化子都难以走出来的地方,其穷其窘,顿时让我怦然心惊。

直至三十年后,当我认识了第一个巫溪人,我三十年前对巫溪与巫溪人那种穷极窘极无聊也无奈的偏见才倏然化解。

那个巫溪人就是黄应森。

那时,依照惯例,每年岁末,我们市作协都要召开区县工作站长年会。我司职接待,应森前来报到。签到完毕,应森便同我闲聊起来。眼前的应森,未及而立,身材高挑,满面阳光。再细细端详,但见他头发纹丝不乱,皮鞋一尘不染,何来丝毫叫化风尘,完全是一个都市帅男的当下版。以至后来的站长们前来报到,竟把素来不修边幅衣冠不整的我晾在一边,纷纷彬彬有礼地咨询应森:老师,是在您这里签到么?

随即得知,巫溪出门之路,也并非我当年房东渲染的那般艰难险阻,无非是路况差一点,行程费时点,从那里来重庆,需耗时12个小时。12个小时的车程,当然免不了车马劳顿,但应森却兴致勃勃,不显丝儿疲惫,谈起他的创作,谈起他魔下作者的创作,他话匣子一经打开,便再也关之不住了。

应森说得多,做得更多;说得好,做得更好。六七年间,他个人的文学创作不仅从未停顿,在农商银行千头万绪的岗位上忙里偷闲,竟相继推出长篇小说《哭泣的天堂》、《大盐场》,还有不少诗歌作品频频获奖。他的第三部长篇小说《下辈子还做中国人》写得顺风顺水,已然写出六万余字。而且,他将文学组织的工作也做得风生水起。由是,巫溪文学的新人辈出,佳作迭出。佘平一口气出版了长篇小说《古镇》、诗集《外婆家的吊脚楼》、《油灯下的花窗》。张奎在已然推出散文诗歌合集《雄性的三峡》之后,其长篇小说《脚印的深度》又即将出版。王常林不仅对巫文化研究颇有心得,对巫文化武器的批判了然于心,对巫文化批判的武器更是娴熟于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而且还出版了长篇小说《中国巡警》。李剑东的诗歌佳作不仅在种种诗歌大赛中屡屡获奖,在部部诗选中反复亮相,个人诗集《一个人的月夜》也出版了。

耐人寻味的是,巫溪这群风起云涌般的作家诗人,人人有棱有角,个个无拘无束,为人为文,尽皆不按常规出牌。比如佘平,为了向女友表明心迹,他可以从桥上慨然跳入水中;为了向社会展示自己的人生价值,他可以舍弃那份皇粮师禄,从校园毅然遁入商海。比如娶妻安家,佘平与应森就是不买歌德的帐,长期大作“青年男子就是不善钟情”之脱俗叛道之状,长期挥洒“文学未成,何以家为”之慷慨悲壮之气,等呀捱呀,等了捱了许久许久才安家,36岁的应森,其帅帅儿仅仅两岁。已逾不惑的佘平,其乖乖女刚刚四岁。

这群作家诗人对不少人津津乐道的歌德的钟情说怀春论虽然从不迷信,但对歌德那一位同乡据称影响了毛泽东人生观的著名哲学家兼动物学家海克尔(1834—1919)的经典理论,可能读过可能没读过,但冥冥之中却奉如神明。海克尔主张“一元论”,主张世界一切事物皆是由某种一元物进化发展而来。海克尔认为,一切在流,一切在变,世上万物没有终极目标,有的只是状态。

所以然,巫溪作家诗人不按常规出牌,也就顺理成章了。所以然,巫溪作家诗人其人品与文品彰显独特,也就不难理解了。所以然,巫溪作家诗人六七年间在文学园地不断地勤奋躬耕,不断地撷取累累硕果,以小小的文学巫溪,撑起了重庆乡土文学的半壁江山,也就用不着让巫溪之外人莫名惊 诧 了。巫溪作家诗人永远处于流变的状态,他们永远在边走边唱。

从某种意义上说,巫溪作家集中代表了巫溪人民的形象。

巫溪作家将一穷二白的文学垦地勤奋躬耕成百花争艳的诗歌的园林,散文的园林,小说的园林,如若巫溪人民将一穷二白的峡郡桃源勤奋躬耕成万象更新的森林之城,灵性之城,宁静之城。主城区有个别市民将肉麻当有趣,大作叫花状:“薄熙来,薄熙来,快点快点,拨些钱来!”而以巫溪作家为代表的巫溪百姓没有也绝不可能效仿那种乞丐故事,求爹爹告奶奶:“郑向东,郑向东,快点快点,发点东东!”如此看来,山沟里不仅出产马列主 义,山沟里也出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巫溪人民认穷就是不认输,落后就是不落伍,不仅在顶天立地的站着,而且正脚踏实地的干着,不仅在脚踏实地的干着,而且更在活色生香般的创造着。他们如若在一张硕大无朋的白茫茫的白纸之上,书写出了好一篇最新最美的文字,描绘出了好一幅最新最美的图画!

