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余
(贺州学院 艺术系,广西 贺州 542800)
新课改背景下应试教育实态之“课程”思考
陈孝余
(贺州学院 艺术系,广西 贺州 542800)
从20世纪末的素质教育改革以来,中国教育的变革动作不可谓不大,但应试教育的教学实态始终潜行于我们教育之中,挥之不去。文章从课程本身之性征这一角度切入,试析课程性质与应试教学之间的内在关联,旨在对我们的教育教学改革提出另一种视度的观点与看法。
课程;应试教育“;共同框架”;教学评价
20世纪90年代,中国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教育改革浪潮,其目标是改变中国应试教育之状态,代之以所谓素质教育,主张学生全面能力之培养。时隔数年之今日,众所周知,我们在实际教学中之素质性不但没有大的改观,应试之风反而变本加厉,“题海战术”依旧统领教学实践。中国的教育变革似乎给人以声势大而行效微,“拳重而无力”之感。教育行政与教学实践之间似乎总有一条隐形的而又难以逾越的沟堑。大家知道,教育通过课程得以实施,课程分化为各种学科。各个学术领域里的专业学者和教育工作者根据社会要求,决定学术、文化的基础性内容和教育目标,最后由各学科教师教授于课堂。教育完成了从抽象到实态之过程。在此过程中,课程起着统领教学之功用。因此,对于课程的性质以及课程意义的理解,决定着教育实践,直接关系着教育质量的成败。
“课程”这一术语源于古罗马战车竞争的竞技场的跑道。“英国著名哲学家、教育家斯宾赛(H.Spencer)在1859年发表的一篇著名文章《什么知识最有价值》(What Knowledge is of Most Worth)中最早提出‘curriculum’(课程)一词,意指‘教学内容的系统组织’”。①P65“早在1852年荷兰的莱顿大学的拉丁语文学中就已经使用了。意味深长的是,原本竞技场跑道的‘curriculum’,转义为指‘学科课程’的术语。16世纪与17世纪的大学由于宗教改革,接受强权的王政与教会的管理及控制,接受这种管理与控制的教育内容,用‘curriculum’这个术语来表述。作为‘学科课程’的语义,在这个起源中已经含有管理、控制之意。”②P97
直至1918年,美国著名教育学家博比特的《课程》一书问世,“课程”才成为一个独立的学科研究领域。“课程”发展历史虽不足百年,但在这短暂的发展史中却历经了从博比特理论到泰勒原理,从施瓦布的实践性课程、布鲁纳的结构主义到派纳的概念重建等,课程的内涵在不断的发展变化。其趋势为从强调学科内容到强调学生经验、兴趣与体验;从强调教学目标与计划到强调教学过程;从强调单一教材到强调师生、教材等因素之整合等。
作为传统教育,我们的“课程”实为预先设定的“共同框架”③,也是作为学校教学的制度性规定“共同框架”而起作用的。其课程实质体现出“泰勒主义”的“技术兴趣”,其性征表现为规定、管理与控制。
在中央集权型政治体制背景之下,我们的“课程”无法避免地、深刻地体现出了“共同框架”之性征:其一是课程为规定学校必须教学之内容的制度性概念;其二为教育科目、内容以及目标、课时等学校课程“全盘”都由国家教育部颁布法令、各级行政部门教育实施规则以及各种指导所“框定”。“共同框架”的课程,抛弃了学生经验与兴趣、脱离了教师意图与构想,是一种在实际教学活动之前就预设的、制度性规定教与学的课程③。
总之,我们的课程是根据国家课标制定的教育目标和内容之宏观“规框”,教学是根据这一规框而进行的内容之授受,评价是这种教学结果之评定,所以最终课程形成为:规定之共同教材的“传授-接受 -记忆 -测验”这样一个固型的制度“系统”。以上表述了我们教育之课程实态。
首先,“共同框架”之课程,一方面实现了教育评价所关注的教育水准的达到与教学经验的一同;另一方面,由于教育内容的统一,促成了教学的定型与模化,加剧了一同经验下竞争的激化。
其次,由于课程“共同框架”的属性,学校教育计划实际上流于形式而空洞化了。由于神圣的“国家课程标准”所赋予的“法制”约束力,课程的“共同框架”意义得以在教学实践中畅行,在充满竞争的社会背景中展开。学校里,教师的教学实践变成为有效地处置、传授现成的“课程”,其结果是学校的教育目标成为空洞的标语。譬如,安徽省五河县长淮小学(现在改名为明德小学),其学校课程工作仅仅限于做做课时表的简单调整,完全形式化而无本质意义了。这种学校课程使得教师的专业性与创造性逐渐贫乏而无声退化,使得课堂中教师的教学构想与儿童的经验兴趣日益扩大而变得贫困。
因此,我们的课程具有凝固性与限定性的性质。其课程实为在课堂之外先于实践决定的固定框架。此种课程观主要依据“教”的意义,而较少体现“学”之考虑。“课程”,从教学实践角度来说,成为教师单向地向学生传递规定性知识的课程。从而最终在实际教学中体现为“教师的课程”。亦即只依靠教师的意图、阐述来发挥教育功用之课程。简而言之为教师取决教育,一种基于教者“强权”的教学实态 ——一个众所周知的教育事态。
“共同框架”课程之下,教学过程是预设好的程序之实施流程,课程评价是作为以设定好标准答案的教学效果之测定。而这些所谓具有标准答案的知识是被教育行政部门审定的知识,因而无需儿童经过争辩学习即可获得。是一种限定的“框架”内的知识。因此我们的教学变成了不注重整体知识之吸纳,只注重所限定的框架内之零零碎碎的知识之记忆的教育活动。由于我们的教学成为了学生被动地“学”之情况,我们的评价成为了记忆了多少上述支离破碎的知识的测量,因此学生一旦比他人多掌握了一点“共同框架”中的知识,就可以获得更高的分数而通过考试。而这种考试的通过,反过来进一步刺激、助长了应试考试的“热情”。最终应试教育之教学行为不仅禁而不止,还禁而愈烈。
