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汉英社会称谓语看中西文化价值取向的差异

2010-08-15 00:49陈如心
湖北开放大学学报 2010年9期
关键词:汉英汉语英语

陈如心

(宁波大学 外语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从汉英社会称谓语看中西文化价值取向的差异

陈如心

(宁波大学 外语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社会称谓语是对被称呼者的身份、地位、角色和相互亲疏关系的认定,起着保持和加强各种关系的作用。就汉英社会称谓语的不同点进行比较,以Hofstede的文化价值尺度进行中西文化价值取向的衡量,有利于透过称谓了解汉英文化差异以及跨文化交流。

社会称谓语;汉英对比;文化价值取向;跨文化

1. 引言

社会称谓是社会结构、人际关系的文化符号,是交际时按对方的社会地位和社会角色所使用的称呼方略和规则。它反映了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的相互关系。称呼得当能使双方产生相容心理,感情就较融洽,谈话就较畅通,称谓语就产生了积极的作用。这一点不论是汉语还是英语都是一样的。汉英两种语言属于不同的语族体系,处于中西不同的文化背景中,因此在社会称谓上面存在着很大不同。本文以Hofstede的文化价值尺度为依据,进行汉英社会称谓语的对比分析,进而印证中西文化价值取向的差异。

2. 汉英社会称谓的主要差异

2.1 职务职业称谓

汉英职务职业称谓也存在着很大差异。汉语中一般能够表示职业、职务、职称等社会地位的象征词都可用于称谓。职业称谓如“老师”、“医生”、“司机”、“律师”等;常见的职务头衔如“主席”、“总理”、“部长”、“厂长”等;职称称谓如“教授”、“助教”等;头衔称谓如“将军”、“上校”等;林林总总,几乎无所不包。除可单用外,还常与姓名叠用以示认可或尊敬。但一些服务性行业中的职衔通常不用来称呼,如售票员、营业员、司机等。社会中绝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相对的定位和特定的职衔称谓。

英语中的职衔称谓局限性很强,一般不用作称呼,只限于对高级官员如总统、总理和部长等;宗教首领,如神父、主教等。此外还用于军队长官。社会活动中常用的职衔称呼有:Dr.,Professor等,还有在皇族、政府官员、军界、宗教界人士中的特定称呼,如 Queen Elizabeth, President Clinton,Colonel Brown,Father White等。其中Father,Sister,General,Colonel等神职、军职可单用。总的说来,汉语的职衔称谓比英语要广泛复杂得多。

2.2 通称、人称和零称

汉语中通用称谓语有同志、师傅、先生、女士、小姐、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朋友们等,英语中通用尊称有Mr.(先生),Miss.(小姐),Mrs.(夫人、太太)等尊称加姓,不分职业和地位都可使用。还有Sir,Madam等单用称呼。对无职务、职业和专业职称的人都可用这些通用尊称。

通用称谓的使用也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而变化。如“同志”的使用在逐渐减少,用“先生”“小姐”称呼人也越来越普遍,不过并不完全与英语对应。汉语中的“先生”、“小姐”等称谓语的使用远不如英语中的“Mr.”“、Miss”等那么普遍,也不是可以不论身份、长幼而用来称呼所有的人。并且“先生”一词在汉语中除了可作男性的通称外还表示其他意思,如“丈夫”“、老师”等。本来是对年轻女性的通称“小姐”一词,现在在某些场合也有不尊之意(陈玲美,2008)。[1]

英语和汉语一样都有三种人称,但是英语的人称称谓远比汉语简单得多。汉语存在着三种人称的敬语和谦语形式。如阁下,鄙人等。而英语中除了古语词中存在一个尊称“thou”之外,现代英语里已没有了尊称和谦称(肖巧玲,2000)。[2]

2.3 姓名称谓

汉语中姓名称谓多用于同辈人之间或上对下的关系中,如李翔、王青青等。朋友之间多用名字,如小敏、舒云等。恋人或至亲常用昵称或小名称呼对方,如云儿、文儿等。而且交际双方称呼对方姓名常与其他称谓形式叠加使用。称呼不同,表现出人与人之间的熟悉程度。值得指出的是,汉语中上级对下级、长辈对晚辈可以直呼其姓名,但下级对上级、晚辈对长辈直呼其姓名则是冒犯。

