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萍
(阜阳职业技术学院,安徽 阜阳 236031)
超然独骛一居士
——以《采桑子》组词为例析欧阳修退居颍州时的形象
杨素萍
(阜阳职业技术学院,安徽 阜阳 236031)
以《采桑子》组词为例分析了欧阳修退居颍州时的形象——超然独骛一居士:超然尘外的孤独、了无俗事的闲适、阅透人生的快乐。
欧阳修;颍州;《采桑子》;孤独;闲适;快乐
熙宁四年(1071)年六月,经过多次的请求,欧阳修终于获允致仕,七月归颍,次年闰七月病逝,时年六十六岁,真正退居颍州的时间只有一年[1]2621。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从他吟咏颍州西湖的《采桑子》组词及有关材料中可以看出他退居颍州时的形象——超然独骛一居士。
欧阳修归颍前,已取居士之号,他在《六一居士传》里写到:“六一居士初谪滁山,自号醉翁。既老而衰且病,将退休于颍水之上,则又更号六一居士。”[1]634可见取居士之号,是因他“将退休于颍水之上”。这样迫不及待地改号,说明他多么向往那种悠闲自得地退居生活——所谓居士的生活。关于居士,《韩非子》一书有记载:太公望东封于齐,齐东海上有居士曰狂僪、华士昆弟二人,立议曰:“吾不臣天子,不友诸侯,耕作而食之,掘井而饮之,吾无求于人也;无上之名,无君之禄,不事仕而事力”。[2]可看出居士是指颇有道艺而不求仕宦之处士,欧阳修取居士的意思应是不再做官而退居家里。
超然独骛,本是《宋史》对欧阳修文章的评价:“为文天才自然,丰约中度。……超然独骛,众莫能及,故天下翕然师尊之。”[3]用它来描述欧阳修退居颍州时的形象,是因为我们看时人对他的描写,尤其是读他退居时的作品,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是超然独骛的,此时他的形象是一个孤独、闲适、快乐的居士,虽然在这之前他已是一个“脚膝细瘦,仅存皮骨,行履拜跪艰难”的病人[1]1414。
欧阳修退居颍州后的衣着形象,苏轼有诗《欧阳晦夫遗接蘺琴枕作诗谢之》记载:“我怀汝阴六一老,眉宇秀发如春峦。羽衣鹤氅古仙伯,岌岌两柱扶霜纨。”[4]9570就是说,退居后欧阳修常身着 “羽衣鹤氅”,飘飘然如一“古仙伯”。
欧阳修归颍期间的创作并不多,除了给朋友或一些官员写一些寄答诗外,主要是整理吟咏颍州西湖的《采桑子》组词[5]。这组让颍州名传天下的词,陈新、杜维沫认为:或非作于一时,从末首“归来恰是辽东鹤”与每首皆以“西湖好”三字起句以观,当于熙宁年间退休之后作了通盘的整理润色[6]254-255。而王秋生认为《采桑子》组词就是欧阳修退居颍州时写的[7]160。不管怎样,这组词应该是最能反映其退居颍州期间的精神状态的。下面我们就以他的《采桑子》组词为例分析他退居颍州时的形象。
翻开欧阳修的《采桑子》组词,一首首读来,我们依稀看到一位超凡脱俗的孤独者形象。这里没有了早期欧词中常有的多情公子与美艳女子,也没有了“挥毫万字”的“文章太守”[1]1995及一起高会的朋友,只有一位飘然欲仙的居士,“辽东鹤”一般孤独地游于美若仙境的颍州西湖。
最能表现这种状态的是以下几首:
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采桑子》(一)
春深雨过西湖好,百卉争妍。蝶乱蜂喧,晴日催花暖欲然。兰桡画舸悠悠去,疑是神仙。返照波间,水阔风高扬管弦。
——《采桑子》(二)
画船载酒西湖好,急管繁弦。玉盏催传,稳泛平波任醉眠。行云却在行舟下,空水澄鲜。俯仰留连,疑是湖中别有天。
——《采桑子》(三)
天容水色西湖好,云物俱鲜。鸥鹭闲眠,应惯寻常听管弦。风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琼田。谁羡骖鸾,人在舟中便是仙。
——《采桑子》(八)
这几首词让人感受到西湖景色的超凡美丽——绿水、芳草、沙禽、百卉、鸥鹭、清风、白月,都美得不粘一点尘俗,与仙境无二。笙歌隐隐若有若无,使人如听仙乐;澄鲜空水行云一般,让人如在天界。画面中应该有其他同游者,但似乎与画面、音乐一起成了背景,只有一仙风道骨的老翁“俯仰留连”于其中,他是如此的超然尘外,如此的孤独!