若要支撑大至一个国家,小至一个县份,从某种意义上说,其支柱不外有二:一是经济,一是文化。就经济发展而论,当然需要全县53万人民同心协力,众志成城,但其中,官员的作用是万万低估不得的。毕竟,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就文化发展而论,巫溪的文化人已经尽心尽力且继续在尽心尽力。就经济开拓而言,巫溪的官员尽职尽责了吗?于是,在巫溪,我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了那些父母官们。

正是缘于那些父母官们领衔的巫溪县委、县府的盛情相邀,在今年六月,在一个“足蒸暑士气,背灼炎天光”的早晨,我才有幸参加了重庆作家采风团,首次踏上了造访巫溪的旅途。

当我们乘坐的考斯特攀缘而入红池坝,已是当夜九点。夜色渐浓渐浓,星光明明灭灭,千呼万唤不出来,中国南方第一高山草场犹抱琵琶半遮面也。只是刚才还陶醉于清风悠悠,转瞬便觳觫于冷风嗖嗖,端的是高处不胜寒哟。当我把肩包里的羊毛背心休闲外衣不伦不类地套在身上,依旧是怎一个冷字了得。进入饭厅落座,只觉得桌上的冷盘都更冷了。也在其时,随道一声“欢迎欢迎”的欢声,一个中年汉子掀帘入门。

中年汉子中等身材,壮壮实实,那一张黑里透红的脸,泥土气息浓浓郁郁,却又难掩朝霞般的睿智晨露般的鲜活。一边厢有人介绍:这是中共巫溪县委常委牟宏。

牟宏健谈也善谈,十来杯酒下肚,更激发了他健旺的谈兴,从他滔滔不绝的言谈之中,牟宏渐显渐明地向我们走来。

牟宏今年三十六,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这位祖籍石柱的土家族的优秀儿子,出身重庆文理学院卫生专业,当下乃法学在读博士。大学毕业十五年来,他先后担任石柱南滨中学语文教员、校党支部副书记、石柱中学团委书记、校长助理,石柱县团委副书记,团市委少年部部长助理,团市委培训部副部长,全国团干部培训基地培训部副部长。他二十岁入党,党龄已逾十六年。2009年1月,他到巫溪荣任县委常委兼县府党组成员,主管工、青、妇、团委、科协、政研、招商引资等多项工作。牟宏久经历练,所以精明干练。因而工作头绪虽然纷繁复杂,他却就是能大刀斩乱麻。他干得很累,却累此不疲。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他全部的活动要么是开会要么是出差要么是阅读要么是思索。他做得很苦,却苦中有乐。他经常性地或深入社区或走向街头或进入的士或登上客轮同百姓对话,向市民咨询。他累此不疲他苦中有乐,通过调查通过研究,他心得多多收获也多多。从正面入手,他提出了发展巫溪的“五大设想”,即:大策划、大建设、大项目、大营销、大投入。就他分管的旅游行业,他还会同相关机构,作出了别开生面的“十二生肖”规划。规划洋洋洒洒十二项:一、开展国际旅游设计大师走进巫溪活动。二、开展国际旅游规划招标活动。三、开展国际旅游景点冠名征集活动。四、开展国际专家解密巫溪“三大谜团”(野人之迷、悬棺之谜、古栈道之谜)活动。五、开展国际旅游开发招商活动、六、开展旅游精品国际推介活动。七、开展国际国内媒体走进巫溪大型推介活动。八、开展“浪漫大官山、逍遥大宁河”推介活动。九、开展“挖掘神秘巫文化、领略浪漫红池坝”挖掘抢救工作。十、开展“游赏巴国古都、感悟文化魅力”体验之旅活动。十一、开展“轻轨杯”自然风光摄影大赛。十二、开展“放歌华夏——巫溪”诗歌创作大赛。从反面切入,他提出了治理人心的“三大问题”,即:一是惠民政策越来越多,为什么百姓生活反而下降?二是和谐指数日益增高,干群间关系为什么却时显冷漠?三是各行各业的工资在不断增加,人们的积极性却为什么反而下滑?