英语的姓名称谓是整个称谓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交际双方的身份、地位、年龄等不同,姓、名、姓名全称及昵称同时存在。对于处在同等关系上的双方,则以称 first name为最普遍,亲属间也多以first name或昵称相称,若双方为地位关系的不等关系,也常被对方要求以first name相称以示亲近(段新苗,2008)。[3]

3. 汉英社会称谓语反映出的文化价值取向差异

Hofstede(1991)的价值取向理论可以用来解释中西社会称谓语反映出的文化差异。[4]他是最早用大量的数据来检测不同文化价值取向的学者之一。在对40个国家的跨国公司上千万员工进行调查,经过分析对比之后,他以数据的形式对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文化价值取向作了总结,提出了价值取向(Value Dimensions)理论,并提出四个文化价值尺度:权力距离(Power Distance)、避免不确定的程度(Uncertainty Avoidance)、个人主义-集体主义(Individualism-Collectivism)以及男性-女性(Masculinity-Femininity)。本文着重于对前三项尺度的探讨。

3.1 权力距离(Power Distance)

权力距离是 Hofstede价值取向理论之一。它指的是一个机构或组织中,权力较少的成员接受权力分配不公的程度。“权力距离大(High-power-distance)的国家的人们接受低度的平等,重视强制的权力,认为每个人在社会中都有属于他的位置。但处于权势距离小(Low-power-distance)的文化中的人们则认为,每个人都有得到权力的机会,崇尚平等和协商。

中国人崇敬权威,这也反映在社会称谓语中。中国人自古以来重官轻商,十年寒窗就为有朝一日金榜题名,跻身官场。这种对“官”的向往与尊崇表现在称谓语上,即是将对方的职衔、官衔作为对对方的尊称。在历史的进程中,中国官制形成森严的等级制度,官衔和职衔成为了中国社会使用得十分广泛的社会称谓。中国文化属权力距离大的文化(High-power-distance)。

英语国家文化受基督教的渗透,崇尚“人人平等”,没有森严的等级观念。任何官职都只是一个职业,与社会地位无关。每一个人都是上帝的子民,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在基督教文明的观念中,每个人都只对上帝负责或者通过对自己行为的负责……在上帝面前,……无论亲疏尊卑贫富都是平等的(张承平,2002)。”[5]因此西方文化应属权力距离小的文化(Low-power-distance)。

3.2 避免不确定的程度(Uncertainty Avoidance)

根据Hofstede(1991)的研究,避免不确定程度高的文化成员在面对模糊性,不确定性以及不同的思想行为时其容忍度要低,因此表现出更高的焦虑感,倾向有明确的规则来指导所有语境的行为。而避免不确定程度低的文化更容易接受生活和社会中的变化,其规则没有避免不确定程度高的文化那么界限分明。这一强弱的指标是通过不确定性回避指数(UAI-Uncertainty Avoidance Index)来表示的。在避免不确定程度强的文化中,人们习惯生活在规则性的环境中追求稳定的生活与工作环境,显得更沉静些,也更矜持,随遇而安,认为变革会带来动荡不安环境,并把避免冒险作为其核心价值观。避免不确定程度弱的文化易于容忍非传统的行为举止,善于通过不确定因素和模棱两可的局面来应对压力和不安的情绪,所以人们喜怒形于色,积极活泼,在沟通中更加积极主动,灵活性也更强,而且在交流中更能应对自如。这在汉英社会称谓语里也可见一斑。

汉语中一般能够表示职业、职务、职称等社会地位的象征词都可用于称谓。社会中绝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相对的定位和特定的职衔称谓。在英语中能用作称谓语的职务不多,且显示出一定的模糊性。如“Director”可用来表示多种汉语里的头衔,如“主任”、“导演”、“局长”、“处长”、“总监”等。而像“President”则可以用来称呼“总统”、“主席”、“大学校长”、“银行行长”等职务。中国对于职业的称谓可谓一一对应,基本上没有一个称谓可以涵盖多种不同级别职务。工种职务不同,称呼便不能马虎,要避免不确定性。从社会称谓语的角度看,主流汉文化属避免不确定程度高的文化,而主流英语国家文化则属于不确定性程度低的文化。

