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仁歌
(淮南师范学院 中文与传媒系,安徽 淮南 232038)
走出文学理论教学误区
孙仁歌
(淮南师范学院 中文与传媒系,安徽 淮南 232038)
文学理论课程作为大学中文系的主干课程,其现行的教材体系及其传统的教学模式,与当下的文学创作现象或高校的实际学情都已经不相适应,多元化的文学创作及其直面市场、积极追求应用价值的教学需求,对现行的文论教材体系及其教学方法构成了严峻的挑战。也就是说,现行的文论教材体系需要调整,传统的教学模式也需要加以改革或创新,或许教学内容调整以及教学方法创新的尝试存在很多可能性乃至多变性,然而我们认为实现文论教材的“轻装化”及其教学方法的“诗意化”是探讨或解决这一问题最直接的预期效果。“轻装化”即删繁就简,避重就轻,将“文论航母”转换为“轻骑兵”;“诗意化”即匠心独运,以诗性解读理性,在感性、灵性之中“软化”理性的坚硬与枯燥,从而实现诗与思的对话,继而改善文学教学难的现状。
文学理论课程;教学方法创新;考察与思考;“轻装化”;“诗意化”;“诗与思的对话”
文学理论课程作为大学中文系的主干课程,其课程建设、教材建设以及教学方法创新问题,一直是该课程研究的重中之重。但随着传统文论体系已经“瓦解”的论断被越来越广泛地接受,文论重建的呼声越来越高,这势必也影响到高校文论这一课程的常规性的建设与发展,特别是对这一课程的教学内容及其教学方法的传统模式也形成了严峻的挑战,即高校文论课程究竟应该教什么以及怎么教的问题,更迫切需要加以研究和探讨,以期得到一种可能性的解决。否则,高校文论课程将会处于一种更加尴尬的局面。
所谓传统文论体系“瓦解”论,并非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2004年9月,著名作家刘斯奋在《文艺报》发表了一篇题为《我们是否还需要文学理论》的文章,提出传统的文论体系对当下的文学创作已经“失语”,即对作家们的创作实践已不能加以解释和发挥作用,作家们在文学创作活动中已基本脱离了传统文论体系的规范,呈现出一种多元并存且复杂多变的发展态势,甚至受到市场经济的驱动或制约,这已经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现实。诚然,市场经济已成为一统天下的主流话语,并已深入到人们的精神生活和精神产品生产领域,文学的核心价值——审美价值已经边缘化,代之膨胀起来的是媒体炒作、网络文化及其视像形式表达,如此种种,便导致文学价值失范以及文学评论对创作实践的“失语”乃至传统文论体系濒临“应用危机”等问题日益凸出,继而就不可避免地造成“拿来主义”甚嚣尘上,使大量的、有益和无益的、能用和不能用的西方文论全盘卷来,成为左右中国文论研究及创作走向的“巨无霸”。正是鉴于这种思考与忧虑,刘斯奋认为,必须建立一个开放的、体现全新的审美价值观念的文论体系,这个文论体系将从文学创作实践中提升自己的观念、方法、范畴和术语体系,从而重新发挥对文学创作的指导作用。由刘斯奋点燃的传统文论已经“瓦解”、新的文论体系必须重建的“这把火”,立即在文学界乃至学界引起了强烈反响,一时间异声四起,众声喧哗,以致呈现出一种“话语狂欢”的空前盛况。参与这场讨论的各路人马纷至沓来,种种赞成或不予苟同的见解与阐释纷纷涌入这一研究领域。虽然意见不一,但人们对刘斯奋涉及文论重建问题的倡议乃至论断,还是予以呵护的。诸如武汉大学文学院於可训教授、首都师大文学院张志忠教授、北京师大文学院刘春青教授以及中国社科院资深研究员钱钟文等专家、学者,都针对以上争论的焦点问题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他们对传统文论已经“瓦解”说虽然看法不尽相同,但对传统文论体系中的某些命题已经“过时”论,是基本认同的,同时对于重建新的文论体系的呼声,也是“英雄所见略同”,与刘斯奋的看法和观点基本一致。近几年来,文论重建的呼声日益高涨,广大作家、文论工作者、也包括高校师生,对新的文论体系的期待也越来越迫切,尤其高校文科师生面对传统的文论体系已经十分疲惫,以致形成一种共识:作家创作都不理睬它了,我们还教它作甚?还学它作甚?本来,高校文论课程一直就存在许多令人困惑的问题,学生普遍认为学而无用,学了也等于白学,这势必就给文论课程教学带来一定的阻拒性乃至难度。不仅普通高校是如此,即使在一些重点乃至名牌大学里,文论课程教学难的问题也同样存在。