牟宏的勤奋令人感动,牟宏的聪慧令人佩服,牟宏实事求是的勇气令人惊叹。牟宏还很年轻还很年轻,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当然会以他更为勤奋的苦干、更为聪慧的巧干与更为较真的实干,给百姓带来更多的福祉,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

熊莉,中共巫溪县委又一位常委,与牟常委稍有不同的是,牟常委是专职常委,熊常委则兼任了县委办公室主任。

认识熊莉,是在我们重庆作家采风团去大宁河风景区与宁厂古镇景区游览观光的游轮上。那一天,她作全程陪同。

摄影/吴宗麟

船出县城,转瞬便进入剪刀峡。但见剪刀般的双峰直插苍昊,高百余米,厚仅及十米,双峰嶙峋陡峭如刀削斧劈。船上作家诗人们欢呼着探身于船栏之外,也有不少人干脆就跳上了甲板,争先恐后地打开长枪短炮,不停地拍不断地照。这其间,没去凑热闹者唯有一人,那就是熊莉。此时此刻,此熊莉已非彼熊莉,端庄而冷艳的熊常委蝉变为平易可亲的熊妹妹,她时而静静地给这个作家送上一个红苹果,时而又悄悄地给那个诗人递去一瓶矿泉水,时而再给手忙脚乱于船头的那个摄影师递上一只剥皮的小香蕉。此 情此景,如针如刺,刺得我嘴痒,当即便斗胆幽了一默:“我这前半生,莫说没有过常委给我端茶递果的幸遇,就连同常委同舟共渡的偶遇,好像也不曾有过”。孰料我话音未落,熊妹妹便一个箭步来到我身旁,同我相依相偎停当,对着一侧举起相机的阿西,竖起食指与中指,一声令下:“照!”一时间,倒让我有些腼腆起来,当然,更多的感觉是受宠若惊。在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亲爱的党离我并不遥远,党就在我身边,不仅在我身边,而且在我心间。

接下来,我们游览了“壁削千仞云中开,俯瞰大河滚滚来。迤逦盘桓入残月,铁马金戈御风台”的大宁河古栈道,既感受到古栈道当年弥漫的“蜀道崎岖渡飞鸟,巫民叱咤通关隘”的英雄豪情,又体味到今日古栈道“可怜千载沧桑路,今浮碧水伴青苔”的孤独与落寞。然后于大宁河主要支流的后溪河弃舟登岸,进入了曾经风流千古的盐都——宁厂古镇。徜徉在“大宁厂,岩对岩,/七里房屋相对排。/背依山,脚踩水,/三面板壁一面岸。/半边石板街,/三人并行过不来”的七里半边街,让人难免心生思古之深深幽情。观赏全部榫卯结构全用木材建构的秦家老宅,令人又顿发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的无限感慨。这其间,我突然察觉了,伴我们同行的熊莉,对怀古探幽,并无多少闲情,也无多少雅兴。然而,一旦经过民居,经过盐厂退休工人的住宅,她温婉的双瞳便充溢柔情,她要么向靠在这一家屋门口的老太太嘘嘘寒,问问暖,要么就径直走入那一家的堂屋,问一个正在看电视的老大爷,退休金按月发放没有,饮食起居有什么困难,若遇头疼脑热找医生是否方便。末了,她一边递名片给老大爷一边说:“这是我的电话,有困难,就找我!”离开大爷家,继续往前走。前面一家屋壁上,悬挂着一个圆圆的竹筛,熊莉上前,取下竹筛,左摇摇,右簸簸,极有节奏,也极有韵致,让人油然忆起当年风行神州舞台那一个极有节奏也极有韵致的舞蹈《喜送粮》。熊莉在左摇右簸之中,我想象中的望眼,似乎望到了无边糠壳纷纷下,不尽白米滚滚来。

