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隐喻与英语词汇教学

杨宏伟

（广东科学技术职业学院外国语学院 广东珠海 519090）

论隐喻与英语词汇教学

杨宏伟

（广东科学技术职业学院外国语学院 广东珠海 519090）

隐喻是一种语言现象，也是人类思维和认知世界的方式。隐喻是词义产生的主要理据、是表达的机制、是同义和多义的来源。隐喻认知能够促进英语学习者认识和理解语言，培养隐喻思维能力和英语文化意识。

隐喻；隐喻认知；英语词汇教学

一、引言

在传统理论中，隐喻仅被认为一种单纯的语言现象，是修辞格的一种。随着人们对隐喻认识研究的深入和哲学、逻辑学、语言学等的发展、隐喻已从狭义的理论转变为从人类认知高度出发的隐喻认知理论。Lakoff & Johnson 的著作“Metaphors We Live by”的出版标志着隐喻研究突破了传统研究的界限，进入了认知研究的领域；隐喻的认知语言学研究也越来越受到关注；提出了概念隐喻理论，隐喻不仅是语言现象而且是一种思维方式，是人类生存和认知的基本方式之一，它根植于语言思维和文化中。其工作机制是将源域中我们较熟悉的具体的经验或概念的语义特征映射到目标域中较陌生抽象的概念上。映射反映的认知空间之间的关系，是从一个比较熟悉易于理解的源域映射到一个不太熟悉，较难理解的目标域。隐喻是使抽象概念具体化的一种手段。形成不同概念相互关联的认知方式。隐喻概念在一定的文化中能形成一个系统一致的整体。普通语言中大约有70%的表达方式来自隐喻概念，语言的本质就是隐喻。隐喻将理性与想象结合，是人们理解不能理解的事物的重要工具之一。从这一角度出发，隐喻应是词汇教学中使抽象概念具体化的一种手段，使所学词汇意象化和具体化也是当今词汇教学发展的方向之一。

二、英语词汇教学现状分析

传统的词汇教学法受到以索绪尔为代表的结构主义思想的影响，认为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关系完全是任意的，忽视对词语认知理据的观察与讲解。受此影响大多数学生采用死记硬背的方法来学习英语词汇。很多学生抱怨英语词汇太多，且无规律可循。还有学生在词汇学习方面存在误区，喜欢背一些偏难生僻的单词。有的甚至将整本的单词背下，但当口语交流或写作时就词穷，所以词汇学习一直都是学生学习英语难以突破的瓶颈。目前常用的词汇学习法有词缀法、典型例句法、循环记忆法、扩大阅读法等，这些方法在某种程度上对单词的记忆都起到了作用。但这些词汇记忆法都没有深入到词汇内部，词汇的记忆是孤立的、二维的、机械的和缺乏意象，由此导致学生学习事倍功半。根据文秋芳的调查结果，我国大学生“往往追求语言的准确性和流利性而不顾多样性，学生的二语能力长期在低水平徘徊，没有明显的进步”，而隐喻是词义产生的主要理据、是表达的机制、是同义和多义的来源、是强烈感情的释放口、是填补词汇缺口的方法。隐喻是“一种常被忽视的联系一词多义的重要资源”。有学者认为学生需发展其隐喻能力，即对隐喻的意识与理解、掌握运用隐喻的策略，掌握词项的扩展意义是学习词汇的重要方法。从上述各个角度出发，隐喻都应被视为我国外语词汇教学的重要内容。

三、隐喻认知对英语词汇教学的启示

教学研究和实践发现，语言的隐喻性具体体现在三个方面，即词语产生的隐喻性、词义发展的隐喻性和语言运用的隐喻性。

词语产生的隐喻性是指“词语的创造性得益于隐喻”，隐喻是人类创造新词的重要手段。比如人类早期的象形文字就是通过隐喻产生的。当然，通过隐喻产生的词语更多的是复合词和派生词。英语中有很多词汇是通过隐喻构成的。例如：stone-deaf，dog-tired，crystal-clear，knee-deep，shoulder-high，knee-cap，childlike，mousy，sheepish，cuboid等。更值得一提的是，英汉两种语言虽然音系、形态、结构截然不同，在构词方面却有很多相似之处，如eardrum（耳鼓），eye-ball（眼球），armpit（腋窝），footnote（脚注），laughingstock（笑柄），broadcast（广播），grass-green（草绿）pitch-dark（漆黑），snow-white（雪白）。我们不能不说这一切都和隐喻的作用有关。