这种超然孤独的形象出现在欧阳修此时的词中是有原因的,曾与他一起游历山水、写诗赋词、研磨文章的好朋友谢绛、尹洙、梅尧臣等人,在他退居颍州时都已一一离世而去[6]431-442。
再有,他对当时正受重用的王安石推行的熙宁变法持有异议,并因擅止“青苗法”受到朝廷的切责,说他“不合不听候朝廷指挥,擅行止散”[1]1405,此时的他似乎脱离于主流之外,成了跟不上时代的落伍者。
更主要的是几次贬谪、两次诬陷[8]129-260让他心灰意冷,不愿意与那些所谓的朝官们聚居在繁华的京城,宁愿孤独地生活在颍州这个“陋邦”(其诗《雪》中有“颍虽陋邦文士众”句)[1]764。他后期的不少作品中都有隐世避居的思想,如《秋怀》中有 “鹿车终自驾,归去颍东田”[1]232句,《答端明王尚书见寄兼简景仁文裕二侍郎二首》中写到:“日久都城车马喧,岂知风月属三贤”[1]828。这些均能看出他的这种心态。
退居颍州期间,除了两次大的接待活动[7]159-160外,欧阳修在颍州大部分时间应如他在《与颜直讲长道》(八)所写:“又亲朋之会,邈不可期,恐遂不闻道义,默默寝为庸人尔”[1]2519。第二次接待的好朋友赵概离开后,他写了《叔平少师去后会老堂独坐偶成》[1]829,其中有“野老但欣南亩伴,岂知名籍在蓬莱”句,是说赵概离开后,虽然野老很高兴有我在田中与他相伴,但他那里知道我是名籍在蓬莱的人,即我身体和当地的田夫野老们在一起,但我的精神远离尘世,是孤独的,是在蓬莱这样的仙境里——西湖便是他的精神寄托所在。
历尽了官场的是非,看透了人世的浮华,美丽的西湖让欧阳修有超然尘外的感觉,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精神家园,给自己心灵找到了归宿。那种不再受制于人的精神的独立,那种犹如神仙一般的自由,正是欧阳修多年所向往的。
在《采桑子》组词中有几首意境空旷静谧的词:
何人解赏西湖好?佳景无时。飞盖相追,贪向花间醉玉卮。
谁知闲凭阑干处,芳草斜晖。水远烟微,一点沧洲白鹭飞。
——《采桑子》(五)
残霞夕照西湖好,花坞萍汀。十顷波平,野岸无人舟自横。
西南月上浮云散,轩槛凉生。莲芰香清,水面风来酒面醒。
——《采桑子》(九)
还有一首是前面列出的《采桑子》(八)。
这几首词,词里词外都透着一个“闲”字,如其中的“谁知闲凭栏杆处,芳草斜晖”、“十顷波平,野岸无人舟自横”、“鸥鹭闲眠,应惯寻常听管弦”等句最为明显,可见词人的闲情雅致,折射出欧阳修退居颍州期间的闲适心态。
欧阳修退居颍州期间主要做了一些 “立言”的扫尾工作,具体地说,一是编成《六一诗话》,二是手订《居士集》五十卷[8]275,还有就是前文提到的整理《采桑子》组词等。即使这样,对一个“年日加老,病日加深。晴瞳气晕,浸蚀几近;脚膝瘦细,行步艰难”[1]1404-1405的抱病延年的老人来说,在一年的时间里,做这么多事,从身体上说应该是很辛苦的,况且他编订、整理作品,严谨认真,有“后生可畏”之说[9]61,这会让他很劳累。那为什么词里还会传达出词人闲适的心态呢?
