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强
(西北师范大学文史学院 甘肃 兰州 730070)
数百年的中世纪阴霾笼罩了整个欧洲,身受其地欧洲人民饱受其愚昧、欺诈和掠夺。西欧罗马天主教会是封建主阶级的精神统治工具,给封建制度披上了神圣的外衣,天主教会也是各国最有势力的封建领主,成了西欧国家实现政治统一的障碍。因此“要想把每个国家的世俗的封建制度成功的各个击破,就必须先摧毁它的这个神圣的中心组织。”[1]
十六、十七世纪的欧洲,宗教改革在德国的特定情况下产生,正如恩格斯所说“十六世纪的所谓宗教战争也根本是为着十分明确的物质利益而进行的”,“是阶级斗争”[2]。而在英国,最有权力的封建统治阶层——国王、教会和地主阶级的贵族之间的矛盾十分突出。新兴的资产阶级不满足于现状,要求改革英国国教,以利于发展资本主义,倡导加尔文式的“清教运动”。城市居民下层,包括破产行东、贫困的帮工、手工工厂工人、无业的流浪者,这些人是封建社会的没落成分,他们和近代无产阶级最初先驱者成分相结合,有强烈的变革现状的要求。处在社会最底层的农民同封建地主阶级的矛盾是英国社会的主要矛盾,他们是资产阶级新贵族强有力的同盟军来反对以国王为代表的英国国教势力和旧贵族。
一
亨利八世的换汤不换药的宗教改革,在英国确立了“安立甘教”的英国国教。英国教会摆脱了罗马教会的控制,成了加强君主专制的有力工具。这场革命不仅把圈地运动推向高潮,而且资本主义生产也开始深入农村。詹姆士一世时期,不合适宜的提出了“无限制王权理论”,鼓吹“君权神授”,力图谋求绝对而无限制的专制权力。他极端仇恨清教徒,宣称:“他们(清教徒)和我们之间的区别,并不在于宗教信仰,而在于他们那种有害的政治主张和平等;要知道,他们总是不满意现存的政府,并且认为,无论是谁,都不能凌驾于他们的教派之上,因为这种情况无论是在一个治理的多么好的国家,也会使他们的教派令人难以忍受”[3]。詹姆斯一世强调了必须捍卫国家主教制的国教教会,以对抗清教徒要求取消现行的教阶制。对于那些处在英国北部和西部的落后贵族,既不能利用圈地改善自己的经济状况,又不能利用剥夺农民土地或经营资本主义农场改善自己的经济状况。“价格革命”的影响,使他们同国王保持了亲近,希望国王在财政方面不受限制,这样能够保证他们的收入。
英国国教会是英国君主制的另一个同盟者,教会毫无保留的支持国王为“教会首脑”。而王权保障教会具有国家唯一承认的教会地位,保障他征收什一税和其他名目繁多的收入。王权是封建秩序的支柱,成了一切反动势力的中心,在行政、财政、宗教和外交上日益走上反动的道路,从而加深了英国封建集团和资产阶级集团之间的矛盾,使他们分道扬镳。
二
在英国,贵族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代表封建反革命主要势力的封建贵族,而另一部分是与资产阶级共同行动的新贵族。由于在农业中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很早就确立,“羊吃人”的圈地运动剥夺了广大农民的土地,使资产阶级化的新贵族有别于其他国家的阶级特性。这个联盟固然加强了资产阶级的地位,但也使他们具有一定的保守性。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同盟,既反对封建制度和专制制度又在更大程度上反对人们群众。有大商业资产阶级和大金融资产阶级以及新贵族上层分子组成的长老会派和主张同君主专制制度和封建制度进行坚决斗争,并为此而利用人民群众的力量的独立派以及向独立派靠拢的人民群众的平等派和掘土派。
在长老会派旗帜下联合起来的是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中最富有的阶层。他们满足于在反对封建专制制度的斗争中取得的初步胜利,由于畏惧被剥削的人民群众,不希望革命深入下去。独立派是资产阶级异端的代表,他们属于中等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竭力争取对封建专制制度的彻底胜利,但又认为人们在社会上和政治上的不平等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掘土派要求恢复原始基督教的平等关系,并且承认此种关系也是市民社会的基本准则。他们都是在为本阶级的利益而战斗,都深信他们是在代表上帝的意志。在前者看来,私有制、社会的不平等以及资产阶级的人剥削人的现象是上帝的法规;同样,在后者看来,人的天赋的平等和不可剥夺的人权也是上帝的法规。革命的斗争热情往往表现为宗教狂。在宗教信仰斗争背后的阶级利益斗争有着深刻的矛盾,远非所经常带有的宗教性质,而是带有深层的政治经济思想文化因素。