2005年,著名学者钱中文在《文学评论》发表一篇题为《文学理论反思与“前苏联体系”问题》的文章,文中既阐释了从前苏联引进的一些文学命题的功过是非,也涉及到高校文论教学难的问题,他认为在大学低年级就开设文论课程,让缺少必要的准备乃至刚刚才入学的大一新生就去接受一堆概念体系,的确有难度。这不仅因为这些新生文学感性知识积累甚少、审美体悟能力不强以及生活阅历尚浅,更为直接的原因还在于现行的文论体系已经比较滞后、与当下的文学创作实践已严重脱节,实际应用价值又不高,加之与实际经济利益也不沾边,自然就给课堂教学带来了难度。的确,比起文学类、语言类甚至包括写作类课程教学,文论课的人气显然有所不足,许多学生面对文论课就等于面对一座迷宫,主观上就拒斥那些云天雾地的概念。对他们来说,“理论是灰色的,生命之树常绿”(黑格尔语)。据某高校中文专业一份抽样调查显示,在100名学生中,对文论课程有兴趣的不足30%。这种情况不单在一般高校里存在,即便是名牌大学也是如此。早在2001年,北京大学中文系就专门召开过“文学理论教学研讨会”,这个研讨会提出了“学科定位及科学化、民族化问题”和“文学理论课程迫切需要改革的问题”,虽针对的只是本校文论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却具有广泛性。所谓“文学理论课程迫切需要改革的问题”,就因为现行的许多文论教材,几乎都存在对当下文学创作活动及种种复杂的现象“失语”的问题,即现行的文论体系并不能帮助学生去认识当下的文学现象、去解决在文学批评、文学鉴赏和分析中遇到的诸多问题,这样也就自然满足不了学生们认知文学的需要。另外,文论体系的庞杂无序以及总是注重 “理论的理论”、“批评的批评”的建构模式,实现的目标只是“理论自足化”,而不是着眼于文学现象的“现身说法”,这也是造成文论课程难教难学的又一重要原因。鉴于以上种种情况或依据,文论课程教学内容的调整及其教学方法的改革与创新之举也就势在必行,调整与创新的主要目标就是:如何实现文论教材的“轻装化”、“实用化”,如何在教学方法上实现“动态化”、“诗意化”、“现时语境化”或“以文释理化”(即以文学创作现象或具体的作家作品作为阐释文学理论的基本要素),尽量去适应学生脆弱的求知心理及其求知需要,力争离文学现场更近一点、离市场需要更近一点,离学生的学习兴趣更近一点,改变那种对现行教材照搬照抄、在课堂教学中完全沉醉于“理论表演”或“术语扩张”的静态模式,从而把文论课程教学从当前的“山重水复疑无路”之中带向“柳暗花明又一村”。
多年的文论教学实践证明,教材 “活”而课“活”,教材“死”而课“死”。这就是说,在文论课程教学中,要对现行的一些中规中矩、方方正正的教材加以调整或取舍,甚至不惜进行一番大刀阔斧的“减负”,在“死”中求“活”,避重就轻,删繁就简,轻装上阵,如此方有希望把文论课程教学救活。这就要求我们在文论课程教学中,要让教材始终处于“鲜活”状态,唯有教材“保鲜”,方有希望实现教改“跟鲜”而至。具体地说就是,在文论课程教学中,不仅要对文学理论研究的现状及其背景加以关注,从中吸纳一些有益的前沿信息或背景资料,而且在具体的文论课程教学的实际操作过程中,自觉地进行一些教学改革与创新的尝试,这就是指恰当而合理地应用现代教育教学创新思维研究的成果,积极调动心智战胜并扳倒长期形成的定势思维或依赖性思维的“钢铁长城”,克服和摒弃对现行文论教材或“原始积累”的照搬照抄,在大胆进行取舍的同时,尽量引进或补入本学科研究领域里的一些最新成果和前沿信息,强调现实意义、现场意义和应用价值,即以当下的文学创作现象和具体的文学作品作为阐释文学理论中若干命题的若干要素,尽量把课讲得简单一些、鲜活一些、诗意一些、合用一些,努力让学生能从中深切地感悟到文学理论还没有“死”,它还“活”在人与世界发生诗意情感关系的中心,如此,才有可能有效地改善学生对文学理论这门课程所形成的“学而无用”的心理,继而引向“略有其趣”的新天地。