由是,熊莉又悄然变身为心灵手巧的邻家俏嫂嫂。

第六,其它。 包括企盼借智朴名声之重,为之作序以留名千载; 因画上还有不少著名书法家的墨迹,便也有对前辈题画诗书法中运笔、着墨方面的审美品评等。

也由是,我急欲破解熊莉之所以平易可亲之所以体恤民情的神秘密码。

熊莉有些来头。

作为当年巫溪县委常委兼宣传部长的女儿熊莉,乃世人钦羡的娇小姐。然而,娇小姐十六岁那年突遇变故,一场大病来袭,她无奈被迫休学。一年之后,她基本痊愈。是继续休养是即刻复读抑是马上就业?她的部长父亲为他断然作出了被后来实践证明实乃颇具远见卓识的重大决定——马上就业,且是绝对面向基层的就业,尽管,部长父亲要将女儿安排在县城工作乃至送出县城发展,尽皆易如反掌。于是,17岁的熊莉来到偏远的巫溪最偏远的中岗乡,专事计生专干。于是,19岁的熊莉光荣入党,入党也就比那位巾帼豪杰刘胡兰晚了不多几年,从而印证了她把那“天下第一难”的工作做得何其艰辛何其尽力又何其实绩斐然。1983年,她调动回城,在巫溪县委宣传部一干就是17年,先后司职于部办公室、理论科,任过新闻干事,也做过文明办副主任。2001年任县信访办主任,2007年任县政协秘书长,2007年进入常委,任县委统战部长,2009年转任县委办公室主任。

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熊莉处江湖之远,自然则忧其民;熊莉居庙堂之高,更是忧民如忧父母如忧兄妹。作为县委办主任,她办文,办会,办事,无不同县计民生息息相关。紧张而有序的日常性工作之余,她还要不时深入基层,访贫问苦,扶危济困。巫溪有一八岁女童,不幸身患骨癌,其医药费高达30万元。好个熊莉,对之硬是不离不弃,在黄奇帆市长及县委县府的鼎力支持下,她勾通于各界,协调于八方,硬是将其医疗善款集腋成裘般地汇集拢来。某夜,为了解骨癌女孩医疗情况,我拨通了熊莉的电话。熊莉快语告我:“我们正在为那个骨癌女孩召开医疗资金的筹措会,效果不错,张老师尽请放心,我们将启动贫困医疗救助制度,尽全力把类似问题解决得好一点。”

一时间,我双瞳渐热渐湿,为起死回生的骨癌女孩,为促使骨癌女孩起死回生而操劳得死去活来的主任熊莉。我挂了电话,一看手机显时,已是深夜十一点。

同牟宏与熊莉两位常委的顶头上司、中共巫溪县委书记郑向东的会见则颇富戏剧性。

那天午后,清风和煦。我们采风团一行前往巫溪县城乡建设规划展览馆。我们快要走近门口,不远处便有一位生得清清爽爽的中年人径直向我们走来。来人四十岁左右,身材匀称,面色详和,雪白的短袖衬衫扎在笔挺的浅灰色西裤里,显得潇洒而又干练,儒雅且又睿智。走近我们,他一声热情致意:“作家诗人好!”便迅速拉近了他同我们间的距离。然后我们随他登上二楼,进入展厅。一进展厅,他就如鱼得水起来。他手握指示棍,要么指向壁上挂图,要么指向电动模型,要么指向林林总总的实物如砖如瓦如石如木。介绍巫溪的城乡建设,他立于宏观,则高屋建瓴;透视微观,则如数家珍。他说得如诗如画:“未来的巫溪将是一座森林之城,一座宁静之城,一座灵性之城”。他诠释得有理有据:“我县森林资源稳居全市榜首,现有林地467万亩,草地210万亩,森林覆盖率46.2%。森林围城、引林入城、植园成林,将使森林之城日臻名符其实。而宁静之城,我们要达到的目标是:必须安静,不能喧嚣;节奏舒缓,不能太快;色调素雅,不事张扬。至于灵性之城,我们的诉求是:有水则灵,有空则灵,有人则灵”。接着,他目光转向坚毅:“为了唤醒沉睡的大山,巫溪在城乡统筹方面实施了卓有成效的探索。受到山区地形条件的限制,我们采取以户为单位的种植,量小风险就小。然后,再把单户农民的‘小规模’经验,提炼为‘标准化’模式,逐步推广到以自然村为单位的‘大集体’。实践证明。从农民的生活实践中探索出来的‘小规模——标准化——大集体’的组织模式,符合山区的自然条件和生活条件,是有无限生命力的,未来三年之内,我县8.5万农户户均增收万元指日可待!”说到此,他说得有些如泣如诉了:“我们营造城市实际上是在营造生活,当这个城市没有人生活,就失去了意义,更不会有生气、有魅力了。城市为谁而建?答案别无选择:为了人民!”