词义发展的隐喻性是指“词汇的多义性得益于隐喻”，隐喻是词义发展、变化和引伸的重要手段。认知科学已经证明，人类是通过隐喻认识世界的，也许早期的人类是从自身开始认识世界的，把自己当成衡量一切的标准，所以，反映在语言中，就产生了一些用人的情感、特征、行为的概念去体现非人的物体及抽象概念的词汇，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用人体各个部位的词语描述客观世界的其他物体，从而使这些词语的意义不断发展、变化和延伸，形成一词多义。这种现象在英汉两种语言中都很普遍。例如，由于作用相同，mouth可以喻指河口、衣袋口、瓶口、火山口、隧道口等：the mouth of a river（a pocket, a bottle, a volcano, a bag, a tunnel, etc）；由于形状相似，tongue可以喻指铃舌、鞋舌、火舌：the tongue of a bell （a shoe，fire）。同样，lip，nose，eye，ear，arm，leg，hand，foot，neck，back，head，bottom等都可以用来喻指非人的物体，形成多义词。

语言运用的隐喻性是指语言的运用得益于隐喻，隐喻是语言运用的重要手段。在语言运用中，隐喻可以是词汇层面上的，也可以是语法层面上的。从结构上来说，隐喻可以是一个词，一个词组，也可以是一个句子，一段对话或者一段文章。

隐喻作为一个词或词组，可以是名词（词组）、动词（词组）、形容词（词组）、副词（词组）或介词（词组）。例如，英语中的a rain of bullet，a cloud of arrow，a drop in price；sweet heart，wooden face，sunny smile，fertile imagination，thirsty for knowledge；to rain death on thousands，to plough the sea，to eat one’s words，time flies，anger burns等。句子型隐喻在英汉两种语言中都是最活跃的。最常用的句型是主系表结构。比如，他是头猪（He is a pig）；时间就是金钱（Time is money）；他是个披着羊皮的狼（He is a wolf in sheep’s clothing ）。英语中的there be句型也常作隐喻，例如，There is no holding back the wheel of history（历史车轮不可阻挡）。

对话型隐喻是在对话中利用上下文的整体关系借助隐喻表现讲话者的真实思想。在这种比喻中，句子原有的意义消失了，呈现出来的是隐喻中包含的真正的言外之意，也称隐喻义。试看下边一组对话：

A：Do you think your boss will give you a pay rise?

B：Does the sun come up in the west?

在这组对话中，表面上看B没有直接回答 A 的提问， 给人一种答非所问的感觉，而实际上 B 采用了隐喻的方式作了回答。B是通过反问“太阳会从西边升起吗”来隐喻老板绝对不会给他提工资。

隐喻也可以是一段文章，即语篇型隐喻。许多典故和寓言，通过讲故事让读者理解其喻义，这实际上就是语篇型隐喻。由于篇幅所限，这里就不再举例。

四、隐喻认知在英语词汇教学中的运用

词汇教学是语言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英语教学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英语词汇都是由一些基本词汇演变而来，统计显示，绝大多数隐喻词不仅是实体性隐喻词，而且都是生活中的常用词，基本范畴词比其他范畴词有更多的用法。

隐喻是人类语言的共同特性。语言的这一特性为英语教学带来很多启示。在英语教学中，利用隐喻可以取得很好的教学效果。

1.明确引导学生认识和理解语言的隐喻性。要使学生认识到，英语和汉语虽然是两种不同的语言，但它们的本质是相同的，无论是学习词汇还是语法都有一定的规律可循，因而对学好英语要有信心，减少学习英语的恐惧感。教师应该把隐喻意义的教学作为英语教学的有机组成部分，从一开始就同时讲授本义和隐喻义，使学生有意识、有针对性地学习英语。这样，学生不仅学会了单词，知道了它们的意思，同时也学会了这些词的用法，丰富了语言表达能力，也提高了学习英语的兴趣和积极性。比如，学习fox，pig，rock 等词语时，教师可以引导学生注意这些词的隐喻意义，让他们猜测下面这个句子的意思：Tomisafox/pig/rock。虽然fox，pig，rock 并不指人，但它们可以用来对人进行描写，而且由于这些词语的隐喻义和汉语比较相似，学生很容易接受。