城市中,中小资产阶级要求经济活动自由,要求取消专卖制。因而同上层资产阶级产生了深刻的矛盾。行会和新工场手工业的矛盾也在日益激化。社会的发展使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也渗入到行会当中。行会的上层分子不仅剥削自己的帮工,而且剥削小手工业者。平常和帮工在一起的,有城市平民的其他阶层,如手工工厂工人、零工、码头工人、水手和各式各样的流氓无产阶级分子。城市平民,深受残酷剥削,为穷困所折磨而纷纷不平。他们是无产阶级的前身,是早期资产阶级革命中一种最重要的动力,以最革命的姿态出现在历史舞台上,并远远超出了资产阶级设定的革命目标。
英国的资产阶级因素,不只在工业和商业方面发展,而且在农业和农村中得到发展。承租从前为小农所经营的土地的那种人数越来越多的资本主义农场主集团、农民私有者即自由持有农的上层和富裕的公簿持有农,他们构成了人数众多的农村资产阶级,来剥削那些农村贫民、小村社农、小佃农和茅舍农。农民是十七世纪英国人数最多的一个阶级,尽管过去一百年间发生过大规模的圈地运动,但他们享有人身自由,又因土地关系而依附于贵族地主以致缴纳地租阻碍了农民作为小商品生产者向前发展。农民的分化使农村贫民在后来的斗争过程中明显的表现了革命意图,从而引起了社会上那些新的统治阶层,即取代旧封建贵族的有产阶级的惶恐不安。因此,在十七世纪上半期,英国社会成了最复杂、最尖锐的社会矛盾的症结,以致这些矛盾只有通过革命才能解决。
“清教运动”不单纯是为了英国资产阶级发展的利益而要求改组的一种宗教运动,它本身也是一种新的宗教思想体系,这种思想体系的特点是浸透了那个时代的资产阶级世界观。而这种世界观,又是同一定的政治目的相吻合的。英国清教徒根据加尔文教的理想,提出生活新理想以对抗旧的封建世界。这一理想仿佛就是资本原始积累时期被理想化了的资产阶级形象。英国清教徒表现了新兴的资产阶级意识,宣扬了新兴的资产阶级形象,并建了一些新的政教合一的组织形式,以便有助于资产阶级和新贵族联合起来反对专制制度。
三
“清教运动”是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思想准备和革命预演。他是资产阶级化的新贵族和资产阶级利用宗教作为武器来反对以国王旧贵族为代表的封建体系。是发动人民群众的思想总动员,以此作为推翻封建制度建立资本主义制度维系广大人民的思想体系。以国王为代表的封建地主阶级是被打倒的对象,资产阶级和新贵族是运动的领导者,而广大人民群众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原动力。
“清教运动”是在欧洲整个的大环境下产生的,尤其是德国的宗教改革给与英国国教予以巨大打击,加尔文的“预定论”武装了新兴的资产阶级和新贵族。资本主义制度代替封建制度是历史的必然,资产阶级和新贵族顺应时代潮流取得“清教运动”乃至英国革命的胜利,是与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分不开的。社会压迫以及各个阶级在“清教运动”中所表现出来的历史地位也证明了资本原始积累时期以及在整个的英国资本主义发展当中,资本主义还是一个阶级压迫的社会。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705页.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400页.
[3]叶·阿·科斯明斯基:十七世纪英国资产阶级革命[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p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