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蒂·勃朗特《简爱》与托马斯·哈代《德伯家的苔丝》之比较

林 丹

（武夷旅游商贸学校,福建建阳 354200）

夏洛蒂·勃朗特《简爱》与托马斯·哈代《德伯家的苔丝》之比较

林 丹

（武夷旅游商贸学校,福建建阳 354200）

《简爱》与《德伯家的苔丝》（以下简称《苔丝》）都是刻画女性内心情感的细腻动人的经典英文小说。《简爱》的作者夏洛蒂·勃朗特与《苔丝》的作者托马斯·哈代分别生活在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早期和后期,两部作品的问世时间相隔 43年。这 43年里,英国从维多利亚女王统治的繁荣期到以宗教和农业为主导的年代再到自由的资本主义的垄断期,这一过程中达尔文的进化论的思想使长期统治人们的宗教信仰遭到了质疑,夏洛蒂·勃朗特“清教徒”式的信仰与托马斯·哈代“威塞克斯”的悲剧情愫正是英国同一时期两个阶段人们思想的代表。

夏洛蒂·勃朗特;托马斯·哈代;《简爱》;《苔丝》

夏洛蒂·勃朗特 （1816—1855）与托马斯·哈代（1840—1928）是英国维多利亚文学时期（1836—1901）代表作家。勃朗特生活在这个时期的早期,其脍炙人口的代表作《简爱》通过第一人称的方式叙述了当时英国一个中产阶级职业女性追求理想爱情的感人故事,成功地塑造了外表坚强独立而内心情感丰富的家庭女教师形象;哈代生活在同一时期的晚期,其《德伯家的苔丝》中纯洁善良的乡村姑娘无辜地被制造了火车与机器的英国资产阶级新富所代表的现代社会摧残致死的悲剧形象令人难以忘怀。

一、强盛的维多利亚女王统治时期的英国社会对比被第一次世界大战削弱的英国社会

夏洛蒂勃朗特生活在维多利亚女王繁荣统治的年代的一个中产阶级的家庭中。当时的英国中产阶级生活普遍显示了有前途、受尊敬、较富有的特点。人民崇尚一种积极向上、谦逊自尊的精神。维多利亚女王也正是这些品格的榜样。追求高尚的道德与情感成了文学的主流。同时,虽然当时的英国正处于日新月异的历史变革中,已经有一些工业中心,但是总体上来说农业仍然占据主导地位,土地就是权威的重要特征。《简爱》发表在 1847年,小说中的男主人公罗切斯特就是拥有土地的乡绅,他在社会和政治上拥有显赫的地位。夏洛蒂的出生地约克郡 （Yorkshire）,有许多像罗切斯特这样的有钱人为自己的子女雇佣家庭教师。对于家族没落的淑女而言,虽然从事家教算是一个体面的职业,但在当时是收入最少的工作之一,而且地位只比奴仆高一些,并不能与主人平起平坐。勃朗特姐妹为独立谋生,都曾从事家教,因而对孤独和屈辱深有体会。勃朗特出生于一个牧师家庭,从小受到正统观念的严格教育,她坚信清教徒的一些信条,热爱大自然的美好而鄙视世俗的野心与成功。因此,《简爱》正是一个孤独、地位卑微但精神独立的女性对完美爱情的理解与对完整幸福的强烈渴求的写照。

在《简爱》发表后的第 43年——1891年,托马斯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问世了。19世纪最后的十年中,在英国自由的资本主义正进入垄断期,社会化大生产与生产资料私有制之间的矛盾越发激化,贫富分化走向极端,由此引发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削弱了大英帝国,人民备受其苦,维多利亚价值观在世纪末逐渐失去了光彩,原先谦和体面的生活方式也被放纵挥霍所取代。同时,科学技术的大发展与各个领域的新发现打破了人们过去坚定的宗教信仰。达尔文的《物种起源 》（“Origin of Species”,1859）与《人类的进化论 》（The Doctrine of Evolution）都是动摇传统信仰的理论基础。处在世纪之交的哈代接受了达尔文的“适者生存”论（The fittest will survival.）,并信奉哲学家斯宾塞提出的观点,即人生来就是不幸的,从内到外都受到自然界与人性弱点的胁迫,因此哈代作品中的人物都不可避免地屈从于自身的天性或遗传的品质,促使其追求某一种幸福的成功,却又使自己陷入与环境的冲突中。在接受新思想的同时,哈代在情感上十分的怀旧——在他的“Wessex小说”中 （如《德伯家的苔丝》）他饱含深情地描写尽管落后却美丽单纯的乡村,以及对这种乡村生活随着英国进入工业时代而渐渐衰落的惆怅。苔丝的悲剧正是对这种破坏乡村宁静的资本主义价值观的抨击。从《简爱》到《德伯家的苔丝》我们可以感受到 19世纪中叶到 20世纪初的英国社会历史变迁以及思想价值观的转变。