语气舒缓有致,语音充满磁力,语言生动活泼,语意振聋发聩。“这一个解说员真是完美无缺!”——我们这群见多识广的作家诗人,对这个解说员不由得争相发出了由衷的赞许。

我们的掌声当即掠过全场。

一边的一位解说员小妹妹撅起樱桃小嘴,急急辩解:“他不是解说员,他是我们的县委书记郑书记!”

原来如此。

我们热烈的掌声又一次掠过全场。

真让我们喜出望外,他就是我们久闻其名却迟迟未见其人的全国人大代表、北京大学博士后、中共巫溪县委书记郑向东。刚刚在规划展览馆门口初识郑向东,我真是觉得此人我似曾相识,似曾在哪里见过,似在某部影片抑似在某部电视连续剧?聆听他声情并茂话巫溪,想象他竭精猝力建巫溪,展望在他与53万巫溪人勤奋而灵巧的手中即将出现的“森林之城、宁静之城、灵性之城”,我才顿悟我刚才的感觉大错特错。郑向东哪里是什么影视明星哟,他手中不断创出的业绩作证,他脚下日异月新的巫溪作证,他是大重庆一颗正在冉冉上升的政治明星!

出展鉴馆,郑书记把他的座车让给了他的随行人员,与我们同车上云台观。下山之前,我们座车的驾驶员忧心忡忡地说,他那车的刹车片有点失灵。一行人顿时心慌意乱起来。因为回路弯道多,路又窄,左侧均是万丈深渊。我们一行人中任过壁山县府办主任的纯静兄按当年担任县府办主任的思维惯式与办事惯式劝请郑书记坐返回他的座车,纯静的理由不无道理,郑书记是巫溪主官,他的安全至为重要。孰料郑书记就是不下车,就是要同我们共渡危艰,并笑言:作家比我重要,作家的生命比我的生命珍贵!

闻听此言,我的眼瞳又热了湿了一回。我深信,我同行的文明诗友们的眼瞳也和我一样湿了热了。

掌声,我们更为热烈的掌声再一次掠过全场。

巫溪的人民真好,如黄应森、佘平、张奎、李建东、王常林那一干作家诗人,他们以他们艰辛的汗血与勤勉的心力创造了并继续在创造着属于他们也属于广大人民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

巫溪的官员真好,如郑书记、牟常委、熊主任那一群党政官员,他们以他们艰辛的汗血与勤勉的心力领导全县人民创造了并继续创造着属于他们也属于广大人民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

他们心系百姓冷暖,魂萦人民安危。换言之,百姓冷暖人民安危每时每刻都 在飞向他们的心坎,如矢如箭,而百发百中。

自官员受箭,油然联想起白鹿中箭,联想起这古典巫溪那一个美丽得令人肃然起敬的传说。

很久很久的远古时代,很远很远的原始森林,高不见天,阔不见涯。林中,百鸟争鸣,千兽共舞。某日凌晨,一袁姓猎人进入林中,背弓携箭,寻觅猎物。忽然,随着一声金属般的空响,灌木丛中倏地蹦出一条白鹿,灵巧而敏捷地从他身边一跃而过,又飘然而逝。那是一只他从未见过的白鹿,美丽绝伦,且浑身散发出精灵之气。他揉了揉眼,猛然醒悟过来,旋即疾步尾随追去。越过好多棵大树,涉过好多处溪涧,终于望见那一只白鹿正在又一个灌木丛中垂首舔舐。袁猎人看得真切,急忙弯弓搭箭,一箭射去,只见金光一闪之间,一团白雾将灌木林弥漫得严严实实。待白雾散尽,白鹿再度飘然而逝。惊呀良久,他一层层拨开树枝草丛,细细寻觅白鹿踪迹。鹿迹虽久未寻得,却听见脚下有汩汩泉响。口干力竭的他赶忙捧起一饮,咸咸的,津津的,如饮甘醇,一时间,顿觉神清气爽,力大无穷。

白鹿引盐,白鹿引泉,馥郁的盐泉与动人的传说万古流传。

在当下巫溪,在“白鹿引泉”发生的故乡,以郑向东书记为首的一班官员,也如当年白鹿,对关乎百姓冷暖人民安危的大事小情从不闪躲,从不回避,纵然大事小情如箭如矢,纵然他们料理起来常常要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耗其汗血,犹如千矢撞体,犹如万箭穿心,他们却不怨不悔,他们却不离不弃。

粉身碎骨何足惜,碎骨粉身也要化为人民万代幸福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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