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时代观视阈下《共产党宣言》的思考

郝志昌

摘要：《共产党宣言》（以下简称《宣言》）诞生于19世纪，是自由资本主义时代背景之下的产物。《宣言》的时代背景从而规定了它所指向的时代本质，即资产阶级的本质。资产阶级作为这个时代的中心，从而决定了这个时代的任务和发展趋势。而当今马克思主义者的历史任务就是使《宣言》能够和当今时代思想相结合，并具有当今的时代特色和话语体系。

关键词：《共产党宣言》；无产阶级；资产阶级；时代观一、《宣言》所揭露的时代本质

有关时代问题的指向，正是《宣言》所要表达的基本问题。同样，马克思主义的现实性、革命性、科学性的特征，也正是落脚在一定的时代当中。马克思曾明确表明：“在将来某个特定的时刻应该做些什么，应该马上做些什么，这当然完全取决于人们将不得不在其中活动的那个既定的历史环境。”[1]（643）《宣言》所表述的问题本质，是存在于特定的时代之下的问题本质，是深受时代环境所影响的问题本质。那么《宣言》中问题的本质，我们可以归结为时代本质。

探究《宣言》所指向的时代本质，并且把其指向的时代本质具体化，我们可以从当时时代的社会基本矛盾去分析，即从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基本矛盾去分析，这是符合马克思主义所秉持的历史唯物主义的精神的，同时也是《宣言》所坚持的哲学态度。那么从唯物史观角度出发，社会存在包括了一切物质生活的总和，社会意识包括了一切精神生活的总和。而在一定时代之下，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是隶属一定阶级统治以及其制度之下的产物。恩格斯曾说：“生产以及随生产而来的产品交换是一切社会制度的基础。”[2]（617）那么，《宣言》所呈现的时代本质，呈现在具体性上，我们可以归结为资本主义的时代本质，或者说，《宣言》的时代本质是资本主义的时代，这样的划分是符合唯物史观的基本观点。马克思曾就这个问题说过：“我们判断一个人不能以他对自己的看法为根据，同样，我们判断这样一个变革的时代也不能以它的意识为根据；相反，这个意识必须从物质生活的矛盾中，从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存冲突中去解释。”[3]（33）那么很明确，这个“现存冲突”是这个时代之下的冲突，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产生出来的冲突，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可避免的冲突。马克思对社会发展的各个不同的形态与各个不同的时代的关系有准确划分，即亚细亚的、古代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力方式，这是经济的社会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另外，马克思有关对时代的划分，有从不同角度划分，比如从生产力发展的程度出发，把资本主义以来的时代划分为大机器时代；从社会主体的发展程度高低出发，把资本主义以来的时代划分为物的依赖性阶段；从交往程度出发，把资本主义以来的时代划分为开放的交往时代。这几种不同角度的对当下时代划分，其本质上都是资产阶级及资本主义制度主导之下所产生的。

《宣言》中 “两个必然”的提出，是从正反两方面，从西欧主要资本国家正在发生的事实来辩证分析，在充分肯定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给时代带来的成就以外，指出了资产阶级同时带来的丑恶性的一面。首先，从资产阶级的出现所带来主要历史功绩看，马克思和恩格斯给予了资产阶级客观的、历史的评价。然而这种积极的作用仅仅限于当下的时代，即以自由竞争为特征的资本主义阶段。这个时期中，资本主义的发展属于上升时期，它必然要求结束封建的、割据的、封闭的或半封闭的状态。然而，从自由竞争发展到垄断竞争阶段，尤其是帝国主义阶段时期，资本主义的这种积极作用就消失殆尽了。另外，资产阶级建立起了世界整体的市场。具体地看，资产阶级使世界在各个区域内的农村向城市过度，使得农民阶级从属于资产阶级，使得东方世界从属于西方世界。这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带来的历史功绩。其次，在肯定资产阶级的时代的历史功绩的同时，马克思和恩格斯辨证地分析了资产阶级时代的局限性与其所显现出的矛盾一面，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固有的基本矛盾，成为阻碍生产力，破坏生产力的根源。资产阶级为了缓解以及应对固有的基本矛盾，不得不更加残酷剥削广大劳动者，不得不进行殖民掠夺。而这两种手段，一方面更加破坏了生产力发展，另一方面随着新市场开拓，原本的旧市场又被更加残酷地压榨。因此，造成最终的一个结果就是“资产阶级用来推翻封建制度的武器，现在却对准资产阶级自己了。”[4]（278）第二，资产阶级时代，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带来了人类社会的种种罪恶。在政治上，资产阶级最初出于自身发展的需要，对封建主义进行反抗和斗争，而这种斗争在获得胜利以后，就转变成另一种形式的压迫，即对劳动者的残酷剥削。在经济上，资产阶级的时代，特别是自由竞争的时期，资本和生产资料迅速集中到少数人手中和一定区域当中，使得贫富差距变大，城乡对立明显。在意识形态方面，资产阶级为了掩盖有关资本主义国家的基础，它的一系列意识形态理论都是为其阶级服务的。并且，资产阶级以及其生产方式使得社会道德退步。在社会形态的发展过程中，相比较原始公有制、奴隶制、封建制，资本主义使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了物与物之间的关系，把人都培养成利己主义者、极端的个人主义者。从而，社会的道德意识下降，人与人的道德关系贬值，人的道德行为退步。而这些资产阶级时代所产生的局限性，表现出来一个直接的结果就是阶级矛盾的尖锐化和简单化。