二、勃朗特闭塞的生活背景与哈代丰富多彩的自学生涯

勃朗特家族是英国有史以来最为引人注目的文学家庭之一。他们的大部分时间在约克郡一个较偏僻的村庄度过。四周是墓地与教堂,阴森、荒凉却充满了诱惑,勃朗特家的孩子很少与外界来往,更远离当时的文学界。然而较高的文学天赋与对写作的热爱,使勃朗特姐妹能充分利用自己的经历与体会以及高超的编故事技巧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进行创作。《简爱》中的家庭女教师简用第一人称对寄宿女校悲惨生活生动的叙述与对罗切斯特的神秘阴森的房子的描写都是夏洛蒂本人生活的再现。夏洛蒂对浪漫主义时期的作品感兴趣,自己也尝试在这方面的创作。在《简爱》中,她通过带有恐怖、神秘与语言先知的成分使作品增添了浪漫主义色彩。但由于夏洛蒂“对外面的世界漠不关心、观察面窄、主观的思维”（《维多利亚早期小说家》——洛德·大卫·塞西尔）影响了她对情节结构的把握,而且为了突出简爱的形象,在其他人物性格处理上也有些夸张,尤其在塑造男主人公的性格上有所不足。但她自身的想象力以及“孩子般的纯真、清教徒似的严肃、燃烧的激情和一种对大自然的深沉的爱”（洛德·大卫·塞西尔）不仅没有减弱其文章的力度,反而使她的文章增加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动人心弦的真诚。

与勃朗特出身于文学家庭不同的是哈代生于多切斯特的一个泥瓦匠的家庭。这使他早年从事建筑行业,还以建筑学为题撰写过论文并获奖。同时他广泛自学:语言、文学、历史、哲学与艺术。虽然与勃朗特一样,哈代的创作素材多来源于自己家乡多切斯特所发生的事,形成了“维塞克斯”系列小说 （Thomas Hardy’s Wessex）,这使他的作品都含有感人的、身临其境式的真实。但是与勃朗特自身的知识面与交际面的局限相比,哈代在建筑学、哲学及艺术方面的丰富内涵使他的作品结构较勃朗特的完美,语言更富有多样化,风景描写更诗情画意。展现的人物性格特点更丰富,更具有自然与现实性,更细致地反映出人内在的本质与外在的自然间的矛盾,对社会的批判意义更深刻。两部作品都涉及到了宗教。简爱依靠对宗教的信仰战胜了诱惑,而生活清洗了罗切斯特的罪恶,两人终于有了完美的结合。而苔丝,一个在传统宗教下成长的纯洁姑娘被艾力克与安吉尔——两个象征破坏力的男人——所毁。勃朗特的作品反映了她作为一个清教徒深信上帝能引导人们过理智的生活的观点,而受了达尔文进化论及哲学理念影响的哈代却对此提出了质疑。

三、浪漫的现实主义手法与自然的现实主义手法

勃朗特是集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于一身的作家。在《简爱》中,一方面,她利用第一人称的叙述真实生动地再现了英国上流社会的残酷、虚伪及其他的丑陋现象以及贫苦人民的不幸,如:在凶狠的舅妈家所受的虐待,被送往寄宿女校后亲历和目睹的苦难。她犀利地批评了所谓社会慈善机构及洛伍德学校的虚伪残忍。如第五章所描写:“在简去吃‘劣质土豆’和‘变味肉食’之前,她看到门上方的题词‘你们的光也当这样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于你们在天之父。’——《马太福音 》第五章第十六节。”[1]196（Before Jane went to a dinner of“indifferent po2 tatoes”and“rusty meat”,she read the inscription over the door:“Let your light so shine before men that they may see your good works,and glorify your Fatherwhich is in heaven.”——St.Matt 5:16）另一方面,她利用了大量的哥特式的浪漫主义传统手法来渲染小说中的气氛。如:“诡秘的笑声、被隐藏着的疯女人、梅森站在桑菲尔德的墙上挥手尖叫、梦境、让简回到罗切斯特身边的神秘的灵魂呼唤灵魂。”等的描写。（The mysterious laughter,the hidden mad woman,the figure of Bertha Matson waving her arms an shrieking on the walls of Thorn field;the use of dreams,themysterious call of soul to soul which brought Jane back to Rochester.）同时,大段的戏剧台词式的内心独白与对白是《简爱》中的重要特征,如:张伯香主编的《英美文学选读》中的节选第 20章中描写简与罗切斯特在树林中的令人难忘的情感对白,突出地反映了件自尊强烈情感,也反映了勃朗特追求理想爱情的浪漫情怀。

