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文静
日本“泡沫危机”本质特征分析
□文/楚文静
18年前的日本和现在的中国在某种程度上有相似之处。本文通过对日本“泡沫危机”成因分析以及中日两国经济状况比较,为我国当前经济发展提出对策。
泡沫危机;投机驱动;流动性
在18年前日本发生的被称之为“泡沫危机”的金融危机,使日本经济停滞发展10余年。目前,中国经济也面临近10年来最困难的局面。而中国、日本作为亚洲两个最大的经济体,通过对日本“泡沫危机”进行比较深入的研究,并将当时的日本和现在的中国进行比较研究,对正确认识中国目前的经济金融形势和应该采取的政策措施具有积极的参考意义。
日本的“泡沫危机”形成于20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1989年达到泡沫的顶峰。1985年《广场协议》签署后,日元大幅度升值,出口严重受阻,为摆脱“高日元萧条”,日本政府采取了一系列财政和货币政策刺激经济发展。1987年秋天的“黑色星期一”导致欧美国家股票市场出现暴跌,并很快影响到实体经济,为克服这一事件对日本经济的消极影响,日本政府进一步加大了经济刺激政策的力度。结果,日本的资本市场出现了急剧膨胀,形成了不动产与股市的双重严重泡沫。日经225指数从1984年初的10,00点左右上升到1989年末的3816点,1987年日本股票市值就已经占到全球股市总市值的41.7%,并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房屋地价指数则从1984年的33.0上升到1990年的最高峰104.1,国土面积仅相当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日本,其地价市值总额竟相当于整个美国地价总额的4倍。为挤压泡沫,日本从1989年5月开始连续5次提高利率,从3.25%提高到1990年8月的6%;在财政政策上,1991年出台地价税,规定从1992年起,不管地价涨跌,凡持有者必须向国库缴纳土地持有税,从而彻底打击了对土地的投机。1990年初,股价开始下跌,1991年地价也出现下跌,泡沫经济开始彻底破灭。日经225指数从1989年的最高点3467点,最低跌到2003年的7,60点;日本的地价指数也从1990年的最高峰104.1,跌落到2004年的30左右。日本企业和银行也出现了大规模的倒闭现象,泡沫破灭后的近10年内,日本企业倒闭112,88家,银行等金融机构倒闭总数也多达180家。
(一)日本“泡沫危机”的本质特征。日本的“泡沫危机”从本质上说,是在一段时期内政府的经济金融政策连续使用不当造成流动性的严重泛滥和市场主体行为的集体非理性,进而诱发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同时出现巨大泡沫,最终导致全面金融与经济危机。而“广场协议”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促使一系列错误的财政与货币政策出台的关键角色。为了克服1985年“广场协议”签署后日元大幅升值对日本经济的负面影响,避免与欧美国家之间的贸易摩擦,日本政府制定了以国家投资、私人投资和个人消费支出扩张为主的内需型增长策略,从而在日本掀起了一轮大规模基础设施与房地产建设的高潮。1987年秋欧美的“黑色星期一”引起的金融动荡又进一步强化了日本政府推动扩张性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力度。日本国内土地资源的匮乏直接导致了房地产投机热,投资膨胀又进一步推动金融市场的迅猛扩张,在普遍乐观预期的支配下,市场主体的集体非理性行为最终导致股票市场与房地产市场泡沫的迅速膨胀。
(二)中日两国经济比较。中国目前的情形与1987年“黑色星期一”爆发时的日本的情况在某种程度上有相似之处。