此外,在具体的教学中,切忌为课讲课,要树立以人为本、因材施教的执教立场,尽量把课讲得民主一些、开放一些、自由平等一些,还给学生一个张扬个性、“我学习我作主”的平台,增强其主体意识,这样一来,学生不仅对文论课程会慢慢产生些许兴趣,而且也会慢慢地领略到一种求知的自由与快乐、以及自我的独立与展示。这样的教学实践,充分体现了对学生的了解与尊重,同时也较好地应用了现代教育教学创新思维的研究成果,注入了一种以学生为中心、开放而又自由的思维空间。这样一来,或许就使有可能文学理论课程教学难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改善。在文论课程教学中,我们不妨每学期都从各个班中推选10-15名学生自告奋勇自由选题(要与文论内容有关)并选择恰当时间走上讲台演讲10-15分钟,每学期要求每个学生在教师的指导下撰写文学短评(也可展开)8-10篇,课堂讨论主动发言者要有记录,对教材内容进行调整取舍及教学方法创新举措给予支持或感兴趣的学生占多少比例要进行统计,如此种种,就把学生由被动变成了主动,由三缄其口变成了“我不开口谁开口”的主人,这样势必就会给文学理论这门课程带来了一定的生机,学生在课堂上不再沉默,并且感到有所作为,他们在动态的教学中告别了静态的教学,在智能的培养中告别了技能的灌输,在以人为本的教学中告别了那种以本为本、以施教者为本、以及以考为本的传统模式,从而感到了自我的存在和被放大。
文论教学究竟应该教些什么内容以及怎么教这些内容,简言之,就是教什么与怎么教的问题。前者就涉及对现行的文论教材所编入的一些传统理论体系及其某些具体命题如何进行调整或取舍的问题;后者就涉及文论教学方法进一步创新的问题,即在教学方法上如何应用现代教育教学创新思维研究之成果进行教学改革与创新的问题。所谓现代教育教学创新思维研究之成果,是由本人主持的一个厅级教研项目,已结题在先,其成果的主要亮点就体现在:一切教学的方法都是思维的方法,一切教学的技巧都是思维的技巧,唯有思维更新,方可进行教材更新或教学方法更新,倘若思维状态“失鲜”在先,那么一切教学的改革与创新也就无从谈起了。所以,现代教育教学创新思维的研究,就是对一种创造性思维的开发与应用,追求一种优于他人、异于他人的先进的现代性思维方式。这一研究成果的形成无疑对我们在文论课程教学中的创新尝试,会有所启迪和有所帮助。鉴于传统文论体系已经对当下的文学现象“失语”以至丧失实际指导价值的现实,而新的、重建的“中国化”的文论体系还尚未形成,文论课程教学就不能完全依赖现行的一些过渡性的教材去照搬照抄,而应当加以调整或取舍,并有选择有节制地将一些新的研究成果或最前沿的鲜活信息补充进来,也就是说如何把纯理性、纯学术性的文论教学转向与文学现象及其文学创作实践密切相关的现实性上来,以实现文论课程教学的“轻装化”、“实用化”、“诗意化”之目标。传统文论中尤其从前苏联引进的许多文学命题——诸如文学的本质问题、文学的审美意识形态问题、文学的风格问题、文学的创作方法以及文学创作与物质生产之间关系的问题等,还有必要照搬照抄下去吗?面对庞杂堆积的文论教材,如何择优而用、又如何加以取舍,是文论课程教学建设和教学改革的一个重要前提。。不解决教材内容或教学内容调整的问题,也就难以实现教学创新问题。科学地调整或合理地取舍文论课程的教学内容,应侧重对“中国化”文论体系及其具体命题的开掘与丰富,同时要结合当下的文学创作实践以及种种文学现象进行取舍或补充,即取其鲜活的内容,舍其已经不适用的内容,增补一些最新的内容,如此,方有指望实现文论课程教材调整的近距离目标,从而推动文论教学方法创新问题研究的展开。