而《德伯家的苔丝》兼顾了批判现实主义与自然主义的两重性。哈代用第三人称平静的叙述将故事的原貌展现给读者。小说中苔丝懒惰的父亲和虚荣的母亲,放纵情欲的德伯少爷艾力克,能宽恕自己不洁的经历却无法容忍女性失贞的安吉尔,这些都抨击了当时扭曲人性的虚伪道德。同时,“哈代有很深的自然主义倾向,他认为自然环境总是以一种神秘的超自然力显现,既力大无穷又十分盲目,对人类的情感、意志、希望与遭遇视而不见。它总是作弄人的命运,制造不合时宜的行为及不幸的巧合。”[2]正如小说中写道:“在生活中,适合于爱的男人很少在适合于爱的时间出现。上天总是无视人们对爱的呼唤,直至人们呼唤的精疲力竭。这只不过是无数个阴差阳错的故事中的一个。两个无法完美结合的一半相遇了,而丢失的另一半还在别处徘徊,姗姗来迟。这样的延误即将导致悲剧的结局。”[3]33（In life,the right man to love hardly ever comes at the right time for loving.Nature does not often answer a call for love until the caller is tired of calling.In this case,as in millions,it was not the two halves of a perfect whole who met.A missing half wandered some2 where else,arriving much later.This delay was to have tragic results.）以及小说结尾的“神明对苔丝的戏弄就此告终了,是人看到了‘正义’得到了伸张”。（The gods had finished playing with Tess. Society had seen‘justice’done）[3]290此处用了引号的“正义”（Justice）即表明了哈代对当时世俗对苔丝所抱有的偏见的讽刺与批评。

四、坚强独立敢爱敢恨的家庭女教师对比美丽淳朴害羞忧郁的乡村姑娘

夏洛蒂笔下的简爱在当时是一个全新的女家庭教师的形象:一个孤儿,内心怀有强烈的情感,贫穷弱小,相貌平平,却敢爱敢恨,敢于表达自己独立的思想,敢于同各方面高于自己的男主人平等相待。简代表了整个中产阶级职业女性,表达了她们渴望女权。渴望平等的心情。小说中主要以简充满活力的叙述以及大量精彩的富有激情的对白来刻画出具有敏锐的感觉和急促变化情绪的富有个性的女孩形象。正如第六章中写到:“简理解不了这样的温顺;经验告诉她要斗争:‘当我们无缘无故受到打击时,我们应该狠狠回击;教训教训那个打击我们的人,使他再也不敢这样做,我一定要反抗哪些不公正地惩罚我的人。这是很自然的,正如我要爱那些对我表示善意的人,或心甘情愿地忍受我应得的惩罚。’”[1]196（Jane could not understand such meekness;experience had taught her to fight:“when We are struck at without reason,we should strike back again very hard;I am sure we should–so hard as to teach the person who struck us never to do so again.I must resist those who punish me unjustly.It is as natural as that I should love those who show me affection or submit to pun2 ishmentwhen I feel it is deserved.”）其中经典的就是第二十章中简发觉自己与罗切斯特的爱情不可能实现时,她大胆地表白了自己与他平等的思想的对白:“因为我贫穷弱小,相貌平平,你以为我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吗?——你错了!——我和你一样,内心充满丰富的情感与思想。如果上帝赋予我美貌与财富,我会让你难以离开我,正像现在我难以离开你一样。……我们的灵魂是平等的,都要通过坟墓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就如我们现在这样。”（Do you think,because I am poor,obscure,plain and little,I am soulless and heartless?—You think wrong!—I have asmuch soul as you—and full as much heart!And if God had gifted me with some beauty,and much wealth,I should have made it as hard for you to leave me,as it is now forme to leave you…..it ismy spirit that addresses your spirit;just as if both had passed through the grave,and we stood at God’s feet,equal,—aswe are）[4]269这种自尊而又炽热的话语在当时确实惊世骇俗。小说在对爱的处理上是革命性的,在《简爱》以前,一个女人的恋情是从来不被尊重的,但是夏洛蒂通过简这个角色表达了她内心深处的、在人们生活中永远重要的信念最卑微的人也有获得爱和自我实现的权利,保持诚实本性和个性完整的权利,坦率直言的权利,以及道义与宗教所赋予的权利。简显示出的美存在于她作为一个女人对爱的渴望与追求中。