欧阳修生活的时代是宋王朝正处于由盛转衰的关键时期。封建士大夫中的有志之上,在宋朝宽松开明的思想文化政策感召下,思想活跃,纷纷奋起指摘时弊,反对因循苟且,提倡革故鼎新。欧阳修躬逢其盛,展示了非凡的胆识和卓越的才能[8]1-2。在任职期间,欧阳修既能大展才华,同时又是非常辛苦劳累的,从他写的公文的情况就可看出。据黄进德的《欧阳修评传》统计[8]276-277,今存《欧阳文忠公集》一百五十三卷,另收附录五卷,其中四十五卷为朝政公文,其辛劳可见一斑。不仅身体辛劳,前文中提到几次贬谪、两次诬陷让他的心更累。因此后来他非常渴望隐居闲暇的生活,并在一些作品中表现了出来,如前文提到的《秋怀》等。但作为一位笃信儒学的大家,欧阳修是有社会责任感的,所以不到身体实在难以支撑,他是不会激流勇退的。他的《偶书》就记录了自己的心灵历程,诗中写到:“吾见陶靖节,爱酒又爱闲。二者人所欲,不问愚与贤”,但因认识到“官高责愈重,禄厚足忧患。暂息不可得,况欲闲长年”,所以“少壮务贪得,锐意力争前”,到了后期终于“老来难勉强,思此但长叹。决计不宜晚,归耕颍尾田”[1]766。
欧阳修退居颍州期间摆脱了繁杂事务,远离了政治中心,不再忧劳烦心。这时的欧公德业、政绩显著,“立言”之事成了他最后一件要完成的事。退居期间,他可悉心编定完成《居士集》等文稿,而这又是他乐于做的事,正如他在《读书》中所写:“买书载舟归,筑室颍水岸。平生颇论述,铨次加点蹿。庶几垂后世,不默死刍豢。”[1]139因此,这时他的心情是轻松愉快、闲适淡定的。不过这种闲适与那些一生无所事事的闲散或隐居山林的悠闲是不同的,从他的《答资政邵谏议见寄二首》可以看出:“豪横当年气吐虹,萧条晚节鬓如蓬”,“相如旧苦中痟渴,陶令犹能一醉眠。材薄力殚难勉强,岂同高士爱林泉”[1]251。
由此可知他的闲适是精神上的,是离开了官场是非的闲适,是摆脱了世俗烦扰的闲适,更是劳碌一生建立德业、政绩后的安闲。
中国古代文人往往多愁善感,喜欢写一些伤春悲秋的诗词,悲秋的不用说了,伤春惜春的诗词也是举不胜举,如与欧阳修同时代的晏殊有“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浣溪沙》)[10]114句,较欧阳修晚一些的秦观有“池上春归何处。满目落花飞絮”(《如梦令》)[10]596句,辛弃疾有“惜春长恨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摸鱼儿》)[10]2413,或失落伤感,或愁思绵绵,或沧桑悲凉。欧阳修早年也有“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蝶恋花》)[1]2006的伤春词句,写出了韶光易逝、美景无法挽留的无奈与伤感。但越到后期,欧阳修越是显得乐观旷达,他的诗词文越是写得明快,如他在熙宁三年作的诗《嘲少年惜花》:
纷纷红蕊落泥沙,少年何用苦咨嗟。春风自是无情物,肯为汝惜无情花?今年花落明年好,但见花开人自老。人老不复少,花开还更新,使花如解语,应笑惜花人。[1]147
该诗善意地嘲笑少年惜花“咨嗟”,可以看出他晚年因阅透人生而具有的乐观旷达情怀。
所以他的《采桑子》一反伤感的主题,每一首都由里到外地透着快乐——平和宁静的快乐。在他眼中西湖所有景物都是美的:绿水、芳草、沙禽、百卉、莲芰、鸥鹭、蝶蜂、双燕、白鹭、绿柳等等;所有时段所有状态都是好的:清明上巳、春深雨过、荷花开后、天容水色、残霞夕照、轻舟短桡、画船载酒、兰桡画船等等,置身其中都让人如神仙一般快乐自在,即使群芳过后的暮春时候也不例外。
群芳过后西湖好,狼籍残红。飞絮濛濛,垂柳阑干尽日风。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簾栊,双燕归来细雨中。
——采桑子(之四)
词人通过“狼籍残红”、“飞絮濛濛”等词语勾勒出暮春西湖的别样风景,于“笙歌散尽”、“双燕归来细雨中”传递出寂寞词人双燕归巢般的温馨感觉,透露出西湖的另一种美好,词人寂寞中的快乐。
欧阳修对颍州西湖的描写,真是应了苏轼写杭州西湖的诗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4]9172苏轼也的确把颍州西湖看成西子,他的《再次韵德麟新开西湖》写到:“西湖虽小亦西子,萦流作态清而丰。”[4]9465
颍州西湖真的那么美吗?之所以把她描写得这么美好,应该与欧阳修、苏轼们的心境、情怀有关。