我们所强调的“中国化”的文论体系,就是指那种区别于“西方化”、“外来化”和“西马化”的文论体系,我们要根据自己的国情、文情(文学创作实情)、学情(高校文论教学实情)诸因素来重建富有中国特色和民主精神并符合本民族文化需求心理的“中国化”文论体系,当下的文学创作和高校文科的文论教学正迫切地需要这种文论体系。当然,这种文论体系既不能完全市场化,又不能完全背离市场经济这一主流话语主宰下的实际情况,既要体现“中国化”这一核心价值观及其中心内容,又要与全球语境下的共同话语接轨,如此,这样的文论体系才能将本民族个性与国际共性融为一体,使之在学术研究中和文学创作实践及其高校文论教学实践中发挥更大的对话空间和应用空间。这种文论体系形成的资源主要来自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传统文论中仍然富有生命力的文学命题,二是中国古代文论中某些经典部分的现代转换(即古为今用),三是对当下文学创作经验的全面总结与归纳,四是从西方这一研究领域中有节制地“拿来”某些成果精华(即洋为中用),然后据此汇总,从而构成“中国化”的文论体系。根据这样一种文论重建的目标与方向,我们在文学理论课程教学改革与创新的实践中,无论是教学内容的取舍,还是教学方法的变革,就要有的放矢,瞄准定位而行,其最终目标就是要解决或实现教学内容的“轻装化”和“实用化”,教学方法的“动态化”和“诗意化”,继而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实现教育教学目标,使学生受益。为此,文论课程教学改革理当充分应用现代教育教学创新思维研究的成果,首先在思维上来一次“革命”,也唯有在思维上有所超越和突破、克服和摒弃长期在定势思维和依赖性思维制导下的教育教学观念,唯有更新或优化教育教学观念,我们才有可能在文学理论课程的改革与创新中实现 “以人为本”、“以智能培养为重”、“以活用教育为先”的改革思路或实践,以便取代传统文论教学中那种 “以我为本”、“以文本为本”、“以考为本”的教育模式或套路,继而改善定势思维或依赖性思维对文论课程教学创新思维生发的制约与阻拒,改善静态的、满堂灌式的教学模式所造成的“学生沉默”之现状,改善以“以技能教育”代替“智能教育”所造成的彼此硬教硬学的“恶性循环”,改善以“文本教育”代替“人本教育”所造成的“自动化”模式种种弊端,从而让学生在这种创新与开放的教学氛围孕育下,能慢慢领略到求知的自由与独立,拥有一片蔚蓝的天空,在这片天空下,他们更容易找到自我、也更容易找到展示自我的平台,增强自我的主体意识,转换长期在应试教育强迫下所形成的定势思维或依赖性思维习惯和学习习惯,懂得自学的重要性,养成自学的习惯,自我强化“我学习我作主”的主体觉醒意识,即学会读书、学会做学问,在一种特行独立的求知空间和思考空间里自由翱翔。
总而言之,文论课程教学改革的预期效果就是实现文论教材的“轻装化”及其教学方法的“诗意化”;教材的“轻装化”就是对庞杂无序的文论教材体系进行择优而用,即便是择优而用,也要对“优”的内容进行删繁就简、避重就轻,将“文论航母”转换为 “轻骑兵”,使学生面对文论文本不再望而生畏,而能从中领悟到鲜活的“现场感”,并又能从“现场感”中分享到其中“绿洲”的“诗意化”魅力。“诗意化”即匠心独运,以诗性解读理性,在感性、灵性之中“软化”理性的坚硬与枯燥。从而实现诗与思的对话,继而改善文论教学难的现状。所以,“诗意化”教学效果便是教学方法创新的最高目标。文论课程说到底也属于“文学教育”范畴,只有与文学现场紧密结合、从具体的文学作品入手去阐释有关文学理论的深度理论和某些具体命题,才有可能把文论课讲得简单一些、感性一些、诗意一些、实用一些,从而也就能使学生更容易接受一些,如此,也就基本实现了本课题研究的既定目标。倘若能实现以上诸种创新要素,就能有效地适应学生脆弱的求知心理和求知需要,这样也就能有效地改变学生望文论课程而生畏的现状,使文论课题教学能真正从当下的困惑之中走向明朗或富有更多的确定性因素的空间乃至去向。
G420
A
1009-9530(2010)04-0104-03
2010-02-24
孙仁歌(1959-),男,安徽寿县人,淮南师范学院中文与传媒系讲师,研究方向:中西小说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