2.注重培养学生的隐喻思维能力。要让学生知道，隐喻是人类认识世界、获取知识和进行思维的工具，利用这个工具学习英语，获取英语知识，学生就能更快更好地学习词汇、语法。在讲解生词时，教师可以让学生注意那些用隐喻方式构成的词语，使他们更容易理解和记忆这些词语。比如，在讲解broadcast时，教师首先说明这个词是合成词，是由两个部分（broad+cast）组成的，然后引导学生分析这两个部分之间的关系，理解合成词的语义，并观察隐喻在词语形成过程中的作用。教师甚至可以让学生猜猜narrowcast的意义。教师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讲解很多生词，例如：public-servant，back-number，new-born，loud-speaker，deadline，redtape，icy-cold，soaking-wet，far-reaching，ever-lasting等等。在讲解多义词时，教师可以引导学生注意各个词义之间的联系，让他们知道隐喻是词义发展和延伸的重要手段。比如，教师可以让学生解释mouse（老鼠、鼠标）和crane（鹤、吊车）的两个意义之间的联系；也可以让学生猜猜下面两个句子的意思：He fathered many inventions和Julia islanded him from the rest。同时，教师要告诉学生，语言中的隐喻往往是有系统的。例如英美人认为时间就是金钱（Time is money），所以，我们可以spend time，save time，waste time，lose time，甚至invest time。同理，由于英美人总是用up表示幸福、健康、成功等积极的意义，用down表示相反的意义，英语中就出现了很多很容易理解的表达方式，如：the upper class，the Upper House，look up to，feel up，wake up；feel down，look down on，come down with。甚至有些不含有up和down的词，由于受它们的影响，也变得比较容易理解了，如：in high spirits，at the peak of health，in top shape，in high command；fall ill， fall asleep，in low spirits，under command 等等。

在语法教学中，教师应该让学生了解英语中的句型多种多样，一个意义可以有多种表达方法。通常情况下，我们都用与现实情况比较一致的非隐喻表达方式，但有时我们也采用与现实不太一致的隐喻表达方式。比如我们通常说He is cunning，但我们也可以说He is a fox/He is foxy。

3.提醒学生注意文化对语言的影响，因为不同的文化会产生不同的隐喻。要想真正学好英语，我们必须在学习英语语言的同时学习其文化，学习用英美人的思维方式进行思考。否则，我们就会用汉语文化的思维方式表达英语或者理解英语，闹出笑话或者引起交际中断。具体说来，英汉两种语言之间的隐喻表达有四种情况：（1）相同的表达方式表示相同的意义；（2）不同的表达方式表示相同的意义；（3）相同的表达方式表示不同的意义；（4）不同的表达方式表示不同的意义。这些情况中最值得注意的是第三种，因为表面上相同的表达方式实际上并不表示相同的意义。比如学英语的学生都把“狗”和dog看成对应词，但“狗”的隐喻意义总是贬义的，所以汉语中有“走狗”“落水狗”“狗东西”“狗娘养的”“狗改不了吃屎”“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狼心狗肺”“狗急跳墙”“狐群狗党”“狗头军师”“狗腿子”“哈巴狗”等表达方式。而在英语中，dog是人类的伙伴和朋友，它的隐喻意义一般都是褒义的，人们即可以用dog指自己，也可以用dog指别人。所以，当外国人说我们是luckydog的时候，千万不要生气，因为他们并没有恶意。第一种情况是学生最容易接受的，一般不会引起误解，如上文中的 fox，pig，rock等。对于第二种和第四种情况，学生也要注意。第二种情况是指由于文化的差异，相同的意义可能用不同的表达方式表示，例如汉语中用“牛”表示力大、健壮等，而英语中用horse表示相同的意义。第四种情况是指一种语言中有的表达方式在另一种语言中根本没有。例如，“龙”在汉语中有隐喻义，在英语中却没有任何隐喻意义。我们可以说自己是“龙”，是“龙的传人”，但却不能用“龙”来喻指外国人，因为“龙”在外国人的心目中没有好的比喻意义。

五、结语

综上所述，隐喻作为人类思维和认知世界的方式，与词汇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它有利于加深我们对新词含义、多义词以及词汇运用的理解。在隐喻基础上学习英语词汇，使得词汇学习不再枯燥乏味，而是化难为易，生动有趣，具体形象，学习效果事半功倍，它不仅培养学生隐喻思考技能，更提高学生学习词汇的积极性、主动性，变被动学习为主动学习，同时学生的英语文化意识也相应地增强，因此，将认知语言学中的隐喻理论应用到英语词汇教学中是有价值的，也会卓有成效的。

[1]Lakoff G & Johnson M. 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90.

[2]束定芳.隐喻的语用学研究[J].外语学刊，19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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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赵艳芳.认知语言学概论[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

[7]胡壮麟.语言·认知·隐喻[J].现代外语，1997（4）.

On Metapor in English Vocabulary Teaching

Metaphor is a linguistic phenomenon, and a human way of thinking and understanding the world as well. Metaphor is a main justification for meanings of a word, a mechanism of expression, and a source of synonyms and multiple meanings. Metaphorical cognition can promote the English learners’ awareness and understanding of the language and cultivate their metaphorical thinking and cultural awareness in English.

metaphor; metaphorical cognition; English vocabulary teaching

杨宏伟（1966-），男，河南许昌人，广东科学技术职业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语语言学，英语教学理论与实践。

2010-0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