我们学校教育行为的实态:儿童在学校和家庭专心致志的学习“知识”,教师专心致志的向学生传授“知识”。这种“水桶”模式的教育如幽魂般挥之不去。
首先,教师和家长强调为将来作准备。大人面对儿童,重复着“为了自己”或是“美好生活”之类的功利性语言。因而我们学生的学习实为:幼儿园的学习为小学,小学学习为初中,初中学习为高中,高中学习为大学。而其择优标准是以记忆知识的多寡来论定“胜败”——表现为纸卷上的分数,根据初、高中期间记忆知识的质量来决定是否能升入大学或名牌大学。从而“高考”成为我们教育的“指挥棒”,最终导致前面的教育 ——幼儿园、小学、中学都一律向“高考”看齐,教育教学向“试卷”看齐。所以,对于儿童来说,他们掌握知识,其结局变成了:为在竞争中战胜他人 ——自己的同学。我们的学生为了取得比他人多一点的分数,以及为了取得比他人多一点的知识,自幼就孜孜以求 ——一个残酷的、无可争辩的现实。
其次,由于教师可以凭借“标准答案”评定学生,能够时刻“威逼”甚至体罚学生。而学生也仿效教师之偏好,鄙视或疏远比自己“差”的同学。同时,竞争的“胜利者”,是能够“记住”所传授的“规定”知识的儿童。他们大量的“掌握”了零散的知识,但是这些知识是极其有限的。所以,他们(特别是拥有大量知识的“优秀生”)的知识的贫乏性往往会在大学得到显现。在这种激烈的竞争中取得的分数(知识)尽管是竞争中取胜所必须的,但是否是大学学习所真正必要的知识,值得怀疑。因为学生的间接经验是限于“框架“之内的,而他们的直接经验就更极其有限了,因此我们学生的知识与经验的质与量自然极其可怜。
反观那些所谓的“差”生(现称为“后进生”,其名称的变化改变不了“优劣”教育评价的实质),与其说是被教师抛弃了,不如说是被我们的教育抛弃了,被我们的“课程”体制遗弃了 ——即使他们有着惊人的才能也不行。而这只是因为他们没能更快、更多地记忆来自教师和教科书、参考书之类的单向传授的知识。
新的课程改革进行得如火如荼,一声号令而全国相应学习。此现象本身正显示出了我们课程“共同框架”之本质。而所谓的“因地制宜”也只是“杯水车薪”。我们的教育教学的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预设的共同“框架”之内行为。“框架”之课程属性决定了知识的灌输性教学,从而实现了教学及其评价的模式——应试与考试。最终应试的教育实态呈现无疑,应试教育的教学模式欲罢不能。因此,我们需要加强以学校为单位学校课程的开发、编定,让教师、教育行政者实际参与到学校课程之中,从而使得学校的教学从内容、手段到评价贴近学生的兴趣与经验、发挥教师的能力与创造力,让学校的教学在国家课程框架之下尽量实现教育内容的多样性。
总之,我们的课程观念、教育思想来自西方(尤其是美国),但我国和西方国家的社会制度与民族文化是不同的,教育思想的历史变迁与发展是不同的。理念与体制是需要配套而行的,教育理念的形成、制定、实施必须建立于适合的社会体制与物质基础之上。简单地“拿来”、“移植”是行之效微的。这需要我们认真地思考与慎重探讨。
注释:
①张 华.课程与教学论[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0.11
②[日]佐藤学.课程与教师[M].钟启泉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3.
③此处观点源自日本教育学家佐藤学《课程与教师》中课程观与日本课程性质的阐述。
Thinking about the Course in Actual state of the Exam-oriented Education in Backgound of the New Curriculum Reform
Chen Xiaoyu
(Art Department of Hezhou University,Hezhou Guangxi 542800)
from the Quality education reform in the end of the last century to the new curriculum reform currently,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ese education make very great efforts,but the State of exami-oriented education is existing in our education.This article wants to Interpretat and analysis the relation between Course nature and Exam-oriented teaching from the COURSE itself,and aim at proposing another view of the viewpoints and opinions about our education.
curriculum;exam-oriented education;common framework;teaching evaluation
G423.04
A
1673-8861(2010)03-0100-03
2010-06-25
陈孝余(1977-),男,安徽蚌埠人,广西贺州学院艺术系教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音乐课程与教学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