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出发，在分析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出现以来对这个时代不同的划分以后，我们把《宣言》的时代本质问题归结于资产阶级的问题。然后，综合地以正反两个角度对《宣言》所产生资产阶级时代本质进行分析表明，《宣言》中所体现的时代本质，即资产阶级，有其革命性的一面，也有其局限性的一面。因此，我们应客观地肯定资产阶级具有非常革命的作用同时，更应该以实践批判的辩证法的角度，看到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的解决出路，即无产阶级的历史任务。

二、《宣言》所指明的时代的任务与趋势

既然《宣言》所处的时代本质问题是资产阶级的问题，并且资产阶级的问题反映在正反两方面上，那么从正反两方面的角度来看，《宣言》自诞生以来，时代的任务就表现在资产阶级本身的不断改善、发展和无产阶级的不断强大、斗争。同样的，时代的趋势也表现在这两个角度，无产阶级的必然胜利和资产阶级的必然灭亡，即《宣言》中所体现的“两个必然”。应该注意到的是，《宣言》所体现的时代任务与时代趋势之间的关系一方面是相互联系着的，另一方面又不是完全相同的。《宣言》所体现的时代趋势，是建立于对时代任务的理解的基础上的。因此，正确把握二者，对于理解《宣言》所指向的时代观，具有关键作用。

一方面，从《宣言》所体现的时代任务来看，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任务都体现在两个方面：政治方面和经济方面。从经济方面来看，资产阶级的时代中，出于其本身发展的需要，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逐渐建立了世界市场，开始呈现出全球化的经济新局面。《宣言》中提到“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开发，到处建立联系。”[4]（275）这是在资产阶级时代中，由于资产阶级的本性使然，不断地压榨旧市场，开发新市场，从而来缓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固有的矛盾。而这种应对其本身所固有的矛盾或者由矛盾所引发的经济危机的巧妙手段，使得资产阶级在经济上开始逐渐确立世界市场，从而全球化形成。因此，一切国家和民族生产和消费同时也被卷入到共同的市场中，形成全球化的局面。这是时代的本质赋予资产阶级时代的任务，并且资产阶级也乐此不疲的必须的要去完成这一任务，才能保证资产阶级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得到缓解或者变革，从而才能保证它自身得以继续生存下来。在政治方面，时代赋予资产阶级的任务是建立世界性的政治体系，从而为其经济方面的任务所服务。对于全球化的政治方面的任务，在《宣言》中有这样的体现：“资产阶级日甚一日地消灭生产资料、财产和人口的分散状态。它使人口密集起来，使生产资料集中起来，使财产聚集在少数人的手里。由此必然产生的结果就是政治的集中。”[4]（277）这反映了经济方面的集中，必然导致政治方面的集中，政治方面的集中在其最终目的上是为了获取经济方面的胜利所服务的。为此，在资产阶级的时代中，它迫使其他没有建立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国家或者民族不得不改变其政治制度，采用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同样的，资产阶级在政治和经济两方面的时代任务，也造就了无产阶级的革命的时代任务。在经济方面，由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全球化的确立，无产阶级遭受的压迫更为彻底和残酷，这也使得无产阶级的革命性更为彻底，同时具有国际性。在政治方面，全球化的政治体系的建立，使得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要想取得胜利，必须消灭全部现存的资产阶级观念。因此，无产阶级的时代任务是“消灭私有制”，从而获得胜利。社会的发展，时代的演进，是一个自然发展的、客观的过程，它不以某一个人、某一个阶级的意识为转移。因此，资产阶级时代的政治方面和经济方面的任务，必然要服从于这个时代发展的趋势。这个趋势“它还是既不能跳过也不能用法令取消自然的发展阶段。”[3]（101）