首先,投资驱动。战后日本经济的重建和起飞靠的是投资,投资对GDP的比率从1955年的15%快速上升,到七十年代初已接近40%。我国经济增长最有力地推动也是投资,投资率从改革开放初期的25%提高到2006年的42%。而战后美国的投资率一直稳定在15%的水平上。另外,中、日两国先后都实现了经济的高增长和低通胀。从1955年到第一次石油危机冲击的1973年,日本GDP增长约为10%,而消费物价通胀年平均不到2%。低通胀的原因是投资形成了新的生产能力,过剩产能下的过度竞争限制了厂商的定价能力。同样,由于投资驱动,中国目前经济周期的特征也是高增长和低通胀。高增长掩盖了诸多深层次的结构问题,低通胀则解除了货币当局的警惕,信贷供应充足。信贷刺激了投资,投资带动景气上升,企业盈利的改善促使银行发出更多的贷款,如此形成投资-景气-信贷之间的循环,进一步强化了投资驱动的增长模式,很有可能引发日后的流动性泛滥。如果投资下滑增长便难以为继。自七十年代初开始,日本的投资率从35%的高位上回落,GDP增长率随之降到年平均4%以下,进入九十年代之后,增长基本停顿。
其次,投资驱动造成经济结构的扭曲,资本密集型的制造业过度发达,而劳动密集型的服务业相对落后。虽然人均GDP和美国相差不多,但日本服务业占GDP的比重仅为65%,比美国低了至少15个百分点。我国服务业产值不到GDP的40%,并且近年呈现不断下降的趋势。制造业与服务业的失衡对经济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贸易顺差和本币的升值都与之有关。服务产品在本土消费不会引起国际贸易摩擦,而制造业的过剩产能只能由海外市场吸收,强劲的出口为投资驱动的必然结果。
再次,中、日两国的创新能力不足成为两国经济的软肋。日本给人以科技发达的印象,但其实正如日本前金融相竹中平藏所指出的,日本的特点是二元经济,外向与国际市场接轨的制造业部门创新能力较强,可与欧美竞争,而国内的金融、地产、建筑、零售等行业长期处于政府的保护之下,产品技术陈旧,效率低下。而中国的二元经济也与日本类似,一方面是监管保护和政策扶持下的国有部门,一方面是在国内外激烈市场竞争中成长起来的民营部门。创新能力不足,使两国为保持经济增长都不得不追加投资,以弥补投资收益递减留下的缺口。美国之所以能够以15%的投资率实现战后中度增长,关键是通过创新不断改进效率。
目前,中国在经济上与日本的共同特征可以概括为一句话:大国经济——泡沫膨胀——金融危机——经济衰退的趋势与风险。
中国经济在两个市场泡沫破灭的“内忧”与美国“金融海啸”冲击的“外患”夹击之下,如何避免出现严重衰退,使经济尽快回到健康发展的轨道上来,同时又要防止重蹈日本不当“救市”导致资产市场特别是房地产市场重新吹起一个更大泡沫问题的覆辙,可以得到以下启示:
(一)任何情形下都要努力避免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同时出现巨大的泡沫。如何在经济较快发展的过程中避免实体经济与金融市场同时出现泡沫的非理性膨胀,是政府经常要慎重处理的一个课题。
(二)通过积极的财政政策摆脱萧条。把产业结构的调整贯穿进去,确定新的经济增长点,注重低能耗、低污染、高质量的内涵型经济增长,防止通货膨胀的反弹和实体经济泡沫的重新出现。
(三)泡沫已经出现且很大,但还没有完全失去控制之前,通过相关经济的、税收的、货币的政策挤压泡沫非常有必要。在各种措施都未能达到预期目标的情况下,就应该采取较为有力的措施确保经济发展的核心——银行系统的安全。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应该保持相当的前瞻性、独立性和灵活性。
(四)“救市”时机的选择非常重要。泡沫没有彻底破灭之前以“救市”的方式介入,特别是采用极易重新导致通胀的财政或货币政策介入,最后的效果可能适得其反,极有可能滋生更大的泡沫。中国股票市场目前已经基本调整到位,但房地产市场泡沫并没有彻底破灭。因而,扩张性货币政策的出台时机与力度、积极财政政策的导向与切入点选择就显得非常重要。
(五)只要银行系统没有出现重大问题,应静待泡沫的彻底破灭。在泡沫彻底破灭之后,“救市”态度要坚决、措施要得力、方法要科学。同时,针对最近这一轮股市泡沫和房地产泡沫产生的原因和动力进行深入分析,防止在救市过程中诱发新一轮更大的泡沫。并且,我们还需要充分估计到泡沫彻底破灭所带来的各种复杂的经济与社会问题,准备好充分的应对措施,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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