事实上,颍州地属淮北平原,自然风光虽自有特色,但客观上说应该是较为一般的,不要说杭州西湖,恐怕与洛阳的牡丹、龙岗的石窟、扬州的二十四桥瘦西湖甚至琅琊风景都不能同日而语,前文提到过,欧阳修的《雪》中有“颍虽陋邦文士众”句,说明真实的颍州在当时只是一“陋邦”。而且欧阳修退居颍州时的生活肯定不如他在洛阳充满青春激情地与朋友四处游历那样欢快,甚至也不会如在扬州、滁州那么热闹、欢乐。宋人笔记记载了一次扬州的聚会:“欧公在扬州,暑月会客,取荷花千朵插画盆中,围绕坐席。又命坐客传花,人摘一叶,尽处饮以酒”[11],可见这次盛宴场景多么盛大,氛围多么热烈。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亦有“宴酣之乐,……,觥筹交错,坐起而喧哗者,众宾欢也”的记载。而在颍州的情况,大部分的时候应如前文提到的他在《与颜直讲(长道)书》(八)所写的落寞。
欧词《采桑子》组词之所以把颍州西湖写得如此清丽可喜,可以说主要是表达了欧阳修的一种乐观向上的精神,一种阅透人生的快乐情怀,一直到他去世这种情怀始终未变,他临终前写的《绝句》:“冷雨涨焦陂,人去陂寂寞。唯有霜前花,鲜鲜对高阁”[1]774,就传达出一种如怒放的鲜花般蓬勃向上的精神。
这种精神和情怀与词人生活的时代及词人的性格、思想、阅历等有密切关系,“蔼然为仁人之言,粹然为治世之音”[12]5331,欧阳修身逢治世,又身居高位,这对其词作乐观风格的形成有着重要的影响。北宋初期,统治者力求和平发展,呈现出五代十国以来所未有的承平气象,那个时代的文人应该是有乐观的土壤的。苏轼的《超然台记》云:“凡物皆有可观。苟有可观,皆有可乐,非必怪奇伟丽者也,餔糟啜醨,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饱。推此类也,吾安往而不乐?”[13]236-237可见身居盛世的文人的乐观旷达。这种社会背景,这种盛世气象,使得欧阳修除了继承以往词风,用哀伤述儿女离愁之情,更重视用作品反映及歌颂“治世”的时代盛况。
更主要的是,欧阳修性情平和、性格开朗,一生虽屡遭贬谪、屡遇不幸,且中年以后病魔缠身,但他本着儒家善处穷通之际的自持修养,能以自然山水消解忧愁,在逆境中表现出旷达、乐观的情怀。早在景祐三年贬居夷陵时,他就致书友人尹洙:“每见前世有名人,当论事时,感激不避诛死,真若知义者,及到贬所,则戚戚怨嗟,有不堪之穷愁形于文字,其心欢戚无异庸人,虽韩文公不免此累,用此戒安道,慎勿作戚戚之文。”[1]999这里他批评了自己一向尊崇的韩(愈)文公,认为即使受贬,也“慎勿作戚戚之文”。
时代环境及个人的性格、思想、阅历等诸多因素融合,形成了欧阳修平和、乐观、处事不惊的心境。这种心境,表现在词中是一种和婉之美,由词传递出的又是一种阅透人生的快乐。
最后看《采桑子》(之十):
平生为爱西湖好,来拥朱轮。富贵浮云,俯仰流年二十春。
归来恰似辽东鹤,城郭人民。触目皆新,谁识当年旧主人
——《采桑子》(之十)
“辽东鹤”,《捜神后记》载:丁令威在灵虚山学道成仙,后化作白鹤飞回辽东,落于城门华表上,有少年挽弓欲射之。白鹤遂在空中盘旋而歌:“有鸟有鸟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归。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冢垒垒。”歌毕飞入高空。[6]260
欧阳修在《采桑子》(十)中引入“辽东鹤”这个典故,正表明他“俯仰流年二十春”,历尽沧桑,阅透人生,如今视富贵如浮云,像“辽东鹤”一般超然尘外。好一个“辽东鹤”,多么孤独、闲适与快乐!不正是一个超然独骛的居士的形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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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206.2
A
1009-9530(2010)04-0028-03
2010-05-23
杨素萍(1965-),女,安徽阜南人,阜阳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