另一方面，从《宣言》所体现的资产阶级的时代趋势来看，资产阶级时代发展的最终结果是：资产阶级的必然灭亡和社会主义的必然胜利，即《宣言》中的“两个必然”的分析论断。从横向的角度来看，《宣言》所提出的这“两个必然”的战略思想是对时代本质的深刻剖析得出的论断。《宣言》所指向的时代本质是资产阶级，那么从资产阶级以及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的角度来看，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方式所固有的基本矛盾说明了资产阶级的必然灭亡和社会主义的必然胜利。首先，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固有的基本矛盾出发分析，这种固有的基本的矛盾表现在阶级方面，即加深了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迫使无产阶级的不断地进行革命的斗争，直至无产阶级争得胜利。这种基本矛盾表现在经济方面，即不断发生的经济危机。而经济危机的不断出现，一次又一次破坏了生产力，直至再也不能得到解放和发展。“社会所拥有的生产力已经不能再促进资产阶级文明和资产阶级所有制关系的发展；相反，生产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关系所不能适应的地步，它已经受到这种关系的阻碍；而它一手克服这种障碍，就使整个资产阶级社会陷入混乱，就使资产阶级所有制的存在受到威胁。”[4]（278）这也就表明了资产阶级最终的命运和无产阶级的历史任务。其次，从剩余价值规律的角度出发来看，资本家对劳动者无情的压榨剥削，揭开了资产阶级剥削的秘密，也因此证明了剩余价值的生产规律最终导致了两大阶级的对立。那么，无产阶级必然会起身进行斗争，资产阶级的必然灭亡和无产阶级的必然胜利在这个条件之下，是不可避免的。另一方面，从纵向的角度来看，即从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和趋势出发，“两个必然”也是不可避免的。从阶级斗争的角度来看，至今以来，有文字记载的一切社会，都伴随着阶级斗争。而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出发，阶级斗争是推动社会继续发展的直接动力，并且推动社会形态由低级向高级发展。而且，资产阶级时代，随着资本主义的不断发展，无产阶级也不断的开始壮大。无产阶级的斗争也由自在的、觉悟低的、分散的、目的性不强发展成为自为的、觉悟高的、集中的、目的性强的特征。并且，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为《宣言》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宣言》所提出的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理论，又推动了无产阶级革命的发展。

三、《宣言》与时代同行：对我国现代化建设的现实意蕴

《宣言》是立足于19世纪资产阶级的时代的历史事实而诞生的，因此，具体地说，《宣言》具有资产阶级的时代性是毋庸置疑的。然而，从宏观的角度来看，《宣言》本身作为一个政治纲领，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的。因为纲领的目的就是要确立一个基本的方向、长远的目标。而这个目标的实现，马克思也曾表示过，是一个自然的、历史的过程。诚然，现今的时代不同于19世纪的资产阶级时代，现今的国际社会是资本主义制度与社会主义制度并存的时代。并且，二者处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个状态。虽然，时代背景发生了变化，但是《宣言》确立的两个必然的论断以及它的政治纲领，是不会过时的。并且，很明显，《宣言》“是对资产阶级时代国际战略矛盾深刻认识的结果，是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为着无产阶级的国际利益而设定的。”[5]（11）当今马克思主义者的历史使命，就是在遵循《宣言》的基本思想的前提下，同时使其具有当今时代的具体思想相结合，并使其具有当今时代的话语体系，使其时代特色更为清晰。

从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来看，《宣言》所具有的划时代的意义对我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首先，在道路自信方面，我们必须坚持在大力发展生产力的前提之下，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并坚信这条道路的正确性。在《宣言》中提到两个必然的思想，即资产阶级的必然灭亡和共产主义的必然胜利，这是无产阶级革命导师的科学论断。因此，在道路方面，我们一定要坚持社会主义的方向而不能动摇。一方面，这条道路又是发展的道路、自然的道路、客观的道路，我们必须在遵循社会客观规律的前提下，发挥主观能动性。因此，我们在制定相关政策的过程当中，一定不能超越阶段，超越国情。另一方面，必须发挥人的主体的能动性，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从而消灭剥削，消灭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其次，在意识形态领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过程中一定要注重精神文明的建设。在《宣言》中，有关消灭私有制以及同遗留的种种观念决裂进行的论战中提到；“共产主义革命就是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他在自己的发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因此，对所有制的决裂，必然会发生观念的改变。在我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过程中，特别是市场经济制度的创新，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那么就必须注意到精神文明的建设，尤其是注重社会道德的建设，真正做到一手抓物质，一手抓精神。最后，时刻注重政党建设。中国共产党无产阶级的政党，它的政治纲领上的目标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目标是一致的，并且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建设的领导核心。因此，中国共产党必须正确把握党的最低纲领和最高纲领的一致性，从而确保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胜利。（作者单位：四川师范大学政治教育学院）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向德忠.从国际战略角度看共产党宣言的时代观[J].长江论坛，200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