3.3 个体主义与集体主义(Individualism-Collectivism)

Hofstede(1991)指出,在个体主义文化中,个人的目标重于集体的目标,自我是第一位的,人们在情感上不依附于某个组织。而集体主义则与之相对应。处于集体主义文化中的人把社会分为群内(in-group)和群外(out-group),依赖群内人(亲属,宗族,组织)的照顾,相应的也对这个群体忠诚(张炎,2008)。[6]任何一种文化都同时含有个体主义和集体主义的倾向,但是总对某方面有所侧重。

儒家思想根植于中国人心中,中国人有很浓厚的宗族观念,高度重视族类而忽视个体。宗族关系对中国文化的深刻影响体现在把带有亲戚关系色彩的称谓用于无血缘关系的朋友、同事。在汉文化影响下,人们习惯于将大量亲属称谓引入社交场合,甚至用于不相识者,如“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大爷”、“大娘”,还有“警察叔叔”、“售票员阿姨”、“王大哥”、“范大姐”等亲切称呼。在使用上述称呼时甚至还会故意有意抬高别人的辈分,降低自己的辈分以显示尊敬之意(黄嵘,2007)。[7]由此看出,中国的文化属于集体主义较强的文化。

英语文化影响下的主流意识形态是“个性自由”,即个体的自由处于优先地位。英语国家社会生产较早的进入工业化,经济上有极强的独立性。家庭一般规模较小,除主要家庭成员外,其他家族成员居住得较为松散,彼此联系不如中国的家庭成员紧密,同时也不存在依附关系,这就使得他们的亲属观念比较淡薄。因此,黄嵘(2007)指出,英美人不像中国人那么注重血缘关系及宗族关系,而更注重由于职业关系以及彼此兴趣相投所建立起来的朋友关系。这一关注点反映在称谓语上便是极少用带有亲戚关系色彩的称谓来称呼年长的同事及父母的朋友。他们尊重个性,因此称谓的选择极少受辈份、年龄等因素的影响,而主要取决于彼此的熟悉程度、场合的正式程度及个人爱好。与中国的儒家思想相反,基督教为了个体而牺牲族类,他们的宗族观念比较弱。很显然,这种文化属个体主义较强的文化。

4. 结语

本文从社会称谓语的职务职业称谓,通称、人称和零称以及姓名称谓进行比较,以 Hofstede的文化价值尺度进行分析称谓语折射的文化内涵,有利于透过称谓了解汉英文化的差异,有利于言语交际双方在跨文化交际过程中达到预期的效果,也有助于汉民族和世界各民族之间的相互交流。

[1] 陈玲美. 论英汉称谓语的差异及其文化因素[J]. 湖南农业大学学报,2008,5.

[2] 肖巧玲. 浅议英汉称谓语所映射出的中西文化差异[J]. 武汉科技大学学报,2000,6.

[3] 段新苗,段新和. 文化角度下的中英称谓语对比研究[J]. 湖北工业大学学报,2008,12.

[4] Hofstede. cultures and organizations[M]. London∶ McGraw Hall,1991.

[5] 张承平. 文化的普适与包容——中西传统节日的文化差异与社会认同[J]. 长沙电力学院学报,2002,4.

[6]张炎. 从中西方鬼节看中西文化价值取向的差异[J]. 湖北经济学院学报,2008,11.

[7] 黄嵘. 从跨文化角度看英汉社会称谓语[J]. 长春理工大学学报,2007,6.

On Cultural Value Dimensions in C-E Social Address Forms

CHEN ru-xin

the social address forms plays the role of maintaining and strengthening personal relationship are the recognization about the other’s identity, status, role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ach other. This paper on the contrastive study about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English social address forms measured by Hofstede’s cultural value dimensions will be helpful to understanding the culture differences and promoting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social address forms; contrastive study of C-E; cultural value dimensions; cross-cultural

G04

A

1008-7427(2010)09-0104-02

2010-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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