而哈代笔下的苔丝与简有着鲜明的对比,一个对男性有着不可抗拒诱惑力的美丽乡村女孩,七姐弟中的长女,背负着家庭生活的重担,害羞老实,对信仰虔诚,对爱情忠贞,但是却优柔寡断,缺乏简的坦率直言与抗争精神,甚至悲观地服从于命运的安排。小说中也有许多耐人寻味的对白,苔丝的话语简短,犹豫不决,不像简的语言使用有韵律的格言式的长句。如张伯香的《英美文学选读》中的节选第三部第二十章中苔丝与安吉尔的对话:

“为什么要走开呢,苔丝?”他问,“是害怕吗?”“哦,不是的,先生,不是怕野外的东西。”“那么,是屋里的什么?“嗯,是的,先生。”“是什么?”“不好说。”“牛奶变酸了 ?”“不。”“概括地说 ,是人生 ?”“是的 ,先生。”她踌躇了一会儿,害羞地回答道。

“What makes you draw off in that way,Tess?”said he.“Are you afraid?”

“Oh no,sir...not of outdoor things;especially just now when the apple-bloom is failing,and everything so green.”

“But you have your indoor fears-eh?”

“Well-yes,sir.”

“What of?”

“I couldn’t quite say. ”

“The milk turning sour?”

“No.”

“Life in general?”

“Yes,sir.”

She maintained a hesitating silence.

“Come,Tess,tell me in confidence.”

She thought that he meant what were the aspects of things to her,and replied shyly——[4]317

小说中多次出现“迟疑,害羞,脸变红”等等 （hesi2 tating,shyly,blushing）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苔丝的压抑、老实的性格。在苔丝将自己失贞的经历告诉安吉尔后,她总是自责、羞愧,并多次想一死了之,却从未怨恨安吉尔的冷漠与远离,对自己受到的不公只有困惑与委屈,在杀死德伯少爷以前似乎只有逃避却从未想到过抗争。她的这种性格决定了这场悲剧——长期的压抑终于爆发出的悲愤。这正是哈代所要表达的作品主题——“人在追求一种幸福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屈从于自身的内在天性与神秘的超自然力的驱使。人类在命运之神的面前是那么渺小,不论怎样努力也很难以逃脱宿命的安排。苔丝就是这样被命运之神通过巧合一步步引向死亡。”[2]

性格决定命运。简爱的对世俗传统积极的抗争,虽然经历了苦难,但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正如简爱对自己的婚后评价:“我俩性格正好相合,结果我们之间的和谐也完美无缺。”（We are precisely suited in charac2 ter;perfect concord is the result.）[1]558而苔丝却由于忧郁,被动的屈从难逃宿命的安排。如小说结尾她面对前来抓她的警察对安吉尔说:“那就对了。我简直感到高兴,这个幸福本来就不可能持久。”她站了起来,朝那些等候的警察走去,“我准备好了。”她平静地说。（That is right.I am almost glad.This happiness could not have lasted.She stood up and went towards the waiting men.“I am ready.”She said quietly.）[3]289

苔丝与简爱这两个同一时期英国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在性格特点上有很大的不同。通过对比,我们深入了解了两部作品所要表现的主题,两位作家都具有非凡的文学创作才能,他们都对各自所处的社会中虚伪的人性进行了批判。由于各自生活的社会历史背景不同,接受的教育与思想观念不同,他们所塑造的人物形象迥异,人生结局正好相反,但作品对社会的影响却是同样的深远。

[1]Ruth H.Blackburn,Charlotte Bronteπs Jane Eyre.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1997.

[2]Simon Gatrell,Introduction to Tess of the DπUrbervilles.

[3]Thomas Hardy,Tess of the DπUrbervilles（Rewritten by Clare West）.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1998.

[4]张伯香.英美文学选读 [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8.

Abstract:Jane EyreandTess of the DπU rbervillesare both classic affecting English novels featuring the heroinesπinnermost emo2 tion.Jane Eyreπswriter Charlotte Bronte and Thomas Hardy,the writer ofTess of the D πU rbervilleslived in the early and postVictorian time respectively.The two novelswere published forty2three years apart.During the forty2three years,Britainwent from the religion2ag2 riculture dominated age of prosperity under the rule ofQueen Victorian to laissez2faire monopoly capitalis m when Dar winπs Theory of E2 volution challenged the religious faith of people.Charlotte Bronte’s puritanical attitude and Thomas Hardy’s“Wessex Tragedy”are both the representations of their times.

Key words:Charlotte Bronte;Jane Eyre;Thomas Hardy;Tess of the DπU rbervilles

（责任编辑:刘东旭）

A comparative study ofJ ane EyreandTess of the DπU rbervilles

L IN Dan
（Wuyi Touris m and Business School,Jianyang 354200,China）

I106.4

A

1001-7836（2010）12-0099-04

10.3969/j.issn.1001-7836.2010.12.040

2010-07-11

林丹 （1970-）,女,福建福州人,讲师,从事中专英语教学与英语语言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